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断更(1 / 2)

('《将离》

1:

宁离的手机壳上有个吊坠——一个十分特别的吊坠。

细细的黑色编织绳尾端缀了颗蓝色的小珠子,珠子下面有个只有一节手指骨大小的透明小瓶子,里装着一小撮蓝色的粉末。

没人知道那瓶里装着的,其实是姜分的骨灰,除了宁离。

他曾最讨厌的人,如今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声不响。

2:

宁离在体育课上摔了一跤,跳远测验时,他脚底打滑,一不小心就整个人摔进了沙池里,然后在一众同学的嘲笑声中狼狈地崴了脚。

同学把他扶进校医室时,他的脚踝已经肿的像块发面馒头了。

校医用红花油给他揉脚时很痛,他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另一侧的病床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宁离扭过头,恍惚间好像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黑校裤的少年正给另一个戴着眼镜,长像清秀的少年脱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少年似乎脚也受了伤,白衫少年刚给他脱下鞋,他就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呼着抓住对方的手腕让他下手轻点,他怕疼。

眉眼如画的少年被他气笑了,一颗尖尖的小虎牙从嘴巴里探了个头,露在外面,活像只狡黠的小老虎。

他把眼镜少年的袜子脱了,随手搁在床上,单膝跪在地上,拉过他受伤的那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边大力揉着红花油边说他,“忍着,就你少爷脾气,娇气!”

日光倾斜,身旁的那对影子逐渐变得模糊透明,直至彻底消失。

宁离低下头,身子不可抑制地抖了抖,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校医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给人弄疼了,连忙安慰他说脚崴了是会很疼的,让他再忍一忍,等药油揉开了就好了。

宁离却没吱声,只是咬着嘴唇,哭的更大声了。

3:

宁离睡觉的床上一直都放着两个枕头,他睡在床右侧的枕头上,而左侧的枕头上则放着他那个挂了透明小瓶子的手机。

每到晚上熄灯的时候,那个装满蓝色粉末的小瓶子就会发出一点微暗的荧光,星星点点的绿芒像是一盏短路了的老旧台灯,短暂地熨烫着宁离支离破碎的心脏。

4:

宁离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坐在椅子上,姜分躺在病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行若枯槁,憔悴又虚弱,像只干瘪的再也吹不起来气的气球,又像支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可他的眼睛依旧还是那么亮,像极了夜空里最耀眼的北斗星。

因为化疗的副作用,姜分瘦的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连单薄的病号服都撑不起来了。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秋色渐浓,医院外的枫树长势大好,正值落叶结果期的枫树被风轻轻一吹,便会抖落一地金黄,偶尔有人走过,就会发出“咔擦咔擦”清脆的声响。

他回头时无意间在身后那面擦的光洁如新的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脸,原本俊秀的少年如今已经瘦的彻底脱了像,脸颊凹陷,眼睛凸出,嘴唇白紫,浑身的肤色都散发着沉闷的青黄,不健康的活像只电影里的干尸。

姜分静静地盯着那扇透明的玻璃窗,愣愣地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发了好一会儿呆,突然偏过头问正给他读着书的宁离,自己现在是不是不好看了?

宁离捏着书的手一顿,有些震惊地抬头望向他,眼圈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姜分却不等他说话,便又自顾自地回答了起来,“其实变丑了也挺好的,这样你就不喜欢我了,也能早点忘了我了。”

姜分还记得,他曾经问过宁离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当时宁离特高冷地回了他一句,“因为你长的好看。”

可他现在已经不好看了。

所以宁离也不用再喜欢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后悔了,因为宁离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感觉宁离可能又要哭了,这可怎么办呢?他最怕宁离哭了。

于是他讨好地笑着拉过宁离有些微凉的手直接塞进了被子里,温暖宽大的掌心贴着宁离的手背,热呼呼的,湿漉漉的,烫的宁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姜分无奈地笑着用另外那只还插着留置针的手温柔地擦去了他眼角的泪珠,嫌弃地刮了刮他的鼻子,有些无奈地说,“小狐狸,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啊!”

夜里,宁离窝在姜分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在一下又一下,很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他睡得不沉,却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意识清醒,但人始终醒不过来,他说不了话,睁不开眼,就只能静静地躺在那儿,感受着那微凉的指尖不停在脸上滑过,留下微热的温度。

良久,他听见有人悠悠地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对他说,他说,“宁离啊,你看,我叫姜分,你叫宁离,我们,注定是要分离的呀。”

梦里的宁离紧紧地抓着被子哼哼唧唧,醒来后,泪水打湿了整个枕头。

5:

姜分死了。

他死在了宁离最爱他的那一年,也死在了他最爱宁离的那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宁离相恋的第二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绝症,他的生命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个秋雨连绵的夜晚。

临终前,他笑着最后一次为宁离擦去了眼泪。

那时他的精神状态其实已经很差很差了,但他还是很用力地握住了宁离的手,干裂的嘴唇在厚厚的氧气面罩下动了动,宁离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然后,他听见姜分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我爱你,宁离,忘了我吧。”

宁离红着眼睛倔强地摇着头不肯妥协,姜分却已疲惫地永远闭上了眼睛,握着他的那只手滑落下来,垂到了床边。

“姜分?”

“姜分!姜分!”

宁离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眼泪汹涌而出。

“滴………”

心电图机嗡鸣着发出警报,病房的门被人飞快地推开又关上,宁离隔着人群慌乱地跑过去想再看姜分最后一眼,却被人狠狠地推出了病房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分死于十八岁,从此他也永远都只有十八岁。

他再也不会长大,也再不会变老,世界上所有一切都再和他无关,包括,宁离。

后来的每个雨天,落在宁离身上的雨滴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可是再没人会在雨天为他撑上一把伞,再亲呢地弹弹他的额头,告诉他,小傻瓜,淋雨可是会感冒的。

6:

姜分下葬的那天,宁离偷偷躲在人群后,根本不敢上前,他怕姜分的父母发现他,赶他走。

他悄悄混在人群里本想再看姜分最后一眼,可还是被姜分的母亲眼尖地发现了。

平日里总是打扮的矜贵得体的中年美妇,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几岁,苍老憔悴的几乎快没了人样儿。

她一见着姜分就炸了锅,挣开姜爸拉着自己的手,冲到宁离面前就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她问宁离为什么还敢来?又怎么还有脸来?

宁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始终开不了口,他红着眼眶,抖着嘴唇,沉默了许久还是小声地开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他没有恶意,他只是想来见姜分最后一面。

姜妈妈被他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还想再打他,却被姜爸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闹够了没有?!丢不丢人啊!”

气急败坏的姜爸正要把她拽走,宁离却“扑通”一声跪在了面前。

“求求您了,阿姨,你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吧!就一面!我求求您了,求求您!”

宁离终究还是忍不住,崩溃地抓着她的衣角卑微地苦苦哀求起来。

姜妈也被他磨红了眼,她冷着脸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狼狈又落寞的少年,冷冷地出声质问他,“你以为你是姜分的谁?你有什么资格来见他!”

宁离被她问懵了。

他颓然地呆坐在地上,抓着姜分妈妈衣角的手突然松了下来。

是了,他到底是姜分的谁呢?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见姜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愣愣地看向姜妈妈,突然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姜妈妈见他一直不说话,不知怎么的更气了。

她咬切齿地抬起手又给了宁离一耳光,宁离的耳朵短暂地嗡鸣了起来,他的嘴角被打裂了,满嘴腥咸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流出来,滑过舌尖时,他尝了一口,是苦的。

中年丧子的妇人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面目狰狞地拽着他的领子,撕心裂肺地扯着嗓子哭喊,“你还嫌你害我儿子害的不够多是不是?他都已经死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他啊,啊?!”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得了癌!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死!你都把他克死了还不够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呢!为什么!”

宁离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央求着要非要再见姜分一面不可了,他静静地站在那儿,像个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声不吭地任由着姜妈打骂。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可始终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劝阻一句,他们都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出可笑又荒唐的闹剧。

那些不干不净的议论声伴着无比尖锐的嘲笑,落在宁离的耳朵里,像根刺似的扎的他耳膜生疼,他用力地捂紧耳朵,逃避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哭晕过去的妇人终于被人拉走了。人群散去,只剩下宁离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等到周围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后,宁离才把头埋进膝盖里,坐在地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7:

“喂!”

宁离听见有人在喊他。

他睁开眼,一个少年站在他面前。

他看起来跟宁离差不多大,眉眼却像极了姜分,可他却不是姜分。

因为姜分永远都是眼含笑意,温暖的像个小太阳,而面前的少年却是满脸的厌恶,冷的像块总也捂不热的冰。

“姜……回?”

宁离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他只见过一次的少年,不知道他来意何为,只当他也和他的妈妈一样,是来替他哥哥“报仇的”,于是,他十分干脆地放下了圈着膝盖的手,面朝姜回认命地抬起了头,等待他的下一场“复仇”。

可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一点动静,他正要睁开眼睛时,姜回好像朝他扔了个什么东西,微凉的触感停留在指尖,冻的他一个激灵,他猛地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姜回。

“这是……什么?”他问姜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回被他盯的浑身发毛,皱眉看了眼他哭的通红的鼻尖和还在流血的嘴角,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冷冷道,“我哥的骨灰。”

说完,也不等宁离回答,便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墓园,只留下身后抱着小瓶子的宁离喜极而泣的呜咽声回荡在空旷又冷清的墓地里,无人问津。

8:

宁离28岁时父母又给他安排了几场相亲,都被宁离以工作忙为由给推掉了,饭桌上,宁妈妈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满面愁容地问他,“离离啊,姜分他已经死了十年了,你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释怀呢?”

是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宁离低着头不说话,嘴里的糖醋排骨已经有些凉了,酸的他直倒牙。

他嚼着排骨闷闷地想,今天的排骨应该会很合姜分的胃口吧,毕竟他最爱吃酸酸甜甜的东西了。

9:

身为父母的又怎会不明白孩子的心思呢,可在他们眼里,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但宁离轴,放的过别人,却始终不肯放过自己。

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宁离最终还是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下去相了一次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他对面的姑娘,有着一头柔软的黑色长发,温柔知性,美丽又大方。

宁离性子闷不爱说话,那姑娘竟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还十分体贴地自己主动找话题和他搭话。

晚饭过后,他送姑娘到家楼下,下车时,姑娘拽了拽他的衣角,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语气紧张又小心地问他,下次还能再见吗?

他看着那张和姜分有6分相似的脸,愣了神,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没忍住点了点头。

后来宁离和那个姑娘迅速地进入了热恋期,并且很快就订了婚,双方父母商议过后,他们打算年底就完婚,正当所有人都觉得宁离终于走出来了时,那个准新郎却毫不意外地在婚礼当天临阵脱逃了。

10.

宁离穿着黑西装,打着红领结,头发高高地梳上去,露出那张清秀却憔悴的脸,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可却带走了他那颗鲜活的心。

他揣着那枚红丝绒盒子跑到了姜分的墓前,跪在滂沱大雨里,哭的特别凶,他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墓碑上那张年轻却褪了色的脸,问他,“怎么办啊?姜分,我好害怕!”

“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了?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你不是最见不得我哭了,可我现在都哭的这么凶了,你为什么还不出来哄哄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出来哄哄我吧姜分,我求求你了,哄哄我吧,姜分!”

相片上黑发白衫的少年站在迷蒙的雨雾中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安静地听着面前那个哭的浑身发抖的男人一遍又一遍的追问,微笑着不说话。

木头盒子不理人,曾经那样聒噪爱热闹的少年,如今却吝啬地再也不肯回他一句话。

后来宁离搂着那块墓碑哭的渐渐没了声儿,红丝绒盒子从他口袋滑出来掉在地上砸开了个口子,两枚素圈戒指咕噜咕噜滚了一圈掉进了草丛中。

11:

宁离死于58岁那年的春天,他一生未婚未育,父母去世后没多久便退休隐居在了深山里。

那时他还没这么老,自己在山里盖了个小院儿,又从山下买了很多桃树苗回来种在院里。因为呵护有加,小树苗们很争气的第二年就开了花,后来他们越长越高,每到春天时,宁离的院子里就飘满了粉色的花瓣儿,风一吹抖落满园清甜的芬芳。

那是个宁静的春日午后,宁离捻了一只桃花放在鼻尖细细嗅闻,他躺在地上目光柔软地盯着头顶被花儿压的微弯的桃枝,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瘦瘦高高的少年,穿着雪白的衬衫和黑色的校服裤,光着脚坐在树上好奇地打量着他,于是他没忍住勾唇笑了起来。

他想,原来桃花居然这样美啊,难怪姜分会那么喜欢呢。

是了,又有谁会不喜欢桃花呢?又有谁会不喜欢姜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喃喃自语着,在满天粉色的花瓣中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睛,再也没醒过来。

一阵风吹过,宁离手里的那朵桃花被吹落在了地上,滚了一圈后,掉进了一地花烬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12:

宁离去世后的第三天,他唯一的朋友——姜分的弟弟,姜回,拄着拐杖,磕磕绊绊地上了山。

三天前,宁离给姜回打了个电话,问他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有空来山上陪他喝两杯。

姜回当时忙着逗孙子本想一口回绝了,却隔着听筒听见宁离怎么止都止不住的咳喘声,一声大过一声,他心里不知怎么的隐隐生了些不安,于是便开口答应了下来。

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58岁的宁离死在了18岁的姜分最爱的那个春天,他躺在姜分最爱的桃花林里,微笑着没了声息。

姜回给宁离收拾东西时,在他院里的石桌上发现了那个被压在茶杯下的信封,里面装着一个透明的小瓶子和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请把我和我的爱人永远埋在这片桃花林里,谢谢!

清秀的字迹廖廖一行,草草的结束了宁离短暂又漫长的一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分死后,宁离的每天都用来等待,可惜的是,他等来了桃花盛开的春天,却没能等到桃花结果的秋天。

姜分只爱了宁离两年,宁离却爱了姜分一生。

《南璟楼歌》古言偏执病态占有欲皇帝X小天使美人王子

北疆有国,其名为云,云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百姓们遵从祖训世代耕田织布,向往和平,守着一方土地祥和的安居乐业。

云国的皇宫内,气派辉煌,红砖绿瓦,锦衣华服,可这人人向往的高墙内筑起的到底又是多少人的爱别离和恨不得呢?

宫殿内,一个俊美的少年身着镣铐,浑身赤裸,卧于塌间,他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眼神空洞,面色苍白,冷漠病态的仿佛一具豪无生气的提线人偶。

年轻的皇帝身着华服,面色酡红,提着雕花酒壶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他走到榻前,把手里的酒壶重重摔在地上,抓过一旁的少年,五指并拢死死地扣住他的下巴,猛地抬起,逼他和自己对视,“笑啊,你不是最喜欢笑了吗?为什么不笑了?!笑啊!给朕笑!!!”

偌大的宫殿里,皇帝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其中,刺耳异常,可却无人应答。

那皇帝像是不知在问少年,还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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