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怎么,你继续睡吧。
余燃嗔怪的声音因为困意听上去软软的:沈迟,你有毛病?
虽然说的话不是那么软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断更一天QAQ
第25章
啪的一声,房间被暖色的灯光照亮。
余燃把肩上的书包扔在椅子上,然后找到遥控器把空调打开。
他抬手抹了一把黏乎乎的后颈,嫌弃地皱眉,随后赶紧取出浴巾和睡衣溜进了卧室。
今天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余燃感觉自己的皮肤就像被烈日烤得皲裂的大地,急需凉水的冲刷和浸润。
凉润的水流从皮肤上淌过,余燃舒服得叹气,他把自己倒腾干净,正对着镜子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大门响起了门铃声。
这个点除了沈迟还能有谁。
余燃去开门,路过厨房时顺带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牛奶。
他打开门,迎面对上的是抱着换洗衣服的沈迟。
他似乎有点忐忑,望着自己的眼睛里淌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期待。
家里热水器坏了,能在你这洗个澡吗?
余燃当然不会拒绝,侧身让他进来,然后把一瓶冰牛奶塞到他怀里。
这还是余燃回来后,沈迟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进他家,里面的构造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整体看上去焕然一新,完全不似以前那副贫旧的模样。
你去洗吧,毛巾浴巾在洗漱台上的柜子里,随便用。余燃把沈迟领到浴室。
好的。沈迟乖乖应答,像一只温驯的金毛犬。
但金毛犬是很黏人的,余燃坐在书桌前,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过了两分钟,他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只见沈迟走过来,头发湿湿地黏在颊边,余燃看了沉思了两秒,朝沈迟招手,让他坐在椅子上,而后自己拿起一旁的吹风机,帮沈迟吹起了头发。
其实男生对吹发的需求没那么高,但余燃就是不喜欢湿着头发的感觉。
上次沈迟给他吹了头发,这次换自己帮他。
吹风机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余燃瞥眼看见一滴水顺着沈迟的脖颈淌往锁骨,于是顺手伸出食指勾住了那滴水珠。
沈迟瞬间僵了两秒,一股酥麻沿着余燃触碰到的地方蔓延至每一束神经末梢,他暗自咬牙,强压下那种不正常的悸动。
好了。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
回去吧。余燃以为沈迟只是来蹭一下浴室,没想到对方仰头巴巴地看着自己,若不是了解沈迟,余燃差点以为他接下来要对着自己嘤一声。
我想留宿一晚。沈迟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欲望。
这一波直球把余燃打蒙了,他疑惑地挑起眉。
不是,兄弟,你家离我家直线距离最多十几米,你出门往前上个楼梯,二十秒不到就进你卧室了,何必要和我挤我这小破床呢。
我床还没有你的大。
但他看着沈迟的眼睛忽然又说不出来了。
行吧行吧。余燃忍不住又薅了一把沈迟的头发,但我提前说好,我家床没你家大,晚上我把你踹下去你别怪我。
说完余燃又顿了一下,补充道:要是你把我踹下去,那就立马给我走人。
沈迟点头,起身就坐上了余燃的床。
但余燃并没有同他想象中的那样关灯上床,而是坐回了书桌前,继续拿起笔,算起了没做完的习题。
沈迟:???
余燃拿起笔,笔头在纸面上轻点了几下,很快就连上了先前的思路,开始唰唰地写了起来。
他边写还边告诉沈迟:你肚子饿了就去厨房冰箱里拿吃的,里面有零食,想吃热乎的就自己下面吃,或者煮速冻饺子。
看上去深谙待客之道。
沈迟:......
沈迟:行。
另外,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余燃关掉卧室大灯,然后点开桌面上的台灯。
沈迟猛吸一口气,默默地躺进了被窝里。
等到余燃合上笔盖,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按他平时的时间安排还得延迟半小时,但今天有沈迟在,他怕打扰到他,所以提前了时间。
他关上台灯,轻轻地掀开被子爬上床。
刚要躺下,腰忽然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住,整个身体往后倒去。
他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迟抱着他,低声问:每天都这么晚睡?
嗯。余燃愣愣回答,你抱着我干嘛?
你白天说的。
我说了什么?
你说回去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
余燃感受着背后紧贴的胸腔里跳得激烈的心脏想,沈迟好像很紧张。
余燃还要说什么,但是沈迟却摸到了他的脑袋,揉了揉,说:睡吧,如果你觉得抱着睡不舒服我也可以放手。
余燃不知道为什么,被他抱在怀里,困意袭来得更加汹涌。他嘟囔着回答:不用,就抱着吧。
晚安。沈迟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他微微低下脑袋,鼻尖蹭上了余燃柔软的发丝,一股温暖的香味涌进鼻腔,像是初夏的阳光的味道。
余燃拍了拍沈迟的胳膊:晚安。
时间悄无声息地在睡梦中溜走,沈迟睡得很香。
他经常做梦,通常都是噩梦。
他会梦见滂沱暴雨,在密密的雨幕中,他站在原地,余燃倒在他的面前,猩红的血水从他的身体里渗出,朝自己淌来。
他的内心爆发出汹涌的恐惧和痛苦,他想扑过去抱住余燃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但是却动弹不得,他被周围的一切死死困住,像是被禁锢在层层囚笼内的困兽。
但那满地的血却仿佛存在生命,它们朝他涌来,围住他,爬满他的身体,钻进他的五脏六腑,啃噬着他的骨髓,以及如同死灰的心脏。
他还会梦见余燃走的那一天,十二岁的余燃拖着行李箱笑着朝他挥手,然后转身消失在弥天大雾中,他想伸手挽留,但垂下眼,双手却被荆棘死死缠住。
这些梦形形色色,无声地袒露着他的痛苦,像是午夜梦回的诅咒,也像是他应得的罪孽。
但今天很奇怪,在噩梦结束后,他却坠入了一个柔软的梦境。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美梦,梦里是他从未见过的艳丽的晴天,如同雨过天晴。
他和余燃坐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头顶是瓦蓝的天空和柔软的云朵,风很温暖,拂过脸颊像是亲吻。
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像灵魂遍历磨难后寻到了归处,安详又惬意。
沈迟低下头,此刻他正攥着余燃软软的手,沿着手臂望去,入目的是余燃笑着的脸。
他的脸被阳光照映得仿佛在发光,美好得没有半分真实感。
他问:你想我吗?
想。沈迟终于听见了自己在梦里的声音,压抑的嗓音和周围格格不入。
但余燃并不介意,他忽然凑近,和沈迟仅隔两公分的距离,沈迟似乎能从他漆黑的眼瞳里望见自己惶然的倒影。
这是再靠近就能亲吻的距离,他不合时宜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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