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给余燃解释:一中传统,高二分班后实行分组制度,提高学习效率。
......行,起码换了个说辞。
秦可扭过头继续补充:考的越好,选组的自由度越高,但是有规定,一个组里不能有三名前十,而且组里成绩最高的人是组长。
余燃沉思了两秒,表情似乎有些为难,只听他犹豫地问:那你说,我应该选谁呢?49个人太多了,有点选不过来。
秦可:......
秦可:你多少有点缺德了。
事实证明,不能在余燃面前谈论任何关于成绩的话题,不然你除了降维打击,什么都得不到。
秦可不愿意陪聊了,余燃又撑着下巴望向沈迟,抬手欠欠儿地戳着他的胳膊肘:你说我该选谁呢?
选谁他不知道,但沈迟发现余燃的手是越来越猖狂了,说上两句就要往他身上招呼,这儿碰一碰,那儿戳一戳。
他的动作要是带些其他的意图沈迟倒还喜闻乐见,但这小直男摸他跟小时候摸自己喜欢的玩具一个样,只是单纯觉着有趣,或是好奇。
沈迟一把逮住他的手,抓着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你想选谁都可以,但是得先考第一。
余燃听见这话,眯缝着眼笑了:听我们沈学霸这话,难道还想谋权篡位?
没有,单纯提个醒。
......
秦可抬头望天,欲哭无泪。
他扭头看向同样麻木不仁的卓夏阳,问道:我想把后面这两个从五楼扔下去,你呢?
我也,但就算把他俩从五十楼扔下去,我们也不是第一。
......
秦可沉默半秒,然后唰地抽出夹在课本里的钢笔,锋利的笔尖闪着凛冽的寒芒,他满目杀意地盯着前方,阴沉沉地开口:我宣布,今晚要把排在我前面的人全都暗杀了。
比秦可排名高五位的卓夏阳:......
哇哦,好怕怕哦。
齐安一中给的半天复习时间,狗看了都直摇头,但是往乐观了想,至少考试前一天晚上没有作业,大家都能痛痛快快地摆烂。
晚自习第二节 课,秦可复习语文复习到一半,突然就和卓夏阳争论了起来。
我赌考这句,经典中的经典。
我赌考它前面那句,难背中的难背。
你是不是傻了?这句上次小测考过。
你才傻了,上次考的是你写错的那句。
卓夏阳重重哼了一声,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下一秒忽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委屈地嘟囔:我那是看错了,不是写错了。
都别吵了。余燃从错题集里抬起脑袋,大手一挥,笃定地说:肯定不考这篇,一定考它后面那篇。
秦可和卓夏阳纷纷转身盯向他,然后又扭过头,面对面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肯定就考这篇了。
果然,绝对要考这一句。
别管了,这篇都背吧,时间来不及了。
余燃:......
基于你四次语文小测压错默写,六次数学压偏题型,五次生物压反重点的辉煌战绩,你的预感已经成为避雷针了。沈迟一面翻着笔记一面进行现场解说。
这话属实是太过伤人,余燃气愤地给了沈迟大腿一拳:好啊沈迟,你居然不相信我?枉我倾尽毕生绝学教你做题,你居然站他们那边。
沈迟不背这锅,他笑意盈盈地看向余燃,无奈地反问:我哪里不相信你了?
我可把你说的这篇都背熟了,这是身体力行地在支持你。
*
晚自习结束。
自行车平稳地在余燃家门口停下,余燃翻身下车,刚掏出钥匙,就听见沈迟站在身后提醒到:明天可能要下雨,早上只能等公交车了,我提前五分钟喊你。
可以啊。余燃摆摆手,提前十分钟都行,我下雨天醒得早。
至于为什么醒得早,原因不可言宣。
握在车把上的手突然捏紧了,沈迟的声音沙哑了一下:行,记得早点休息,晚安。
你也是,晚安。余燃没发现沈迟的异样,同往常一样道了晚安。
天气预报很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窗外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余燃很快从睡梦中惊醒,他粗喘着气,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脖子。
雨下得急,屋内的温度也降了下来,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空调了。
五点钟,余燃又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后睡意全无,想着今天有考试,就坐在书桌前看了会儿题。
五点二十,大门忽然被敲响。
这个点被敲门无非两种情况,一是有鬼,二是有沈迟。
余燃打开门,毫不意外,是第二种情况。
沈迟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把深蓝色的雨伞。
我看你房间的灯是亮的,就猜你已经醒了。
这么早?进来吧。余燃给他让开了位置。
沈迟身上透着微凉的湿气,余燃动着鼻尖嗅了嗅,依稀能闻见夹杂着泥土与植物的雨水气息。
看来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时间。
沈迟一边换鞋,余燃一边打量着他,眼神忽然瞟见了他裤脚处的一处泥斑,像是被车轮溅起的泥水染上的。
沈迟去了哪儿?
这个疑问几十秒后就被解答了。
沈迟把书包放在椅子上,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了两碗打包好的,热气腾腾的汤面。
我刚刚去买的,趁热吃吧。
余燃呆呆地盯着那两碗面,胸口忽然窒闷了一瞬,不是难受,仿佛像是心跳紊乱了一秒。
这一刻好奇妙。余燃想,他突然就很想抱一下沈迟。
但是这样做会不会太矫情了。
余燃抬起视线,目光突然定在了沈迟脸颊一侧,那里有一滴很小很小的水珠,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看样子是刚刚溅上去的。
你别动。余燃忽然开口。
他感觉自己的反应很奇怪,但是仔细一想又认为很合理,如果有任何理由能解释他现在的行为,尽管荒诞,他都会欣然接受。
余燃抬起手,用拇指慢慢把那一小滴水珠抹匀开来。
沈迟的脸颊有一点凉,但他感觉自己的手指滚烫得要燃烧起来了。
越来越奇怪了。
他倏然收回手,移开目光看向桌上的面:谢谢,不过下次可以喊我一起去。
沈迟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不敢回答,怕一开口,那些多到藏不下的情绪就通通暴露了出来。
行了,吃吧。余燃一边掀开盖子一边低声说:你买的,味道肯定很好。
五点五十,余燃和沈迟准时乘上了公交。
一切都很正常,车上空荡荡的,他们两个是唯二的乘客。
但又很不正常,两人之间的气氛在某一刻变得有些古怪,从刚才开始,谁也没有再说过话。
余燃靠着窗,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滑进耳里,此时此刻他和沈迟紧挨着肩膀。
或许是公交车行驶得太平缓,一股汹涌的困意忽然袭来,余燃渐渐眯起眼,安稳地陷入黑暗。
沈迟的肩窝被打盹的余燃占领了,那毛茸茸又温热的触感一下一下的撩拨着沈迟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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