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这是谁的吩咐
太后到底为何对他这般好呢?
苏侨困惑不解,老老实实地等着人过来,但他倒是坐下了,只是神色颇为惶恐不安。
太后快速整理完仪容就出来了,一眼就瞧见了大堂内的白色身影,那双眼眸带上了笑意。
太后苏侨见人过来,正想行礼却被太后搀扶起来。
免礼,侨儿跟哀家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何必行这些虚礼。
苏侨抿了抿唇,只好起来,那草民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笑了笑,坐在了高位上,让苏侨坐在她的旁侧,侨儿一路过来累坏了吧?哀家给你准备了些礼物,一会儿你带回去,不知道你这次来普陀寺找哀家,可是怎么了?还有你是如何进来的?
女人的语气格外友好,短时间甚至还给他整理好一份礼物,苏侨心中的疑惑更深。
他和太后也没有见过几面,怎么对方却对他这般好?
他挺直了腰背,缓声回答道:是陛下,陛下给了草民令牌,说您知道臣的身世,会解答草民的一切问题。
太后一愣,联想到景孤寒此举,脸色有些难看,对方都是皇帝了,怎么还将苏侨扯进来这些往事?
她只希望苏侨能健健康康地平安长大,当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哥就好,也碍不到他的皇位。
景孤寒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她也不求对方帮助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苏侨知道了真相只会痛苦,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你父亲是苏家的表兄,自小救过哀家一命,后来你出生之时,表兄曾经托哀家好好照顾你,再后来就是哀家入宫做秀女,一步步登上了后位,但你父亲的救命之恩一直在哀家心中,这些年倒是越发清晰起来,可斯人已去,你母亲在你父亲走后也郁郁而终,哀家只能待你好些,也当是应下当年承诺。
太后垂下眼帘,她不会将真相告诉苏侨的。
除了徒增苏侨的痛苦,没有半点用处。
苏侨在苏府已经听过这种说法,可他不信,他私下查过苏家族谱,上面并未有符合他们口中父母的信息。
他还查到了他当初的奶娘,也说没见过他的父母
太后娘娘,那我父母叫什么名字?苏侨看向了她。
太后的笑容一顿,但也早有准备,轻轻拍了拍苏侨的手道:你母亲名许珍,父亲苏凿远,是苏府的远方表亲,性格都是很温柔的人。
那他们籍贯在何处?怎么草民从未见府上人说过?到底是哪年丧生的?苏侨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草民只是想要知道父母的消息,真的不可以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抽回了自己的手,太后脸上的稳练也稍稍维持不住了。
她知道苏侨已经怀疑了,说出来的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
中年女人捏紧了手指,沉默了半响,最后只能嗫嚅了几句,侨儿,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这样糊涂的过一辈子不好吗?哪怕哀家去了,也会为你安排好后事,你在哀家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
苏侨皱起眉头,太后名下有陛下这个儿臣,草民怎么敢担当得起?
太后没告诉他实情,只是道:没有你父亲,就不会有今日的哀家,也不会有陛下。
侨儿你要记得,无论如何,哀家都会保你周全,不用做这些小心翼翼的举态,你初到京城,待会儿哀家派几个人在京城伺候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青年像是被他弄坏的布娃娃,有好多红印
苏眉冰作为太后,名下也有不少铺子、良田和府邸,虽比不得皇帝,但也绝对能庇佑苏侨一生。
她拍了拍青年的手,想留下人午膳。
苏侨看得出来太后不打算告知他实情,这一切都格外诡异,惹人深思。
他再怎么重要,难道还能绕过景孤寒这个亲儿子,让太后对他另眼相看?
太后到底隐瞒了自己什么?
苏眉冰老了,但沉浮后宫多年,也是一步步登上的皇太后,哪能看不出苏侨的心事重重,她反倒提起来另一件事,侨儿今年已经三十六了吧?或许该娶亲了?
苏侨闻言一愣,不明白太后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作甚。
他只能恭敬答道:草民无心于此,且如今在京城,苏太夫人和苏太老爷都在江南,也不好与女眷提亲。
苏眉冰用完了膳食,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自顾自道:
你这几日多去参加参加京城中的宴席,拿哀家的折子过去,那些人也不敢小瞧了你,届时你若是看上了什么人,跟哀家说一声,哀家让陛下给你赐婚。
先前苏太老爷和苏太老夫人本来是打算给苏侨议亲的,但苏侨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不得不请示苏眉冰这个太后,可苏眉冰的眼光高着呢,哪里看得上那些个江南女子?
这一耽搁就耽搁了这么多年,所以太后心存愧疚,更想要好好弥补对方。
苏侨眼下却无心此事,只是闷头用膳。
他已不算年轻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却一事无成,他不能科考不能为官,虽说太后和苏家对他好,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任人提线的木偶罢了,他的一生只能潦草的度过,在各种谎言和虚幻当中,他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他不想要过这样的生活,他一点都不想
苏眉冰还想留下苏侨用晚膳的,但苏侨却不愿多待,他寻个借口先回去了,下山之时,却看到太后送的一车华贵珍稀的礼物还有几个貌美乖巧的女婢,他只觉得一阵憔悴心累。
身份的鸿沟不可逾越,他想要拒绝,却又怕太后恼怒,他一个草民无权无势,怎么能得罪这种权贵?
有时候他真想摆脱这种尴尬的处境,却又无法逃离,就像是当初他被悄无声息的掳来京城般
无论在路上如何挣扎,都逃不过那些人的手段。
在强权面前,所有的弱者都只能低下头颅,他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雾气蒙蒙,苏侨坐上了马车,望了眼高高的皇家寺庙,随后放下车帘回去。
御书房内,景孤寒听着暗卫的禀报,抬起眼帘,脸色看不出喜怒,太后还这般跟他解释,看来真是护着他。
连让苏侨自我痛苦的伤害都铲除,宁愿瞒着他一辈子,他的母后倒是惯会逼迫他做出选择,不顾自己这个孩子。
同样是孩子,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他的母后为何这般偏心
景孤寒设想过很多次,但次次令他寒心,他甚至都不想理会苏侨了,若不是对方的存在关乎着皇家声誉
你先下去吧,派人盯紧普陀寺的动静。他揉了下额头,压低了嗓音道,脸色格外难看。
暗卫不敢多说什么,立即下去了。
钟延玉给景孤寒送汤之时,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心情有些低迷。
青年坐在了他的旁侧,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微微抱住人,是不是政务太难了?不若我也看看。
景孤寒回身抱住了他,目光落在青年红润的唇瓣上,那双眼眸暗了暗,忍不住低头亲吻,无事,上辈子朕又不是没有处理过,延玉不用担心。
钟延玉倒是挺乖顺地任由男人亲吻。
男人的肩膀宽阔,眉眼凌厉,青年伸出手一寸寸地抚摸上景孤寒的脸颊,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深邃,才在他们的孩子当中留下痕迹,和勾勾太过于相像了,自己都敌不过他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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