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寒满面晕红,额头布满冷汗,有些痛苦皱起眉头,小梅小小叫了一声,夫人,夫人您醒醒,您发烧了,得快些去找大夫才行!
苏青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烧起来的,已经烧得有些神智不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小梅斗胆用手摸了摸他额头,烫得吓人。
耽误不得了,她叫来另外一个丫头看着夫人,自己去禀报管家,飞快跑去医馆找大夫。
管家一听这还怎么得了,又马不停蹄去禀报了穆月始。穆月始正和眼前的文书较劲,看了许久,手中的书页却始终没有翻动一页。
同僚们又疑惑看着他,莫非,穆大人最近在修禅?
然而,没等他们讨论出穆月始修的是哪部佛经,一个小厮跑进来禀报:穆大人,您府上管家刚刚来报,您的夫人生病了。
什么?!穆月始惊讶抬头,等同僚们再看过去,穆月始已经没有人影了,难道穆大人不是修禅,是在修凌波微步?
穆月始带了太医匆匆赶回来,苏青寒额头搭着一块毛巾,浑身虚弱靠在床后,床前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医生,仿佛是在给苏青寒开药。
大夫,我夫人怎么样?穆月始急匆匆赶过来,小梅看见他都要哭了,她多久没看到大人和夫人恩爱了,整得像是她失恋了一般。
无事,只是因脾胃虚火,心中思虑过重引起的发热罢了,退热了就好。老先生说道。
穆月始看过去,苏青寒嘴唇都白了,显然不是这么轻松简单的事情,您再看看?我夫人气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医生最烦有行外人质疑他,于是他站起来,摸着胡须愤愤道:那便让你身后这个新来的诊治一番吧!
得罪了。那大夫告罪一声,搭上苏青寒手腕,切了许久,又看了他的眼睛,点头道:那位老先生说得不错,令夫人确实如此,不过令夫人有一点,身子有些寒凉虚弱,时候以前受过大寒?恐怕得好好调理,否则以后影响受孕。
受孕,哥哥压根不想和他生孩子。不过,哥哥必须得是健康的哥哥。
那大夫看着吃些什么?
不用大补之物,等我开个方子,你照着抓便是,只是这事急不得,吃完我再来为尊夫人把脉。那太医说。
身后老头听了哼一声,这点小毛病他也看出来了,只是年轻人年轻,多活动活动避免受寒,自然就能痊愈,既然他想吃药就吃吧,反正亦无伤大雅。
先把这些退烧的药吃了。大夫十分无语把药方子扔给小梅。管家陪着笑脸付诊金送老大夫出去。
看完太医也自然该走了,小梅去抓药,管家送大夫,屋子里就只剩下穆月始和呼吸粗重的苏青寒。
思虑过重,害哥哥思虑过重的人是谁不言而喻,穆月始内心快要愧疚死了,他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怎么能惹哥哥生气,他,他简直就是白眼狼!
他坐在床边,把苏青寒温柔抱进怀里,让他靠在他怀里,苏青寒发热的脸蛋贴在他脖颈上,一片滚烫,他眼睛紧紧闭着,睫毛轻颤,仿佛难受极了。
这让他想起苏青寒曾经也生过一场极重的伤寒,险些去了,最后竟然老天开眼,捡回一条命。
一想起这件事,极度的恐慌和无措涌上心头,他双手哆嗦抱紧苏青寒,两滴温热眼泪掉落苏青寒脸庞,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顶撞你,我永远不会顶撞你,等你好了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的梦魇。
那年村里下大雪,屋顶积了厚厚一层,像是童话世界里的梦幻小屋,一脚下去可直接埋到膝盖以上。那年收成不好,冬天没能存下多少粮食,他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进山寻找猎物。
他运气好,居然让他找到了一头野猪,他运气也差,野猪正饿得发狂。两人进行了殊死搏斗,用了一个多时辰,他才把野猪杀了,同时大腿也被野猪獠牙划开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他可能会死在雪地里。但他管不着那么多,哥哥还在家里等着他,他草草包扎一遍,拖着二百多斤的野猪在山林前进,一脚踩下一个血脚印。
幸亏苏青寒摘菜回来找不着他,用脚指头想想便能知道他在哪里,赶紧带着镰刀上山找人。
走到半山腰,穆月始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眼前一片雪白,他想,他很可能就要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哥哥了
第14章 病重
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哥哥的影子,大人们常说死前会见到自己最牵挂的人,看着哥哥着急的脸,他微微一笑,哥哥还是担心我的,等我死了哥哥一定要好好活着
穆月始模模糊糊想到,苏青寒不知他已心存死志,看见他浑身血色着急的不得了,着急跑过去一把抱住他,月儿,月儿!你怎么样?!
穆月始碰触到苏青寒的身体,恍然反应过来,这是真的哥哥?我还没有死?
但是现在他宁愿哥哥不要找到他,哥哥,你快走,天快要黑了,天黑就麻烦
他哆哆嗦嗦说着,脸色青紫,浑身僵硬,毛皮已无法再为他带来温暖,他直直伸出手推拒苏青寒。
苏青寒急得不行,完全不听他说什么,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盖到他身上,在他面前蹲下,月儿,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一定会把你带下山,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苏青寒简直拿草叶盖住那头野猪,背起穆月始一步一个脚印往山下走。他平时干农活身体挺结实,即使穆月始比他壮实很多,仍然可以把他背起来。
下山的路很艰难,没过脚踝的雪感觉走一步都是阻碍,苏青寒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而且这么大个人背在身上,穆月始浑身冷冰冰,没有任何温度。
月儿,你没事吧?
穆月始只能听到有声音,但是他听不见说什么,低温让他处于半醒半昏迷状态,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苏青寒担心他这一睡过去就是永远,不停拍着他的脸颊,和他说话,让他不要睡。苏青寒的体力也在飞快流失,磕磕绊绊被绊倒了好几处,最终半背半抱一点点到了山下。
月儿,要是你死了我就下去陪你,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苏青寒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嘀咕。
他眼前终于出现了别样的颜色,那抹艳红的颜色刺痛他的眼睛,是挂在屋檐下辣椒的颜色。
苏青寒不知道到了谁家,有气无力说道:月儿,醒醒,我们到了,我们到了
苏青寒费尽最后一丝力气,敲响了房门,苏大娘打开门,看到他们两个惊叫一声,寒哥儿!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晕倒在这里,老头子快要帮忙,月始和寒哥儿受伤了,快去叫林叔来!
苏大娘儿子媳妇手忙脚乱把他们拖进来,儿媳妇细心看到了穆月始腿上的伤口,幸好现在是冬天,流出的血被冻住,否则穆月始没死于寒冷,也会死于大出血。
村里大夫急急忙忙过来,发现他们两个都是冻伤,赶紧把他们挪到温热炕上,脱掉外面的衣服,擦干汗,盖上几层被子。
林叔帮穆月始清理腿伤的伤口,一切清理完毕,事情还没完,他们有可能会染上伤寒,让苏大娘好生看管着他们。
身体回温,苏青寒慢慢醒过来,看见苏大娘坐在床边,拿着一条布巾给他擦脸,苏大娘看见他醒来,赶紧喊人,林叔快来,寒哥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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