矛盾的思绪冲撞在一起,上辈子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到底该拿景孤寒怎么办?
一切明明这么清晰可见,却又是未知的,是他陷入了梦魇,还是景孤寒有所苦衷,朦朦胧胧中是钟家流放千里的怨恨,是临死前的不甘,可这次却和昔日疯魔的景孤寒交缠在了一起。
延玉。
景孤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睁开了双眼,按住景孤寒的手,陛下以后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关押的暗卫和锦衣卫,本宫待会儿便让人先放了。
他手上没多少人,暗影阁的人又被他打发走了,只能挑着景孤寒现成的高手。
景孤寒眼眸暗了几分,延玉怎么突然之间对朕这么放心了?延玉不对劲,很不对劲,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依着上辈子的心灰意冷,他该不会这般对自己的。
钟延玉抬眸,眼神带上丝凌厉,你说呢,你会离开本宫身边吗?
景孤寒摇了摇头,又贴了贴钟延玉的脸颊,钟延玉没了不耐烦,心想着今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春日融融,月色清浅
钟延玉拉着景孤寒的手,让他安分些,太医说你不能胡乱出门。他听到对方说最近要出宫很久,终有不安。
景孤寒笑了笑,搂着他的腰,黑眸极亮,延玉这是担心朕?
他牵起来青年白嫩的手,亲了一下,不过处理些事情罢了,延玉不必担心,你不是还派了侍卫给朕吗?
这就是他的延玉,终究是太心软了,这几日就几句求饶和生病就哄得了他,他忍不住抚摸上青年白嫩的脸颊,眼前缱绻,不给你跟去是朝堂还需要你呢,朕就离开些时日罢了。
钟延玉回抱住他,闷声道:你留下,本宫去调查,不准独自离开!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亲顺王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大了,露出来狐狸马脚。
只因他的孩子随了他的性子,太过残暴,被他剔除了储君之位,钟延玉等着这一刻,抓住了破绽,知道了亲顺王偷养私兵,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可景孤寒又不给他兵符,不让钟家插手此事
若是有个万一好歹,景孤寒出了半点事情,他于心不安。
景孤寒眼眸暗了暗,亲吻着他的红唇,温柔的声音像是要掐出水来,好,朕不去了,延玉好好的,别担心。
他的手抚摸上青年的肩胛骨,另一只手缓缓解开他的衣带,在钟延玉的默许下,小心翼翼地弄了两个时辰,直到青年承受不住,晕了过去,他才怜爱地给他清洗,然后穿上夜行衣服。
墨笔落书,自成书信,他最后再看一眼青年,揉了揉青年熟睡的脸颊,声音带着笑意,延玉还是这般,脸上的心事藏都藏不住,上辈子你是回去过一次的吧。
可没有人相信他。
没有人相信一个已死之人会从冰棺中突然醒来,太医以为他心病难医,出现了幻觉,可钟延玉身上的每一个变化他都认得,怎么会是幻觉呢?他的延玉说了,若是他不好,便是地狱也不想见他。
延玉回来了吧。
夜幕漆黑,暗卫和锦衣卫躲在一处僻静的院子里,许久才听到了脚步声,他们抬眼望去,见到了男人冷厉深邃的面孔,一双鹰眸沉稳而冰冷,无人可入目,高大的身形隐藏在黑衣之下,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重现眼帘。
走吧。他会用铁血手段捍卫自己的江山,仇恨的火焰直至流尽仇人最后一滴血也不会消弭,他的延玉是真真切切死在他的面前。
换一世又如何?
他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威胁,这是残忍,也是偏执而疯狂的报复!
黑色无边,暗卫和锦衣卫一行人举着火把前行,伴随着今夜最后的月光,景孤寒为首,领导着众人从密道离开了这座繁华的皇都。
钟延玉一早便发现空了的枕边,还以为景孤寒在外厅呢,心想着对方终于懂点事情不缠人了,结果却撇到了桌上的书信。
嘭!茶盏摔落一地,钟延玉看得浑身发抖。
怎么可能??
第一百一十九章 骗子!他竟然和自己一般重生了
娘娘?荀灰等人闻声赶来,却见到了悲伤压抑的钟延玉,和一地的碎片,这是怎么了?
景孤寒呢?!钟延玉大吼道,双目发红,那双手紧紧地捏着景孤寒写下的书信,上辈子的真相赫然揭晓,他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若是他布下的局,那他对景孤寒又做了什么?
他跌坐在椅子上,一行清泪落在了书信上
娘娘,您怎么了?荀灰自小跟在钟延玉身边,神情一滞,有些担忧。
他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摸样,甚至钟延玉没顾得上梳洗整理衣物,开口便是寻找陛下,他连忙递过去手帕给人,娘娘放心,奴才已经让侍卫去找陛下了。
话音未落多久,寻找一番无果的侍卫入内通报,启禀娘娘,臣寻遍宫中上下,皆未见陛下身影!而且暗卫和锦衣卫的人也不见了。
景孤寒带着人不见了!
钟延玉心下一沉,昨夜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景孤寒怎么敢?他怎么能骗他!
他不会逃出去多远的,这皇宫内外,这么多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说到此处,他的话语一顿,虽然景孤寒可以自由出宫,但也需要他的信物,不可能大张旗鼓地离开皇城,若要不惊动任何一人出走,只可能是皇宫当中直通城外的密道
荀灰,你派人去杜秋院,正桌子上有一盏油灯,转动它,看看其中的密道有没有人踏入的痕迹。钟延玉艰难地说道,他心里面恐怕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
可传回来的消息却笃定了他内心的答案。
景孤寒重生了,这条密道上辈子分明只有他和景孤寒知晓
此时京城之外,烟雨重重。
景孤寒回头,最后看一眼皇城的方向,已近黎明,他还是不想要钟延玉继续误会他,此行一趟,虽有风险,但依托着上辈子的先机,未必不能将亲顺王等叛贼铲清。
就当是他再骗一回延玉,等他回来,便亲自向人解释。
吁!他拉着缰绳,领着暗卫和锦衣卫一队人,随后快速离开了此地。
清秋宫内,江心月心神不宁,她抬眼看了眼手上的密信,很快丢进了火炉内,眼眸暗沉,亲顺王的子嗣落选储君之位,她的机会又来了
盏青,你去弄些吃食,本宫要去看看陛下。她的眼眸微变。
回宫的钟延玉才冷静下来不久,听到江心月的名字,直接变脸,冷笑一声,呵!她既然这么想念陛下,正好陛下卧床不起,让她去普陀寺跟着太后一起祈福算了!
如今这皇宫还是他掌控着,江心月又算是什么东西?!若不是还要利用着她引出那个亲顺王的把柄,自己岂会容她?!
还有景孤寒,他带着怒火,恨不得亲自抓回他,对方一点给他反应的时间都不留,就这么走了,快要把他给气哭,偏生他欺骗不了自己,心里还担忧得很。
安太妃没看见景孤寒,自然也得到了风声,不过不像是钟延玉的担心,她喝了一口夏竹递过来的清茶。
皇上离开未必不是好事,钟延玉独掌大权,谋权夺位本是大忌,想来先前本宫误会,寒儿那番举动是为了放下钟延玉的戒心,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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