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
走吧,省的待会儿又热晕了。甚尔揉一把惠的炸毛,捞起了儿子。
五条悟也顶着毛巾晃悠离开。
*
休息区的吧台,五条悟侧身坐到甚尔旁边的位置,单手托腮,一头略卷的白毛濡湿微垂,显得温和无害。
刚才说的不记仇,是真的?
假的,甚尔面无表情,等我记起来那事儿就变卦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我的追杀吧。
五条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甚尔说这话的时候像在调|情。
与其管我,不如操心你自己。甚尔转头,你眼睛最近出问题了?
湿毛巾略微掉下来一角,从缝隙里露出半只蓝眼睛。
哇,注意到了?甚尔莫非是在关心我?
甚尔直接问:那个六眼用起来很耗神?
多吃点甜食就好了五条悟懒懒趴在吧台上,六眼带来的信息量太大,消耗大脑;反转术式虽可无限修复大脑,但需要很多能量。甜食是我比较习惯的方式。
甚尔想起了草莓慕斯:原来是这样。
所以只要饿肚子,或者夺走所有能遮光的东西,我就不战自败啦。五条悟语调轻松,怎么样,我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甚尔要用什么回报?
甚尔审视他:你在用这种刺激的方法找乐子?
怎么会呢。五条悟笑着说,你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完全掀起了白毛巾,那双裸|露在外的漂亮眼睛与他轻浮的语调截然相反,显得无比深情。
甚尔不由想到必须遮蔽那双眼睛或许是来自神佛的仁慈。
若是放任其注视碌碌众生,那么众生都会为其倾倒、折服,世间将再无宁日。
就连他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交付出一次信任。
甚尔说,禅院的单子我不接了。
那是什么?五条悟眨了眨眼睛。
甚尔不肯再说。
不等五条悟缠上去,吧台叮当一声,禅院直哉手握十二杯啤酒放在他们面前。
今晚好好放松一次怎么样?他笑起一张狐狸脸,我请客,谁先醉倒谁最菜。
随便。甚尔兴致缺缺。
反正他是真千杯不醉,连微醺都很难体验,酒精和果汁没有差别。
直哉的目光转向五条悟,眼中闪烁起狡诈的光芒。
御三家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是目前已知的,五条悟的唯一弱点。
咒术界的无敌,滴酒不沾,一杯就倒。
这回总能赢了吧!直哉兴奋地等待无敌认怂。
谁料五条悟只是掀了掀眼皮,唇角微勾。
好啊。
第56章 论强吻的特殊方式
直哉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他们面前摆满了啤酒杯,零零散散还有几瓶高度数烧酒。甚尔和五条悟一杯杯下肚,谈笑风生,毫无醉意,而直哉自己的头脑却开始昏沉。
说好的一杯就倒呢?!!
惠伸出舌尖沾了一下烧酒,被辣得吐出一小截舌头尖。
他是小孩子不能多喝,但父亲说现在接触一下有利于日后当伏黑哥(校霸的尊称),惠只好每种都尝一点。
五条悟扬起下巴,指向醉趴在桌上的金毛狐狸:虽说是当伏黑哥,以后也不能学不良少年一样染头发,不然会像他一样丑兮兮。
惠乖巧点头。
五、条、悟!直哉怒火攻心,站起来晃晃悠悠往前走,没两步就表演了一出左脚拌右脚的平地摔。
哎呀,这就不行了?我还以为禅院家出来的都很厉害呢。五条悟蹲在他面前,说好的,谁先醉倒谁是菜鸡哦。
他隔空捉来一支笔,用咒力把大狐狸强行按住,在他脸颊一左一右写了菜鸡两个大字。
完美。五条悟咧开一个笑容。
甚尔仰在沙发里,观赏五条悟玩霸|凌。
你到底是怎么直哉的意识在昏睡边缘徘徊。
想知道?五条悟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就不告诉你。
直哉万念俱灰地晕了过去。
因为是在京都,五条悟直接打电话让禅院家把他家嫡少爷接走,电话那头直毘人脸都青了。
酒狂的儿子竟然被滴酒不沾的喝趴下了,这什么世道?
等到五条悟三人回到东京的家时,已是深夜。
惠早就趴在父亲肩头睡熟了,甚尔安顿好儿子,轻轻合上他的房门。
你酒量真这么好?甚尔问身边的人。
五条悟狡黠一笑:当然不是。
甚尔好奇:怎么做到的?
这个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五条悟凑近他耳边,术式顺转苍可以制造一个小型黑洞,吸收任何东西,包括酒液我在胃袋里加了一个小小的苍。
甚尔差点呛死。
他眼睛圆睁:你这疯子。
如果控制不当,别说肠穿肚烂,那可是会死人的!哪有人在自己内脏中释放破坏性术式的?还一放就是几个小时。
他震惊过后又止不住觉得好笑,侧过脸,喉间发出压抑的低笑。
拼个酒连命都不要,也就你能做到。
我有这个自信。而且五条悟的鼻息喷洒在他耳畔,这不是为了打发走电灯泡,好和你独处吗。
无形间,他的气息笼罩在甚尔身周,就像一条粘人的猫猫毛毯。
或许是习惯了,所以并不讨厌。
甚尔侧头,鼻尖几乎蹭到对方的脸。
这娃娃脸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晚风吹起窗帘,夹杂着植被与花朵的芬芳。
就着盈盈月色,五条悟脸颊浮起薄红,呼出的鼻息里带了酒意。
苍没吸纳干净,多少还是喝了点他像说悄悄话一般呢喃,那个一杯就倒的秘密,是真的。
他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笑容漂亮得发疯。惯爱吐出刻薄话语的嘴唇,如今染上了瑰丽的色泽。
秀色可餐。
甚尔想。
他说想尝尝五条少爷床上的滋味,从来不假。
不过他很擅长忍耐冲动。
年少时他有过太多冲动解一时之快的时候,最终难免再招一番毒打。
不懂忍耐,便会疼痛。
甚尔转过脸,一脸漠然地把醉鬼扔在他自己床上,抽手离开。
他的手腕被猛然捉住,向下一拽。
或许是神思不属的原因,甚尔一时没站稳,跌坐在床上。
太近了。
他们的脸太近了。
简直就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