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觉得更难堪了,他粉着脸转到另一边,祈祷五条老师没有看到这一幕。
甚尔把他放下来,一手指着五条悟,一手搓了搓儿子扎手的头毛,嘱咐道:不好好锻炼吃肉的话,以后会和他一样又瘦又幼,一巴掌就能捏爆。
说的明目张胆,完全是说给五条悟听的。
五条悟身形颀长,总穿一身酷酷的黑衣,显得瘦削却不单薄。
但这不代表他没肌肉。
五条悟想了想,笑着说:甚尔说的是。
还没等对方得意,五条悟就走过去拉起伏黑惠细白的手腕,笑眯眯地说:俗话说父子相像,这么看来,惠随我。
惠惠,叫声爸爸听?
伏黑惠抬头看了看五条老师,又看了看父亲。
他好像听到了火山喷发的声音。
两个小时之后,伏黑惠晨跑结束,准备吃掉五条老师带给他的伴手礼当早餐。
他的父亲们还在互相家暴。
伏黑惠坐在屋檐下,一边嚼着喜久福,一边把甚尔的搏斗动作和老师的咒力流动记在心里。
樱花瓣飘落,喜久福有些粘牙,却很美味。
又是平静普通的一天。
第21章 床尾和
伏黑惠从姐姐那里听过一句俗语,叫做床头吵架床尾和。
他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父亲和老师,异常贴切。
因为在斗殴的第二天,他们便一同去接了祓除咒灵的任务。
伏黑惠目送父亲被强制拉走,面无表情地旁观他上演的一出父子离别的苦情戏。
放我回去!!呜呜,惠,我的惠惠甚尔声情并茂地演绎着慈父形象,趁机捶打五条悟的后背,你这个拆散幸福家庭的恶魔!
无下限术式让那锤击弱得连猫挠都不如,五条悟漫无边际地联想到,当初硝子送猫去绝育的时候,也对着猫演了一出母子被迫分离的戏。
那只傻猫轻而易举就被骗过了,满心里以为医生恶魔是罪魁祸首,它娘亲清白得很。
如果说伏黑惠是小黑猫,伏黑甚尔是大黑猫,倒也很像。
还是豹子比较贴切。
五条悟神思不属,下意识拍了一把大黑豹紧致的臀部。
啊哈,果然炸毛了。
五条悟心里暗笑,嘴上却扯道:忍着点,难道甚尔以为我愿意扛着你吗?是惠惠不够软还是不够香,我才抱你而不是抱惠惠?
甚尔一想也是。又一想,这不是替儿子挨魔爪嘛,心里平衡了些。
你抖M吗?他轻嗤一声,既然你我相看两厌,又何必带着我祓除咒灵,相互折磨。
五条悟说:没办法,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由基不在,高专里没有特级,只能由我亲自镇压你咯。
九十九由基是咒术界三大特级咒术师之一,是个行踪诡秘又富有魅力的女人,只有前不久听说零咒力苏醒,才在高专待了几天,天天对甚尔动手动脚。
现在或许是新鲜劲儿过了,又骑着摩托飞一般离去。
五条悟真想竖大拇指干得漂亮,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她不回来,就只有他一个能看住甚尔了。
甚尔话音里带着点自嘲:真是荣幸,请得动特级来伺候我。
当然,五条悟笑着紧了紧手臂,缚虎焉能不紧。
甚尔微怔,哂然一笑。
得到咒术界最强的认可,也算不错了吧。
接下来的祓除任务几乎无需五条悟出手。
伏黑甚尔手握咒具,如一台精密的绞肉机器般在咒灵中进进出出,挥洒一场杀戮盛宴。
五条悟坐在高处台阶上观赏,他摘掉了墨镜,瞳孔凝聚着璀璨的冰蓝。
这个男人,果然是最棒的。
他舔了一下唇角。
战斗结束,甚尔一身煞气走上台阶,将断成三截的棍类咒具掷在长腿娃娃脸面前。
他黑瞳中亦闪烁着光芒。
五条悟忽然很想弄懂,为什么这人有时候如此自信嚣张,有时候却显得那么消沉颓废,甚至会放弃自我。
现在这个自信耀眼的甚尔,他就很喜欢。
是那种征服了会让人很爽的类型。
兴致很高啊。他笑着说,和前几天相比又有长进,老师表扬你哦。
嗤,甚尔不屑,一把抹掉额汗,这些咒具太脆了,再给我拿些新的。
没问题。
对了,甚尔忽然转向他,我从前有一只储存咒具的咒灵,它现在在哪里?
五条悟的笑意淡了下去。
第22章 前男友
他那种异常的反应,甚尔立刻懂了。
你知道。甚尔说,你知道那条叫丑宝的咒灵在哪。
五条悟又恢复了惯常的从容,随意晃了晃手:安心吧,甚尔的小可爱活得滋润着呢,在教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甚尔在他不远处坐下,两个人一同伸着长腿坐在台阶上。
他们这么多天的架不是白打的,互相的性格熟悉了不少,五条悟的语气让甚尔觉得这娃娃脸有话要说。
简而言之,它在我挚友那里,五条悟淡淡道,唯一的挚友。
甚尔笑着说:想不到你这种烂人还有挚友。
他这一句打趣冲散了那股莫名的沉重感。五条悟也一笑:能做我朋友,说明他和我一样烂。
哈。甚尔一嘲。
本以为我烂到了骨子里,日后一定会走上邪魔外道。结果反倒是他先我一步,还做的更绝。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五条悟本会压在心底,绝对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出口,但在这一刻,面对这个昔日的敌人,他却难得起了倾诉欲。
他任我选择了与他大义相悖的路,与他为敌。
五条悟没戴墨镜,瞳孔如同夏日高脚杯中的冰块,易碎易融,在阳光下闪动。
注视着他双眼的时候,甚尔忽然想到,五条悟这个咒术界最强,充其量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十九岁大男孩。
那双出奇漂亮的蓝眼睛,像是长出了斑驳裂纹,仿佛有什么液体将要从那裂纹中汹涌而出一般。
五条悟目视前方。
说实话,距离夏油杰叛变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他不敢置信过,愤怒过,崩溃过,但也差不多释然了。
现在说出来,更像是将愈合的心口重新剪开,剜出毒血,便于以后恢复得更加坚不可摧。
脆弱这种情绪,从前有过,但从今往后不该再有。
毕竟,他是唯一的最强,理应是无敌的。
他的身后还有整个咒术界。
至于哭?怎么可能。
六眼天生显得深邃多情,再加上甚尔突如其来的怜爱滤镜,看起来有些相像罢了。
总之,在甚尔眼中,那完全是个遭到朋友背叛的忧郁年轻人。
是不是朋友还说不准,看那在意的样子,指不定是男朋友呢?
十八九岁失恋了怎么安慰?甚尔沉思片刻,没能回想起有关自己初恋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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