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重物撞击了下。
这帮人都一愣,持刀的人也暂时停下动作。
老大,怎么办,是不是谁追过来了?
慌什么!至少我们手里有人质
木板门又被用力撞了下,门锁一带顿时分裂,门板被猛地打开。
刚才说有人质的那位站在最靠门边的位置,都没来得及反应,胳膊就被拧住,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
这位也是靠打架出身的老大愣是跪了下去,抱着骨折的手臂哀嚎起来。
屋内总共四人,现在那几个也慌了手脚,也不管拿着什么,抄起手边的家伙就上。
然而来人虽然只身一人,却爆发了足以压制全场的气势。
他闪开袭来的扳手,反手夺过,又硬生生用手臂拦下袭来的一截木棍
撞击声四起。
袭击的两个人都被闪身后的凌厉攻击击中了要害,一个捂着鼻子,一个捂着肚子跌倒下去。
那个持刀的人打了个寒颤,他恍然觉得像是在看电影打戏
直至清晰的声音利刃一样从空气中穿过。
别动。你敢动他一下,我就杀了你。
寒冷入骨,几乎要凝成冰。
持刀人还没被这么直接威胁过,即使心悸,面子上也不能输,他直接跃起,大吼一声,抓着刀刃向前方刺去
沈和宜的呼吸瞬间凝滞了。
不过还好,他最担心的画面没有出现。
刀刃被完美地错开,反而是持刀人闷哼一声,被踹中胸口,同样伏在地上痛呼着,难以爬起。
和宜。
这世间应该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这么称呼,热烈而焦虑。
束缚着的绳子被他用捡起的刀刃切割开,塞到嘴里的手帕也被移走,沈和宜终于获得了自由。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陆嘉年笑了笑,虽然笑容看起来也有些勉强。
剧本。剧本规定,我现在该进行到英雄救美的主线了。
沈和宜:
他真不知道该捶一下这个人还是该做出什么表情,但陆嘉年已经替他选择好了。
陆嘉年选择弯腰,直接将他抱起,惯例一般,直接将外套扣在他头顶。
这个动作他已经感受过两次了,但这次格外让他眼窝酸涩。
跟我走,别怕。
陆嘉年这么说。
沈和宜被罩在重新降临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听力却在急切中更放大了几倍。
他听得到刀刃被从地上重新拾起的声音,情急之中直接喊出了声:小心,嘉年
他也听到了一阵令他毛骨悚然的刮擦声。
没关系。陆嘉年将他抱紧,没关系,别怕。
什么没关系?
沈和宜着急地想将这层外套掀开,然而强有力的手扣在他的手腕上,让他不能移动。
一直到他被带到车上,车门也紧紧关闭。
沈和宜被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刚一坐稳,他便直接将脸上这层碍事的东西拽了下来。
陆嘉年确实是一个人来的。没带司机,没带保镖,只身一人冲了进去。
你你怎么一个人你疯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陆嘉年稍微喘了口气,你怎么样,他们对你
你还问我,你呢?你
沈和宜都说不下去了。
他得说陆嘉年确实是受过训练一般,比一般人都厉害许多,在那种情况下一对多、还是带着凶器的人居然毫不逊色。
可可他挡了木棍的直击,也被他全程看在眼里,心跳都快停住了。
沈和宜也不顾他要开车,想直接将他身上的灰衬衫袖子挽起来,看看究竟,却被陆嘉年拦住。
乖,别挡方向盘。陆嘉年语气上依然轻描淡写,遵守交通规则,安全驾驶,人人有责
那你停下!
和宜,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停下!
沈和宜做了个错误示范,好孩子绝对不要模仿的那种他不管是不是在行驶,强行抓住陆嘉年的手臂。
被严重干扰,陆嘉年只能减速靠边停车,停在这近乎荒凉一片的田地小径之中。
没了限制,沈和宜直接不客气地动手了。
袖子下的颀长手臂已经肿起了大片,呈现一片青紫色。
沈和宜都不怎么敢看,眼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小事。陆嘉年靠在座位上,毫不在意,我好像忘了讲。小时候最羡慕他们能自由吵架、打架的人,所以有时候也化名,偷偷混进街道
反正大大小小的架也打过不少,胜负五五开吧。这种小伤还算挺习惯
他越说反而越慌,因为发现沈和宜不但没因此得到安慰,反而将头垂在了他另一条胳膊上。
泪水打湿了衣袖,留下温热的一片。
乖,不哭。陆嘉年在袭击者中相当镇定,然而对沈和宜的眼泪却极为慌神,都结束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去沈家,应该早点派车过来接你
不哭了啊,对不起。陆嘉年抬了下肿胀的那条胳膊,替他擦下还从眼角流出的泪,知道你害怕,对不起,追踪到这边花了些时间放心,他们跑不掉。跟我去医院,先带你检查下,好不好?
他越这么说,沈和宜的泪水越控制不住。
你是白痴吗,陆嘉年?
嗯?
你受的伤不是更严重吗,想着我干什么,你
因为我就是会想着你。一直想着你。陆嘉年揉了下沈和宜的软发,声音低了下来。
一直,从早到晚。无论有多忙,都想着你。我知道我不配说,也不配去想,但忍不住。
如果早上能看到你的信息,我可能会开心一整天。如果没有,那也至少知道你还在,还活着,我也别无所求。
知道吗,和宜。得知你死的时候天都塌了。我以前从不知道天亮着也能跟黑天一样,也什么都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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