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把叶子给插回去,一片横着展开的绿叶里面多了几片竖着的叶子,很是突兀。
沈闲看完盆景又去看摆台,柜子上的玉雕石刻被他看了个遍,屋子里再也没有他没仔细观察过的东西了,再往里走就是卧房,周兄的私密地方,沈闲不好进去,沈闲又回到盆景前面,绿叶子又掉了几片,他有点累。
周明朝最初在沈闲的注视下几个字写的极好,沈闲目光一挪开,手下的字就成了一个又一个墨团,看不清是什么字了,他有点累。
一间屋子里,两个人都怀着心思,都像是正经人似的,装的比谁都累。
还是周明朝装不下去了,笔放回架子上,他把那张污点折起来放到一边:你不回家吗?
沈闲有点忸怩:你不叫我吃过饭再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装装装。
沈闲揪着哭泣的盆景:周兄,你家真大!
周明朝写着一手烂字:嗯。
第55章
周兄还是不来?
沈闲穿着一件月牙色外衫,正在墙角下面摘花,抓住枝干粗鲁的向上一扯,花根带着泥被他拽出来了。
城主府就没有小少爷不糟蹋的地方。
周公子说他有事,鸿鹄摇头:让少爷一个人去,周公子还说,就是吃一顿饭,夫人在旁边陪着,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少爷别怕。
我怕什么,那刘小二还能吃了我!沈闲哼了一声,花也不摘了,把花根掰断就走:我就是看他一个人,闷在那个屋子里,生病了也没人知道,这都几天了,也没把他从家里请出来。
自从那日沈闲在周府蹭了一顿饭后,就再也没见到周明朝的人影。
沈闲回家后的第二天,兴致勃勃的叫人去请周明朝在流辉湖钓鱼,鸿鹄去了,周明朝没来。
第四天,沈闲约周明朝出门,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书馆,他想着周明朝家里那么多书,应该会有兴趣,鸿鹄去了,周明朝还是没来,推说累了。
又隔了两日,沈闲想邀周明朝去山上找些新鲜的笋子蘑菇,挖回来炖汤也是一绝,鸿鹄又去了,周明朝还是没来。
一连十天,周明朝都不见人影,不是推脱有事就是乏了,今天,夫人和刘夫人又约着去樊楼吃菜喝酒,带着家里孩子一起,沈闲想拉着周明朝一起,但还是没见着周明朝人。
一两次情有可原,次数一多就变成了拒绝推诿,有什么事,临州城有几个你肯赏脸吃顿饭的?找什么借口不来!
沈闲越想越气,看什么都烦,花也不要了,手里的东西一扔,愤愤的走在路上。
这次夫人都不需要连哄带骗了,沈闲没等她来催,自己先跑到马车里坐下了。
马车上,夫人看沈闲绷着一张脸,忍不住上手搔了搔他下巴:看看这脸,拧一拧能挤一盆水出来,这次是你自己说要来的,娘没逼着你出来。
夫人像逗猫似的,沈闲脑袋一偏:我知道,又不是为这个。
那你是为了哪个?小声嘀咕被夫人听见了,她又掐了一把沈闲的脸:一大早的就不开心哪?
娘,我都多大了,别摸我脸,沈闲无奈的躲过夫人的手:没有不开心。
孩子确实大了,看着马车外面的半张侧脸已经有了少年人意气风发的影子,夫人收回手,笑着叹了口气。
嗯,是大了,比昨年长高了不少,衣服都要扯料子重新做了。
这天越来越冷,我叫你爹去布店里扯几匹好的料子回来,给你和明朝做两身冬天穿的衣裳。
沈闲放下马车帘子,靠在车壁上,听见有新衣服也提不起兴趣:好啊。
说起来,这几天怎么没看见明朝?
前面几天都看见周明朝和沈闲混在一起,城主还怕沈闲给周明朝带坏了,一连好多天没看见人,还有点不习惯。
提到周明朝,沈闲的脸又有点垮:不知道。
夫人一看他这样:你们吵架了?
没有,沈闲闭上眼:这几天我也没看见他,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夫人笑了笑,也不劝:明朝在宅子里面闷了好多年,没见着他和谁要好过,也不说和哪家的姑娘走得近点,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我知道。
沈闲低着脑袋,看见了自己垂在腰间的玉佩,又想到了那日他在周府吃饱喝足之后,周明朝送他出来的表情,清冷不惹凡尘,却带着一点热度,就像是燃着一堆柴火,有人想用雪水给他扑灭,但火燃的实在是太大了,还是零星的蹦出几个火星子,在冰天雪地的格外显眼,沈闲一眼就瞧见了。
我知道的。沈闲呼出一口气,又说了一句。
樊楼里面人很多,伙计迎来送往,忙得脚不沾地。
沈闲跟着夫人来到楼上雅间的门口,临推门时又有些踌躇了,只是小辈之间喝酒吃菜,谈天论地,那也没什么,可是双方母亲都在,想说的话不能随意,吃菜不能放肆,说话做事都要按着规矩来,沈闲觉得还不如在家里睡觉。
尤其是周明朝不知是有意无意,好像是故意不见他,沈闲胸口堵着一口气,周兄躲着他,他还得和土豆蛋子吃饭,还得装出人五人六的样子吃饭,这日子过得,真有意思!
沈闲的那口气,在他进门的时候,一下子就消散了。
雅间里,除了刘夫人和刘冬藏外,那个坐在门口,仰头咧着嘴向他笑的人不是许谌又是谁?
沈闲不仅不觉得胸口闷了,还觉得腿有点发酸,条件反射的隐隐作痛,他害怕这兄弟再给自己来一脚,今年这年就能在床上过了。
武状元在街上遇见我家冬儿,上次冬儿从山里回来多亏了他,还欠许状元一顿饭,赶巧,这就
刘夫人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存着相亲的意思,她还带着另外一个男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没事没事,年轻人多了他们还自在,夫人笑了笑:等会儿让他们自己去玩,我们两个听戏去。
好,菜都上齐了,就等你们来。刘夫人拉着夫人坐下,又转头打量沈闲:你家闲儿真是长得越来越好看,比我家冬儿还白。
刘夫人一直都喜欢白白软软的小闺女,养大了一个刘冬藏,现在又想养小孙女,看着沈闲的模样,她就很是喜欢。
是啊,我刚才还在说,这一年窜了不少个头,明年就有他爹那样高了。
他今年才十五六,还有得长,对了,刘夫人想起被忽略的许谌:武状元今年多大?
许谌正在喝茶,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点红,他把杯子放下来:二十,今年二十。
年轻真好。夫人笑眯眯的点头:你家里还有什么兄弟姐妹?我听我家老沈说你还单着,也没娶妻?
许谌握着茶杯,点了点头:家中就我一个,上面还有祖母,这几年在外,并未娶亲。
也是个好孩子。两位夫人对视一眼,相继笑了。
沈闲抱着杯子喝茶,看着许谌,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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