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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6 就像那颗西柚糖一样,很苦,也有甜(补完)(1 / 2)

('机甲驶入星港,出示了凭证后,时文柏抵达了舰船停靠的口岸。

他的舰船是私人定制的巡洋舰,比帝国常见的巡洋舰稍小一些,船体长度仍有五千多米,停在星港内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准备把它买了置换成更小的驱逐舰或是护卫舰。

不论是机甲还是舰船,都是身外之物。翡翠在他死后会被捐给帝国军械所,舰船趁他活着的时候卖出去更容易卖个高价。

舰船军备舱的入口打开,机甲快速驶入,在空旷的停机坪上停稳后,时文柏立刻从机甲驾驶舱跳了出来。

他没在星港见到阿多尼斯的公司舰船,身后的追兵多半是也收到了什么指令,追得也不紧。

如果阿多尼斯还没抵达,他正好可以趁着短时间跃迁离开。

舰长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时文柏的视线和坐在指挥席上的白发向导撞了个正着。

阿多尼斯身上穿着做工精美的深灰色立领礼服,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藏青色的丝质衬衫和深色的领带,领口处装饰了金色的宝石领钉,与礼服外套同色的西裤包裹着他的义肢,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向导身上丝毫没有拘谨的感觉,自然放松地背靠着指挥席,指尖轻点腕上的光脑,“你迟到了。”

“你是把我的舰船当成自己家了吗?”

时文柏攥紧拳头,“我知道您多半能找到办法解锁舰船,但是您这样也太不讲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迟到了三十二分钟。”

阿多尼斯根本不接他的话,看上去更不讲理了。

“你说一小时就一小时吗?我是从两个星系外全速飞过来的。”

“那你赶紧去洗澡吧,”阿多尼斯上下打量着他,“你看上去臭烘烘的。”

“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这样吗?”

时·没机会洗澡·文柏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拳头松了又紧,“再说了我身上最多就有点汗……你嫌弃就别找我啊!”

他和阿多尼斯对视几秒,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张脸对他的杀伤力。

“……”

时文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卸了力道,“你真的是来和我做?”

“是啊,”阿多尼斯随口扯了个谎,“不然呢,我看上去很闲?”

“你的护卫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挑眉,“有我还不够?”

几次打斗都没赢过他的时文柏暗自咬牙,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道:“你是很强,但帝国境内外想要杀你的人很多吧,你就这么放心自己一个人上我的舰船?”

“这是我对你的信任,时文柏。你应该好好珍惜。”

阿多尼斯笑得很好看,但上次他把时文柏骗进笼子里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一朝被蛇咬,哨兵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向导的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

第六感预警在时文柏的脑内如惊雷一般炸响,他又退了几步,伸手拍在门框边的识别钮上。

舰长室的门是液压推动的,闭合仅花费了两秒,在这期间,时文柏已经转身跑过了两个拐角。

“草……我真的是脑子坏了才会来这里自投罗网!”

哨兵一边跑一边嘀咕,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那家伙怎么看都不可能会喜欢我,或者说那家伙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上什么人吧……我脑补那么多干什么?颜控害人啊!”

时文柏对自己的舰船构造了如指掌,架不住阿多尼斯早就让下属黑掉了舰船主脑,获得了整舰的控制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才知道向导独自待在舰船里的底气是什么。

“混蛋,这明明是我的船!”

走廊里的门一扇扇关闭,时文柏只能折返寻找新的路线。

最终,他被困在了通往舰长休息室的走廊里,走廊尽头与储存室相连的闸门关得死死的。

皮鞋与金属地板敲击碰撞的声音逐渐清晰,时文柏放下了操作识别钮试图重连舰船主脑的手,视死如归地转身回头。

阿多尼斯的身影在转角处出现,额角的头发丝都没乱。

“玩够了?”

向导不断向他靠近,时文柏屏住了呼吸。

“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九分钟。”

阿多尼斯在距离哨兵三米远的位置站定,右手边正好是休息室的大门。

门在阿多尼斯的操作下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做的话就把你自己洗干净。”

“您是不是……”

漂亮的金色眼睛牢牢盯着他,时文柏把没说完的半句话咽了回去,转言道:“做。”

像是怕向导反悔一样,时文柏迅速地从阿多尼斯和门框之间的缝隙溜进了休息室,在衣柜里翻找出睡衣和浴巾,进了浴室。

他关门落锁,脱掉衣服,打开水龙头。设定好温度的恒温水流从花洒头洒了下来,蒸汽在浴室上空慢慢汇集。

水流带走了汗水和疲惫,时文柏猛地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要做……

是他误会那个表情了?

时文柏抬手抹掉脸上的水。

可他之前把阿多尼斯的义肢拆了,阿多尼斯怎么可能真的没有报复他的想法。

洗澡时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的哨兵忽视了重新打开的浴室门,直到向导凝聚起精神力,他才回头望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

熟悉的剧烈头痛和眼前一黑,等时文柏从精神鞭笞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困住了。

“唔!”

他的双手被镣铐锁在背后,作战服的速干上衣凝成一股粗绳将镣铐和冷水管绑在了一起,一条黑色有金线刺绣装饰的领带卡在了他的上下牙之间,两端在他的脑后绑死。

阿多尼斯就站在他的面前,和赤裸裸的他不同,向导还整齐地穿着衬衫和西裤,丝质的面料沾水后严丝合缝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唔…哼呃……!”

在时文柏意识恍惚的时候探入后穴的手指摸索着按上了前列腺,令人腿软的快感不断上升,汇聚在头顶处,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啊……”

哨兵哆嗦着合拢腿,试图阻止向导在他体内的探索和刺激,柔软的甬道反而随着腹部的发力夹住了那两根手指。

“迫不及待了?”阿多尼斯勾起指尖压住肠壁,大方地分泌出一些向导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啊!”

向导素透过黏膜迅速进入血液,抚平了先前那道精神力攻击带来的疼痛,情欲如火从身体内部烧了起来,强烈的快感让时文柏没忍住仰起脖子喘了一声。

这下他的腿是彻底没了力气,只能挪动着,背靠淋浴间的金属墙面维持站立,冷水管压在他的侧腰上,冷得他颤了一下。

他退,阿多尼斯进,向导将哨兵困在了自己和墙面之间。

阿多尼斯的鼻尖嗅得到沐浴液残留的皂香,混在蒸腾的热气之中,暖洋洋的,但他不喜欢。

向导们对构成自己向导素的气味、香型有极大的偏好,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染上其他味道。

他把手上的花洒重新固定在墙面上,放任水流淋在背上,伸手捏住了时文柏的乳头。向导素从指尖泌出,被他一遍又一遍地抹在深粉的肉粒和乳晕之上。

“唔、呼……哈啊……”

时文柏受不了胸前的刺痒,夹紧手臂向后瑟缩。

哨兵逃跑的意图令向导不满,阿多尼斯分开两指,夹着乳粒根部用力掐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啊!”

闪电一般的剧烈快感穿胸而过,时文柏从没想过乳头也可以这么有感觉,他身体紧绷,后穴夹着阿多尼斯的手指用力收缩,领带在他的齿间嘎吱作响。

与水流不同的温热感沿着他的皮肤向下蔓延。

“之前怎么没发现……时文柏,你被摸一下胸就能射啊。”

阿多尼斯揶揄的语气让时文柏的意识重回身体,他低头,看到了向导白皙修长的手指,和肿大了一圈的乳头。从胸肌中缝处往下看,隐约可以看到下腹和腿根处还未被冲走的白色精液。

从抵达舰船之后一直晕乎乎的大脑终于清醒。

他不仅乖乖赴约,和阿多尼斯见面后还把报复向导的念头抛到了脑后……他现在正主动张开腿邀请向导肏他,而且还在向导玩弄他的胸的时候射了!

“唔——”时文柏挣扎起来,后穴的敏感点却被阿多尼斯死死按住,过量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

他像是咬了钩就再也逃不了的鱼,鱼线的另一端被他面前的向导攥紧。

那双金瞳不带情绪地在他的胸口处扫视,视线明明是虚无没有实体的,时文柏却感觉胸膛一阵火热,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抬眼,和全神贯注观察他的哨兵对上眼,调侃道:“你难道以为我会舔?”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时文柏就忍不住瞥向他的嘴唇。

他的唇瓣细腻湿润,透着柔和的浅粉色,给哨兵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那支西柚糖的苦涩甜味。

红肿的乳头在这时被捏着提起,向导素压下了一切疼痛,酥麻的感觉令人食髓知味。时文柏不想继续露怯,咬紧牙关压下了喘息。

阿多尼斯松开乳肉,“这么喜欢我的领带?”

时文柏呼吸一滞,舌头下意识地磨蹭着嘴里的布料。

哨兵特化的感官让他能够分辨出向导素的全部气味组成,口鼻之间充斥着广藿香和玫瑰的香气,舌尖恍惚还尝到了一丝蜂蜜般的甜味。

涎水被舌头推挤着从嘴角处溢出。

“真喜欢?”阿多尼斯被他的举动逗笑,小声道,“那我一会儿送你一条。”

他葫芦里卖的绝对不会是好药,但这张脸笑起来的样子,就已经足够让时文柏晕乎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拍了拍时文柏的脸颊,拇指把哨兵嘴角处的水液抹开,“你的下面和上面一样,一直在流水。”

深埋在哨兵后穴里的手指撑开肠肉,粘腻的肠液早就糊满了他的指根。

……

阿多尼斯的下身挺进了温暖的甬道里,被肠肉紧紧包裹。

时文柏被他抬起屁股,双手被缚在身后,失去支撑的身体只有紧靠着背后的墙面才不会歪倒,为了维持平衡,他的小腿在阿多尼斯背后交叉,大腿夹住了阿多尼斯的腰胯。

放平的胯骨和张开的双腿让阿多尼斯的肏干很顺利,他一手抓着时文柏结实的大腿,另一只手按在哨兵饱满的胸肌上,把那颗肿大的乳头按进乳晕里,一边肏一边揉。

一汪翠绿近在咫尺,他能清晰地欣赏到时文柏挣扎无果后,向着欲望深渊沉沦的表情。

“咕唔、呜…呼……”

领带勒着时文柏的嘴角,涎水蓄积在嘴里,为了避免被呛到,潜意识为他选择了口呼吸的方式,他只能配合阿多尼斯的节奏鼓动胸腔,在喘息的间歇中小心翼翼地吞咽口水。

好爽,但太超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论是“逃亡交易”还是“约会邀请”,所有玩弄他的手段,向导都显得游刃有余。

视线中向导嘴角微扬的恶劣表情逐渐被泪水模糊,连绵不断地快感从后穴处涌出,他那根才射过的性器在肏弄下和身体一起摇晃着,又甩出了几缕粘腻的液体。

时文柏的手掌攥紧身后的冷水管,试图靠着冰冷的触感为灼热的意识降温,耳边却传来一阵微风。

玫瑰和广藿香将他抱了个满怀,胸前接触到一片湿润的凉意,时文柏后知后觉地发现是阿多尼斯靠了过来,贴在他胸腹上的是向导被水浸湿的衬衫,那道风则是向导的吐息!

下一秒,时文柏的颈侧传来了向导素也盖不住的刺痛。

“唔!啊——!”

浴室里的向哨肌肤相贴身体交缠,如同热恋中缠绵的情侣,但如果换个角度,就能看到哨兵被缚在身后的双手。

清晰的齿痕印在了哨兵蜜色的皮肤上,犬齿对应的位置咬得很深,坑洞中正在缓慢渗出血液。

阿多尼斯的指腹沾上了鲜红的血液,满足感汩汩地——如同正填满伤口的血液——自胸口处的空洞深处生出,填满心脏。

很快,它们超过了伤口可以负担的极限,一部分结成了脆弱的血痂,多余的部分从边缘处沿着皮肤向下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之前留下的掐痕一样,他在时文柏身上留下的所有痕迹最终都会消失。

暴虐的念头立刻占据了上风。

“时文柏。”

阿多尼斯的语音拖长,精神力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势头碾进了哨兵的大脑。

“呃呜!”

精神海被入侵的感觉唤醒了时文柏被向导暴力梳理的回忆,他的身体像是起了应激反应立刻绷紧,尖锐的虎牙在领带上撕扯出裂口,意识却违背了身体的本能,迫切且饥渴至极地向阿多尼斯敞开了大门。

时文柏整个人仿佛裂成了两半,身体铭记着阿多尼斯给他造成的痛苦,意识惦记着向导那对他有益的深度安抚。

最终,与疼痛有关的肉体记忆败给了欲望。

阿多尼斯没想到这次五感接管会这么顺利。

被情欲染红的脸上,那双翠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但并非失焦,而是有神的,这意味着时文柏现在是意识清醒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信任吗?

时文柏总能在一些不太妙的时间点给他奇妙的体验。

太有意思了。

暴虐如潮水般褪去,阿多尼斯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

他封闭了哨兵的听觉、嗅觉和味觉,压在乳肉上的手指并拢,伸了时文柏的嘴里。

指尖从绷紧的领带下方探入,压着湿润的舌头来回摸索,向导素从指腹泌出,溶于唾液,同它们一起被吞咽进胃里。

“呼…唔、呼……”

时文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喘息声比之前更加响亮,他知道阿多尼斯在摸他的舌头,但对自己不知不觉中吞入了大量的向导素毫无觉察。

大约过了十秒,灼热的感觉才从他的腹中升起。

时文柏的额角陆陆续续地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阿多尼斯收回手,掐着他的腰继续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肉穴因为哨兵的体温上升,越发温暖,包裹感也跟着变强了些,阿多尼斯能感觉到肠壁正随着哨兵急促的喘息颤抖抽动着,套着他的肉棒不停按摩吸吮。

更多粘液从活跃的黏膜上泌出,在他抽插过程中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再被肉体碰撞的声响盖过。

“唔唔、嗯…呼唔……哈……”

时文柏听不叫交合的淫靡声响,但能体会到被阿多尼斯用力肏进深处的感觉,又麻又爽,勾在向导腰间的双腿无助地收紧又放松。

浑身热乎乎的,后穴被撑得满满的,强硬地对待他的向导快把他的屁股捣烂了,他却感到一阵满足,甚至想要……更多。

这并不是因为被向导调高了敏感度,因此,时文柏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欲求不满”,他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只能默默咬紧牙关。

低沉、满含情欲的呻吟和喘息戛然而止。

哨兵的身体在重刺激下不停颤抖,却忍着一声不吭的的样子令向导十分不满,他没再留情,揪着时文柏精神海内乱七八糟的精神力就用力拨开。

与此同时,哨兵的触觉也被他调高。

“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的声音颤得厉害,挣扎着扭动腰和肩膀,双手攥紧,将嵌在墙内只露出一小段的冷水管扯得哐哐作响。

接受深度安抚带来的愉悦感和肉体的快感交叠在一起,数倍增强,在喊叫中,时文柏贴着阿多尼斯衬衣的硬挺肉棒抖了几下,喷射出一股粘稠的精液。

“咳,呼唔、嗯…咳咳……”

被打乱的呼吸节奏让哨兵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阿多尼斯短暂地停下了动作,享受了一番高潮中后穴的痉挛讨好,才按着时文柏的肩膀,在他咳嗽的间隙中重新抽插起来。

收紧的甬道被用力撞开,又在肉棒退出去时被拖拽着向外,时文柏的触觉敏锐到可以在脑内描摹出在他体内肆虐的凶器的模样,汹涌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大脑,他下半身悬空、上半身被阿多尼斯压在墙上动弹不得,被肏得只能连连摇头,呜咽着乞求向导允许他休息一下。

然而阿多尼斯并没有读出他的乞求。

和上次半昏迷、任人摆弄的状态不同,时文柏在挣扎,虽然挣扎的力道不知为何被克制在小范围内,但他在反抗!

阿多尼斯看着浑身泛红的哨兵,手掌摊平感受下方的肌肉收缩,再次感受到了那股“生命力”。

上次没有杀掉时文柏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暗自点头,放慢了肏弄的速度。

从这里去外环柳宿要走超空间航道,花费十天,而且航道内部没有星网。

也许他可以把时文柏留下。

时文柏的双腿没了力气,再也挂不住向导的腰,落在了地上。

阿多尼斯托住他的屁股把人向上抬了抬,挺进最深处。

“嗯……!”

脚尖触地也借不到力,时文柏整个人近乎全靠阿多尼斯的腰胯支撑着,阴茎进到了他从未想过的深度,后穴口把向导的卵蛋也吞进了一半,甬道被肉棒顶出凸起,腹腔被挤压引起隐约的逆呕感,身前的性器却不停地吐露清液。

阿多尼斯把哨兵的龟头拢在手心里搓了一下,沾了满满一手白浊,“这么爽?”

“呼呃……”

听觉屏蔽还没取消,他看到了阿多尼斯的嘴唇开合,换做是平时他还能试着读一下唇语,现在他的意识恍惚,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呻吟喘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黏腻的体液被向导拍在了他的脸上,是他自己的精液,他明明闻不到味道,大脑却自动脑补了腥骚的气味。

太超过了,这一切都不对劲,他不可能是这样的……

时文柏的心理防线动摇着,在发现自己正不停扭腰配合向导的肏干,希望能够用屁股高潮后,更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崩塌。

一切引以为傲的意志力都不再作数,他正在追逐欲望,他正在沉沦。

时文柏猛地摇头,将向导的精神力排挤出精神海。

他这才听到自己哑得不行的嗓子和阿多尼斯的轻笑。

他的口鼻之间全是向导素的味道,浓郁的玫瑰香气甚至盖过了被抹在他脸颊上的精液的气味。

“嗬……”

果然一切都是向导在搞鬼,时文柏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生气。

舌头在吞咽口水时擦过领带也能带起一阵快感,让他忍不住颤抖,只觉得刚才射过的性器又硬得发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看,哨兵的恢复力确实挺强。”阿多尼斯的话意有所指。

“呃……哈啊……”

在时文柏的后穴里肏了很久,阿多尼斯离高潮也不远了,没等哨兵反应,他再次抱着时文柏调整了一下姿势。

湿软的肠肉早已熟悉在内捣弄的肉棒,颤颤巍巍地包裹着它,只有在被戳得狠时,才会痉挛着绞紧。因为甬道的热烈反馈,阿多尼斯很容易就找到了合适的角度。

有粘液充当润滑,又有温热有力的内壁收缩挤压阴茎,连绵不断的快感推搡着向导加快动作,细密的快感堆叠,在越过临界点后,阿多尼斯掐着时文柏的腰用力冲撞了几下,把精液射了进去。

“嗯啊…嗯……”

与此同时,时文柏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仰起头,涎水同呻吟声一起从他的齿间漫出。

……

浴室里热气蒸腾,沐浴液留下的气味被向导素冲刷得一干二净。

哨兵倚靠在墙壁上,岔开的腿打着颤,隔着裤管磨蹭着向导的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细碎的痒意攀升,阿多尼斯感觉自己可以再来一轮。

不过时文柏看上去还需要缓一会儿,他微低着头,神情恍惚,睫毛上挂着水汽凝聚成的细小水珠,涎水止不住地从嘴角溢出。

阿多尼斯向后退了半步,性器从哨兵的穴里退了出来,水淋淋的粘液里混着白色的精液,从合不拢的红肿穴口向外滑落。

他抬起手,在胸前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的领带现在正在时文柏的嘴里。

压迫着口腔的布料被抽走,绣线碾过舌尖,时文柏眼皮抖了抖,恢复了清醒。

阿多尼斯拎着领带干爽的尾端在时文柏面前晃了几下。

装饰精美的领带如今不仅皱巴巴地沾满了哨兵的口水,还多了好几个破损的口子,是被哨兵啃出来的,显然已经不能再使用了。

“干什么……”时文柏哑着嗓子说,“你不会…还要我赔你的领带钱?”

阿多尼斯将手里的布料团在一起,“这倒不是,只是我想起来,我这次出门只带了一条黑色的领带。”

单从表情看不出向导的喜怒,时文柏哽住了半晌,才道:“是你自说自话塞我嘴里的,而且你现在侵占了我的舰船,怎么说也该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腿。”

阿多尼斯打断了时文柏的话。

“……啊?”

见时文柏不准备动作,阿多尼斯弯腰握住他的膝弯,抬起了他的一条腿。

团成球状的领带有半个拳头大,抵在穴口处很有分量,布料吸了不少水分,但仍有一大部分是干燥的,刺绣图案上装饰用的宝石虽小,冷硬的质感却十分明显,包裹在最外侧更是增加了压迫感。

“等等!”时文柏瑟缩着挣扎起来,“你要做什么!?”

阿多尼斯用力压住他,“之前我说要送你一条领带,正好物尽其用。”

布团外侧包裹着凸起的细碎宝石,撑开了红肿的穴口。被过度使用的甬道不情不愿地接纳入侵者,试图分泌更多粘液同化它。

“别呃——啊、疼疼……”

时文柏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血液内的向导素还在持续起效,时文柏其实并不觉得疼痛,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爽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条领带上既有他自己的口水和精液,也有阿多尼斯留下的向导素,他又刚被内射了。时文柏不用看就能脑补出他的屁股里现在有多么混乱。

“疼?”

阿多尼斯将领带完全推了进去,哨兵的穴口还是合不拢的肿胀状态,不过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兜不住精液了。

他一把攥住哨兵的性器,柱身明显比刚才更硬了,“你不是很喜欢吗?”

“呼…唔……”

哨兵抖得更厉害了。

阿多尼斯的身上早就被水打湿,衣服贴在身上并不舒服。他收回手,捻动指尖,准备先洗个澡。

时文柏的腿刚落在地上就软了下来,腹内那团压得紧实的布料不随他的心意变化,甚至因为吸收了更多的水分,膨胀了一些,跟随甬道的收缩不断挤压着前列腺。

“等……”时文柏见阿多尼斯脸色一沉就转身离开,慌张起来,“你要去哪里!”

阿多尼斯没有回答,高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水雾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混蛋!”

时文柏肩抵着墙面用力挣扎。锁在腕上的镣铐挣不开就算了,他不明白将他绑在水管上的作战服为什么也这么难扯断。

逃不掉。

阿多尼斯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淋浴龙头仍在喷洒热水,时文柏的身体还热着,心却凉了下来。

肠肉颤抖蠕动着将领带裹得更紧,腹内还有不少向导留下的精液,哨兵喘息着努力面向墙壁,把胯骨向前凑。

炽热的肉棒与冰冷的金属相贴,情欲消退了些,时文柏把脸也贴了上去。

黏腻的触感从脸颊处传来,因为空气湿润,阿多尼斯拍在他脸上的精液还没风干,被他忽视的腥臊味一股脑冲进了鼻腔。

时文柏暗骂了一声,在墙面上多蹭了两下,想把脸颊擦干净。

阿多尼斯拿着浴巾重新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哨兵姿态别扭地面对着墙壁磨蹭,一副摸不到性器、正努力靠着外力自慰的模样,腰上还有他留下的掐痕,腿根处湿漉漉的,色气十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你每次都能让我大开眼界。”

“?”

被点名的哨兵一脸茫然。

阿多尼斯把浴巾挂起,着手解扣子,很快,浸湿的衬衫就被他脱了下来。

“你……”时文柏的心跳漏一了拍,移开视线的动作晚了一步。

阿多尼斯的皮肤很白,但不是病态的苍白,肩膀、肘部和手腕的关节处还透着浅淡的粉色,沾了水聚成一缕缕的头发长达腰际,光照和水雾的烘托下,他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清晰,既不过分干瘦也不过于健硕,阿多尼斯的身材完美地戳在了时文柏的性癖点上,再加上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上次只是趁着向导睡觉的时候,掀了向导的衣服下摆,短时间欣赏了一下,和这次完全不能比。

阿多尼斯脱掉西裤,黑与白、冰冷的金属与温暖的皮肤紧密相连,大腿的肉感在膝盖上方的位置戛然而止,化作笔直的线条,形成强烈的反差。

没人会质疑那双腿的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在墙壁上贴了贴,时文柏的阴茎已经有些软了,现在直接逆势起飞恢复了精神,屁股也更有感觉了。

“……草。”

他甚至感觉口干舌燥。

时文柏的声音被水声遮挡,阿多尼斯先洗干净了手,才将头发收拢在一起。

出席宴会前他就已经洗过澡,他并不打算使用浴室里的沐浴液和洗发水,因此只是简单地用循环净水冲洗了一遍发尾,就把它们盘了起来固定在颈侧,接着就开始冲洗身体。

和他的怡然自得相比,时文柏就局促很多。

舰长休息室的淋浴间同时容纳两个成年男性并不成问题,但这也太近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阿多尼斯抬手的时候,洗澡水就会从手肘的位置滑落,最终洒在时文柏身上。

时文柏紧贴墙壁,后穴止不住收缩着,指甲在冷水管上抓挠,试图缓解情欲。

勾起他欲望的肉体近在眼前,到处都是向导素的馥郁气味,时文柏感觉自己已经被里外腌入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能不能……”收敛下向导素。

“嗯?”

金瞳穿过水雾和时文柏对视,几颗水珠从阿多尼斯的额头滑落,路过高挺的鼻梁,停留在唇线上方。

时文柏的视线被水珠吸引,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浅粉色的,看上去冷冰冰,却是温润柔软的。

就像那颗西柚糖一样,很苦,也有甜。

时文柏舔了下嘴唇,原本的请求内容被他抛到脑后,“您能吻我吗?”

阿多尼斯的目光上下审视了一下他,片刻后,笑着说:“不能。”

浅粉色的唇瓣开合,声音穿过水流钻进时文柏的耳孔中,他看到阿多尼斯的脸上挂着漂亮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从虚假的温馨气氛中重回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不是没亲过,您怎么突然这么小气,”时文柏用轻飘飘的语气道,“难道是害怕我把您的舌头咬下来?”

花洒被关闭,浴室内连绵不断的水声戛然而止。

向导张开手伸向前方,掐着哨兵的脖子把人按在墙上。

水顺着脖颈线条滑落,在时文柏的胸前留下数道蜿蜒痕迹。

阿多尼斯:“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要我的吻……?”

纤长的白色睫毛尾端挂着一颗晶莹水珠,在阿多尼斯说话的过程中摇摇欲坠。

温热的指腹在他的颈侧摩挲,脉搏声震耳欲聋,时文柏不知道阿多尼斯能不能摸到他倏然提升的心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时文柏?”

说到名字时,阿多尼斯的话音骤然降低,余音婉转。

时文柏情愿掐着自己的这双手再用力一些,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剖析自己的小心思,他短促地哼了两声,力图稳住心率保持先前的表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长得好看,我,见色起意。就这么简单。”

为了证明自己心思“纯净”,他咧开嘴笑着补充道:“事后温存一下多正常呀。”

阿多尼斯的视线一寸寸扫过时文柏的表情。都不用依靠精神力感知,从掌心传来的热度和脉搏就把哨兵的情绪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他手掌施力,向前进了一步,饶有兴趣地把脸凑了过去。

下方的皮肤更热了,如雷的心跳声几乎能顺着手臂传导到他的脑内。

“呼!”

时文柏能看清轻颤的白色睫羽、金色虹膜上的细密纹路和幽邃的深色瞳孔。

唇瓣相贴,天使表情冷淡地落下一吻,让他想起了那些依靠拟态伪装进行捕猎的猎手。

不带情欲的吻一触即离,却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在了时文柏的心脏上。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幅画面了,可惜他的一辈子也很快就到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时文柏的脸。

哨兵被他困在他和墙壁之间,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躲避,僵硬的像是个摆设。

阿多尼斯道:“既然很正常,时文柏,那你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时文柏抿紧嘴唇,将唇瓣上的余温吞入腹中。

他忽视心底不明显的遗憾,重新笑起来,“您告诉我喜欢哪种反应,我换换?”

“换成我不喜欢的那种?”

“唉,对了。您和我真是心有灵犀。”

阿多尼斯把手绕到时文柏的身后,把捆在哨兵手腕和冷水管上的作战服解开了,哨兵的腿还软着,失去了背后的支撑,在跪倒和扑进阿多尼斯怀里之间,选择了后者。

阿多尼斯没有推开他。

时文柏微弯着腰,下巴搭在阿多尼斯的肩上,把没受伤的那侧脖颈送到向导嘴边,低声问:“您还继续吗,我们再做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一如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夜晚。

但和那次不同,阿多尼斯接受了他的请求。

“好啊。”说着,向导就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抬起。

“等、等等!”下腹的压迫感让时文柏连忙喊道,“满了,塞不下了!”

“给你两分钟。”

时文柏立刻意会了他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他可不想领带被顶进结肠里,“您不搭把手吗,还有这时限是不是太苛刻了!?”

“0001。”

向导开始数秒。

“您!唔……”

向导素还在生效,领带团不规则的外形和凸起的宝石装饰在他用力时不停地刮蹭敏感的甬道,时文柏只是稍微用力就被重新勾起的快感折磨得要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束缚的双手帮不上忙,踩在地上的那条腿绵软无力,时文柏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阿多尼斯的身上,蜷缩身体喘着粗气。

包裹在它外侧的粘液不仅没有缓和刺激,还让他更难把它排出来,仅存的理智让他开始后悔提出了“再来一次”的请求。

“……0062。”

很快,时间过半。

时文柏的额角满是汗水,身体被快感刺激地不停颤抖。

体内的布团纹丝未动,他已经分不清腿根处湿润的感觉是什么,意识强压住身体对更多刺激的抗拒,用力。

“不行…嗬呃……”

布团隔着肠壁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前列腺上,时文柏被狂风骤雨般的后穴高潮刺激得紧咬嘴唇,差点失去理智。

“可恶……好胀,唔、做不到……”他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帮我,求求您…我真的……”

数秒的声音中断,阿多尼斯感受着怀里哨兵的颤抖,突然很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于是,搂在哨兵腰上的手上移捏住了他脑后的金发,向外拉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被迫仰起头,露出了满是齿痕的下唇和发红湿润的眼尾,他正在大口喘气,眼神在泪水的遮挡下显得涣散。

“爽吗?”

“呜、爽嗯…爽的……”

“想不想更爽一点?”

向导的精神力环绕着哨兵,像潜伏在暗处的狼盯着诱人的食物,蠢蠢欲动。

“呜呜,要…想要的……”

阿多尼斯手指缓慢地挤入拥挤炽热的甬道,捏住湿润的布团向外拖拽,同时,精神力也在一点点入侵着哨兵的精神海。

“啊啊——!”

时文柏腰一软,重新倒回了阿多尼斯的身上,过强的刺激逼得他呻吟出声。

沙哑且饱含情欲的声音十分悦耳,阿多尼斯一把拽出领带布团扔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把挺立的性器整根插进哨兵体内的时候,裹满粘液显得水润闪亮的结实布团仍在地面上滚动。

阿多尼斯的动作幅度不大,两人交叠的皮肤互相摩擦,被夹在他们之间、属于哨兵的性器可怜兮兮地吐露着清液,时文柏却顾不上它。

五感被阿多尼斯接管并不是第一次,但他的精神波动此刻正完全袒露在向导眼前,那些先前还没有的惶恐、遗憾和难以言明的思绪,一不小心会被阿多尼斯读得一清二楚。

新弱点暴露的可能性让他感到恐惧。

时文柏双手攥拳,落在地上的那条腿脚尖踮起,想要拉开和向导的距离。

阿多尼斯追着挺腰没入,哨兵在剧烈的刺激下颤抖着重回原位,肉棒也被吞进了更深的地方。

“太……哈…嗬呃——”

时文柏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呻吟喊叫都带上了声嘶力竭的嘶吼感。

下腹一阵濡湿,阿多尼斯的性器被炽热的肠壁绞紧,他再次抓住时文柏的头发,仔细打量哨兵失神的表情,“又射了?你很会享乐啊,时文柏。”

“不是的……啊啊…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痉挛的甬道被反复破开,居高不下的快感搅得时文柏脑内一片混乱,被阿多尼斯抬起的那条腿晃动挣扎着,却无力推开他。

太爽了。

时文柏恍惚间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撸了那么久也撸不出来——体验过这样的快感之后,寻常的刺激真的很难达到及格线了。

“呼唔……等、停一下……唔……嗯嗯!”

不妙啊,感官操纵什么的,从一开始就应该拒绝的,他应该抵死抵抗、不该纵容的。

真的会被玩坏的吧!

时文柏脑内不停冒出的想法在阿多尼斯吻过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口腔内的玫瑰香气因为得到了补充,重新变得饱满,啧啧水声从两人交缠的唇瓣之间漏出,时文柏的舌头勉强跟上了阿多尼斯的动作,呼吸却在阿多尼斯的一次重击下失了节奏,变得急促又杂乱。

他被向后按倒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背贴在了金属墙面上也没有恢复清醒。

直到另一条腿也被向导抱起,撞击的力道拍在他的屁股上啪啪作响,肠壁上的褶皱被完全撑开,甬道内一片火热,才颤颤巍巍地摇头,“呜……不…不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阴茎涨得厉害,阴囊收缩时却感到一阵酸软,什么也射不出来。

粗重的喘息声混杂在沙哑的话语之中,哨兵双手被缚在身后,大臂上肌肉绷紧、青筋凸起,胸肌在呼吸之间随着身体一起颤动,腹肌的线条上全是他自己射出的精液。

阿多尼斯对眼前的画面感到满意,掐着他的膝弯把他的腿抬得更高。

哨兵结实的大腿贴上侧腰,露出阴囊后方的股缝和被撑大的红肿穴口。

“哈……呜呜……!”

阿多尼斯在时文柏顺应重力贴着墙面向下滑落时用力肏进去,将他的身体顶回原位,如此反复,先前射进哨兵后穴里的精液和肠液一起被捅得飞溅,沾在了向导黑色的金属义肢上。

澡白洗了,但不论是阿多尼斯还是时文柏都不在意。

积攒的快感逼近高潮临界点,阿多尼斯加快了肏干的速度。

“真不、不能……呃、嗬呃求您……别……”

时文柏浑身发抖,嗓子完全哑成了破风箱,求饶却没有任何成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啊——!”

终于,在阿多尼斯插进深处射出来的瞬间,时文柏也抽搐着绷紧脚尖,高潮了。

哨兵那射空了的阴囊痉挛挤压,翻出了压箱底的一点点精液,只是它们混在大量的前列腺液里,看上去并不比水厚重多少。

他绷紧精神、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又被持续刺激的大脑直接罢工,眼神涣散失去了意识。

阿多尼斯抽出性器,放低手臂让哨兵瘫软的身体贴着墙面滑落。

时文柏向一侧歪倒,软趴趴地侧躺在地上,汗湿的金发和本人一样无力,随着呼吸起伏晃动。股缝间红肿的穴口还合不拢,白浊和透明粘液从中汩汩涌出。

阿多尼斯盯着他看,在把他赶下舰船和带他一起去外环星区之中犹豫了一会儿。

“嗯,还是带上吧。”

阿多尼斯点了点头,低喃道,“一定会很有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文柏深吸一口气。

他好像躺在了一片花丛中,伸手就能够到环绕在四周的玫瑰花,花瓣上是湿润的水汽凝成的细小水珠,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闪亮的光,香气四溢。

这是梦。他的梦境在过去的几年里一向都是破碎、充满了无意义的画面,这样美丽的画面真是久违了。

安逸、温暖的环境让他放松。

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晃动,手掌按住他的胸揉捏了一下。

时文柏被突然出现的刺激惊醒,睁开眼睛。

他正侧躺在床上。

映入眼帘的是银灰色的哑光金属墙面,圆点和线条状的光线投射在墙上,构成各个星座的样子。贴墙放置着一张写字桌,桌面堆满了书本和纸张,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台灯,正是照亮四周的光线来源。

这里是他的舰长休息室,台灯配备的石质灯罩上的镂空雕刻是他无聊时制作的。

身上传来更明显的力道,时文柏收回辨认环境的视线,低头,与他的肤色对比强烈的白皙手掌抓握着他的胸口,指间的肉被挤得凸起。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热的气流扑在他的后颈上,同玫瑰香气一起将他包裹在内。

他被向导搂着!

他和阿多尼斯·威尔科特斯睡在一张床上!

时文柏看了眼手腕上合拢的镣铐,小心翼翼地挪动手臂。

在移动了很小的一段距离后,拉扯感传来——镣铐连接着锁链,被拷在了床脚上。

他的脚踝上也挂了拷环,向导睡在他背后,超出了他手臂可活动的范围。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样比毫无防备地同床共枕正常多了。

没等时文柏想好怎么在不惊扰向导的情况下从魔爪中逃脱,饿了很久的胃先咕咕叫了起来。

阿多尼斯睁开了眼。

向导敏锐地捕捉到了怀里哨兵一瞬间地僵硬,盯着眼前金色的发丝道:“时文柏,你可真能睡。”

“啊?”时文柏诧异地扭头,耳廓蹭在了阿多尼斯的鼻尖上。

阿多尼斯向后抽手,挪了挪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睡了二十个小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锁链绷到最紧,时文柏在向导让出的空间里躺平,侧头看向他,“……怎么可能?”

“我骗你做什么?”阿多尼斯嗤笑了一声,懒得和哨兵争辩这个话题,撑着床起身。

虽然摘下义体睡在哨兵身边很有风险,但阿多尼斯残肢部位的皮肤经历过烧伤和植皮,并不适合长时间链接神经触点,所以在检查了镣铐和锁链的牢固度后,阿多尼斯把它们摘下放在了床边。

再重新穿戴义体之前,他还得做些准备工作。

他穿着短绒材质的黑色睡衣,宽敞的领口挂在肩上,露出完美的肩颈线条,盘在他头顶的白色长发有些松散,鬓角和耳后的位置垂下几缕发丝。

时文柏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慵懒的样子。

“好吧……如果我真的睡了这么久,那我确实该饿了。”

时文柏腹中空空,语气带上了一点虔诚,“您能赏我点吃的吗?”

阿多尼斯正在卷裤腿的动作停滞,突然忆起了把哨兵“私有化”之后的第一个早晨。

当时的时文柏也是这样,开口就要食物。

只是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的指尖抚过残肢末端的皮肤,没有破损、也没有压痛,状态不错。

“不缺你一口饭吃。”

说完,他拿起提前备在床头柜上的喷雾瓶,里面装的是具有清洁、保湿和止汗功能的药水,对佩戴义体来说必不可少。

药水闻上去有些刺鼻,不过等有机溶剂挥发之后,味道就会消失。

阿多尼斯早已习惯这些,盖上瓶盖把它放回床头的时候,才恍悟少了点什么——那个一向聒噪的哨兵没再吱声,房间里格外安静。

阿多尼斯回头,时文柏半垂着眼,视线正指向他的腿。

“饿昏了?”阿多尼斯道。

哨兵像是被抓到小动作的贼,猛地打了个颤抬眼,“不是,呃……”

他磕磕绊绊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阿多尼斯的注意力重回自己的腿上。

对准神经触点的位置,轻轻按压,冷硬的金属就和血肉相接,成为了肢体的补充和延伸,他先前从哨兵那里得来的热量一下子去了大半,身体不可避免地冷了下来。

阿多尼斯挪到床边双脚落地,站起,卷起的裤腿被松开,垂落而下的黑色布料遮挡了伤疤和金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的行走动作与常人无异,进了浴室后没多久就洗漱完出来了。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圆领打底,在外罩了件米白色毛衣开衫,裤子还是那条短绒的黑色睡裤,长发被放下,发尾还留着被盘起时固定下来的弧度。

时文柏往床头的位置拱了拱,勉强给自己留出了坐起身的空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上半身当然是没穿的,裤子——与向导穿在身上的衣服相比,显得过于“花哨”了。

“我的衣服,是您帮我换的吗?”时文柏鼓起勇气问。

阿多尼斯正在光脑上发送信息,随口应道:“嗯。”

所以为什么被选中的会是这条呢?他的衣柜里明明有很多可供换洗的衣服。

时文柏和内裤上儿童画画风的彩色猫猫对视,片刻后,他放弃抵抗,瘫靠在了床头,“算了,总比遛鸟好。”

阿多尼斯瞥了他一眼,看到了他别扭的坐姿,斟酌了一会后,阿多尼斯关闭了镣铐的磁吸开关。

束缚消失的瞬间,时文柏心中闪过数个逃跑的方案,被他一一否决。

他表面上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谢谢您。”

向导没有应答,表情冷淡地打开休息室大门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又生气了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时文柏活动了一下四肢,自语道,“真难搞啊。”

不过,逃跑的好机会来了!

刚才没冲动地冲上去肉搏是正确的,一定是我的乖顺让他放松了警惕,所以他才安心让我一个人留在这。

时文柏没有浪费时间,迈步两下就到了书桌前,将文件推到一侧后,露出了桌面——近两米长一米宽的蓝色半透明玻璃,正是舰船作战电脑的中央控制屏,也就是中枢。

控制屏一般都会悬挂在墙面上,时文柏觉得站着看还得抬手操控太累,就把它放平,顺便拿来当书桌用。

进入后台,时文柏确认黑掉他权限的家伙技术过硬,但他也是有本事的。

他一觉睡到自然醒,现在正是干劲十足的阶段,再加上之前的深度安抚,大脑轻松,运转起来有如神助,“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大约十分钟之后,时文柏愉快地打了个响指,“搞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删不掉阿多尼斯的权限,但他至少也有了自保之力,像之前那样被堵在走廊里的情况再也不会出现了!

“让我来看看……跃迁需要准备时间,先把目的地设置好吧,虽然不想去找禾舒宜,但还是得去一趟外环星区。”

时文柏一边哼着不成曲的小调,一边调出航线规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极生悲,舰船现在已经进入了超空间航道,目的地也已指定。

“啊?”

更悲伤的是,休息室的大门开了,时文柏根本来不及关闭控制屏,幽幽蓝光照在他的身上,晃得他有些看不清向导脸上的表情。

他只能看到阿多尼斯进门后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就是轮子咕噜咕噜转动的声音,两层的餐车被推进了房间,推车的人全程低着头。

阿多尼斯:“就放在这里。”

收到指令后,那人就赶紧鞠躬退了出去。

恐怖的沉默和饭菜的香味交缠在一起,在休息室里蔓延开。

“解释一下。”

“您听我……”

两人同时开口,阿多尼斯双手交叉抱臂,等待哨兵的表演。

“我的休息室实在是太乱了,配不上您,我就想收拾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掐掉了控制屏的电源,留在他视线下方的蓝色晕影逐渐消退,向导又戴上了半面面具,怪不得他看不清表情。

“不收拾不发现,这个桌子的照明灯坏了,还发蓝光呢,哈哈……”

“你觉得我认不出控制屏?”

行程已经开始,阿多尼斯需要时文柏的这艘舰船掩人耳目,不可能把舰船还给他,最多就是给他一搜护卫舰。

但他觉得时文柏不会选择离开。

可以再试探一下。

阿多尼斯:“想走可以直说。”

“……真的?”

阿多尼斯一直盯着他,没有错过哨兵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

他唤出光脑投影点了点,紧闭的房门打开,似乎在说“你可以走了”。

时文柏迟疑地来回打量大门和阿多尼斯,几秒后,在咕咕叫的肚子面前败下阵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我真的是在收拾打扫……”

他嘴上打着哈哈,脚步轻快地走到了餐车旁,“干活还真是累,我要饿死了,您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

时文柏伏低做小地观察阿多尼斯的表情,见向导没有阻止他伸出的手,利落地掀开了盖子。

“好香!不过我记得食物储藏室里没剩多少食材了。”

“我谴人买的。”

巡洋舰的航行可以由作战电脑操作,日常养护维修可以仰赖机械劳工,可总有些工作需要人来操作,阿多尼斯也不会降低生活质量委屈自己,所以他雇了一批员工上来。

“哦……您还真是把我的船当自己的用啊。”

……

出于安全考虑,帝星的星港没有建在帝星的轨道上,而是选择了帝星的一颗卫星作为基址建造的。

今天是约定的出发日,安莱·拜尔斯的舰队早早便等在了港口处,不久后,喷绘着阿多尼斯寰宇矿业集团商标的舰队也准时抵达港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这次出行的阵势不小,光是安保小队就配了四支,队伍内的驱逐舰装备眼看着比拜尔斯的装备还要高级。

这让安莱有些不愉,不过他还是下令开启了巡洋舰的舱门引导它们驶入。

阿多尼斯一行人跟在引导人员身后走进了驾驶室。他穿得很正式,脸上戴着一张纯白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视线落在安莱身上。

落后他半步站着的是他的助理琼·迈尔斯,再往后是随行的医疗向导和其他员工。

安莱迎上前招呼道:“威尔科特斯阁下,下午好。”

“嗯。”

阿多尼斯的应答很冷淡,让安莱不禁怀疑是不是上次的“求助信息”惹恼了他。

精神躁动是每个哨兵都或多或少会遭遇的病痛,要不是奚嘉告诉他,他和阿多尼斯之间的匹配度很高,他也不会脑子一热在躁动的时候发过去那样的信息……

虽然他当时回复奚嘉时说匹配度不能决定一切,但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难免对“命中注定”的向导有了想法。

“琼助理提前和我确认过需求,您的房间在舰长室隔壁,已经收拾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努力掩去心中的一丝尴尬,只谈公事,“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就会启程,您拥有完整的舰船权限,旅途中欢迎您随意参观。”

琼上前一步接过话头,道:“拜尔斯少将,麻烦您安排人员带我们去休息室,老板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阿多尼斯的面具几乎挡住了整张脸,安莱看不出他的表情。

就算要为那条信息道歉,现在人多眼杂也不是个好时机,安莱点头,让引导人员带他们到休息室去。

“是我记错了吗?”

安莱盯着阿多尼斯离去的背影,视线掠过柔顺的白色长发。先前的晚宴上他分明看到了一缕比四周都短一截的头发,现在的发尾却是齐整的。

“少将,起飞前的线路检查已经完成。”

身侧副舰长的声音唤回了安莱的思绪,他把疑惑压在心底,“好,我们按照预定时间和航线启程。”

与此同时,超空间航道内。

时文柏摆脱了外露卡通内裤的窘迫,穿上了T恤和运动裤,正在美美享用餐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只吃了几块蔬菜和两片肉就放下了餐具。

为了低调出行,他没有带太多人,厨师也只带了一位。新厨师厨艺不错,但即使阿多尼斯提前和他沟通过了偏好口味,出餐依旧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哨兵倒是边嚼还边往嘴里塞食物,微眯着眼睛,看上去很满意。

阿多尼斯问:“这么饿?”

“唔……”时文柏点头,快速把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您的追兵追得太紧了,我一路上就只吃了两根能量棒。”

阿多尼斯起了话头,却没有继续往下聊,而是抬腕唤醒了光脑。

时文柏放慢了用餐速度,余光瞥过房间里的几个角落。

刚才他只顾着找回舰船作战电脑权限,没注意到他的休息室里多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木质的落地式衣架上整齐地挂着衣物,按不同的颜色成组排序着;茶几上摆着精美的茶具,一旁的地上新增了个酒柜,顶端存放着一套水晶杯;船舱窗户旁安置着一盆盛开的兰花……

时文柏放下勺子,诧异地问,“那是我之前送你的文心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制成了永生花。”

他这是……什么意思?

某些时候可以充当情话的语句被向导用很冷淡的语气说了出来,哨兵茫然地眨了眨眼,手无意识地用勺子翻拌着碗里的米饭。

“您喜欢它吗?”

阿多尼斯的视线从光脑投影上移开,望向时文柏。

哨兵的嘴角沾着一粒米,眼睛亮闪闪的,又重复了一遍:“您喜欢它吗?”

鲜花很容易凋谢腐烂,制成永生花就可以保存很久。阿多尼斯对它算不上喜欢,只是不希望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腐败。

“挺好看的。”阿多尼斯答非所问,“你是第一个送我兰花的哨兵。”

各个品种的玫瑰他收到过很多。

“这么说,您的魅力还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盯着阿多尼斯的眉眼看了几秒,小声嘀咕,“好吧,确实。”

他抬起手用手背为发烫的脸颊降温,转移话题道:“您要往外环柳宿去,是需要避人耳目才用我的舰船吗?”

阿多尼斯并不意外他能猜到,点头。

“哦。”

时文柏呼噜呼噜地扒完最后几口饭菜,忍不住追问道:“我能知道您准备去做什么吗?”

“那里有一处完整的外星遗址,未被探索。”

“哦,外星遗址啊……!”

时文柏反应了几秒,突然惊讶地睁大眼,“完整的?你没开玩笑吧!?”

阿多尼斯将脸侧的一缕头发压到耳后,再次露出了令哨兵印象深刻的笑容,“想一起去吗?”

“你会这么好心?肯定又想玩弄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打了个颤,连连摇头,“要杀要剐随便你,但你能不能直白点给我个判决。”

“真的不去?”

时文柏的好奇心如同环绕着烛火的飞蛾,想远离又总忍不住靠近。

阿多尼斯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那你一会儿就领一艘护卫舰走。”

“……我想去。”时文柏攥紧了手里的勺子,“那么,代价是什么?”

向导的量子兽在空中振翅,落在哨兵的肩上。

...

使用超空间航道往返存在航道的星系之间,不论距离多少光年,只需要十天即可抵达,是进行超远距离航行必选的出行方式。

唯一的缺点,就是航道内部连不上星网。

阿多尼斯靠坐在休息室客厅的沙发上,观看着提前存储好的影像画面,触手可得的茶几上放置着一壶热咖啡和两组茶点,十分闲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伸出的手触摸到温热带着水汽的皮肤,阿多尼斯扭头。

时文柏朝他嘿嘿笑了一声,快速把抢到的点心塞进嘴里。

他从浴室出来,头发用毛巾擦了擦,没有吹干,水滴时不时从发尾落下,T恤的一圈领口都湿透了,黏在皮肤上。胸口处挺立的两点很明显,在他行动的时候还会发出细碎的铃响。

“哇,这个很好吃。”时文柏边嚼边点头,又从向导手掌的下方摸了一块点心,“是什么牌子的?”

阿多尼斯攥住了哨兵的手腕,表情不愉,“放下。”

时文柏盯着他护食的样子看了一会儿,笑着凑上前,用嘴够手,把点心吃进嘴里,刻意夸张了咀嚼的动作,还做作地舔了舔手指上的碎屑。

然后就被阿多尼斯捏住了下巴。

“时文柏,试探我的态度可以,别得寸进尺。”

“你之前给我的药剂,还有吗?再来点,我感觉不太好。”时文柏直白地说,“或者你给点向导素也行。”

“两小时前我才给过你向导素。”重音落在了时间上,阿多尼斯指尖用力,在哨兵的脸上压出红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回味着嘴里残留的香甜味道,茶油、桂花、蜂蜜,还有什么……?

嘴上顺溜地答道:“我们谈好了,无条件的。”

深度安抚的效力还在,头疼没卷土重来,但他现在下身涨得发疼,尤其是才被硬物摩擦过的内部,火辣辣的,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阿多尼斯审视他的表情,压在他脸上的拇指向上移,按住了他的唇角。时文柏顺从阿多尼斯的力道,张开嘴,任由向导一颗颗地抚过他的牙。

在路过尖锐的虎牙时,阿多尼斯放慢了动作,多摩挲了几下。

他小臂上被时文柏隔着衣服咬出来的伤口早已愈合,才过去几天,他就可以这样把玩它们了。

翠绿的双眼近在咫尺,平和的表面下是跃跃欲试的渴望。

阿多尼斯还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时文柏会对他敬畏有加,但哨兵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海鸟,一次次扎进海里沾一身海水,飞到空中抖抖羽毛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

他们没有利益往来,甚至半个月前他们还互为陌生人,但在这段时间的试探、进攻和退让之中,阿多尼斯不得不承认,他们很合拍。

时文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余力去推测他的想法。眼前金色的虹膜上勾画着深深浅浅的纹路,比哨兵曾见过的任何一副星图都要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失神的空档里,微凉的指尖和舌尖相触,广藿和玫瑰穿过点心的甜味涌进口腔,向导素与蓄积着的涎水混作一团。

心脏砰砰直跳,时文柏放慢呼吸也遏制不了加速的心跳,片刻后,他放弃抵抗探出舌头。

他的每次舔舐都能从向导那里获得一些向导素,很快,那节手指就被他捂热,变得湿漉漉的。

时文柏向前俯身,双手支撑在沙发扶手上,坐在沙发上的阿多尼斯要稍微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相对的,湿润的液体正沿着阿多尼斯的手指向下滑落。他抿起嘴唇,把那两根手指含进嘴里,卷走了快要落到指根的唾液。

“我的手好吃吗?”

阿多尼斯抽回手,在时文柏面前晃了晃,“你弄湿的,擦干净。”

白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亮晶晶的,看得时文柏下身更胀了。他原本计划着靠向导素缓解不适,结果反倒像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时文柏轻轻握住阿多尼斯的手腕,把脸凑了过去,用脸颊当抹布,擦干净了向导手指上的唾液,与此同时,他问:“这样行吗?”

肯定是不行的。

阿多尼斯拍了下他的脸,手臂发力挣开束缚,拆出一片消毒湿巾认真地把手指擦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期间,时文柏笑嘻嘻地从盘子里又顺走两块饼干,“谢谢您的赏赐!”

圆形的饼干被他用牙齿叼住,丝毫不影响他口齿清晰地说话,“您知道的,这艘船有点年头了,为了航行安全,我去检修室看看情况。不打扰您啦~”

说着,他就朝休息室的大门走。

到了门口,门却没有自动打开,时文柏迟疑地拍了拍一旁的控制钮,没有反应。

脚步声从背后靠近,时文柏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出现的结果,嘴唇和舌头通力协作,飞速把饼干吃进嘴里。

等阿多尼斯走到他身后时,他已经吞下了美味的饼干。

这幅急切的模样逗笑了阿多尼斯,“真有这么好吃?”

时文柏被困在了向导和金属门之间,姿态却是放松的,意有所指道:“嗯,我其实不喜欢吃饼干,但它的味道确实不错。”

阿多尼斯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压低,透露出危险的气息,“因为味道,所以不喜欢吃也能吃下去?”

“一看您就是没饿过肚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伸手搂住了向导的腰,“我小时候吃的饼干,是爸妈给哥哥买蛋糕时顺便带回来的赠品。干巴巴、掉渣的,甚至有一股油放久之后的臭味,但那是我唯一能吃到的‘零食’,喜不喜欢根本不重要。”

幼时的他没有选择,长大了也一样。他人生的在成功觉醒却没有见到量子兽的那天,就已经写下了最终结局。

短期内数次深度安抚在向导和哨兵之间建立了薄弱却不容忽视的链接,阿多尼斯顺着时文柏的念头在脑中勾勒出了一幅画面,关于少年的童年记忆。

阿多尼斯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这种酸涩的感觉非常陌生,虽然也能和情绪一样填满他内里的空洞,但令他十分不适。

他一把揪住时文柏脑后的发丝,将哨兵拉扯开,道:“你是在向我撒娇吗?”

阿多尼斯看着时文柏沉默几秒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您可怜可怜我,告诉我这饼干是什么牌子的?”

食谱是阿多尼斯的母亲留下的,负责制作的是他公司的厨师。

阿多尼斯毫不犹豫地掐灭时文柏的念想,“买不到。”

时文柏的笑容僵住了,“您连吃的都是定制的啊…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背靠着大门,手臂搂着向导的腰,调侃道:“您有什么日常用品不是‘定制’的吗?”

阿多尼斯盯着时文柏嘴角的饼干碎屑看了一会儿,抬手抹掉了它。

嘴角的凉意一触即离,时文柏下意识侧头舔了上去,阿多尼斯顺势把湿漉漉的拇指指腹按在了他的脸上,擦了擦。

“如果你像我一样,不论做什么都会被一群人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啖肉喋血,你也会什么都‘定制’的。”

轻描淡写的话略去了数不清的刀光剑影。

时文柏有些怔愣。

在舰长室里,向导说的那句“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不是假话吗?

他目前受制于阿多尼斯,如果想要过得轻松一些,就该顺着向导的意思接话,甚至该表现出一些口头上的“共情”,但直觉告诉他别说那些毫无意义的安慰,保持沉默。

于是他手臂用力,搂紧了怀里的人。

和之前做爱时的急切不同,也不同于哨兵为了获得钥匙对向导的那个讨好,它无声且平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并不是陌生人,也算不上朋友,这个拥抱有些不合时宜。

愣神的人这下换成了阿多尼斯。

很温暖,和他想象中的拥抱一模一样。

他曾经无数次渴望母亲能够回头看看他,抱抱他。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从被他为难过的哨兵这里得到满足。

阿多尼斯搭在时文柏肩上的手动了动。

他想放任自己放松身体靠在哨兵的肩上,那些托付了信任反被背刺的记忆猛地浮上心头。

皮肤被灼烧的剧烈疼痛从脚背开始一路向上蔓延,像是往腿上扎了数根带着倒刺的钢针,阿多尼斯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他的耳边恍惚又闪过巴尔克阴森的诅咒,重复几遍之后,语音语调慢慢向着哨兵的音色靠近。就好像是正在拥抱他的哨兵,温和的表象之下,也藏着和他一样的腐烂内里。

幻肢痛越发剧烈,站着的每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他的身体重量大半都压在了时文柏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这样。

阿多尼斯的手指颤抖着,在光脑上连点了几下,休息室的大门在他的操控下打开。

时文柏被阿多尼斯一把推到了门外。

“怎么……?”

大门的液压装置重新启动,灰色的金属板当着时文柏的面闭合,印在他眼中的最后画面,是向导发红的眼眶和阴郁的表情。

“这是……又怎么了?”时文柏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另一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时文柏侧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

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如果他没有被阿多尼斯抛出的“外星遗址”吸引的话。

时文柏伸手按下门框旁的控制钮,盯着纹丝不动的门看了几秒,嘀咕道:“我没有碰到他的腿或是哪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等等?也许一会儿量子兽就来求助了。

还是说这又是向导在试探他?

要不去找人帮忙……舰船上应该有医疗人员吧?

时文柏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偏薄的T恤下的印子很明显,下身的裤子倒是足够宽松,露不出什么,不过他手腕和脚踝上的拷环还在,在舰船上四处走动的话,该怎么和其他人解释?

时文柏有些苦恼地挠了挠脸颊,指尖沾到了湿润的水痕。

他想起了自己眼巴巴地舔向导手指的模样。

“……”

一码归一码,几次深度安抚对他的帮助是实打实的。

时文柏叹了口气,掀开控制钮上方的金属面板,进入后台,多亏了他之前从中枢拿回的权限,开门花不了几秒。

休息室里一片狼藉,浓郁的向导素在门打开的瞬间扑面而来,把时文柏直接打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往后退了几步,深吸一口较为清爽的空气,才屏息回到门口,在分隔开客厅和卧室的矮墙边,看到了向导的身影。

阿多尼斯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冷汗涔涔的,额角和脸侧的白发被汗水沾在了皮肤上,按在大腿上的手指节红肿,渗出血迹。

看样子是疼得厉害,下意识地用其他伤痛转移注意力。时文柏也干过这种事,向内迈步的动作停在了半途。

向导应该不希望自己狼狈的这一面被他看到。

正在这时,阿多尼斯的视线投了过来。

“……滚。”

沙哑的、从胸前深处挤压出的一个字,落入了哨兵的耳内。

向导金瞳被长睫毛遮挡,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亮起,眼神狠戾,但他的气息不稳,这个“滚”字完全没有发挥出该有的气势。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此时脸上血色全无,他的身上只剩下黑色、白色和金色三种色彩。

像是天使受伤落入了凡间的泥沼,时文柏下意识地迈步向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过来!”阿多尼斯怒目而视。

时文柏不由地思维发散,想起了以前在某颗海洋星球偶遇的流浪猫,脾气很差毫无猫德,喂了小鱼还是不给摸,稍微靠近一点就会呲牙哈气。

但好看。

虽然向导这副生气的模样很生动,时文柏还是觉得他更应该穿着华丽的礼服,矜贵地站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疼痛,汗涔涔地坐在地上。

阿多尼斯的量子兽在精神海里疯狂蹦跶,让他不得不分出一丝精力把楔尾伯劳按回去,而就在他转移了注意力的这一会工夫,时文柏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

阿多尼斯只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时文柏拦腰抱起。

他怎么能!?

阿多尼斯眯起眼睛,因为疼痛模糊的视野聚焦,他看清了时文柏脸上的表情。

不是同情,也没有讥讽,平淡地仿佛在做什么天经地义的事。

阿多尼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安置在了柔软的沙发坐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腿不舒服了?”时文柏问。

他弯下腰把阿多尼斯搭在腿上的手轻轻移开,又问:“哪儿疼?”

阿多尼斯一声不吭的,时文柏猜测他是疼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就不再期待他的应答,自作主张地伸出手,撩起他睡裤的裤脚。

哨兵精神状况最差的时候需要把自己捆起来才不会伤害到别人,捆久了难免肌肉紧张,所以时文柏跟着莫雷这个医疗向导学了不少按摩手法。

“你要干什么?”

阿多尼斯此刻大脑一片混乱,加之哨兵有拆他义肢的“案底”,他毫不留情地抬脚踹了过去。

时文柏单膝跪地,压住阿多尼斯没抬起的那条腿,一手攥住向他袭来的脚踝,把向导的脚往怀里按,制住,另一只手伸进了裤管,越过冷硬的金属摸到了不平整的皮肤。

手指的温度再高也高不过燃烧的火焰,但除了医护和阿多尼斯自己,从来没有人触碰过他的伤处。

“放开!”

阿多尼斯浑身紧绷,手已经伸进口袋,马上就能握住两个遥控器,精神力攻击也在缓慢蓄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度传来,哨兵的指尖按压着痉挛的肌肉,动作轻柔熟练,针刺火燎一般的幻肢痛在现实感官的冲刷下逐渐减轻。

阿多尼斯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停下,”阿多尼斯哑着嗓子道,“我不需要。”

时文柏置若罔闻,继续按摩的动作。

更多的热量从相贴的皮肤传来,阿多尼斯不自在地动了动腿,“够了。”

“不疼了?”

时文柏抬头,仔细观察着向导的表情,看他眉头不再紧蹙,才松手,换另一条腿按。

他掀起裤腿的动作更加娴熟,阿多尼斯甚至来不及收腿,“时文柏!?”

“在呢。”

“你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疼?那我轻点,这力度行吗?”

“…你……”

“这样还疼吗?再轻就按不到肌肉了。”

时文柏的指尖仔细抚过向导残肢末梢与义肢相贴的皮肤,疙疙瘩瘩的一大片伤疤横亘在那里,记录着曾经遭遇的每一份痛楚。

时文柏道:“使用神经触点链接义体,接触面没有缓冲和保温装置,肢体肌肉容易受凉抽筋。你的康复师没有教你几套按摩手法吗?”

“……没有,我信不过他们。”

阿多尼斯适应义肢的那段时间,威尔科特斯家特别混乱,如果当时请了康复师,他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这话直接把天聊死了,时文柏怎么接都不合适,只能岔开话题道:“那我教你?”

“不需要。”

疼痛变得轻微,阿多尼斯恢复了力气,他拍开哨兵的手,腿发力收回,“你管得太宽了,时文柏……你没必要做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没必要了?”时文柏笑着说,“我还指望您带我去遗迹探险呢,这不得先讨好讨好您~”

“讨好,你是指装作听不懂我的话吗?”

阿多尼斯的腿上残留着被触碰的温暖,肢体比起之前,确实轻松许多,这让他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那亲一个?”

时文柏按着沙发扶手起身,弯着腰凑上前去,舌尖轻轻描摹着向导忍痛时印在下唇上的齿痕,将发白干涸的唇瓣润湿,像是求偶时要在巢穴旁跳一支舞的鸟兽,舞完一曲,对方才打开大门邀请它进入。

翻倒的家具、破损的地面、满屋子浓郁的向导素,身影相贴的两人唇舌交缠,暧昧的水声从嘴角溢出,微不可闻的铃音掺杂其中。

时文柏还品得到茶油和桂花残留的香气,和阿多尼斯舌尖交缠的时候,揉进了向导素的药感和玫瑰味,不多不少,刚好足够压下他的头疼,又不至于让他的下身太胀。

不知不觉间,时文柏和阿多尼斯越靠越近,他的腿屈起,膝盖压在了沙发坐垫上,被阿多尼斯搂住了腰。

甜蜜滋味一路从舌尖溜进胃里,他闭着眼睛吻得更加投入,连偶然间被翻绞出嘴角的唾液也一丝不落地吞进嘴里。

倏地,胸口传来的酥麻感觉打断了令人沉醉的漂浮感,时文柏闷哼一声软了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

绵长的一吻过后,阿多尼斯苍白的嘴唇重新浮现血色,亮晶晶的水光随着他说话时唇瓣的颤抖而闪动着。

他的手从时文柏的T恤下摆伸了进去,心情很好地把乳夹下方坠着的蝴蝶结拢进手心,轻轻向下拉扯,食指指甲反复刮弄着时文柏挺立的乳头。

另一只手摊平揉捏着哨兵柔软的胸肌,时而拱起时而被压扁的乳肉牵扯到凸起的乳粒,连带着下方的铃铛来回晃动,发出轻响。

紧咬下唇的人变成了哨兵。

时文柏眼看阿多尼斯一扫先前的沉郁,半眯着眼深呼吸几次,笑着说:“您满意我的讨好吗?”

说着,他挺胸主动朝阿多尼斯的手里送。

阿多尼斯毫不客气地用力捏了一把,勾起嘴角道:“这就又想做了?”

“您就不想吗?”时文柏舔了下嘴唇,扶着沙发靠背又往里挪了挪,岔开腿,蹭了蹭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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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空间航道内,安莱·拜尔斯的舰队指挥舰上。

“抱歉,拜尔斯少将,我们老板正在处理重要的工作。”

琼微笑着,礼貌地欠身道,“同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在抵达目的地前,我没法带您进去见老板,还请少将谅解。我可以为您转达信息。”

站在他对面的安莱皱着眉,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向半掩着的门缝内看。

距离他们启程进入超空间航道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直想找机会和阿多尼斯谈谈,却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连面都见不到,更别提当面道歉的事了。

“迈尔斯先生,”安莱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我之前……惹恼了威尔科特斯阁下?”

琼成为阿多尼斯的助理已经有十年,平时工作细心周到,很少有错漏,偏偏因为安莱发来的那一条求助消息被老板批评了一句,他心里已经把安莱划到了记仇的本子上。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友善的笑容,语气诚恳,“少将,很抱歉,我不能妄自揣测老板的想法。”

“理解。”安莱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向导不会出现,却还是没忍住望了眼门缝,“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和我的副官,我们会尽全力满足阁下的需求。”

琼看着他道别后脚步踟蹰的样子,感慨了一句自家老板的魅力真大,转身回到了休息室内。

白发金瞳的男人坐姿端正,即使在室内也带着遮挡全脸的面具。

穿着公司制服的医疗向导贝锦欣正小心地揭开他的衣领,将注射器的针头抵在颈椎的位置。房间内的其他员工对此见怪不怪,自然地处理着自己负责的工作。

“总算完事了。”

贝锦欣长呼一口气,把领口重新翻好,再轻轻地把银白的发丝归拢回原位,“这点向导素自然挥发够用五天,你准备什么时候让‘老板’出去转一圈,琼助理?”

“再等等吧。”

“那个少将很难应付?”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老板。”琼绕开茶几站到两人对侧,“但我不太确定‘老板’能不能应付可能出现的复杂对话,尤其是,对方是个哨兵。”

自始至终,白发金瞳的男人都没有作出反应,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它是实验室的产物——这类基因融合体最早的应用,是帝国对抗“星系风暴”时填补军队的一次性士兵,并非为了长时间存活而设计。它们的五官不求美观,脏器排布十分反人类常识,而且很脆弱。出于伦理考虑,它们的大脑仅发育了必要的部位,缺少进行逻辑思索的能力,只专注于执行指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司定制的这具,身体特征如身高、发色、眸色都是参考了阿多尼斯本人设计的,造价很高,维护成本也很高。

除了财大气粗的阿多尼斯,很少有人会把它们用作“替身”。

“确实,这个‘老板’也就外表能看,呃,外表也不太行……”

贝锦欣想起摘了面具的那张皱巴巴的脸,表情后怕,“要是哨兵想不开用精神力扫一下他,怕是要连做好几晚的噩梦。”

贝锦欣忽然想到,“你之前说过,他和老板的匹配度很高。”

“嗯。”

“那过几天他要是用‘精神躁乱’的借口来找老板,你怎么办?”

“他的舰船上不可能没有医疗向导的,他总不能死皮赖脸只求老板帮忙吧……”

琼不是第一次为“阿多尼斯”安排类似的出行,但像这次这样,刚出发就很棘手的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实在不行……你是医疗向导,辛苦你了。”

贝锦欣掰手指算了算,“那我要加班费,三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出了航道连上星网,我会向老板打申请的。”

与此同时,另一艘舰船上。

永恒在偌大的休息室里穿梭,一会儿停在书架上低头用喙仔细梳理羽毛,一会儿又飞到了舷窗窗沿上,视察领地一般地左右张望着。

绕了几圈之后,楔尾伯劳停在了书桌上,啄了啄哨兵的手指。

时文柏摸不清它的打算,当作没看到,继续举着锉刀和水晶石做着手工活。

永恒原地跳了下,气鼓鼓地啾了声,把翅膀展开挡住了时文柏的视线。

哨兵不得已放下了锉刀,“您有什么事吗?”

他问话的对象是永恒,头却朝着向导的位置偏了过去。

阿多尼斯扭头瞥了眼,皱着眉把量子兽的想法转述给时文柏,“你陪它玩。”

时文柏愣了下,仔细地记下向导脸上冷淡又有些嫌弃的表情,再回头看迫不及待地挥舞翅膀的量子兽。

都说量子兽是星际人类精神海的具现,这意味着……阿多尼斯希望他陪他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抬手,指尖落在了楔尾伯劳的头顶,永恒有闪躲的动作,察觉到哨兵是想要摸摸它之后,停在了原地。

时文柏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哨兵想起了两人之前的相处,向导不是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反差了,甚至还顺着他的话准备过两幅扮相。

他虽然自信,但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魅力可以折服阿多尼斯这样的向导。

所以,这还是阿多尼斯在玩弄他么?

从绑架他但没有下死手,到恢复药剂和深度安抚,再到故意放他走又邀约他一起探险……还有在他面前展露的脆弱……

这一套下来,是不是太熟练了?

时文柏抿着嘴朝阿多尼斯那边看了两眼。

向导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居家服,丝质的面料泛着柔和莹润的光,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光脑的投影在不共享的情况下只能被使用者看到,姿态放松,几缕白发垂落在他的脸侧,遮掩住他脸上的微表情。

这两天他们同吃同住,时文柏嬉笑着试探了阿多尼斯好几次,都没有把人惹恼,向导素也给的大方。和阿多尼斯相处比他想象中要轻松很多。

这也让他更加困惑,他身上有什么值得阿多尼斯刻意做局图谋的东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现在已经从军部退役,名下的舰队也早就解散重组归了其他将官,在军部议会既无话语权也没有实权,加上他的精神力状况给他判了死刑,除了一个S级的名头和一架翡翠,他什么也没有。

存款就更不用提了,绝对达不到能让阿多尼斯惦记的程度。

他最多就是以前没当过受方,做爱的时候反应可能让阿多尼斯觉得有意思,可是以向导的硬性条件,想找什么样的哨兵找不到?

还是别纠结了。

时文柏移开视线,轻轻拍了拍脸颊,心道满足向导的要求换深度安抚也不是第一次了,等阿多尼斯玩腻了,自然会像上次那样放他走的。

永恒早就在哨兵走神的时候就从他的手下溜走,这会儿叼了一串漂亮的石头串过来,放在桌面上。

“coo!”

时文柏对鸟语和鸟类的肢体语言知之甚少,伸手把绳子拿了起来,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宝石和水晶切割讲究,却像是路边不值钱的碎石,正中心被打了孔,用细绳拴在一起。

“送给我的?”

永恒急了,在向导的精神海里叫唤,阿多尼斯没有回头,嘴角带笑,说:“是它的玩具。”

“玩具……?它不愧是您的量子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小时候在矿区生活工作过,基本认得出这些宝石的价值。

他靠过去,调侃道:“所以我该怎么陪你玩,永恒少爷?”

永恒啄了下他的手指,让他松手。

宝石串落回桌面上,被永恒叼到另一个角落,用纸张掩盖起来。

随后,它振翅飞到时文柏的头顶上,再快速俯冲把纸张掀开,叼起绳子一头,飞到不远处的衣架顶端,按着楔尾伯劳的习性把“猎物”挂在了高处。

“哦,懂了。”

时文柏抬起手摊开手掌,接住了向他飞来的楔尾伯劳,“我来藏你来找,对不对?”

永恒点头,把宝石串放在他的手心里。

然后眼睁睁看着,时文柏打开抽屉把它放了进去,锁住。

“!?”

“疼疼疼!别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cluck——!”

原本寂静的房间一阵吵闹,量子兽传递而来剧烈的情绪波动,阿多尼斯额头一跳,还没等他从沙发上起身,金色的身影朝他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推开,没成功,被时文柏按着一起倒在了沙发上。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和时文柏交换了上下位置。

“别啄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哨兵一副把向导当作护盾的模样,往他的胸前蹭,恨不得整个人都躲在阿多尼斯的身下。

楔尾伯劳挤不进主人和沙发之间的缝隙,气鼓鼓地站在扶手上磨爪子。

偏高的温度从衣服的另一侧传来,阿多尼斯皱了下眉,道:“时文柏,我这两天的态度已经很友好了。”

被点名的哨兵正埋在他的胸口悄悄吸气,含糊地唔了声,“抱歉?”

“你不找点事做就无聊是吧?”

阿多尼斯撑着沙发坐垫起身,量子兽被他收回了精神海。

向导的白发没有束起,从背上滑落下来,垂在两侧,把时文柏拢在了发丝里。时文柏勾起其中一缕,在手指上绕了绕,“我本来好好的在书桌那里做手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停下动作,抬起头道:“明明是您无聊了,想要我陪您玩,您可不能倒打一耙啊。”

……

舰长休息室内的沙发只作临时休息使用,坐垫并不宽大,光是哨兵躺在上面就几乎挤满了,更别提他身上还压着向导。

阿多尼斯伸直手臂让出一点空间,双腿岔开,一条腿跪在座垫上,另一条腿撑在地上,照明的光线被他脸颊两侧垂落的发丝遮挡,他的嘴角抿起,显得有些阴沉。

这副表情让时文柏想起了他差点把向导的义肢拆下来的那个晚上。时文柏下意识摩挲着指尖的发丝,那缕白发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摸起来柔软顺滑。

现在应该还没到要被惹炸毛的程度吧?

时文柏暗自思忱着。

说起来,向导炸毛的样子也不错。

“您想要我陪您玩什么?”时文柏笑着问。

“你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

哨兵这理所当然又带着点哄人意味的态度让阿多尼斯困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你陪我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承认这两天他心情很好,腿也没再疼过。可能是表现得太友善,所以才被时文柏误会了?

从时文柏身上隔着衣服传来的热度让阿多尼斯有些燥,他的视线扫过被时文柏捏着的发丝,忆起因为哨兵精神狂暴时被迫削掉的那一缕头发,心生不快。

“分明就是你,想方设法和我贴在一起,”说着,阿多尼斯把缠在时文柏手指上的头发扯了下来,向下俯身凑得更近,“这是第几次了?时文柏,你自己数数。”

这么近距离和向导四目相对,金瞳亮得耀眼,哨兵有些扛不住,不过还是没舍得移开视线。

“也就……”时文柏支吾了一声,“大概……没几次吧。”

阿多尼斯嗤笑一声,道:“就这么喜欢我…的向导素?”

一次呼吸穿插在这句话中间,时文柏分不清是意外还是向导刻意的停顿,但他不愿意落下风,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主要还是你的脸好看。”时文柏眨着翠绿色的眼睛,嘴角上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吧。

“我…很~喜欢你的长相~”

一如他们初见时的那句称赞,语气却比当时轻佻得多,黏糊糊的,带着某种暧昧的暗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从小生活在威尔科特斯家,缺少父母关注又常被兄弟姐妹欺压,进了向导学校后才“发现”自己长得好看。而他真正开始利用美色和S级向导的身份交换利益,是退役后,刚开始从商的时候。长发也是从那时开始蓄的。

自从在繁荣派站稳了脚跟,他就再也没遇到这种情况。

他还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生气,只是……过去这段时间的经历好像没有对哨兵产生影响。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强加给时文柏的,时文柏怎么能这么平静?

和他想看到的不一样。

阿多尼斯脑中的弦突兀地断了一根,放慢语速道:“是嘛?我也挺喜欢你的,尤其是你……”

他满意地看着下方的哨兵呼吸凝滞,才接上后半句话,“很抗揍。”

他的手臂撑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随后,时文柏脸侧的坐垫被他更用力地按下,陷得更深,另一条手臂抬起蓄力。

杀气腾腾的精神力扑散开来。

“!……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着急忙慌地抬手搂住了他的腰,“我错了!我没说完呢,您不止长得好看,向导素好闻,而且技术很好,人美心善,我喜欢的!”

阿多尼斯被时文柏拉着向下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摔回了哨兵身上,没挥出的拳头不了了之。

人美心善是能拿来形容他的?

“松手。”阿多尼斯道。

“好吧好吧,是我缠着你,不是你要我陪你玩。”

时文柏认输般地把脸埋在向导颈侧,手上力道却丝毫不减,“精神力躁乱已经很疼了,您别打我行不?”

语气倒是一点也显不出害怕。

阿多尼斯戳穿他的谎言,“以我给你向导素的频率,你还头疼的话,我要重新评估你有没有能力和我一起下遗址探险了。”

话音未落,哨兵的手悉悉索索地从他的衣服下摆伸了进来。腰侧的皮肤与温热的指腹相接触,轻柔的触碰若有似无,有些痒痒的。

“您真的放心我和您一起去遗址探险,”时文柏问,“不怕我半道黑吃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贴得很近,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如果你还是退役前的状态,我确实得担心一下。”

向导本就对同等级的哨兵有压制,更别提现在的时文柏是个用不了精神力的病危哨兵,阿多尼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他原先的计划是独自一人探索遗址,带上时文柏纯粹是为了路上解闷。

“也是……”时文柏被这毫不留情的话扎到了痛处,遗憾地叹了口气,“唉,我风光的时候,您还在学校读书呢。”

话题被他带跑偏,阿多尼斯分神回忆了一下时文柏的履历,对上自己的,“已经毕业了。”

“是吗?”时文柏在心里掰手指算了算,“好像是……”

刚被授勋的那几年,作为帝国最年轻的少将,时文柏过得潇洒又风光,根本不会想到未来的日子会一落千丈。

现在更是糟糕……被向导玩得团团转。

思绪流转,时文柏嘀咕了一句,“没能把您招募进舰队,是我的损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从不去忧虑过去犯下的错,无法共情时文柏话语中的遗憾。

他平时睡眠质量就不好,这两天在陌生的环境里更是睡得少,这会儿趴在哨兵身上,暖烘烘的,让他有些犯困。

时文柏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那句话的意思是嫌弃我不够强!?我可是……?”

肢体放松后增加的重量压在了时文柏的身上,悠长的呼吸声在时文柏的耳边响起。

他能感受到向导外放的精神力在警戒,但阿多尼斯就这么安静地睡在他身上,还是让他惊讶地睁大了眼,连没说完的话都忘了。

越界了。

或者说,对于亲吻过、睡过,对双方的熟悉有一大半是靠白纸黑字的履历的他们俩来说,亲昵地相拥而眠,过于亲密。

他们的心跳声逐渐重叠。

时文柏搂着阿多尼斯腰部的手臂僵在原位,生怕自己的触碰会惊醒身上的人。几秒后,他又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考虑向导睡得好不好,想要把人从他身上推下去。

他的手才刚刚抬起,身上的向导猫似地在他的颈侧蹭了蹭,几缕发丝滑落,带着凉意覆在了他领口处裸露的皮肤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时间推移,胸膛扑通扑通的两道声音错开——是他的心跳得更快,抢了拍子。

时文柏的手重回原位,视线虚虚落在休息室的天花板上。

根本不想推开,完蛋了。

时文柏放弃抵抗,放空自己,搜罗了一圈可能的解释,最终将自己的犹豫和迟疑归因于对向导素的依赖。

他暗自点头,决定在探完遗址之后就远离向导,再也不受他蛊惑。

不过,离开之后,要去哪儿找像阿多尼斯这样愿意稳定提供向导素的向导呢……精神躁乱的时候他连房门都出不了,未来他真的有可能离开吗?

时文柏又想起了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他还从没有去探索过完整的外星文明遗址,那里有多大?他们会在哪里花费多长时间?运气够好的话,应该能在精神彻底崩溃前结束探险?

……要是当年去向导学校招揽舰队成员时,把阿多尼斯招入麾下就好了。

已经过去太久,他根本记不得当时有没有和还是学生的向导打过照面,只是直觉,如果当初他们见过面,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有抓住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这么多干嘛?反正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未来也已注定。

时文柏在心里唾弃了一下都要死了还七想八想的自己,如同抱抱枕,搂着阿多尼斯的腰把人向上挪了挪,把他白色的长发捋顺,找了个两人都舒坦的姿势,闭上了眼。

...

“我喜欢你。”

面容模糊的人穿着向导学院的校服,站在阿多尼斯的面前,羞怯但坚定地表达爱意。

阿多尼斯转身,新的人影凑上前来,“我喜欢你。”

阿多尼斯皱着眉躲开,却落入了人群的包围中。

声线各异、身型不一的影子都在说:“我喜欢你。”

他们从没见过面,为什么能对着他说出“喜欢”这种话?

阿多尼斯愣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影中的一道向他伸手,他避无可避,被人撩起白色长发中的一缕,“我喜欢你。”

“我明白了,”阿多尼斯喃喃自语,“这是个梦。”

大概是因为他睡前放出了精神力警戒,潜意识异常活跃,又被时文柏的话勾起了回忆,才构建出这样的梦。

他挥手打散身边看不清脸的身影,低头看向脚下。

深色的地面泛起涟漪,映出梦中他——尚未抽条长开的少年模样。

少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和阴郁的眼神放在一起,格格不入。

阿多尼斯摇头,想结束梦境。

恍惚间,似乎有人轻轻抚过他的头发,温暖的感觉包裹着他,他沉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境。

……

威尔科特斯家是个“大家族”,不过,和帝国大部分历史悠久、枝繁叶茂的大家族相比,安布罗斯·威尔科特斯更像是负责开枝散叶的第一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风流成性,和每一任妻子的婚姻存续期都不长,但都孕育了孩子。

虽然他对养孩子完全不上心,但孩子的妈和他离婚时如果选择不把孩子带走,他也不介意家里多一张吃饭的嘴。

阿多尼斯是安布罗斯·威尔科特斯的第六个孩子,母亲是唐星域总督的侄孙女唐婉慈,按理来说,他应该能有个衣食无忧、轻松愉快的童年,现实却没有按照理想的轨迹发展。

唐婉慈醉心研究所的工作,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在安布罗斯承诺不会短了孩子的吃喝和未来的学习教育后,她就和安布罗斯离了婚,没有再关注过阿多尼斯。

父亲不管事,母亲也再没出现过,在威尔科特斯家第七个小孩朱莉安出生后,小阿多尼斯成为了其他兄弟的欺负对象。

其中,对他的态度最为恶劣的就是他的三哥巴尔克。

阿多尼斯已经七岁,明白了父亲对孩子的放养态度,不再像四岁时那么不会看眼色。他平时躲着巴尔克和其他兄弟姐妹,尽量不给自己惹麻烦。

这让他显得不太合群,在老威尔科特斯那里也更加没有存在感,不过他并不在意。

没有玩伴的阿多尼斯最喜欢的地方,是家里的暖棚。暖棚在花园比较偏的角落里,里面温度和湿度都比较高,还有些驱虫和培育花草的药水散发出的味道,除了园丁,很少有其他人会来这里。

这里像是他的秘密基地,而且半个月前,他在这里邂逅了独属于自己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成年的橘色小猫已经褪去了奶猫的稚气,蜷缩成毛绒团子,躲在他的怀里踩着奶,摸上去软软的,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它的脖子上带着一条一指宽的彩色编织带,上面挂着一个纸折的绿色星星,是阿多尼斯的作品,也是他送给猫猫的礼物。

“你真的好可爱。”阿多尼斯小心翼翼地把它搂住,“你现在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饭饭?”

猫猫“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阿多尼斯朝一旁的玻璃罐望去,猫粮只剩下零星几颗散落在罐子底部。

小孩的记忆不怎么牢靠,阿多尼斯昨天离开的时候还想着要带更多猫粮来,今天出房间的时候却忘记了。

“对不起啊,猫猫,我忘记了。”阿多尼斯轻柔地抚摸着猫咪的脑袋,“你再等一会儿,我回去给你拿吃的,好不好呀?”

太阳已经落山,天暗下来之后来暖棚的路就不太好走了,而且阿多尼斯还有点怕黑……

但他不想猫咪因为他饿肚子,所以他抱着猫咪放在地上,把它脖子上的项圈摆摆正,然后又摸了两把,为自己加油打气。

“我会努力的,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喵~”

他们定下了一个约定,可是当阿多尼斯克服恐惧回到暖棚,却没找到猫咪的身影。

顾不上放下手里的物品,他焦急地在周围寻找起来,“猫猫——!”

回应他的猫叫声从远处传来,阿多尼斯急忙跑了过去,看到的却是巴尔克的背影,小猫被巴尔克踩在脚下,挣扎着,叫声已经很微弱。

“巴尔克……!你在做什么!!你放开它——!”

巴尔克·威尔科特斯回头,看到了阿多尼斯手里抱着的一袋猫粮,夸张地睁大眼,“我还以为这是偷跑进来的脏东西,原来是你的小宠物啊?”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阿多尼斯,它好脏,像个老鼠。不知道身上带着多少病毒,你怎么能把它带到家里来……啊啊,我知道了,我妈妈说过的,物以类聚,你这种垃圾果然也喜欢捡垃圾!”

他最值得称道的战绩,就是把阿多尼斯推到了海里。

那一年他九岁,阿多尼斯才四岁。虽然当时阿多尼斯差点淹死,但事后巴尔克只被父亲不痛不痒地批评了两句。

小孩子之间的势利眼比成年人之间的更不加掩饰,巴尔克发现自己出事了有妈妈撑腰,但阿多尼斯的妈妈根本没有因为阿多尼斯溺水来找他麻烦后,他的胆子越来越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我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巴尔克把猫咪踢到一旁,“我昨天觉醒了,现在是个哨兵了,我是家里现在唯一的一个觉醒者。”

阿多尼斯警惕地看着巴尔克,余光关注着猫猫的状态,小家伙的口鼻处溢出了鲜血,但是胸膛还有起伏,及时送医应该还能恢复。

他小幅度地向猫猫所在的位置移动步子,今天就是挨一顿打也要把猫猫救下来。

“你知道哨兵意味着什么吗?我比大姐和二哥都要厉害!”

巴尔克关注到了阿多尼斯的小动作,刻意拖长了声音,“而且…像这样的小老鼠……我都不用动手,咔,它就死了哦~”

就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地上的猫咪脑袋突然扭转变形,涌出一大摊血液。

阿多尼斯僵在原地。

“是什么呐?是精神力啦,精神力。”巴尔克摇头晃脑道,“特别好用,是不是?”

“巴尔克……”

“哈哈,小垃圾又要哭鼻子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扔下手上的猫粮,冲过去朝他挥拳。

两人间五岁的体格差让巴尔克轻松的挡下了他的攻击,精神力的存在更是让巴尔克如有神助,阿多尼斯眼前一花,就已经被巴尔克摔在了地上。

“是你先动手的,不准去和爸爸告状。”

巴尔克在他的小腿上踩了一脚,威胁的话才说完,又笑了起来,“哈哈,我都忘记,以前爸爸就没管过你,现在我是哨兵了,是家族未来的希望,爸爸更不会管你的死活了~”

阿多尼斯吃痛地皱起眉,抓着地上的泥土就往巴尔克身上撒。

“还玩泥巴,真脏。”巴尔克向侧跨了一步,躲过泥土,抬手虚拍了拍衣服下摆,“这里挺适合你的,你就和你的小老鼠一起躺在这儿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阿多尼斯撑起身跪在地上,抬手摸了摸疼痛的脸颊,扭头望向猫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尸体”,温室内的白色灯光照在布满血迹的皮毛上,看起来很冷。那颗绿色的纸星星不知掉到了哪里去,彩色的编制带也变成了一种比血还深一些的颜色。

但阿多尼斯不觉得恐怖,也不觉得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猫猫……?”

他膝行几步,俯身小心地把猫猫抱进了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摸着被血浸湿的猫毛,试图让它恢复之前的样子。

可不论他怎么做,它还是在他的怀里慢慢变冷、变得僵硬。

它好像……再也不会呼噜呼噜了。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瞬间,阿多尼斯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还按住了他的胸口,让他的呼吸也有些憋闷,头晕目眩。

过量的悲伤让他根本哭不出来,只能抱着小小的尸体,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空气的持续流失让他更加喘不上气。

在一次抽噎中,阿多尼斯从梦里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被时文柏搂在了怀里——他枕在时文柏的手上,腰上搭着哨兵的另一条手臂,侧躺着、挤在哨兵和沙发靠背之间。

梦里体验到的窒息感找到了源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叹了口气。

他最近好像经常梦到以前……

休息室的灯光被调到最暗,只照出了时文柏朦胧的身体轮廓,从呼吸声和稳定的精神力波动判断,他睡得正香。

向导不知道他是怎么抱着自己挤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睡着的,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快被挤麻了,不过时文柏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暖和,阿多尼斯并不讨厌。

他盯着时文柏头顶翘起的一缕头发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哨兵档案上那张证件照,照片上的时文柏眼神坚定,放松地笑着。平心而论,时文柏过去的履历相当好看,要不是精神力出了问题,应该也能在军部议会大放光彩吧。

这让阿多尼斯又想起了睡着前他们的话题。

向导学院的毕业季就是军部将官们舰队的招新季,他当时看到过翡翠鸟舰队的资料,但感觉时文柏的作战风格和自己不搭,于是就选了更熟悉的许冥名下的启明舰队。

或许会有不同?

一切事物都有得失两面,念头只在他的脑中一闪而逝。

虽然道路曲折了点,但他现在是自由的,没什么好后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仔细想想,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自由……

真正的自由应该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就像这次出行,应该是因为他想要探索遗址,而不是因为奚嘉给他“安排了任务”,他顺便来完成心愿。

这么说来,他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如果是以前,奚嘉在算计他的第二天,就会被人发现死在家里了。

阿多尼斯小小感叹了一下自己在往上攀爬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被权力牵绊住了手脚,视线沿着时文柏身上亮起的轮廓线向上看,又盯着那撮翘起头发看了一会儿,没忍住伸手想把它按下去。

发丝的触感比他想象中顺滑,阿多尼斯侧头把耳朵贴在了时文柏的胸口上,起伏间,只能听到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

好可惜,要是人也能像猫一样发出那种咕噜咕噜、呼噜呼噜的声音就好了。

阿多尼斯向后撤,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在这时,他安稳了几天的“腿”又开始疼了。

仿佛在提醒他被小队成员背叛的过去,仿佛他主观上是否后悔并不影响那些阴影追上他,将他拖下深渊。

楔尾伯劳在精神海中挣扎嚎叫。

那股暴虐、无处释放的破坏欲又冒了上来,像是催命的鼓点,跳动着,震得阿多尼斯头脑发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指尖蜷缩,自然而然地攥紧了时文柏的头发,头皮的刺痛让哨兵从梦中惊醒,倒吸了一口冷气。

哨兵的视力比向导更好,几乎是睁眼的瞬间,时文柏就看到了阿多尼斯冷汗涔涔的额头和咬紧牙关的表情。

金色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在幽暗的环境中也透出瘆人的压迫感。

大概是又疼了?

时文柏有一瞬间从阿多尼斯的表情联想到了自己,他状态很差的时候,镜子里照出的脸也是这副样子,散落的画面被这一闪的灵光串联起来,他好像明悟了阿多尼斯的另一副面孔是怎么造就的了。

除了极少部分能够为情欲增色的疼痛,没人会喜欢“疼痛”这种感觉。

时文柏顺着头顶的力道向后仰头,搂在阿多尼斯腰上的手向下。

他们抱在一起睡了有一会儿,向导的身上是暖和的,越往下,温度越低,腿和义肢相连的交界处透着金属独有的寒意,哨兵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那里的肌肉正在痉挛。

这时候,时文柏又有点庆幸自己是哨兵了,因为哨兵总能找到向导素来缓解痛苦——哪怕是人工合成的。

随着那片皮肤被他掌心的温度捂热,阿多尼斯的呼吸也逐渐平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真的,您要不要学一学按摩手法?”

“不要。”

回应哨兵的是向导的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

力度不大,但时文柏本就睡在外缘,腿被踹下沙发后,他整个人也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好在沙发不高、地上又有地毯,他没被摔傻,不过他被阿多尼斯枕着的那条手臂因为他的摔倒而抽离的时候,把向导的头发揪下来几根。

他就着躺在地上的姿势,把手移到面前,纤细的发丝数量并不多,因为很长所以在他的手指间绕了好几圈,亮晶晶的,看着像是透明的鱼线。

“时文柏!”

头皮刺痛、第二次被触到雷点的阿多尼斯立刻就来了火气,楔尾伯劳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哨兵的头顶进攻,叼住哨兵的头发丝就用力拔,为主人解气。

“这可不能怪我啊!”时文柏不想变成地中海,抬起手臂护住脑袋,“你不是也拽着我的头发嘛,我们只能算是扯平了。”

阿多尼斯按着发麻的左手,坐直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幻肢痛和肌肉痉挛的关系并不是对应的,时文柏的按摩与其说是缓解了他腿部的疼痛,不如说是把他从那些阴暗、沉重的感知中拉扯回了现实。

“谁和你扯平了?”阿多尼斯揉了揉额角,努力平复呼吸。

“你要是愿意欠我点什么,我不介意的。说实话,雇佣我的保护你下遗址的费用可一点也不便宜,不过我最近几年都不接雇佣单了。”

时文柏的脸从手臂之间露出来,眉眼弯弯,用上了轻松愉快的口吻,“我大概是最好应付的债主,说不定哪天就突发奇想给你免单了。”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还想向我收费?”

分明是他两次害向导损失了“发量”,还有,这根本算不上雇佣。阿多尼斯没忍住,在这个颠倒黑白的家伙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保护我?你到时候最好别拖我后腿。”

“啊!我好可怜哦……”

时文柏做作地喊了一声,在地上连着滚了几圈,趴在地上哽咽起来,“遇到个既不付劳务费又不付嫖资的黑心向导。”

都不用仔细分辨精神力波动,连向导的量子兽都能一眼看出他是在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恒回到了阿多尼斯的肩上,连连摇头。

阿多尼斯算是明白了,时文柏仗着自己没几天好活了,才胆大包天,一直来骚扰他。这让他破天荒地有点后悔——也许出发前他应该把时文柏赶下船,而不是带在身边。

总感觉,之后的遗址探险也会“危机重重”。

“你不会觉得我的向导素是能用信用点买到的吧?”

阿多尼斯甩了下手臂,麻木的感觉消退了很多,他看了眼光脑,才发现自己和哨兵在沙发上睡了近两个小时,“你要是喜欢趴在地上,就别起来了。”

他和代理舰长有些事要谈,马上就到约定的时间了。

将量子兽收回精神海,阿多尼斯把衣服和裤子上睡皱的折角抚平,按着沙发坐垫站起身。

他拿起摆在茶几上的半面面具进了浴室,出来时已经把毛躁的发丝梳理整齐。

接着他走到落地衣架前,取了件长款风衣外套,穿在居家服的外面,米色和白色的搭配让他的气场都柔和了几分。

时文柏凑了过来,试探道:“我也想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你。”阿多尼斯没有拒绝。

反正不论是为了向导素,还是为了之后能去遗址探险,时文柏短期内都不会离开。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先一步走了出去。

距离门重新闭合只有几十秒。

时文柏低头瞥了眼手腕上的金属拷环,又快速扫了眼衣架上向导的衣服,回头望向自己的衣橱,放弃了换衣服的想法,快步跟上向导,出门去。

阿多尼斯没去管身后的哨兵,熟门熟路地到了驾驶舱。

代理舰长卡尔和他的几个助手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见阿多尼斯出现,纷纷向他行礼致意。

卡尔是个红发棕眼的年轻哨兵,原本是佣兵城邦的佣兵,在某次任务中结识了阿多尼斯的公司后勤部副总阿奇尔,被阿奇尔挖了墙角,签到了公司里。

“老板下午好,”卡尔迎上前来,汇报道,“之前的仪器故障原因已经查明,从数据上看,是超空间航道路过了正在消亡的恒星,遭到了超新星爆发的干扰。这两天我会密切关注舰船的各个部件,安排定期检修。”

阿多尼斯点了点头,“舰载武器库统计出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艘船是时文柏的,停在星港口岸里有几年了,不仅缺少维护,过期、失效的物资和武器弹药也不少。这次出发前,阿多尼斯为它进行了一次维护保养,但细节部分还需要在行程内慢慢处理。

“一小时前已经清点完毕,能用的比我们预想的要多……”

卡尔的话音突然中断,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呃了一声,“时少将……?”

时文柏没想到会被认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不自在,反而笑着抬起手挥了挥,“嗨~”

“不用管他。”阿多尼斯道,“你继续。”

卡尔下意识地点头,向阿多尼斯继续汇报舰船的修理维护进度。

他一心二用,余光盯着开始东张西望的时文柏。

早先接受任务、登上舰船的时候,卡尔就认出了这艘舰船的归属,他还以为是老板从时文柏那里买下了它,但现在他们都启程五天了,时文柏突然露面,还……

卡尔看到了时文柏手腕上的金属环,呼吸一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咳嗽了几声,连连道歉。

阿多尼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头望向正和电机员勾肩搭背的时文柏,“你做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场的机组成员都是哨兵,向导外放的精神力极具压迫感,显露出阿多尼斯不愉快的心情。

驾驶室内因此一片寂静,只剩下仪器运作的声音,电机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引起老板注意,连卡尔都把咳嗽硬憋了回去。

“我只是了解下现在的市场行情,别担心,我可没钱雇佣船员,更不可能撬你的墙角了。”

时文柏知道阿多尼斯是在问自己,松开手,“顺便再看看我的船现在怎么样了。”

他语气自然地接过话茬,向导外放的精神力瞬间消失,全场的哨兵都竖起耳朵,紧张兮兮地开始吃瓜。

两位当事人若无旁人地继续着对话。

“照你之前的说法,”阿多尼斯道,“现在你欠我一大笔养护费了。”

时文柏轻巧地嗯了一声,这艘巡洋舰陪了他好多年,维护费高昂,退役前他还能用工资养养,这几年光是解决精神力问题就耗光了他的心神和能量币存款。

刚才他在驾驶室的几个屏幕前绕了一圈,看了数据,说实话,看到自己的老伙计经过翻新和养护,状况良好,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不是正好和租船费用相抵消了嘛~”时文柏想了想,又说,“你考虑把它买下吗?我正在寻找合适的买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抬手向下点了点,“它已经是我的了。”

然后,他的手又放平,朝时文柏点了点。

——你也是我的了。

时文柏只能从面具镂空的位置看到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面具和睫毛的阴影都遮不住那一抹金色。

“你简直是抢劫。”时文柏嘴上抱怨着,却笑出了声。

不合时宜的想法一闪而过,他觉得阿多尼斯和这种不讲理的举动很般配,有种小孩看到什么都想要,并且自说自话地就占有了想要的东西的既视感。

当然,阿多尼斯不是小孩子,他不仅有能力,还有能够达成目标的权力。

议会内有这样的人,好像更糟糕了?

帝国早就烂透了,时文柏耸了耸肩,他才懒得去管其他人的死活,“好吧,您说了算。”

他绕过控制台,走到阿多尼斯身旁,俯下身在阿多尼斯耳边低声道:“既然你这次出行需要掩人耳目,等出了超空间航道后,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需要,你只要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边。”

阿多尼斯制定计划的时候就没把时文柏计算在内。

他启程的时间和他与安莱约定的时间相差两天,这两天是他给自己预留的探险时间。毕竟他只是想体验一下探索外星遗址的感觉,并不是考古学或外星生物学的研究员,不用把整个遗址完全探完。

等助理琼带着他的替身脱离超空间航道、抵达目的地后,他会回到大部队里,在完成了视察后搭乘安莱的舰船返程。

整个过程中唯一的变数,就是安莱有可能会把殖民地开发项目被他吃下这件事发给奚嘉,返程可能会因此受阻。

阿多尼斯说:“我不会在那里待很久,离开的时候,舰船会留给你。”

时文柏听出了阿多尼斯话里的笃定,食指中指并拢在他的下颌处扫过,“在这段时间里,我只要向之前那样~伺候好~您,对吧?”

哨兵没忘记周围还有其他人,调侃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短促的气音,阿多尼斯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这句话带上轻佻的语气的。

热意扫过阿多尼斯的耳廓,他想起先前相拥而眠时听到的呼吸和心跳声,感觉指尖有点凉。

“既然你很想工作,就先和卡尔对接舰船的信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想,如果给时文柏找点事做,哨兵就不会来无休止地撩拨他了。而且这艘船是时文柏的,哨兵总比卡尔他们更熟悉它。

“啊?”

“我觉得你之前说的话有点道理。”

阿多尼斯握住了时文柏作乱的手指,未被面具遮挡的下半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的雇员们付出劳动换取薪酬,你不能白嫖我的向导素。”

“等会儿,我们之前不是约好了,而且被那啥的不是我吗……?”

“这趟行程涉及的舰船部分的开销,都可以报公司的账。”

时文柏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可以一口气把舰船翻新到最佳状态,还不用自己花钱!

“我最爱工作了,还得是您,懂我。”

他很自来熟地揽住了卡尔的肩膀,“朋友,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问卡尔是哪位?”

“就是我。”卡尔憋了好久的咳嗽,脸色有些发白,“时少将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早就离开军部了,喊我时文柏就行。”

借着工作的由头,时文柏朝阿多尼斯伸出手,“那么,老板~我能拿回我的那台备用光脑了吗?”

他的光脑在他逃离帝星的时候就遗失了,储存在机甲上的备用光脑也在浴室里被向导取走,不见踪影。

虽说超空间航道里没有星网,用局域网发消息互相联系也比在舰船内跑来跑去口头传递信息要高效。

阿多尼斯笑着摇头,“给时文柏拿纸笔来。”

四年前他的行程被泄露,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要提防奚嘉和安莱就已经很烦心了,他不想时文柏也成为未来的怀疑对象。

一旁的电机员识相地抽出前插袋内的笔,又从管理日志册的背面撕下几张白纸,递给卡尔。

时文柏从卡尔的手里接过纸笔,指尖在纸张边缘拍了拍,并不气馁,“偶尔也复古一下,挺好的。”

他转身就和卡尔聊了起来。

阿多尼斯放养时文柏只是为了无聊的时候能喊来玩一玩,带上时文柏一起前往外星遗址是他突发奇想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有料想到会经常被厚脸皮的时文柏贴贴、讨要向导素。终于,给时文柏安排了新的“工作”后,他的身边恢复了清净。

视线略过驾驶室里正在交谈的卡尔和时文柏,阿多尼斯想,怪不得星网圈里那些养猫的人,总是在给自家猫咪购入玩具。

确实很有帮助。

向导无视了“玩具”拘谨的姿态,抬手看了眼光脑,什么消息也没有。

超空间航道是出行追求效率的最优选择,这些航道是未知文明的遗留,只要有航道覆盖的星域之间,不论实际距离多少光年,都只需要十天就能抵达目的地。

但超空间航道内部一片漆黑,既没有星网,也没有星空。如果不是时间紧迫,阿多尼斯更喜欢寻常的航行和跃迁。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通过超空间航道旅行了,对于消磨时间的娱乐,准备得不够充分——至少光脑里缓存的戏剧他都已经看了一遍了。

好无聊。

虽然这趟出行可以把奚嘉的东西抢到手,还可以去没去过的遗址玩玩,但路上付出了这么多时间,不划算。

阿多尼斯垂下手臂,看着时文柏活跃气氛、很快就和机组的哨兵们打成一团,突然感觉,自己和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非向导和哨兵的天然隔阂,而是一种…氛围的差异。

就像热闹的舞台和冷清的观众席,永远泾渭分明。

他喜欢看戏剧,为此还专门建了一个剧场,出发前在那里招待过好友燕云。但上一秒还在他身边的时文柏,下一秒就登上了他无法触及的舞台,让他觉得很奇妙。

卡尔将时文柏提到的需要改动的部件记录下来,传递给机工部门,让他们尽快核实。

一抬头,他才发现阿多尼斯还在驾驶室里。

向导面朝时文柏所在的方位站着,但视线虚虚地落在半空,像是在思索什么。

公司里的人对和老板有关的话题都噤如寒蝉,卡尔接下任务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过和阿多尼斯交谈了几次之后,卡尔觉得同事们有点过于妖魔化他了。

是人都有喜怒哀乐的,老板发脾气的时候确实阴沉得可怕,但是大部分时间都还挺好相处的。

卡尔没有贸然上前打扰阿多尼斯,放轻脚步绕过控制台,走到了时文柏的身边,抬手想要拍他的肩膀。

时文柏下意识地向侧一步避开了触碰,警惕的表情一闪而逝,“有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尔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压低声音道:“我们这样冷落了老板,是不是不太好?”

时文柏扭头望过去,向导孤零零地站在控制台后方,表情冷淡,缓慢地眨着眼,应该只是在想事情。

“你没有其他工作要向他汇报了吗?”

超空间航道内,舰船只要设置好目的地,自动驾驶就可以。

卡尔摇头,“暂时没有了。”

时文柏手里还握着纸笔,纸上列了几排数字,是舰载武器的设置和校准参数。他的巡洋舰上没多少常规武器,都是定制的,一部分是他和工程师康纳的合作成果,另一部分是武器公司的赞助。

“到晚餐时间了吗?”时文柏问。

卡尔看了眼光脑,“差不多了。”

时文柏垂眸思索着,手握着笔飞快地将剩下的参数写完,一股脑塞进电机员的手里,“都在这儿了,拿好。”

电机员手忙脚乱地把笔收纳好,拿着参数给留守在武器库的同事发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下后厨。”

“啊?”卡尔来不及伸手,时文柏就匆匆离开了驾驶室。

“舰长,那我们……?”

卡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机组的众人都配合地点点头,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几分钟后,阿多尼斯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没在周围看到时文柏,便招来了卡尔,问,“都对接好了?”

“机工部门正在检查时少将提供的列表上的零部件,武器都已经校准完毕。”

因为这次出行,阿多尼斯和时文柏的床伴关系上多了几道利益交换,不过牢靠度还没有到能让阿多尼斯完全安心的水平。

他叮嘱道:“武器数据,多检查几遍。”

“好的,我立刻安排。”卡尔道,“等脱离了超空间航道,也会马上进行一次武器试射,请您监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阿多尼斯没什么继续开口的欲望了,卡尔迟疑地又说了一句:“时少将去后厨了。”

大概是饿了?

阿多尼斯抬腕,光脑亮屏显示出时间,确实已经到了该吃晚餐的时候。

“你们也轮班用餐吧。”

“您的晚餐还是给您送到休息室?”

“嗯。”

“好的,您慢走。”

众人纷纷立正向他行礼,直到白色的发尾消失在门外、脚步声也彻底不见,才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很佩服你,舰长。”

电机员是在场年龄最小的,比卡尔还要小几岁,脸上的表情幅度最明显,“在老板面前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尔调侃道:“哦,很佩服我?那刚才两眼冒光地看着时少将求签名的是谁?”

“这、这不能比嘛……”电机员的声音小了下来,“时少将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是半步少将了。”

几人笑着拍打他的肩膀,“你这是在夸舰长还是在损他啊?”

卡尔上前几步凑到了他的身边,“你怎么不说老板在我这个年纪,公司就已经在星域内获得垄断地位了?”

“老板和舰长你又不是一条赛道的,老板的签名我也想要的!我就是……不敢去要……”

“要什么?”

时文柏的声音插了进来。

“时少将!”电机员一下紧张起来。

“我只是路过,”时文柏把嘴里的棒糖取了出来,抬手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纸袋子,“老板回房间了?”

卡尔道:“嗯,几分钟前刚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有些困惑,“你没告诉他我去后厨了?”

“提了,但他没说什么。”

时文柏重新把棒糖含进嘴里,打趣道:“你们在聊什么?”

“想要老板的签名。”电机员的脸上流露出憧憬。

“签名啊?”

……我都没有呢。

时文柏的舌尖在硬糖表面磨了磨。

西柚糖的酸甜味对哨兵敏锐的味觉来说有点太冲了,酸得时文柏直皱眉,“不太可能要得到,建议你回床上睡一觉,好好做个梦……”梦里啥都有。

被泼了冷水的电机员还想反驳什么,比如在公司混到分部管理人的位置,就可以和老板签工作合同,上面肯定会有老板的签名。

但站在他身后的二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尔站出来,转移话题道:“时少将手里拿的饼干应该是给老板的吧,您快给他送过去吧。”

时文柏把糖盘到一边,笑了下,随后朝他们挥了挥手,潇洒离开。

“你干嘛!”电机员挣开了二副的手,恼怒地攥紧拳头。

“我是好心救你。”二副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小子平时开饭鼻子比狗还灵,这会儿闻不出时少将身上的味道吗?”

“不就是向导素……!?”

同事们凝重的表情让电机员睁大了双眼,“是老板的?”

才进公司的青年哨兵不像他的同事们,不了解老板的向导素是什么味道。

“年轻人啊~”大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电机员望向卡尔,“舰长你也知道?”

“别沮丧,”卡尔安慰道,“我知道是玫瑰味的,但今天也是第一次闻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之前也来过几次驾驶室,但向导素收敛得很好,要不是时文柏差不多被腌入味了,身上还有些残留,卡尔他们也不会闻到。

确实和前辈们口口相传的一样,是一闻就知道不一般的玫瑰味。

“好吧…所以……”电机员有些沮丧,片刻后,又突然激动起来,“时少将戴的手铐是情趣吗?”

在场单身、有伴侣的哨兵都沉默了。

单身的沉默是因为上班期间还莫名吃了顿狗粮,噎得慌了;有伴侣的沉默是因为自己和伴侣在家也这么玩过,担心性癖会被同事发现。

“大家去吃饭吧,”卡尔抬手拍了拍,打破了沉寂,“值班表和昨天一样。”

众人散的散,走的走,只剩下电机员站在原地,茫然地左右张望,“我说错什么了吗?”

……

超空间航道内部与世隔绝,不分昼夜。为了保持生活的规律性,舰船内的三餐和熄灯时间表都延续着进入航道前的安排。

对于不午睡的阿多尼斯来说,刚才的小睡没有让他神清气爽,疲惫像是游完泳上岸时穿在身上的湿衣服无法甩脱,还有那个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路过走廊里的一扇扇舷窗,窗外一片漆黑,玻璃反光映出他的身影。

那个梦,让他想起了,原来他也曾经是个拥有鲜活情绪的人。

正因为曾经拥有过,所以他才希望从外界重新得到它们。

阿多尼斯的眼前又闪过哨兵窒息流泪的样子,那个晚上,他差点就把时文柏杀了。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晃了晃,指尖微动,回味着金色发丝的触感,和摸猫时感受到的柔软细腻并不相似,沾上汗水后,湿润、聚成一缕缕的、从发根开始逐渐变凉,意外地像被血水浸润的猫毛。

那只猫和他亲近,是因为他会给它喂猫粮,时文柏缠着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愿意给他向导素。

如果那只猫也有时文柏那样的生命力,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但哨兵的精神力状况很差,好像也活不久了吧?

阿多尼斯停下脚步,摘下面具,扭头和舷窗玻璃上的自己对视。

这副表情,意外地和他幼时在温室的玻璃外墙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不讨母亲喜爱,也守不住自己喜爱的朋友的阿多尼斯,抱着猫的尸体跪坐在地上,从没离开。

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他已经不再怕黑、不再害怕大海,拥有了令人仰望的成就和地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却在今天因为一个梦又难过起来。

阿多尼斯自嘲地笑了一声,他宁愿自己别对过去有这么清晰的记忆。

他好像总是和短命的东西扯上关系,果然,上次他就应该直接把时文柏杀掉的。

现在已经有点晚了……

——“老板~”

一道声音穿过黑暗,进入阿多尼斯的耳中。

这让他想起在集市上第一次邂逅时文柏。

阿多尼斯回头,哨兵已经迅速地小跑到了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臂,把纸袋放在了他的手上。

从油纸袋里隐约飘出了熟悉的香味,烘烤的余温将阿多尼斯的掌心捂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暖和,让人不想放手。

“刚烤好的?”阿多尼斯问。

“嗯。”时文柏说,“热的比冷的香。你的饼干不是吃完了嘛,我就问了问,正好还有现成的面团。”

哨兵被嘴里的西柚糖酸得直流口水,又不舍得吐出来,只能吞咽几下,草草将它塞到口腔侧面,继续为自己刚才的离去解释道:“我就是去看看厨房里都备了什么食材,嘿嘿,这么多天了,我也想点几个喜欢的菜吃吃~”

阿多尼斯只觉得掌心的温度越发炽热,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纸袋,应了一声。

出发前他备足了食材,时文柏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那一会儿,”哨兵点了点架在嘴角的纸棒,小声道,“吃饭的时候……您能不能帮我调整下感知?”

时文柏的状态比之前好一点,但还是个不能调用精神力的病患,偏偏他正馋口味重的菜肴,只靠他自己,多半是吃不上的。

和简单的屏蔽不同,五感相关的调整都是精细活,其中最废精神的就是味觉和嗅觉。连医疗向导都会让自己负责的病患直接吃哨兵饭——只有食材本味和极少量调味的简单烹饪法烹煮出的食物,而不是选择为病患进行五感调整。

阿多尼斯立刻就反应过来,时文柏是想用饼干“贿赂”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已经很累了,有点想把手里的饼干袋子甩在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身上。

盯着时文柏的笑容看了几秒后,阿多尼斯确实把袋子甩了过去,不过还没有打中时文柏的脸,就被哨兵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嘶——!”

时文柏被烫得两只手轮流抛接着袋子,反复几次才抓住了开口处。

翻折住的袋口变得松动,万幸,饼干没有掉出来。

他抬起手想吹吹手心,手到了嘴边动作却一愣,“你烫到没?”

向导不像哨兵这么五感敏锐,但阿多尼斯看着细皮嫩肉的,别真给烫伤了。

时文柏担忧地抓住阿多尼斯的手腕抬起,看到了掌心中央明显的一片深粉色。

阿多尼斯也看到了手上烫出的印子。

明明刚才一直拿着那包饼干的时候,除了热没有其他的感觉,等到它离开了,手心才感受到一阵阵深入肌理的疼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起水泡,疼痛的程度和幻肢痛也没得比,阿多尼斯的语气没变,“你知道烫还往我手里塞?”

“不是,我、没注意到,我是有错……”

时文柏啧了一声,咬紧嘴里的硬糖,拽着阿多尼斯的手腕就往休息室走,“你被烫了不会撒手吗?”

哨兵脸上关切的表情看着挺真实的,阿多尼斯顺着他的力道跟着往前走。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时文柏把饼干袋子放在茶几上,拉着他走进浴室,打开洗手盆的水龙头,把他的手掌按在水池里泡着。

镜子里映出哨兵匆忙的背影,他看到时文柏跑到回书桌附近,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挑挑拣拣,选出了一支药膏,然后又回到了浴室里。

“老板,你的运气不错,我的烫伤膏没过期。”

时文柏说这话的时候尾调上扬,似乎有些得意。

阿多尼斯不太理解他的情绪转换是怎么做到如此迅速的,“你很爱照顾人?”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拔掉水池塞子,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手,手心还有些异物感,不过不疼了。

“上次帮我按腿,这次也是……你很喜欢照顾别人的感觉?”

“呃……可能……?”

时文柏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就想到了对策,朝阿多尼斯抛了个做作的媚眼,“但我肯定不是人人都照顾的。”

他抢在向导答复前拆开烫伤膏的包装,挤了一点在指腹上,托着阿多尼斯的手掌就准备往上涂。

药物和溶剂的气味钻进向导的鼻腔,阿多尼斯嫌弃地看了眼它,往回收手,“不用了,已经不疼了。”

时文柏被他扯了个踉跄也没松手,阿多尼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哨兵把难闻的药膏涂在了他的手心。

“时文柏,你故意拿这么难闻的药来折磨我?”

“这不就是标准的药品吗,哪还有‘好闻’的版本。”

时文柏屏息把软膏涂抹均匀,“我这个哨兵还没嫌它味道大呢,你再忍忍呗,风干了味道就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怕向导会立刻把药冲洗掉,他还刻意弯下腰往涂了药的位置吹气,让它快点风干。

西柚糖的味道和苦味混在一起,几次之后,完全盖过了药的味道。

时文柏又往前凑了点,嗅闻了几下,确认药味已经消失,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还盯着向导的掌心,那一片红肿只留下浅淡的印子,思绪流转,他抬眸道:“对不起,是我好心办坏事了,但看在我照顾您的份上,您也帮帮我,好不好?”

阿多尼斯知道时文柏还惦记着一会儿吃饭的事。

他觉得有点好笑,哨兵很少主动在他面前低声下气,这是态度最诚恳的一次,竟然是为了吃饭吗?

他的食指落在了时文柏的脖子上,感受到与指尖接触的喉结正在颤抖,几秒后,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回到原位。

阿多尼斯的手才在冷水里泡完,指尖的温度还没回升,时文柏的皮肤摸上去格外的热。

也许时文柏不是他幼时遇到的猫咪,而是那袋新鲜出炉的饼干。

他想,时文柏也会像那袋饼干一样,在离开的时候给他留下疼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不会。

阿多尼斯的手指沿着哨兵颈部的皮肤向上摸,穿过发丝的遮挡,来到了时文柏的耳后。

他想,疼痛与否是他主观决定的,只要他觉得不疼,那就是不疼的。

阿多尼斯手掌张开,一把捏住了时文柏的脖子,他的手指冰冷、掌心还没恢复,温度感知的反馈有些奇怪,但这不妨碍他压着血管时,触到的脉搏。

时文柏没料到他会突然冷脸动手,翠绿的眼惊讶地睁大了些。

哨兵脸上惊讶错愕的表情,让被哨兵惊扰数日的向导感觉重新拿回了两人关系中的掌控权。

阿多尼斯的手稍稍施力,嘴角勾起、眼中却没有笑意,“别和我讨价还价,时文柏,航程和遗址都不是缺你不可的……”

我的生活也不是。

说出口的那些是说给时文柏听的,未尽的话是说给阿多尼斯自己听的。

时文柏没从向导的精神力中感受到类似杀意的波动,脖子上的压迫感有,但和上次把他往死里掐的时候比差得远了,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也许,他……可能是又不小心把阿多尼斯惹炸毛了?

所以阿多尼斯果然是因为被烫到,生气了……

谁知道这个向导有什么毛病啊,既然知道烫为什么还要一直拿在手里?!故意的吗?

时文柏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有选择抬手扒开阿多尼斯的手掌,只是和那双金瞳对视,顺从地小幅度点头。

门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沉寂的氛围。

是送餐的人来了。

阿多尼斯松开手,拿起搁置在洗手台上的面具,戴好。

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幻觉,他语气平淡地说:“吃饭吧。”

“哦。”

时文柏收敛起之前不着调的样子,简短地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摸了摸脖子,离开浴室前,他余光瞥了眼镜中的反射,被掐过的位置稍微有些红。

餐车一推进休息室,哨兵就闻到了椒麻热辣的香气,忧愁的情绪瞬间盖过了其他想法,让时文柏长叹一口气。

先斩后奏没起作用,太可惜了,他特地点了个麻辣水煮肉片,没有阿多尼斯帮忙的话,他一口也吃不上啊。

送餐员识趣地快速离开,时文柏跟在阿多尼斯身后入座,他们位置和之前几天吃饭时一样,是面对面的。

飘着红油的水煮肉片在一桌清淡菜品中脱颖而出,十分吸睛。

当它被移到餐桌正中央时,哨兵的怨念达到了顶峰,像是仙人掌的刺,硬是从杂乱的精神力里窜了出来,狠狠戳了向导一下。

阿多尼斯捏着筷子的手愣在半空,“你精神力好了?”

正闭着眼靠气味骗自己已经吃上水煮肉片的时文柏啊了一声,睁开了眼。

“没有啊……要是好了,我早就开吃了,还用得着等你帮忙吗?”

辣是一种痛觉,哨兵的五感又很敏锐,正常情况下,没有向导帮助,他能忍着痛吃一点点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时文柏太贪心了,这道菜没有要“微辣”,要是真把肉片吃进嘴里,估计没尝出味来就先被疼哭了。

说这话时,哨兵的视线在阿多尼斯的脸和水煮肉片之间频频往返,表情满是遗憾,几次呼吸后,他狠下心来紧闭双眼,埋头扒拉碗里的饭菜。

阿多尼斯左手虚握拳,拇指蹭了蹭食指和中指的指腹。

“时文柏。”

哨兵短促地叹了口气,无奈睁眼,“怎么了?”

阿多尼斯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

“不是想吃吗,过来。”

阿多尼斯的手肘搭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并拢,屈起其他三根手指,伸了过去。

向导的食指与中指指腹是向导素的一个分泌位置,这个动作明示了阿多尼斯的意图,让时文柏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这次不是要掐我了哦?”

阿多尼斯眨了眨眼,勾手,“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完全是一时兴起,不会等时文柏等太久。

时文柏起身,右手撑着餐桌,左手绕过后颈,将右耳后侧的头发撩起,露出了光滑且布满向导素接收器的皮肤,半弯着腰凑上前去。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耳后,轻轻摩挲着那片皮肤,时文柏有些期待地屏住了呼吸,又隐隐忧虑向导会不会又要玩弄他。

阿多尼斯没让他忐忑太久,点了一些向导素在时文柏的耳后就收回了手,精神力将哨兵杂乱的精神力拢在一起,细微的变动没有引起整个结团的变化,只是让它们的边缘更加柔和。

这份精细活哪怕是在正常哨兵的精神力上操作,也能让向导精神疲惫,更别提面对时文柏的阿多尼斯了。

阿多尼斯点了点餐桌,催促道:“给你十分钟,快点。”

“嗯,哦!十分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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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喷涂有希望重工商标的舰队在行星地表降落。

琼打开休息室的门,准备把工匠团队和阿多尼斯接回舰上,就看到站在门外走廊里的安莱·拜尔斯。

哨兵的量子兽寻到了一个光线最佳的位置,翅膀扇动,隐约有细碎的闪光随风扬起,毫无保留地展现它的美丽。

看到出门的只有琼,安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按照行程,今天是实地考察日,威尔科特斯阁下是有其他安排吗?”

“我们的工匠团队已经提前抵达行星进行勘测,老板想先听完他们的汇报,再作后续的计划。”

“需要我安排人员将他们接过来吗?”

“谢谢您的好意,事关老板,我想我还是亲自走一趟比较好。”

安莱盯着琼看了几秒,说:“你这个助理要做的工作比我的副官还要多。”

琼的表情没有露出破绽,他抬腕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转移话题道:“因为和地面的通讯问题,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很抱歉,我不能和您多闲聊几句,必须要去完成工作了。”

安莱没有理由拦他,让开了路。

看着琼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安莱扭头看向专属休息室紧闭的大门——在超空间航道内航行的这十天里,他的护送对象从没出过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点想用精神力探探虚实,但转念一想出发前奚嘉的嘱托,放弃了试探的念头。

安莱摸摸有些恹巴巴的量子兽,安慰道:“没事,我们总会见到他的。”

...

停机坪上,阿多尼斯站在工匠队伍的末尾,看着舰船的舱门缓缓打开。

有琼的带领,他们一行人没有经过仔细盘查就顺利登上了舰船,工匠团队们被要求先在会议室等待,身负“特殊任务”的阿多尼斯则第一个“面见老板”。

白发的替身一板一眼地坐在沙发上,面具将他的整张脸都遮挡住,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沉默地和踏进休息室的人对视。

守在替身身边的贝锦欣起身,朝阿多尼斯微微鞠躬,道:“老板。”

阿多尼斯摘下兜帽,露出与沙发上的人如出一辙的白色发丝,紧接着取下了护目镜和面罩,贝锦欣垂下眼避免直视他,伸手一一接过。

“您的衣物已经备好了。”

琼打开了浴室的门,“因为通讯不畅,舰船降落多花了一些时间。我们这一路上都很顺利,替身登舰后就没有再离开过休息室,目前没人起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点头应了声,走进浴室,关上门。

镜子映出他的样子,过滤面罩在他的鼻梁上压出了红印,眉眼间还有些倦意。他打开水龙头接了捧冷水按在脸上,恢复了精神。

擦干双手后,他脱掉了身上的一整套衣服,换上西装,在最外层披了件材质厚重的深色大衣。

将束紧头发的发绳解开,稍短的前发发尾有些起翘,阿多尼斯用手指沿着发丝梳理几下,将它们捋平。

做完这一切,他鼻梁上被压出的印子也恢复平整,皮肤下方带着生机与活力的一点血色完全消退,只剩下黑、白与金,镜中的人恢复成了他熟悉的样子。

阿多尼斯回到休息室的客厅,端坐在沙发上的替身已经在琼的帮助下,换上了和阿多尼斯来时如出一辙的装扮,贝锦欣拿着一根发绳正在苦恼怎么为替身绑头发。

“发型不用那么严谨,”阿多尼斯道,“戴上帽子就挡住了。”

“好的。”贝锦欣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琼适时地送来首饰盒,深蓝的绒布盒子里整齐排列着样式各异的装饰品,和可以与其组合佩戴的防御装置。

胸针那一栏里,有一个显眼的空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察觉到了阿多尼斯的视线,琼提醒道:“是雪花样式的胸针,它和它配套的防御装置,都被时少将拿走了。”

突然又听到时文柏,阿多尼斯皱眉,“什么时候?”

“您下令要通缉时少将那天,”琼解释,“第二天我们去收拾房子的时候,发现防御装置遗失了,一番查找后发现,是时少将离开的时候带走了。”

他原本还以为它们是阿多尼斯送出去的,现在看自家老板这幅表情,立刻意会到是自己猜错了。防御装置本身就价格不菲,那枚胸针也是定制的手工作品,饶是在阿多尼斯身边工作了多年的琼也忍不住出了些冷汗,“非常抱歉,老板,我这就去追回失物。”

阿多尼斯那个晚上醉得厉害,又被拆了一条义肢,根本没注意到时文柏当时手里拿着什么。

“算了,就当是送给他的了。”

阿多尼斯伸手拿了个仿水晶簇设计的防御装置别在大衣衣领上,“等通讯恢复,你把那个研究中心的地址发给他。”

他名下的研究中心有很多个,琼推测着问:“您说的是负责研发精神力修复药剂的那个吗?”

“嗯。”

阿多尼斯整理好袖口,戴上遮挡住整张脸的面具,“还有,让阿奇尔去统一星网匹配库查一下数据,和时文柏的匹配一下,看看有没有匹配度高的。尤其是最近两年才上传数据的那些向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琼努力维持着冷静的表情,“如果有超过……?”

“超过50%的列个名单出来,给我看看。”

琼摸不准阿多尼斯的想法,好在他是普通人,精神力波动不明显。但房间里另一个向导贝锦欣的精神力在阿多尼斯这句话之后猛地一跳,吸引了阿多尼斯的注意力。

“怎么?”阿多尼斯问。

贝锦欣低头,努力憋气平复心跳,声音变得很小,“只是有点惊讶,老板……”

不会是要干掉所有在名单上的人吧?

阿多尼斯没去管她在惊讶什么,“这件事,你也一起负责,时文柏会配合中心的研究,你到时候和选出来的向导一起,给他制定个可行的医疗方案。别让他死了。”

前提是有这样的高匹配度向导。

但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命中注定”……

阿多尼斯搭在面具边缘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腹上出现了一道红痕,“一切等我看到名单之后,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贝锦欣松了口气,立刻应声,“好的,收到!”

她不敢再多胡思乱想,放空大脑。

阿多尼斯吩咐道:“你可以出发了,把替身安全送回总部。”

说完,他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琼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和工匠团队的对接十分顺利,阿多尼斯早在汇报前就看到了他们准备的文件,这会儿只是走流程再听了一遍。

“……以上就是我们这次勘探工作的全部汇报内容。”小组长从演讲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拘谨地站直身体,视线避开直视阿多尼斯的角度,视野中只能看到一双做工精美的皮鞋和西裤的裤腿。

阿多尼斯合上手里的图纸。

琼代他道:“行星的基础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公司有计划在H-06设立开采点,需要两位驻守的工匠,待遇参照公司外派员工的规章文件,金组长,你去统计一下小组内有意愿留驻的人员,明天下午三点前报给我。”

“好的。”金宏业小幅度地点头。

琼接着说:“你们的工作已经顺利完成,除了想要留驻的,其他人明天晚上可以启程回总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看着小组长谨小慎微地收拾好资料准备离开,忆起对方开朗地向他介绍女儿画作时的样子,道:“工作完成得不错,下个季度的公司奖金有你们小组一份。”

琼在光脑的待办列表里记上了新的一笔。

金宏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不是琼助理,而是大老板。

他诧异地睁大了眼,视线下意识上抬又在半道中硬生生止住,没有看清阿多尼斯的模样。他顾不上思索他为什么耳熟阿多尼斯的声音,机械式地连连鞠躬感谢道:“这是我们的荣幸,谢谢老板!”

道谢的同时,金宏业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不想因为耽搁了阿多尼斯的时间惹恼了他。

等会议室的门在他背后合拢,他才从晃神的状态中恢复逻辑思索的能力,呼呼大口喘气。

在走廊里等候的工匠小组成员立刻凑了上来,架住他,往另一个无人的小房间去。

等进了屋子,一个组员关切地问:“组长你怎么这幅样子,是汇报不顺利吗?”

“擦擦汗,组长,”彭清也递上了纸巾,压低声音问,“老板很恐怖吗?”

“老板长什么样啊,我刚才都没敢抬头。”另一个人也好奇地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敢看我就敢看吗?嘘,不要聊这些。”金宏业擦干了额角的冷汗,“老板很好,很满意我们的工作,这个季度有奖金了。”

听到奖金,众人立刻就眼睛放光,热闹地交流起来。

“可以啊老金,”和金宏业比较熟的工匠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夸赞道,“第一次见传说中的大老板,不仅没有搞砸,还给我们争取到福利了,厉害!”

“明天晚上就能回公司了。”

金宏业看着组里成员喜悦的表情,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还有一件事,公司要选两个工匠留驻在这里,设立开采点,你们有意向的话,来找我报名。”

“待遇怎么样?”

“按外派的标准,比我们现在的工资高一些。”

“这不是希望重工的地盘吗,”有人不解,“怎么设开采点?”

“有活就干呗,我们就是来赚钱的,考虑这些做什么?”揽着金宏业的男人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报名的话算我一个。”

其他几人互相对视,纷纷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地理位置优越的公司总部相比,这颗行星实在偏僻,不论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生活的便利,他们都不想留在这里。

“大家自由选择,明天下午之前,有改主意的话随时联系我。”

金宏业拍了拍手,打破了稍显凝滞的气氛,“今天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庆祝工作完成,怎么样?”

“这个好!”

“那肯定得去啊。”

“组长,你请客吗?”

“去你的,我还要养家呢,当然是各付各的。”

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里,向导虽然听不到工匠之间的对话,但是能清楚地感知到他们雀跃的情绪波动。

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阿多尼斯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老板,今天原本的日程是在拜尔斯少将的陪同下视察行星矿场。”琼适时地提醒道,“时间还早,您要去转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索了一会儿,阿多尼斯才从记忆深处找到“安莱·拜尔斯”这几个字,这个名字和奚嘉之间画了一条线。

“当然,不去装装样子,怎么给一些人机会呢?有些事需要‘可靠’的见证者。”

通讯因为意外被提前干扰,他的计划也跟着提前了。

“我会让公司里的员工今晚安静点,好好休息,别四处乱跑。”

琼清楚今晚会发生什么骚乱,点头应了下来,又说,“在航道里,拜尔斯少将来找过您几次,似乎是有什么事想和您当面谈。”

“嗯。”

阿多尼斯从座位上站起身,“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琼想起先前看到的量子兽,犹豫道:“他可能……想要追求您。”

阿多尼斯对安莱的印象还停留在奚嘉撮合他们的那个时刻,对安莱的态度转变,他感觉很莫名,“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琼很为难地回了个笑容,“也许是因为匹配度够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一个普通人,琼真的很难理解向导和哨兵之间以向导素为基础的引力。

“高匹配度就得绑定在一起?”阿多尼斯嗤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比起这个,我记得我在统一星网的数据已经被删除了,奚嘉是怎么找出来,还拿它和其他人去匹配的?”

琼在出发前就从阿奇尔那里得到了调查结果,正巧阿多尼斯问起,他便答道:“您的……呃,那个被您送进监狱的哨兵,把图表都背了下来。奚嘉在监狱里的渠道透露出想要匹配库的历史信息,没有特别指明是您的数据,那人曾经在匹配库工作过,用您的信息换了两支人工向导素。”

阿多尼斯眉头皱起,眼中露出明显的厌恶。

带目的的接近、细致的伪装,青年时期的悸动是个精心营造的虚幻肥皂泡,一触即散,没有半分美好。

几年之后他与对方的再次相见,是在昏暗的地下实验室。那人的脸已经被时光打磨得模糊,阿多尼斯却仍然记得那个恶心的笑容,还有漂浮在培养舱里的一团被称为“孩子”的血肉,更是令人作呕。

就不该让他活到现在。

阿多尼斯话语中的冷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把他处理掉。”

“好的。”

琼应声,听到了指甲刮过木板的声响,没再多说可能刺激阿多尼斯情绪的话。他知道自家老板不太正常,但在阿多尼斯手下工作的体验不错,工资多不说,社会地位还高,他就兢兢业业好好工作,不参与和自己无关的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屏息凝神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等待着阿多尼斯从情绪中平复,同时指尖无声地在光脑投影画面上一划,红线斜切过一个名字。

大约过了十几秒,被刻意拉长的叹息打破了空气中的凝滞。

“希望重工的关注点在活性金属上,没注意到另一处遗址,那里像是先驱者文明的遗存,有些古怪,你派一支专业的考古学家小组去探一探。”

阿多尼斯的声音起初有些哑,说着说着就恢复了正常,“我们先去发掘出活性金属的矿区看看。”

...

舰船驾驶室里,安莱坐在椅子上,从额前的刘海中挑了一缕黑发捏在指间揉搓,看着它们在发胶的黏性下聚出一个小尖,又用力将它按扁。

他身边站着他的副官宣晓瑜,正在向他接下来这段时间舰队成员轮次休息的安排。

话说到一半,一条新消息冒了出来。

“司令,是那位阁下的助理发来的消息。”宣晓瑜表情严肃,“他们准备去视察了,第一站要去i9矿区,是发掘出活性金属的区域。”

“终于要出发了?”安莱直起腰背,来了精神,“我还以为他改主意,不想离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通讯断得很突然,我们还没有弄清干扰何时会结束,”宣晓瑜说,“现在不是离舰的好时机。”

宣晓瑜是拜尔斯家收养的孤儿,觉醒成为哨兵后,虽然天赋等级不高,在战术上很有见解,就被拜尔斯家保送晋升到了如今的军衔,成了安莱的副官。他和安莱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融洽,说出劝告的话不算逾矩。

“那位阁下树敌太多,每次外出都有遇袭的记录……”

宣晓瑜本就不赞成安莱接下这次的护卫任务,遭遇通讯被干扰的意外情况,他更是坚定了劝说的心,“万一又遭遇意外,我们很难及时增援。”

“那就多带些兵。”安莱不甚在意,“这里是希望重工的地盘,奚嘉哥的那群亲戚就是为了钱,可不敢真对威尔科特斯做些什么,再闹也闹不到哪儿去。”

驾驶室里的其他人都去休息了,此刻只有安莱和宣晓瑜在场,安莱对着操作台的反光把被自己弄乱的刘海打理整齐,起身拍了拍副官的肩膀。

“其实我还有些期待来着,”安莱笑着说,“哪个哨兵能拒绝‘英雄救美’的大场面?别说你不懂啊。”

宣晓瑜眉头紧皱。

要不是安莱是他的长官,也是少爷,他早就一拳怼过去打醒哨兵陷入恋爱情绪的大脑了。

但他不能揍,只能沉默地把安莱的手拿开,安排了两倍于原先的安保在停机坪候着,同时先派一支小队去待视察的目的地清理周围环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不知道副官的良苦用心,放出神采奕奕的量子兽,脚步轻快地往舱门外走。

路过两个转角,他遇到了阿多尼斯。

哨兵敏锐的感知频频示警,安莱察觉到向导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他的脸上。

冷淡且漫不经心,像是在打量什么商品,无端让人生出被冒犯的感觉,不过,只是一瞬,视线的压力就消失了,快到安莱怀疑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回望过去。

向导身穿合身的黑色西装,外罩着一件厚重的深灰大衣,挡住了西装修饰出的身型,让他看上去冷硬了许多,做工精美的胸针装饰在衣领处,勾住了一缕洁白发丝的末梢。

他的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一小截锁骨的线条和正中央的凹陷,脖颈的皮肤在走廊冷白灯光的照明下,连皮下的浅青色都看得到,偏偏喉结的位置透着浅粉,引人注目。

安莱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完全忘记了刚才被审视的不适,视线更快地向上移动。

面具挡住了他的窥视。

在发丝的光泽和夺目的双眸印衬下,白色装饰有金色花纹的面具一点也不显突兀,反而像是封存着珍宝的首饰盒,让人只想将它轻轻打开,一窥宝石璀璨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天没见,阿多尼斯的气场比登舰时强了很多,戴着面具更是和之前在宴会上判若两人。和阿多尼斯对视着,安莱没有感知到向导散发出的精神力波动,却仍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停留在哨兵指尖的月型天蚕蛾反应更是明显,僵得连翅膀都不敢扇了。

沉默间,琼上前半步道:“拜尔斯少将,请问出行相关的准备,您都安排好了吗?”

在琼的间接提醒下,记不住人名的阿多尼斯成功地把安莱·拜尔斯这个名字,和面前这个哨兵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安莱的绿眼睛只是巧合,不是有人调查了他最近的动向,送来讨好他的。

阿多尼斯忆起见到安莱时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被逗笑了,笑容掩藏在面具之后,但细究自己产生奇怪想法的起因是哨兵的那双绿眼睛,他有些不愉。

这几个小时,总有外物出现在眼前,让他联想到时文柏。

安莱只觉得阿多尼斯看他的眼神越发不耐,回神道:“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琼接过他的话,道:“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也带了护卫,望您不要介意。”

“不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轻咳了一声缓解紧张的情绪,朝阿多尼斯微笑道:“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阁下说声抱歉,那份匹配度报告来历不明的,我不该不经核实就打扰您。”

他觉得自己长得不差,家世也过关,思来想去,还是把阿多尼斯之前对他避之不见,归因于奚嘉突然拿出的那份报告。

阿多尼斯没有给他台阶下,“军部的军衔评定真是越来越水……”这样不谨慎的人都能当上少将了。

琼额角一跳,心道拜尔斯来的真不巧,撞在阿多尼斯脾气最差的时候,立刻上来打圆场,“从这里去尚未建成的矿场还有一段距离,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阿多尼斯瞥了眼琼,按下没说完的另外半句话,迈步。

琼朝安莱微微鞠躬,快步跟上自家老板。

向导和安莱擦肩而过,白色的发丝扬起,哨兵嗅到了极浅的玫瑰香气,混杂在略带湿意的酸甜气息之中。

像是什么糖醋口味的……

今天的餐食里有糖醋口的菜肴吗?

安莱回头盯着向导远去的背影,敏锐地捕捉到了白色长发发尾处的突兀短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登舰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齐整的发尾。

这个人是向导本人吗?

亦或者两个都不是,阿多尼斯根本就没有登舰?

安莱下意识地想要用光脑联系奚嘉,确认阿多尼斯不在帝星,等看到光脑投影右上角的无信号标记,才放下手臂。

不管了,先完成这次的护送任务再说,不能被挑出错处。

他指尖上下轻点,将仍然停着不动的量子兽喊醒,“人都走了,别装了。”

卢娜的触须委屈地颤了颤,恨不得用翅膀把丢脸的自己埋起来,磷光一扇,它回到精神海疗愈自己去了。

安莱摇了摇头,迈步跟上还没走远的两人。

……

太阳与地平线相切,天空染上绚丽多彩的霞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H-06没有卫星,为夜间照明设计的路灯已经亮起了一部分。

在矿场工作的劳工们三五成群,边侃边往集中居住区赶,比起矿区食堂口味平平的饭菜,他们还是更喜欢居住区内支起的小摊。

而最早一批下工的人已经抢先一步占据了靠近摊位、吹不到风的好位置,折叠桌上摆着几碟小菜,抿一口就没的小杯子里装着稍显浑浊的酒液或是果汁。

时文柏睡醒了没事做,头疼着又不想用向导素,闲逛到了这条热闹的街上,点了杯气泡水再额外要了份金酒,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双长腿岔开,勉强塞在了折叠桌下方。

“今天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吗?下午的时候,我看到好几艘飞梭往北去了。”邻桌的一个女人挑起了话题,“离得远,我没看清飞梭的涂装。”

她的同桌有人应道:“我也看到了,好像是希望重工的,派头可大了。”

“首府没发通知就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另一个男人埋怨道,“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头疼的事还没个结果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去的那个矿坑有问题。”

“哎,是啊,又疼又晕的不说,通讯还断了,我觉得不是矿的问题,说不定是人为的。”

左手手背上有道明显疤痕的男人道:“哪有那么多阴谋论,从开发到现在,矿里还没死过人呢,现在的环境可比三十几年前好多了。”

“切斯特,你又要追忆往昔了?哈哈,今天给我们讲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的视线朝右瞥了下。

切斯特晃着手里半满的酒瓶,被调侃了也不恼,“那时发的物资都是些抠索玩意儿,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瓶酒。这么半瓶,我记得可清楚了,每次喝都要兑水,兑到什么程度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视线来回扫视,装作不经意地朝女人指示的方向看。

突然,切斯特抬起另一只手,一指,“就像,呃,对,就像那个小哥那样喝!”

与他同桌的劳工们纷纷望去。

时文柏正把小杯子里最后一点酒液倒进一大杯气泡水里——这里的摊位不提供调酒服务,只能自己制作。

莫名其妙被围观了的哨兵皱着眉,用力把空杯子碰在了桌上。

他穿着黑色的背心和夹克衫,明显和周围人不在同一个季节,单薄的布料掩不住身上匀称饱满的肌肉线条,脖子上挂着的银链穿着机甲钥匙钮,因为他拍桌子的动作不停晃动着。

“怎么了,这么喝碍着你们了?”

他金色的头发凌乱翘起,嘴角下压,眉头微蹙起,狼一般的绿眼睛被眉骨投下的阴影笼罩,额角还有伤疤,充满了压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切斯特收回手,回了个友好的笑,“小哥你是生面孔啊,新来的吗?一个人的话要不来和我们一起?”

桌上其他人也朝他热情点头或是举杯,还主动挪了个位置出来。

被“一个人”这三个字戳中了痛处,时文柏咬牙啧了一声。

他也不客气,端着玻璃杯就挤进了男人所在的那桌,“不是新来的,只是来出差,过两天就走了。”

最先挑起话题的女人盯着他的装扮看了会儿,试探道:“也是位大人物?”

“打工的,”时文柏耸肩,“看人脸色,一不小心就吃了上顿没下顿。”

“哦…听着也挺不容易……”女人微笑举杯,“我是杉翊,来了就是朋友,敬你一杯。”

时文柏抬起杯子回应她的好意,微低头,嘴唇沾了沾杯中的液体。

低温和接连迸发的气泡让他的舌尖有些刺痛,浓重的苦味和辣味顺着舌苔一路滑过整个口腔,冲的他鼻腔发酸。

这里的酒品质不高,度数却一点不低,只抿了一点,时文柏就感到晕乎乎的。像是在沸腾的热水上浇盖了一层厚厚的油,头疼的感觉变得模糊,还不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以前也在矿区做过几年,”他盯着杯中的气泡,随口道,“现在的食堂还和以前一样难吃吗?”

切斯特很久没遇到经历相似、能一起聊上几句“往昔岁月”的人了,他的语调雀跃,“多了几个套餐可选,口味还是不如罐头,真是服了。”

“有时候想想,他们能把不错的食材鼓捣出那么朴素的味道,也是种才能。”杉翊笑道。

又聊了几句,和桌上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一起把矿区的基础设施吐槽了个遍之后,夜幕降临,灯光取代自然光,照亮了街道,时文柏也完全融入了他们之中。

从他们的对话中,时文柏听说了今天中午一大批劳工感到头疼和恶心,诊疗所被挤得水泄不通,这事还没解决,地磁爆就干扰了行星通讯和仪器设备,差点出人命。

算算时间,这场骚乱的源头,也许是他和阿多尼斯在地下遗址触发了那个装置。

能量波动能传那么远吗?

时文柏端起杯子,抿了一大口低配版金汤力,享受着气泡碾轧着舌头的刺激和微醺的眩晕感,思索。

“柏小哥,”醉意浓重的切斯特一把揽住了时文柏的肩膀,“我们简直是一见如故,你明天还来吗,我带上我珍藏的好酒和罐头招待你。”

明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文柏也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醒来。

他不想看到对方失望的表情。

切斯特很像他幼时在矿区遇到的尉天宇。

分明是可以当他父亲的年纪,尉天宇偏偏死皮赖脸地让他喊哥哥。

尉天宇也爱喝酒,抱着个标签都被磨花了的酒瓶,每天馋得要死只舍得开盖闻一闻,直到带他离开VH3375的前一晚,才舍得倒出来喝。

围坐在这张折叠桌旁的每个人,时文柏都能恍惚地从记忆中找出和他们相似的身影。

不全是美好的,他们中有的给过他糖,有的欺负过年幼的他,有的对他有恩……

那时候的他过的日子很苦,却总还是有希望的。

“明天不行,我要回去了,”时文柏闭上眼睛,中断被酒精熏出的回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再来。”

“那就这么说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巧,你也在这里!”

一道女声打断了切斯特的话。

彭清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时文柏,走过来打招呼道:“你没去汇报,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另一个同事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时文柏睁开眼,大脑运转,想起了她是阿多尼斯公司的工匠。

她嘴里的另一个同事,是指阿多尼斯。

“嗯,没在一起……”

时文柏端起玻璃杯又抿了一口,苦涩感从心口往上涌,闷闷的,“他还有工作。”

切斯特察觉到他情绪低落,安慰道:“办公室恋情是这样的,来,再喝一杯。”

“不是办公室恋情……”

是他一头热,和恋情也半点不沾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阿多尼斯最多就是个身体契合的炮友关系。

时文柏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遇到另一个真的和恋人分离的劳工抱着手臂哭诉起来,哭得真情实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和别人比起来,他的那些苦闷也算不上什么。

聚餐的众人都有些醉醺醺的,跟着一起起哄,只有杉翊没喝多少,她的视线在新来的一男一女身上打量,看到了彭清身后那个男人胸前的工卡,“你们是寰宇矿业的员工啊?真不错。”

坐在杉翊身边的男人听到了关键词,突然清醒,跟着嘀咕了一句:“寰宇矿业?今天下午来的大人物不是希望重工的吗?”

说完,他又回归了飘忽忽的晃神状态。

彭清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装束,确实是没有明显标识的工装。彭清不知道杉翊是怎么认出他们的,担忧地回头和同事顾薄宇对视。

她睁大眼睛,走到男人身边低声道:“你怎么不摘工卡!”

“又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是你来和这人打招呼,也不会被……”

顾薄宇面露不满,伸手把工卡塞进胸前插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杉翊若有所思地盯着窃窃私语的两人看了会儿,又望向正对面的时文柏。

从装束和说话行事风格上就能明显看出他们并不是一路人,是同事,但负责不同事务吗?

原先经常出现在矿区、耀武扬威的那些“奚家人”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劳工们不敢多谈,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心里。切斯特邀请生面孔加入酒局的举动也是有想多打探消息的意图在,同桌的其他劳工心照不宣,没有点破也没有排斥时文柏。

虽然没问出什么关键信息,但他们都确认了一股新势力来到了H-06。

天要变了,是机遇或是灾难,没人能预知。

杉翊收回视线,静静地听餐桌上的交谈。

“怎么没看到组长他们?”时文柏张望了下,问。

“他们……”彭清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小组原本计划的聚餐因为上头的通知取消了,金组长还特意叮嘱他们不要外出,彭清和顾薄宇馋宵夜,是偷偷溜出来的。

顾薄宇接上道:“他们还在忙,派我们俩来买点吃的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这两天你们也辛苦了。”时文柏识趣地没有多问,指向桌上的几个小碟子,推荐到,“这几个都挺好吃的。”

切斯特绕了半圈又回到了原位,身上的酒味更重了,“柏你一口都没吃,怎么这么笃定?”

“经过你们这些老江湖的考验,它们还能有差的?”

“真会说话。”切斯特大笑起来。

摊位上充斥着交谈和嬉笑,整条街都很热闹,彭清却想起了公司的那份通知,隐隐感到不安。

她用力扯了下顾薄宇的衣袖,“那我们也去买点,别让他们等太久。”

赶紧回去。

一阵冷风呼啸着穿过房屋间隙,嬉笑变成骂声,大家纷纷掖紧衣领,坐的稍远的人起身、顺便拎起矮凳往温暖处挪,坐得近的几人合力把折叠桌也搬了搬。

时文柏在风中嗅到了硝烟味。

他警觉地站起,“先别聊了,找地方躲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倚在他身上的切斯特一个踉跄,酒醒了一半,“呃,怎么突然……?”

时文柏定睛凝神往风吹来的方向望,凭借哨兵的敏锐感知,捕捉到了疑似枪响的声音,“有交火,离这里不远,这里不安全了。”

彭清和顾薄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公司的那份通知真不是乱发的!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她不能说出公司也许和这场骚乱有关,只能喊着“相信他,他是觉醒者,我们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带头往时文柏背对着的方向跑。

顾薄宇深深望了哨兵一眼,跟上了彭清。

杉翊看着毫不犹豫就跑远的两人,惊疑不定地问:“柏,你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

时文柏放下还剩一半酒液的玻璃杯,“杉翊姐你还清醒,让大家都赶紧回去。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未落,时文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杉翊眼前。

她犹豫了一会儿,起身挨个喊醒同事,劝他们回家。

“切斯特,来帮忙!”

半醉半醒的男人愣了下,握着酒瓶走到她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把人拍醒。

喝得醉醺醺的家伙们怎么肯离开,好多人直呼让他们别多管闲事,还有笑他们喝醉了做梦梦到有“交火”,让他们再喝点醒醒酒。

杉翊和切斯特忙活了半天,也没喊醒几人。

风中的硝烟味越发明显,杉翊咬牙道:“我要走了,切斯特,我管不了这么多人。”

“啊?”

神经被酒精麻痹的切斯特什么也嗅不到。

他其实也不太相信时文柏的话。但他喜欢杉翊,所以,迟疑了两秒后,他点头道:“哦,那我送你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落后杉翊半步,看着她被晚风吹起的发尾。

“轰——”

一声巨响,听上去像是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响声。

切斯特下意识地想停下脚步向后看,手腕上却传来一股力道,牵着他向前。

是杉翊!

心脏跳得极快,像是要从胸膛中蹦出来。

跑动间,切斯特手上的玻璃瓶掉了,和地面上的石子撞在一块儿,咔嚓碎裂。

...

下午的实地视察平安且圆满的结束,阿多尼斯一行正在返回舰船的途中。

出行编队由七架飞行器和两支地面护卫小队组成,阿多尼斯所在的飞梭在整支编队的核心,他和琼并排坐着,对面的座位上是安莱和他的副官,行星总督欧文·莱特则在另一侧,他的身边是希望重工的行星代表奚承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对工作之外的闲聊兴致缺缺,单手支着下颌望向窗外,一语不发,琼配合老板的情绪,只是礼貌地微笑着,没有擅自开启话题。

安莱盯着阿多尼斯的面具出神,几次想开口都被宣晓瑜按下。

奚承望一直都是H-06上的“皇帝”,降低姿态陪同视察就已经很让他不爽了,这会儿更是冷着一张脸,心里指望着这群人赶紧从他的地盘上离开。

虽有官职,但实际地位最低的欧文自发担起了活跃气氛的责任,向阿多尼斯和安莱介绍起来。

“几位,这就是我们的集中居住区。”

他抬手指向窗外的建筑群,“因为矿区规划还没有完全完成,目前只容纳了三千多名劳工……”

欧文对行星开发的整个过程了如指掌,介绍的同时还将建设过程中遇到的趣事穿插进来,阿多尼斯显露出了兴趣,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身上。

宣晓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立刻望向安莱,见安莱也在听行星总督的讲述,放下心来。

看来今天还是很顺利的。

舱内的广播滋滋响起,因为混乱的地磁波干扰,播出的声音含糊扭曲,“火光!……是敌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和宣晓瑜立刻站起身,金色和绿色两道影子一闪而逝,是哨兵的量子兽出去打探实情。

奚承望望向窗外,看到了扬起的尘土和其后隐约的火光,护卫们已经列阵戒备,他不满地瞥了眼欧文,责怪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这怎么可能有敌袭呢,我们行星绝对是最安全的……”

欧文用颤抖的手擦擦额角的汗水,朝着阿多尼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发对舰规格的大口径榴弹炮打在了飞梭附近,爆裂的冲击波带着被掀起的泥土和碎石块,在飞梭的金属表面砸出大小不一的凹坑。

整架飞行器猛烈颤抖了几下,停在了原地。

晃动中,欧文一个踉跄扑在了地上,手掌擦破了皮,脸上的焦急和慌张不似作伪,“天啊!”

安莱皱着眉打开飞梭的门,冲了出去。

阿多尼斯解开安全带的扣子,站起,从大衣的内侧抽出一把微型冲锋枪,递给也站起身的琼。

“威尔科特斯阁下,飞梭的外甲很牢固,安保已经在和对方交火了,请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晓瑜试图阻拦想要下船的阿多尼斯和琼。

“再牢固,扛得住对舰武器?”

阿多尼斯伸手从大衣腋下后方的位置又摸出一把激光手枪,单手打开了安全锁。

熟练的动作看得奚承望一愣一愣的,“武器不是都……?你为什么能在身上藏两把枪!”

阿多尼斯没搭理他,精神力激活了胸针内的防御装置,就绕过宣晓瑜,下了船。

琼紧跟在他身后。作为阿多尼斯的助理,他的装备也不差,只是因为没有精神力,所以需要手动激活防御装置。

路过宣晓瑜的时候,琼朝他笑了笑,“这是老板的决定。”

“阁下,等等我!”欧文一把抓着奚承望的小腿就站起身,顾不上自己手上的鲜血在奚承望的白色裤腿上留下印子,连滚带爬地也跟上了他们。

一时间,飞梭的船舱内就只剩下宣晓瑜和奚承望两个人。

外面已经开始交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门关上,我可不下去。”奚承望嫌弃地拍了拍血迹,“你也不许走!”

他唤醒光脑想和希望重工的保卫队联系,却发现信号仍然没有恢复,“妈的,那群技术人员是在混日子吗?”

宣晓瑜皱着眉,把先前从他身上收缴的武器物归原主,“抱歉,我得去支援正面,您自己多保重。”

说完,他灵活地从门框跃出,顺手把门带上,转眼就跑出了几十米远。

枪声和炮弹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照明弹的光将道路和两边的空地照的一片通明,激光射线如同一张大网朝飞行器罩过来。

宣晓瑜暗道不妙,脚掌用力踏在地上,腰部发力整个人在半途中向后回身,准备把奚承望从飞梭里拉出来。

射线比他更快,飞梭自带的装甲板和防弹装置拦不住大口径炮弹的冲击,更无法应对射线的频繁冲击,哨兵几乎是眼睁睁看着飞梭被洞穿。

惨叫声从孔洞中传出,不多时,里面就再没了声响。

这是军用级别的武器才能造成的杀伤力。

“该死,他们早有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早一步出发侦查兵们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些火炮和激光发射器是从哪里来的?

搞不好他们今天全都要栽在这里!

一股不详的预感浮现,来不及细想希望重工的行星代表在他们的护送中死亡会有什么后果,宣晓瑜往人群中冲,试图与安莱汇合。

“隐蔽——!!”

嘶哑的吼声响起。

阿多尼斯翻身躲进位于集中居住区边缘处的一间尚未完工的矮屋。

炮弹在身后的空地上爆炸,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上多了几滩溅射状的血迹。

阿多尼斯看着紧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双手都在流血的欧文,说:“你在这里等着吧。”

“阁下!”欧文忍着痛呼喊住了他,“很危险,这里面有问题,他们、他们不该有炮弹的。”

琼也点头道:“我们的人一直远远地跟在队伍后,现在已经在和对方作战了……另外,我已经通过应急频道联系了总督府的护卫,老板,我们可以暂时在这里避一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接连浮起数朵烟雾云,火光撕开夜幕,轰鸣如雷鸣震耳欲聋,冲击波在墙面上撞出细碎的裂痕。

看这阵势,是火炮阵地被轰炸了。

燕云送来的那批佣兵很靠谱。

“我们有救了!?”在窗洞处冒了个头的欧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阿多尼斯的手指搭在枪的板机上轻轻摩挲,道,“欧文,你说说看,这群人的炮弹和发射器是哪儿来的?”

面具的遮挡下,欧文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冷得像冰,让欧文连打了几个冷颤,“我!阁下,这我真不知道……我把那些人抓起来的时候,没忘记清扫他们的家,真没发现重型武器!”

他发现了阿多尼斯指尖的动作,连忙为自己辩解,“我的人今天稍早才接管行星哨站,平时进出行星重力井的安检也是希望重工负责的,这些可能是很早前就准备的,说不定……说不定是他们刚开始区划改造的时候就已经备好了的!”

阿多尼斯知道以欧文的本事,做不出这么大的局。

奚嘉确实有理由对他下手。可是以奚嘉和拜尔斯家的关系,他就算要动手也不会选择让安莱接手护送工作,这不合逻辑。

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势力的助推,难道又是联公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把枪放在地上,垂眸从手腕上取下一个发圈,将垂落的白发收拢着束起,余光观察着欧文的动向。

欧文只看了一眼枪支,就被远处的声响引了注意,惊疑不定地看着窗外,嘴巴都忘了合上,显然是被交战的大场面吓坏了。

普通人的精神力波动不太明显,但情绪特别激动时也能被向导感知到,欧文表现的很正常。

阿多尼斯重新握住枪,三人在矮屋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直到远处的枪炮声渐缓,之间的间隔也变长许多。

量子兽从精神海中冒出头,永恒亲呢地蹭着阿多尼斯的脸颊。

阿多尼斯扭头看了眼琼,“看顾好欧文,你也注意安全。”

“好的。”

“阁下您……!?”

欧文呆愣地看着阿多尼斯起身,单手撑着窗框,翻跃而出,“那个,琼助理,您不拦一下嘛!!”

“那是老板的决定。”琼抬手示意自己手上的枪械,笑着说,“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的,不用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失去了火炮阵地,袭击者们没了超远距离进攻的手段,又被装备精良的佣兵从后方包夹,不得已,只能冲到飞梭编队所在的道路旁,和护卫们正面作战。

他们身上的衣服样式并不统一,质感也有新有旧,看着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杂牌军,却有着不俗的战斗素养。他们的队伍中还有几个哨兵,精神力与不惧死亡的量子兽的配合亲密无间,杀伤了不少护卫。

阿多尼斯抵达交战线的时候,双方的较量已经进入哨兵角力的阶段,子弹和射线都成了点缀。

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被棕熊和犀牛合围,一对二也没落了下风,但想要破局有些困难,战场的其他敌方,也出现了类似的对峙。

阿多尼斯的精神力向外铺开,势不可挡如同漫过堤坝的海水,将整片战场覆盖。

他的白发本就显眼,加上精神力的强大压迫感,立刻成为了袭击方哨兵们攻击的重点。

防御装置发出的斥力,将子弹全部隔绝在阿多尼斯身周一米距离之外,至于激光武器,它们在向导的精神力感知下无处遁形,半途中就被阿多尼斯化解。

激昂嘹亮的鸣叫声响起,黑白交杂的影子灵活地在量子兽群间穿梭。

体型不大的楔尾伯劳在阿多尼斯的精神力辅助下,显露出掠食者应有的素养,精准的打击敌方量子兽的弱点,给维持链接的哨兵造成严重的干扰和精神损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己方压力骤减,安莱连着肘击打晕两个袭击者中的普通人,一枪洞穿了拦在他面前的狼犬的腿,摆脱了被围困的处境。

雄狮抓住机会,一巴掌在罚站的棕熊肚子上撕出一道裂痕,随后一口咬住犀牛的脖颈。在哨兵的惨叫声中,量子兽逐渐模糊消散。

局势转瞬就变成了一边倒,安莱指示着护卫把袭击者绑起来。

永恒享受地在空中绕了两圈,落在阿多尼斯的肩上,抖了抖白色的腹羽。

它身上属于向导的精神力波动吸引了其他哨兵的量子兽的注意,不过没有量子兽敢真的凑上前去刷存在感。

安莱的量子兽躲在精神海里哭泣,他本人维持住了正常的表情,关切地上前,“您没受伤吧?”

哨兵精心梳理的黑发乱作一团,脸上和身上溅到了泥土和血,阿多尼斯嫌弃地往后避了半步,“没有。”

“已经抓获了所有参与袭击的人员。”

宣晓瑜统计完数据也走了过来,刚才表现醒目的雄狮是他的量子兽,此刻正跟在他身后,“我们的伤亡很严重,奚承望先生也不幸遇难……”

楔尾伯劳歪头看了狮子一眼,兴致缺缺地叫了声,下一秒,它在主人的精神力范围边缘感知到了熟悉的乱糟糟的毛线团子,它的爪子在大衣肩膀处用力抓了抓,振翅飞向远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的视线跟着它望向远处,眉头不自知地蹙起。

“老板,这是我们在火炮阵地找到的。”

粗旷陌生的声音响起。

阿多尼斯回头,看到了燕云安排给他的佣兵小队的小队长,也是个哨兵,伸出的手里有几张工卡和芯片,上面刻着醒目的公司徽标——希望重工。

“这就是希望重工的待客之道……?”阿多尼斯嗤笑一声,看向安莱和宣晓瑜,“我想,奚嘉和你们该给我一个交代。”

“怎么可能是奚嘉哥?”安莱的情绪十分激动,“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是这群人自作主张,想拉他下水。”

“是吗,那就是我替他挡了一次灾,毕竟……”阿多尼斯的表情藏在面具之后,露出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来这里的是他本人。”

安莱还在试图辩解。

宣晓瑜惊疑不定地看着白发向导,心中几乎下了定论——眼前这次袭击是阿多尼斯自导自演。

由此,他联想到阿多尼斯过去遭遇过的数次刺杀……有多少是真的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哨兵的精神力波动太过明显,阿多尼斯睨了一眼过去。

就在这时,他的视野边缘亮起一道光。

激光武器的速度极快。

距离太近,阿多尼斯的精神力才被触动,射线就已经到了面前,他下意识地侧头,射线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将耳侧的几缕白发熔断。

面具发出清晰的碎裂声,紧接着才是难以忽视的热和痛。

“阁下!您没事吧!?”

阿多尼斯的身边此起彼伏地响起数道惊呼。

开枪的人已经被狮子按在地上。因为护卫的疏忽,绑着他的绳索收得不够紧,才被他抓住机会挣脱给了阿多尼斯一枪。

阿多尼斯摘掉被泥土弄脏的手套,扔在地上。手指在脸颊上按了按,面具碎了三分之一,激光武器留下的灼烧伤痕在挤压下发出尖锐的刺痛感。

他安排的人可做不出这么大胆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从没被人这么打过脸。

因为面具破损露出的嘴角紧抿,杀意渐起,阿多尼斯的神情逐渐变得阴沉。

他往前迈了两步,鞋底磕在石子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压着男人的狮子和他对视一眼,向后退让。

“刚才是你开的枪?”

阿多尼斯并不需要男人的答复,问话的同时,他的精神力如同利爪,在哨兵的精神海中留下数道划痕,即将离开之时,更是撕扯下一大片来。

“啊啊啊啊——!!!”

难以抵御的剧烈疼痛让躺在地上的男人崩溃地喊叫出声,他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挣扎着。手臂上青筋绷紧,手指死死陷进泥里。

泪水和涎水将他的脸弄的一塌糊涂,不出五秒,他的眼神已经涣散,却持续地惨叫着,显然还在清醒着承受痛苦。

“阁下,我们还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待审问的人不死也得疯,宣晓瑜上前试图劝说阿多尼斯停手。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几乎能将他的量子兽碾碎的压力压着连退好几步,没等他站稳,就对上了一双充斥着怒火的金色眼睛。

狠戾之色几乎化作实质,如融化的黄金,亦如爆发的恒星。有一瞬间,宣晓瑜觉得面前的人比刚才的火炮还要可怕。

站在主人身边守卫的雄狮垂下脑袋,小心翼翼地回到了精神海中。

“啊、啊啊——!”

“叫的真难听。”

阿多尼斯抬脚狠狠踩了下去。

男人的胸口咔嚓一声,断了几根肋骨。他的惨叫声一个停顿,化作破风箱似的痛呼,和鲜血一起断断续续地从嘴角溢出。

阿多尼斯的脚更用力的碾了碾,义肢没有温度感知,他对自己裤腿上沾上了血迹毫无察觉。

脱掉手套后,冷风带走了他指尖的温度,阿多尼斯把手插进大衣口袋,语气平淡地说:“我将全权接管行星的轨道哨站和地面部队,在查清他们的身份之前,禁止通讯、禁止所有人进出H-06。”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快速瞥了眼宣晓瑜,道:“这不合规矩……”

阿多尼斯抬脚,没什么表情地换了个踩的位置,“刺杀在任议员可视为对帝国的宣战。”

“呵、呃——”

脖子被死死踩住的男人拼尽全力抬起手,残破的指尖用力攥着向导的脚踝,他的脸上出现了挣扎和恐惧的神色,想要求饶、想要张嘴供出指示他行刺的人,以求向导的原谅。

但此刻呼吸都是奢侈,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战时,除非执政官本人或元帅中的一位在场,”阿多尼斯慢条斯理地加重力道,对下方的挣扎熟视无睹,盯着安莱,扯起嘴角,“即使你安莱·拜尔斯是少将,也得服从我的合理安排……”

精神力如实地将周围的畏惧传递给向导,包括来自安莱的那一份。阿多尼斯看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如有违反,是叛国。”

骨骼断裂的声音像一道惊雷。

血液从口鼻中渗出,润湿了地面上被炸出的裂痕,一张巨大的红色蛛网蔓延开来,将在场的所有人拢入其中。

安莱余光瞥到了那颈骨被生生踩断的男人脸上狰狞的表情,感觉下一秒躺在那里的就可能是自己,打了个冷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人,这个向导,真的是他曾经在学院联合赛上见到的那个吗?

时光塑造的某种滤镜瞬间破灭,安莱紧紧攥着拳头,面色惨白,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两个字:“了解。”

宣晓瑜没资格插话,站在安莱的身旁低头沉思着。

白发向导像是踢垃圾一般踢走了软趴趴的尸体,身边围着的一圈人僵站着一动不动,稍远一些的人低着头闷声处理手头的工作,就连被俘虏的袭击者也显露出乖顺的配合。

被楔尾伯劳引领着赶到交战现场的时文柏,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没有去关注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没去管佣兵们指着他戒备的枪口,目光直直定在人群中央的阿多尼斯身上。

风吹起大衣的下摆和白色发丝,向导脸上的面具缺了一块,露出的脸颊上横着一道显眼的伤痕,耳侧的发丝也染上了焦黑的颜色。

永恒啄了啄时文柏的脸颊,催促他上前。

这能上?

时文柏也很气愤阿多尼斯那张漂亮的脸上受了伤,并且对向导很有好感,但他多年作死存活的经验告诉他,现在绝不是能上去捋虎须的好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向导朝他望了过来。

凭借哨兵的视力,时文柏看到了阿多尼斯因为眼珠转动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但那双金色的眼睛就像没认出他一样,平静地和他对视,然后移开。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亲呢地睡在同一张床上。

虽然知道那份“喜欢”是他自己一头热,但被阿多尼斯这样无视,时文柏压不住从心底涌出的愤怒。

他迈步上前,佣兵们认出了站在他肩上的楔尾伯劳,互相对视,最终在小队长的指示下放下了枪。

“一定要在这里处理这些事吗,是不是有点太冷了?”

时文柏抬手摸了摸永恒毛绒绒的脑袋,永恒没有躲开,“它也很担心你。”

“coo——”永恒配合地叫了一声。

鸣叫声穿过了嘈杂细碎且满怀恶意的低语,阿多尼斯从走神中恢复,视线重新聚焦,落在了时文柏的身上。

“生杀予夺的感觉是不是很棒!你和我一样,阿多尼斯,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巴尔克还在他的耳边笑着,阴冷的话勾住了他的脚踝,“我早就说过了,阿多尼斯,你也会下地狱的。”

阿多尼斯冷脸听着别人听不到的咒骂,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原本是在居住区的小摊吃宵夜的,听到交火声就过来看看,”时文柏笑了笑,“正巧遇到了永恒。”

楔尾伯劳骄傲地仰头,很满意自己把玩具带到主人身边的决定。

时文柏隐约察觉到了向导刚才的态度不是针对他,那个“无视”也可能不是向导的本意,于是大着胆子伸手,“还有哪里伤到了?”

离开摊位前他放下酒杯的动作太大,酒水沾湿了他的袖口,凑近阿多尼斯的脸时,向导嗅到了清爽微苦的味道。

并不讨厌。

人多眼杂,阿多尼斯不介意自己和时文柏传出什么“绯闻”,却不想在无关人员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抬手阻止了时文柏的动作。

手背触及哨兵的手掌,温暖一闪而逝,阿多尼斯说:“没什么了。”

永恒在时文柏的肩上挪了下位置,缩起脖子把自己变成一个黑白相间的羽毛团子,躲进夹克衫的领子里,倚靠在哨兵的颈间,呼呼休息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看了一眼就没再多管,道:“回总督府。”

几架飞梭都不能用了,好在佣兵们的装备都还完好,他们一行不用步行回去。

为了安全,阿多尼斯独自搭乘由佣兵队长驾驶的飞行器,安莱和宣晓瑜则上了后面一艘,其他人则全部挤在最后的那一艘里。

时文柏没跟着阿多尼斯登舰,佣兵们斟酌了一会儿,把他送上了安莱所在的那艘。

他独自占了一排座位,斜倚在靠背上,金发发尾凌乱,遮不住颈侧黑白灰三色的蓬松羽毛。

属于向导的精神力已经完全撤走,但向导的量子兽自带关注度,宣晓瑜和安莱都忍不住频频瞥视它。

飞行器才启动还没平稳,安莱就先开口道:“没想到你还活着。”

时文柏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脖子旁的小团子上,舱内寂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安莱是在和他说话。他眨了眨眼,“……你是?”

“佣兵城邦防御者的现任管理者之一,安莱·拜尔斯。”

时文柏回忆了一遍曾经的同僚名单,没找到这个名字,想来是在他退役之后才升上少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安莱提起这个话题是为了炫耀还是为了嘲讽他,敷衍地笑着说:“新上任的?恭喜你。”

安莱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追问道:“你和威尔科特斯阁下是什么关系?”

“嗯……”

时文柏拖长了语调,盯着安莱那双和他相似的绿眼睛看了几秒。

同为哨兵,时文柏对安莱的小心思一清二楚。

原本他只是觉得挺喜欢阿多尼斯的,现在遇到了向导的其他追求者……

该死,有种自己的眼光果然不会出错的自豪感。

更喜欢了。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时文柏嘴角的笑多了几分真实,“和你没关系。”

嘴上这么说着,他像是突然觉得热,随手将夹克衫的衣摆向外拉开一些,抬起另一只手趁机摸了摸黑白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恒的浅眠被打扰,不满地咕了一声,更用力地把脑袋顶在哨兵的脖子上。

气氛降至冰点。

……

整支队伍被压缩到只剩三架飞行器,前进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倍。

阿多尼斯皱着眉闭上眼睛,那些嘈杂的耳语已经停止,脸侧的伤痕仍在隐隐作痛,令人烦躁。

“你们炸毁了几门重炮?”他问。

正在驾驶飞行器的佣兵队长答道:“报告老板,目标阵地一共有五门重炮,其中两门是对舰高射炮,还有不少能量武器。”

他们是抓住了对方装填第二轮弹药的间隙进攻的。

阿多尼斯点头,向后靠坐,翘起腿,双手交叠搭在腿上。

军用武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到的,那些火炮不太可能是专门为了对付他而准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经历过数不清的刺杀,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被联公约逼到行星地表,与外界失联、没有补给、不知道身边的人是否可信……

那段时间他活得很狼狈,但他活下来了。

想杀他,绝不是仅凭几门远程重炮和三五个哨兵就能做到的。

右手拇指抚过左手的手背,似乎还能感知到另一份温度,阿多尼斯睁开眼,问:“除了希望重工的工卡,你们还找到其他身份证明了吗?”

“很抱歉,没有。不过他们配合默契,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基础。”

无用的信息。

帝国公民在成年后或多或少都会参与培训,就算是由被流放者组成的掠夺者,也有不少前帝国公民成员。

阿多尼斯望向窗外,沉默思索。

这颗矿产行星上为什么会储备军用武器?

边陲所恒星系在帝国国境的边缘,和邻近的奥古斯塔斯只有两次跃迁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会是交战的第一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底是为了防备什么,又是为什么不继续隐藏?

难道说,欧文的行动将奚家的那群人彻底激怒了,他们才把压箱底的武器拿了出来,想要将欧文乱炮打死,报仇雪恨?

令人在意。

可惜,奚承望死了,少了个审讯的对象。

也不知道被抓的那些家伙中有没有地位较高的。

欧文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也已经没用了,琼会处理掉欧文,之后接手欧文的私兵和总督府的一些事项。

虽然过程中有意外,大方向还是对的,离开H-06之前的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把奚家在行星上的势力清扫干净……

阿多尼斯抿嘴,牵扯到了脸颊上的伤,刺痛感打断了他的思索。

等琼的新情报来了,再调整计划吧。

阿多尼斯翻过手掌,注视着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他被刚出炉的饼干烫伤,是时文柏拉着他,把他的手泡进水里,还涂了药膏。

……脸上的烧烫伤要怎么处理呢?

已经在疼了,冷敷也晚了吧……琼那里有备药膏吗?

刚才如果没有躲过那一枪,他是不是就……死了?

阿多尼斯目光沉寂,心脏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滞后的情绪涌了上来,他的呼吸变得快且不规律,指尖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轻微颤抖。

另一驾飞行器上,永恒感知到了主人的害怕,啾叫了一声,抬起头。

叫声勾起了安莱的回忆,他下意识地噤声。

时文柏扫了眼突然失去攻击性的对手,轻笑一声,关切地摸了摸楔尾伯劳的脑袋,偏过头刻意小声说,“是不是他们吵到你了?”

像是又往柴火堆里添了把火,安莱唇线绷直,咬牙切齿道:“别推卸责任,是你没照顾好它!”

他还记得楔尾伯劳的主人狠戾地踩断别人脖子的事,声音压低了不少,“没记错的话,你没有量子兽,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晓瑜不想参与其中,也放弃了劝说安莱冷静的想法,专心盯着窗外,似乎外面有无法拒绝的绝美风景。

月形天蚕蛾在主人的示意下快速现形飞过,留下一道青色的影子和一大片漂亮的鳞闪。

永恒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还没看清飞过去了什么,视线就被时文柏用手遮挡。

从它的视角看不到时文柏脸上挑衅的笑容,它也读不出毛线团子的情绪,只听到时文柏话中带笑,语气亲呢地说:“乖,咱们不看他。”

永恒感觉自己落了下风,用力啄向时文柏的指尖。

“时文柏!”

突然的高喊让永恒的动作一滞,原本能刺穿皮肤的力道变成轻点,它的喙戳在了时文柏的手心。

有些痒,是在撒娇吗?

时文柏脑补了向导亲呢地蹭他手心的模样,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

“你能获得阁下的青睐,不代表你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的安莱还在说着什么,时文柏已经完全不在听了。

他在哨兵学校里就是个显眼包,进了军部,看他不爽的人多到他都懒得去记,安莱的攻击性不论在哪里都排不上号。

时文柏突然想起刚才和阿多尼斯短暂的触碰,向导的手冷得像块冰。

和他一起在地下遗址探索的时候,明明还好的,怎么才分开没多久,就这么照顾不好自己了?阿多尼斯的那些下属都是光吃饭不干活的吗?

还有,阿多尼斯怎么受伤的?那道伤在脸颊上,再偏一些,是不是就出事了……!

想到这里,时文柏有些懊悔。

他一开始没摸清状况,在交战区边缘观察了一会儿后,就跑回去打醒了几个醉得厉害不知道逃跑的人。早知道遇袭的队伍里有阿多尼斯,他就不折返多跑一趟,在半路上耽搁那么久了。

时文柏收拢手指,顺着羽毛的生长方向,轻轻抚摸永恒。

楔尾伯劳瞬间忘记了被冒犯的气愤,半眯着眼享受哨兵的服务。

“说完了吗…说实话,你有点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随着时间推移快速下降,能够镇痛的醉意消失不见,时文柏眉头蹙起,又忍不住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一会儿还有没有机会抱着玫瑰睡一觉。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军部退役,对吧?”

时文柏的语气轻飘飘的,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友好,他的一双绿色眼睛上下打量着安莱,表情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你拿这个威胁我……?疯子!”

安莱自然知道时文柏退役是因为精神力问题严重。想想S级哨兵可能造成的杀伤,他顿时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你想杀了行星上的所有人吗?”

宣晓瑜也不由紧张地看了时文柏一眼。

金发哨兵笑了声,耸肩,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侧头用脸颊蹭了蹭楔尾伯劳的脑袋,完全无视对面两人的视线,闭上了眼睛。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量子兽那头传递来的安心感,像是结实沉重的船锚,将风浪中的小船牢牢固定在原地,让人不至于迷失在暴风雨中。

阿多尼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

交战时高度紧张的神经猛地松懈,他嗅到了身上的血腥味,他这才发现不仅是他的裤腿被弄脏了,连他的大衣表面也都是灰尘和泥土。

“还有多久?”阿多尼斯道。

“报告老板,还有两分钟就到总督府了……您需要回舰船换身衣服吗?”

“嗯。”

不仅需要换衣服,还要再取一副面具。

阿多尼斯说,“送我回舰,那群袭击者就直接送到总督府。”

佣兵队长连忙打开了飞行器的局域通讯,把新安排通知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泛人类星际帝国,外环参宿星区,zz753星域。帝国边境线。

掠夺者成员卜虎站在舰桥上,望着窗外无垠的宇宙和黑黢黢的巨型空洞,点燃自制的卷烟,深深吸了一口。

将刺激性的烟雾完全吐出,他叼着烟骂了一句,含糊地感慨,“这也太离谱了。”

站在他身后的另一个男人道:“确实离谱,简直就像是佛比斯内裤上的破洞,感觉我们有去无回。”

“米尔你这小子!”被点到名字的佛比斯恼羞成怒地踹了他一脚,“先学会补自己的袜子再来吐槽我吧!”

米尔哈哈一笑躲过攻击,顺手抢走了卜虎嘴里的烟,捏着也洗了一口,满足地叹息,“就知道你藏着好宝贝。”

卜虎挑眉看他,伸手想要要回卷烟,“再不抽,也许就没机会了。”

嬉笑的两人沉默下来,在舷窗前站定。

他们接了掠夺者与联公约合作探索未知空洞的任务,随着舰船逐渐靠近,边缘模糊闪着光的长方形空洞变得遮天蔽日的大。

类似的空洞在这片星域里还有一个,它们不具有黑洞的物理性质、没有难以逃脱的引力,在三年前陆续出现,会生长,直径从不到十千米增长至一万多千米。

和它相比,他们这次行动的三艘战列舰就像是意外落在海面上的三颗浮萍,泛不起任何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这玩意儿被称为‘传送门’,看着确实科幻,不、不对,应该叫‘魔幻’。”

米尔单手在舷窗上画了个圈,指向中心,“你们说,这里面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咻——的一下,我们就到另一个星系了?”

“谁知道呢,反正首领之前送进去的探测设备全都失联了。”佛比斯朝他凑了过去,“也给我来一口。”

烟嘴被米尔递了过来,佛比斯毫不客气地吸了一大口,吐出烟气的时候,好像所有的烦躁不安也都跟着远离,他定了定神,说:“……我有点不想进去了。”

“掠夺者帝国”听起来很气派,实际上,成员们大多都是因为帝国的行星开发而被迫离开家园的流浪者,佛比斯和他的两个队友,以及这艘舰船上的其他人,都不是觉醒者。

佛比斯被驱离的时候年纪比较大,接受过帝国的统一军事训练,还参加过十几年前对抗“星系风暴舰队”的战争,但像米尔这种在掠夺者出生的小年轻,完全是一块白板。

米尔把卷烟往自己嘴里一塞,升腾的烟雾挡住了他的视野,“哈哈,谁又想呢,但没有人进去探探虚实,万一哪天有外星舰船冲出来,死得就是我们的父母和孩子了。”

“说的也是。”佛比斯深深望了他一眼,道,“再来一口。”

“操,一会儿没了!”

卜虎给了他们俩后脑勺一人一巴掌,把烟抢了回来,“你们真是抽起来不心疼。”

“小气,看我去联公约那里给你搞几根高级货来。”米尔朝他比了个鬼脸,转身就往舰桥的另一个方向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这小子。”

卜虎用嘴唇夹住烟嘴,感受着逐渐靠近的灼热,控制吸气的幅度和节奏,在火星即将烧到嘴唇的前一秒,掐灭了它。

佛比斯看着米尔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摇头感慨道:“帝国竟然真的眼睁睁看着这些东西变大,却不做任何反应……”

话没说完,他突然停住,转头朝舷窗外看。

目之可及的画面覆盖了一层蓝紫色的滤镜,黝黑的洞口似乎扭曲了一下。

好像有一种古怪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佛比斯眨了眨眼,视野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卜虎也察觉到了什么,“你也听到了?可外面是真空的……”

“听上去像是舰载武器转向的声音,又好像不是,你觉得是什么?”

“不知道,没有警报,应该就是没事吧。”

卜虎抬头望向墙面上的扬声器,黑色的装置安安安静的,什么消息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烟叶里掺什么了,我刚才看什么东西都是蓝色紫色的,而且,我怎么有点头疼?”

“这可是最高品质的烟叶,不是小作坊里加了木屑火药的劣等货,谁舍得往里面掺东西,”卜虎不高兴了,“你是睡少了才看不清东西吧,别污蔑我。”

“好吧,也许是我太焦虑了。”佛比斯无奈笑了笑,“抱歉。”

“……各位船员请注意,舰船将在五分钟内驶入‘传送门’范围,请尽快入座或找到稳定安全的站立点,做好可能遭遇颠簸的准备……”

佛比斯和卜虎跑动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休息舱,在这过程中,广播通知循环播报了三遍。

舰长室内,众人也异常忙碌。

电机员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舰长,这一侧的信号中继器已经布设完毕。”

“不错。”

伯特伦舰长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扬。

联公约和掠夺者中有技术的人才本就不多,愿意来敢死队的更是少之又少,电机员虽然技术不太熟练,却是他们唯一能依靠的通讯兵。

探索得到的情报如果传不出去,就是纯粹的送死,他们的死也不会有任何价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和另外两艘舰船的通讯还在吗?”

“正常通联。”

伯特伦笑得十分友善,“在进入‘门’的过程中,我会放慢前进的速度,布设遇到有问题,要立刻反馈。”

“收到。”

舰长室的大屏幕上放映出舰船正前方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

一片沉寂、冰冷的黑暗。

舰载作战电脑播报提示:“目标距离:500米。”

摄像头与黑暗接触,画面闪起灰白雪花。

“目标距离:100米。”

“通讯被干扰,但仍可传递数据。”电机员高喊了一声。

从外界看,战列舰船体的近七成都已经浸入黑暗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面猛地变成一片雪白,随后,泛起一圈圈怪异的蓝色和紫色线条。

“信号中断了?”伯特伦皱眉。

“不……没有…这、这是!?”

电机员看着雷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颤抖着将镜头偏转了一点角度。

展现在画面上的,是成片的深灰色飞行器!

“天呐,这么多……飞船?这是怎么飞起来的?”

它们造型狰狞,一节节拼接如同动物的脊骨,完全不符合动力学和人类的设计美学。

舰船上的大多数人都没参与过对星系风暴的战争,看着新奇的外星舰船,忍不住小声闲聊起来。

“从没见过的造型,是外星科技吗?”

“他们为什么停在这里,一动不动,他们在等待什么?”

“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还在银河系吗?”

电机员的话打断了他们的私语,“舰长,‘幽灵号’准备发信息和对方进行第一次接触。”

伯特伦也有这一打算,还在犹豫,没想到另一艘战列舰的舰长胆子比他大多了。

他没有发表看法,紧张的指示电机员把摄像头角度往幽灵号调整。

每一次和外星文明接触都是在走钢丝,伯特伦心里为对方捏了一把汗,同时有暗暗期待着能够邂逅发掘一个崭新的文明。

这时,通讯广播频道里响起了刺耳的电流声。

盯着大屏幕的众人清楚地看到了两道橘色的闪光,一排巨型炮弹向着幽灵号飞去。

仅仅眨眼的功夫,战列舰上就升腾起黑烟和爆裂的火球,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变成了一具熊熊燃烧的铁棺材。

“该死!该死!我们得离开这里,立刻返航!”

伯特伦喊叫起来,驾驶舱内的其他人如从梦中惊醒,连忙操作起面前的控制台,期冀着能够快速驶离这片地狱。

“快启动跃迁,还来得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艘战列舰也画了个半圆掉头,伯特伦能看到它亮起代表着跃迁的蓝白闪光。

跃迁引发的能量波动引起了敌舰的注意,让她成为了标靶,才眨眼公分,战列舰就被一道射线击穿,化作猛烈的爆炸和烈焰。

“不能跃迁!”

电机员不顾作战电脑的警报,中断了跃迁,可是已经太晚了,他们被发现和击沉只是时间问题。

“把画面信息传递回去!”伯特伦气急败坏地喊道。

电机员欲哭无泪,“不行了,舰长,通讯被干扰,我们需要时间。”

可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完了。

全完了。

伯特伦绝望地抱着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狡猾的外星舰船,毫无动静,让他们以为对方是可以接触的。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第一艘战列舰被炸的时候他们就看呆了,当时是传递信息的最好时机,是他的失误!

逃跑是死,拼命也是死,伯特伦咬牙道:“装填武器,我们要反击!争取传递数据的时间!”

突然,舰船猛地震了一下,指挥师里所有站着的人全部都摔倒在了地上。

沉闷的响声通过舰船装甲板传来,不断有浓烟从通风口中冒出,紧接着就响起作战电脑撕心裂肺的蜂鸣警报。

“来不及了,弃船……”

又一次巨响,是弹药舱和燃料被点燃了,接连不断的爆炸让舰船不停地摇晃起来。无情的火焰将一切可燃物吞噬,即使有人侥幸逃过火焰,也很快就死于突变的气压。

金属碎片和焦黑的血肉组织在无重力的环境中飘荡,进入空洞探索的三艘舰船和她们的船员们,无一生还。

……

行星H-06,行星首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做得很好,琼。”

阿多尼斯抬起头,把翻阅完的文件放在桌面上,和崭新的面具并排。

他微笑着夸赞道:“行动精准、高效,报告内容也很详细,我很满意。”

“谢谢老板的认可。”

琼恭敬地弯腰致意,随后将一台光脑递给了过去,光脑是黑色外壳的常见款式,腕带上有边缘模糊的深色痕迹。

“这是欧文的光脑,已经完成破解,您可以随时查看存储在内的数据。”

阿多尼斯不想弄脏手,虚点桌面,“放下吧,一会儿再看。”

他拿起一旁的茶盏抿了口温水,道:“那些袭击者,都审完了吗?”

“是的,他们都是希望重工的雇员,领头的是一个叫做里德的男人。”

琼汇报道,“希望重工的行星高层在这里行事嚣张,除了压他们的薪水,偶尔还打骂他们,他们心中积怨已久,一直在谋划报复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器炮弹也是他们准备的?”

“是,哨站安检那关也有他们的人。我们核对了他们提到的‘货物’,进出相关单据的时间和审核人都是对得上的,最早的一单是在三年以前。”

琼有些惊讶于他们的团结性、行动力和毅力。有这样的本事,做点什么不好?

“来源呢?”

“是联公约的走私渠道。里德以前从帝国往联公约走私过烟草,认识了几个‘朋友’。”

果然还是和联公约扯不开关系。

阿多尼斯放下茶盏,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你觉得,除了这么明显的利害关系,还有没有其他外力?”

“从现有情报来看,他们发动这次袭击的缘由和行事逻辑都很清晰,辅证也很充足。”

琼皱眉,试着分析道,“但是他们真正开始袭击时又显得很鲁莽,和前期的耐心规划蛰伏有冲突,确实可能有其他因素让他们提前了行动。”

“他们绝对知道我在队伍里。”阿多尼斯把桌上的文件翻到最后几页,“欧文的异动让他们警觉起来了,当时行星通许还没有被干扰,稍微上星网查一下,就能看到我来H-06视察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是执政官他……?”

“奚嘉如果要对我下手,不会让安莱护航,多半是谁想要挑起和我奚嘉之间的矛盾。”

阿多尼斯抬手想要捏一捏鼻梁,想起脸颊上的伤,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是我没考虑到这些,”琼说,“我这就让阿奇尔调查袭击者和他们亲属的联络网。”

“嗯,安排下去。不过这件事不着急,执政官换届选举在即,他们总会跳出来的。”

“我明白。”

说完正事,琼看着阿多尼斯脸上的表情揣摩他的心情,试探着问:“您脸上的伤……需要让医疗向导来处理一下吗?”

阿多尼斯之前更换衣服的时候就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过了,因为是高温射线灼烧的烫伤,那道痕迹并没有流血,只是表皮烧焦了一些、周围的组织有些肿胀。

他的头发倒是切切实实烧没了一簇。

“不用找人来了,有药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抿紧嘴,在琼应答之前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有味道的。”

这是琼成为阿多尼斯的助理以来第一次遇到老板受皮肉伤,也是他第一次知道阿多尼斯对外涂药物的偏好。

舰船备的药品都是常见品,不一定有无味的药膏。

不过,总有解决的办法,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琼表情自然地答:“……我这就去取。”

“你受伤了吗?”

“没有,感谢您的关心。”

“嗯。”阿多尼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起了哨兵之前提到的“宵夜”,只在小睡前吃了一点饭菜,就在矿区视察走了半天路的向导又喝了口热水。

“再通知一下厨房,我有点饿了。”

“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琼离开的时候掩上了办公室的门。

阿多尼斯站起身,离开办公桌,走到了窗户边上。

这间办公室原本属于欧文·莱特,轻薄的纱帘挡不住窗外映入的月光,阿多尼斯干脆把它们向两侧拉开。

调暗了办公室的灯之后,窗外的景色变得清晰,远处居住区的灯光如同温暖的烛火,在深色的岩石和泥土地映衬下闪烁着。

欧文没有表面上那么“清廉”,琼提交的报告里有他私贩希望重工固定资产的记录,也有他挑唆杀人、收受贿赂为“亲戚”提供希望重工的内部岗位的证据。

阿多尼斯对此毫不意外,帝国就是个养活了无数白蚁的腐朽树根,多欧文一个不多,少欧文一个不少,有贪欲的人才更好掌握。

但欧文绝对想不到,袭击的策划者,里德,正是走了他的后门才获得了一份安稳的工作。

“很有意思,”阿多尼斯轻笑一声,“可惜,我不需要废物。”

尤其是连安保都做不好的废物。

阿多尼斯盯着窗外的风景又看了一会儿,踱步在沙发上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穿门而入,在半空中敏捷地一个急停,轻轻落在他的头顶。

“知道回来了?”

“coo——”

永恒表示自己是去探哨兵的虚实的!

阿多尼斯嘴角勾起,抬起手摸了摸它翅膀上的羽毛,“所以探出了点什么?”

很暖和!

“是嘛……”

我喊他来给你暖手了!

“你确定他听得懂你的叫声是什么意思?”

没有精神力感知,时文柏怕是连量子兽的情绪都摸不清楚,更别说知道永恒想让他做什么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咕?”

永恒懊恼地低头,爪子下意识地想要收起,突然想起主人的头发才受过损失,又委屈巴巴地换了个位置,飞到了阿多尼斯的腿上。

它学着雌鸟孵蛋的姿势用腹羽盖住了阿多尼斯的手,自食其力地为向导暖暖。

门在这时被敲响。

“进。”

阿多尼斯只以为是琼拿来了药膏或是来送餐,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后,却没了动静。

他扭头望去,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时文柏。

哨兵还是穿着之前那件黑色背心和夹克衫外套,外套前襟敞开,露出亮闪闪的机甲钥匙钮。他右侧的衣领半耷拉着,露出脖子上有几道红色的爪痕,看着像是永恒的战果。

“晚上好啊,”时文柏反手关上门,“挺巧的,我跟着你的量子兽过来,就遇到了你的助理。”

他抬手展示一支药膏,“他说要去厨房盯着,让我帮个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coo!”

永恒很满意他的识相,从阿多尼斯的腿跳到了茶几上。

阿多尼斯挑眉,示意哨兵继续说。

月光在地板上投射出窗户的形状,有小一部分洒在了向导的长发上,那一部分的发丝像是在发光、近乎透明。

“嗯,他说是没找到没味道的药膏,希望您别生气。”

时文柏向前走了几步,嘴角的笑意一点也掩不住,“您原来这么孩子气的吗?”

孩子气?

阿多尼斯道:“我是个向导,只喜欢和我向导素类似的气味。”

时文柏拎起一侧衣领,扭头嗅了嗅。

“你的味道已经没有了啊,我刚才都没注意到,”他嘟嘟囔囔地说,“怪不得那个家伙会来挑衅,啧,早知道先喷一点向导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说用完了?你又骗我。”

阿多尼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还是说,你这么快就找到其他向导了?”

当然是既没用完也没有找其他向导,时文柏嘿嘿一笑,张口就来:“空瓶子兑水涮一涮,还能用两次。”

没听过这么节俭的。

阿多尼斯愣神几秒,回过神来,哨兵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认真地在拆药膏的包装。

不太好闻的气味一下就溢了出来。

阿多尼斯皱眉,“拿开。”

“消毒了吗?”

时文柏凑上起来,观察阿多尼斯脸上的伤。

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突兀横着的一道红肿,中央是明显被灼烧的痕迹,有要起水泡的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不上严重,时文柏自认这样的伤如果是在他的身上,可能不需要三个小时就痊愈了,但这是在阿多尼斯的脸上……

啧,不爽。

时文柏在心里把该死的袭击者翻来覆去捏了几遍,手上仅凭感觉,往指尖挤了一些药膏。

哨兵的视力很好,却偏偏凑得很近,近到他呼吸间的热气完全扑在了向导的颈侧。

很暖和。

阿多尼斯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它们显出一种静谧幽深的绿,深色的睫毛像是笼罩在森林上方的夜空。

他这才发现时文柏的眼尾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

微凉的浅黄色膏体贴上脸颊,被仔细均匀地涂抹开,很快就染上了两人的体温,化为透明。

阿多尼斯抓到了时文柏瞥了他一眼后又快速移开视线的动作,也听到了哨兵咽口水的声音。

药膏涂完了,哨兵却没有退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吸交缠。

阿多尼斯知道,时文柏需要他的向导素。

时文柏喜欢他的脸。

他又想起了那个刚好五分钟的吻。

阿多尼斯将量子兽收回精神海,手臂从时文柏的腰侧穿过,手掌按在了哨兵的后脖颈上,发力,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按。

双唇贴合。

那双绿眼睛因为嘴唇上的触感微微睁大,随后带笑眯起。

求仁得仁的时文柏顺从地张开了嘴,欢迎向导的入侵。

这个吻和时文柏预想的不一样,向导似乎,从他们之前在浴室里的那个吻中学到了什么,轻柔又贴心地啄弄他的唇瓣。

血液内的酒精已经被代谢掉,时文柏却又生出晕乎乎的微醺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舌尖轻扫过的位置泛起细密的痒,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又在和阿多尼斯对上视线后放松下来。

他屈起膝盖搭在沙发靠垫上,顺着脖子上传来的力道往前挤了挤。

月光映在了阿多尼斯的脸上,他脸侧白色的发丝几乎与月光融为一体,左眼的瞳孔在光下缩小,金色虹膜澄澈透亮,像在发光。

阿多尼斯对哨兵的走神很是不满,咬着时文柏的嘴唇,把人拉得更近。

他的手伸进夹克衫下,隔着薄薄的一层棉质背心按上哨兵的后腰,冷冰冰的,冻得时文柏猛打了一个颤,差点跳起来跑路。

“唔……太冷了吧……”

这里本来就冷,你不能多穿点吗?

哨兵的下唇动不了,含糊地抱怨了句。

嘴上这么说,时文柏往下伸手,摸到了背心的下摆,揪着向上掀起。他稍微施了些巧劲,把阿多尼斯按住的那一片布料也抽了出来,让向导能毫无阻拦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阿多尼斯微微睁大了眼,松嘴道:“你是火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因为我刚才喝了点酒?”

“我没尝到酒味。”

“我来之前刷过牙的……”时文柏眨了眨眼,找补道,“咳,本来打算睡觉了,睡前刷牙是个好习惯。”

听上去更可疑了。

阿多尼斯被他逗笑,搭在他后颈的手也向下移到了腰部温暖的皮肤上,舒服地叹了一声。

“这里的酒好喝吗?”

“不太行?”

时文柏不常喝酒,从自己没怎么醉这个事实,推测道,“应该是兑水了。”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唇,那里有向导留下的齿痕,“您的向导素,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再亲亲?”

呼出的空气中也染上了向导素的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心想自己确实偏好这个味道,于是,跟随感觉的指引,又吻住了哨兵的唇。

这次,时文柏闭上了眼睛,阿多尼斯只能看到他颤动的睫毛,和微微发红的脸颊。

阿多尼斯搂着时文柏的腰,也被时文柏拥在怀里,背后是柔软的沙发靠背,胸前是哨兵暖呼呼的身体。

他们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中交缠。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刮过一阵冷风,风穿过窗户缝隙,发出噪音。

阿多尼斯松嘴,手从时文柏的身上移开,指尖重新染上浅粉,已经被捂热了。

哨兵在这时睁眼,微微歪头,嘴唇抿了下,笑着问:“您满意吗?”

阿多尼斯的鼻尖有些冒汗,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被时文柏捂热了。

量子兽的那个“很暖和”的评价,真是一点也没错。

“还不错,”他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还敢趁我不注意,往我脸上涂这么难闻的药膏,你就等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是什么人做的,”

时文柏转移话题,本能地想亲亲向导的脸颊,凑上去才发现药膏的味道确实明显,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屏气,不让嗅到的味道盖过嘴里的玫瑰香,“弄伤你的人还活着吗?”

“死了。是希望重工的雇员,和……联公约。”阿多尼斯盯着哨兵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细节,问,“时文柏,你和这次刺杀无关,对吗?”

时文柏一顿,快速摇头,“我只是去吃个宵夜。”

“你和联公约无关?”

阿多尼斯又问。

时文柏向后退了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视线朝一侧飘了一下,道:“我都是军部的弃子了,怎么会和联公约扯上关系呢?”

他过去在尉天宇帮助下逃离VH3375的事,绝不能暴露。

阿多尼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下脸,微微后仰,双手保护性地在胸前交叉,倚在沙发靠背上。

阿奇尔提交的文件里不仅有哨兵的履历,还有时文柏曾经和联公约的合作记录——在阿多尼斯遭到联公约刺杀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之前有那么多机会……”

察觉到向导的情绪瞬间变得很差,时文柏赶紧补了一句:“人都是有秘密的嘛……总之,刺杀你真的对我来说没半点好处!我和这件事无关,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

阿多尼斯没有动作,目光上下打量着哨兵,“相信一个满嘴谎言、隐瞒过去的人?”

时文柏盯着向导抗拒的姿势,扯出笑容凑上前去,把手掌挤进向导手臂和身体的缝隙中,一把将人抱住。

“别这么不讲理,”他的下颌压在了阿多尼斯的肩上,侧头,嘴对着阿多尼斯的耳朵,低声道,“是你邀请我回舰船‘约会’、来这里探险的,这是事实,对吧?”

挂在时文柏脖子上的钥匙钮压在了阿多尼斯的手臂上,有些疼,却令他无比清醒。

时文柏还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地念着,话题从他们在地下的探险一路转到他们合拍的床事。

声音听起来也暖暖的。

阿多尼斯沉默地放任时文柏插科打诨了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哨兵紧张兮兮地松开他,重新和他对视、揣摩他的心情之后,他才掐着时文柏的下颌,道:“我可以给你向导素,也可以让你死得很惨。”

一个阴森森的威胁,时文柏甚至能嗅到隐约的血腥味。

却让他兴奋起来。

从哨兵学校毕业入伍开始,他当了二十一年的兵,晋升速度快得惊人。可即便是当上了指挥官,他也喜欢徒手或是驾驶机甲在战场第一线拼杀的感觉。

肆意挥霍、战斗、做爱,所有能大幅度调动激素的事,曾经都是他的最爱。

但是他因病退役时,医嘱要他维持心态平和,少做找刺激的事。

如果、如果再早几年,他一定会选择试试向导提到的“死得很惨”是什么样的境遇。

时文柏的呼吸粗重几分,心道遗憾,脸上还是挂着笑,“知道,我‘不做多余的事、不辜负你的信任’,我保证……”

我绝不会伤害你。

房门被敲响,琼推开房门,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想到时文柏还没有离开,而且正和阿多尼斯姿势亲密地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从他的角度看,哨兵几乎是岔开腿直接跪坐在了向导的大腿上,把向导困在了自己和沙发之间。

而向导的手捏着哨兵的下颌,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琼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朝阿多尼斯的方向微微俯身、垂眼,神情自若地把餐盘转移到茶几上,揭开保温防尘的盖子。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琼准备的都是口味清淡好消化的菜肴,不过,行星首府的厨师厨艺有限,菜肴的出品是“粗犷”的风格,简单来说,就是份量都挺大的。

“有我的份?”时文柏毫不客气地换了个位置坐下。

他的骤然离去让身边的温度都降了不少,阿多尼斯搓了搓指尖,“你吃过了吗,琼?”

“吃过了,谢谢您的关心。”

琼将单独包装的消毒湿巾递给阿多尼斯,瞥了眼等待开餐的哨兵,也递了一片过去。

他问,“老板,您晚上的住处,需要重新安排吗?”

时文柏眼中闪过期待,“晚上住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舰船。”阿多尼斯擦干净手,先给自己盛了碗汤。

“是去我那里吗?”

时文柏抢在琼之前追问道。

“去拜尔斯那里。”

时文柏刚把筷子拿在手上,闻言,张嘴楞道:“啊,为什么?”

阿多尼斯觉得哨兵脸上的表情很有意思,放慢语速,“那里有独立的休息室,不用和你挤一张床。”

“居住区的小床我们都能挤一挤,独立休息室的大床肯定也睡得下。”

时文柏朝他身边挪了挪屁股,“而且,你一个人睡会冷的,让我帮你暖床吧~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把我绑起来!”

阿多尼斯拿着勺子的手被哨兵撞得一抖,本该送进嘴里的汤回到了碗中,溅起几滴油花,弄脏了他的袖口。

琼无声地加快了收拾餐车的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很晚了,先去休息吧。”

宣晓瑜在驾驶舱里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给下属发消息,一边低声劝阻着安莱·拜尔斯。

安莱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把大拇指的指甲啃得咔咔作响,“不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想办法给奚嘉哥递个消息。”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状态很差,宣晓瑜低头从腰包里翻出一张贴片,递给他,“长官,传信的事我会安排好的,你先去休息。”

“我要怎么休息!?”

安莱急促地喘息,随后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嗓音太大,扭头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他盯着宣晓瑜手里的向导素贴片,拍了拍脸颊,伸手接过。

这种便携式的向导素贴片很适合应急使用,在佣兵城邦内十分流行。较为廉价的产品使用的人工向导素,贵价的则是由医疗向导自制的。

安莱和宣晓瑜都清楚人工向导素有成瘾性,使用的是舰队的医疗向导提供的备品。

拆开包装、揭开防黏的薄膜后,安莱把硬币大小的圆形贴片按在了耳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歉,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疲惫地眨了眨眼,“你说得对,我应该先去休息。”

“地磁波紊乱对精神力有负面干扰,你出发前的状态就不怎么好了。”

“放心吧,再怎么不好,也比不上……”

安莱想到了时文柏对他的威胁,不满地压下嘴角。

他实在无法把时文柏和他记忆里的那个杰出的哨兵少将联系起来。

就好像,阿多尼斯也不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向导了。

“这才过去几年……?”

宣晓瑜正在编辑信息,没留意他的低喃,“什么?”

“没什么。”安莱按着太阳穴揉了揉,“一些胡思乱想。”

他的脑神经细胞还极度活跃,其他感受器的回路却已经被向导素抑制,所以冒出了很多不受控的想法,这是摄入向导素后的常见反应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稍微适应一下,就能恢复。

“你也早点休息。”安莱说。

针对那群袭击者的审问,安莱和宣晓瑜都没有被允许参与,他还不知道明天阿多尼斯会下达什么指令,只知道明天绝对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想到这里,安莱摇了摇头,“还是直白的战斗更适合我,明天就辛苦你了。”

宣晓瑜头也没抬,只是应了一声。

他对阿多尼斯的看法不像安莱带着过去的滤镜。

一个善用谋略的残忍政治家,绝对不会放弃这次占据舆论高地的机会,而且,绝对已经安排好了军力,足以镇压可能的反抗。

宣晓瑜不在乎希望重工的下场,只想把拜尔斯家从这场争斗中完完全全地摘出去。

至少活着回去。

舰船驾驶舱的舱门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阁下!?”

安莱的小声惊呼打断了宣晓瑜的思考,他抬头,看到了站在舱门外的阿多尼斯。

向导的一条手臂和对侧的腿有向前伸的趋势,应该只是路过,正巧碰到了开门的安莱。

他穿着笔挺漂亮的西装和大衣外套,脸上和之前一样戴着面具,但是换成了半面的款式,露出脸颊上的烧伤痕迹。

外套是大廓形的,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显得他有些瘦削,白色的长发和血色浅淡的皮肤衬出的一丝病气。

向导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和他的量子兽很像——楔尾伯劳,外表可爱的像个芝麻汤圆,却是实打实的掠食者。

宣晓瑜并不想被猎手关注,默默收回视线。

“您是需要……”

安莱的语气难掩兴奋,但在看到阿多尼斯身后的时文柏后,语调就落了下去,“是有什么事吗?”

“不需要,”阿多尼斯说,“只是回去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阿多尼斯睡的那个很短的午觉之后,他就一直在处理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实地视察很消耗体力,随后遭遇的刺杀,让他的身体进入了应激状态,危机结束后,人越发疲惫。

还有前十几天里积压的公司消息、欧文光脑里存储的信息,以及审问出的情报,花费了他一个多小时处理。

现在,吃了些宵夜垫肚子的阿多尼斯,只想找个安全舒适的床好好睡一觉。

时文柏挤到阿多尼斯和安莱之间,微笑着对黑发哨兵说:“你也没休息呐,小朋友要早点睡哦。”

说完,他相当顺手地揽住阿多尼斯的腰,带着向导绕过安莱,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安莱一下就被他挑起了火,“时文柏你是不是有病啊?”

时文柏回头,金发发尾扬起的瞬间,状似无意地露出了脖子上形状清晰的带血齿痕。

这是他因弄脏了向导的衣服收获的“惩罚”,但拿来炫耀刚刚好。

他含笑看着安莱,“是啊。”

坦然的态度、眼睛中直白的占有欲,还有暗搓搓的攻击性,时文柏仗着阿多尼斯看不见,就差没把“我有病但这是我的向导”这几个字贴在额头上秀给安莱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莱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对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觉得额角又一跳跳地疼了起来,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向四周冲击。

时文柏虽然用不了精神力,但能感受到安莱的躁动,他暗道失策,忘了还有这一招。

在场唯一一个向导皱着眉斜睨了安莱一眼,放出精神力与之相触,引导哨兵精神力恢复稳定态,完成了一次浅层安抚。

没有向导素参与其中,但由于他们的匹配度很高,安莱的精神海迅速平静下来。

那双绿眼睛也立刻亮了起来。

看着眼熟,阿多尼斯不得不多解释一句,“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有问题去找医疗向导。”

时文柏只觉得安莱脸上的表情傻得要命。在尝到醋味之前,他莫名联想到了同样被向导钓得死死的自己,扭回头去,无声地咧开嘴啧了下。

“好了,忙也帮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去休息吧。”

时文柏控制好脸上的表情,手臂用力牵引着阿多尼斯跟他走,半搂半抱,就差没直接把人扛在肩上了。

他的力道适中,动作又快,阿多尼斯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带着走过了转角,安莱的身影也被他们抛在了走廊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抬手指向一侧,“走错了,右转。”

“哦。”

...

剪刀咔嚓一响,白色带有一段焦黑的发丝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

阿多尼斯小心地把那几根短了许多的头发捋顺,等到所有头发被吹干,已经看不出那里曾经烧焦了一撮。

脸颊上的药膏在他洗漱的过程中被水冲走了,只留下依旧红肿的伤痕,仍有些刺痛。

换上睡衣,从浴室回到卧室,阿多尼斯看到了裹着被子在他的床上蜷成一团的时文柏。

哨兵的下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眉头舒展,金发洒落在脸侧和枕头上,他侧躺着,被压着的那侧脸颊微微鼓起,把缀在眼尾的那颗颜色浅浅的痣遮掩了。

阿多尼斯没在这间屋子里过夜,但他的替身注射了向导素后,每日的起居都在这里。替身不会像本人一样收敛向导素,因此整个床铺上都是好闻的味道。

时文柏被香气包围,呼吸平稳悠长,睡得格外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阿多尼斯在床边坐下,时文柏才迷迷糊糊地醒了,睁开了眼。

“……洗好啦?”声音闷在被子后面,听着有些哑,时文柏抬起手臂,把被子掀开一角,“已经捂暖了。”

掀开的被子仿佛守株待兔的陷阱,哨兵则像是陷阱中的诱饵。

阿多尼斯的手指搭上义肢又收回。

时文柏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中泛着水光,话不过脑地说:“再不快点,热气要跑没咯。”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就动了。

向导关了灯,表情严肃地钻进了他的怀里,微凉、带着湿意的几缕发丝轻触他的脸颊,温热的身体和他紧密相贴,那张脸放大了几倍直直怼在他的面前。

时文柏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凭借哨兵过人的视力,他能把黑暗中的向导看得清清楚楚。

上次他偷跑上床,向导已经睡着了,和这次主动的亲近完全不能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多尼斯呼出的热气扑打在脖子上,时文柏不由自主地往后靠,拉开一点距离,喉结涌动、吞咽了一下。

他放下手臂,被子把阿多尼斯拢着,他的手臂也自然而然地搭在了阿多尼斯的身上,把人整个搂进了怀里。

向导没有抗拒他的动作,睫毛颤了颤,不敌睡意,闭上了眼。

锐感十足的金瞳阖上后,阿多尼斯的睡颜显得乖巧又静谧,时文柏盯着看了许久,直到冷硬的义肢隔着睡裤压在他的小腿上,他才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想要完全获得信任,他得把那段乱七八糟的童年捋清楚,全部展示给向导看。

可是他真的需要这份信任吗?

如果不是他硬缠着阿多尼斯,他们早该分开了。

他好像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又陷入流沙的旅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明知道对方有毒,还是忍不住牢牢抓住。

时文柏心知自己不可能为了“心动”而驻足,却又矛盾地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明明一开始踏上旅途的时候,他所追求的就是无垠又自由的荒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怀里的人眼皮轻颤,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朝他靠贴近,额头抵在了他的嘴角。

时文柏盯着透过窗帘映照在墙面上的虚幻影子,放轻呼吸。

……

帝国,内环II星区,唐星域,威尔科特斯恒星系,行星W1。

花园里栽种着一大片玫瑰,此时正是盛花期,安布罗斯坐在花丛中的一把躺椅上,拿着平板翻阅新闻,悠闲地享受着清晨的柔和阳光和沁人心脾的花香。

“父亲!”

男孩兴奋的声音和脚步声一起传来。

“嗯……”

安布罗斯扭头,见来人是自己才刚成年的儿子,被打扰的不愉消散些许。

“戴斯啊,遇到什么事,这么开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斯蒙德,安布罗斯的第八个孩子,快步跑到他的身边,双手扒着躺椅把手,喜笑颜开,“父亲,我今天早上觉醒了!是向导!我都没顾上测天赋等级,就来了……”

安布罗斯的手微抬,摸了摸他的头顶。

“是件好事。”

他的语气比起欣喜更像是感慨,戴斯蒙德有些迟疑地问:“父亲您……不开心吗?”

“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安布罗斯笑着摇头,关切道:“你母亲知道这个好消息了吗?”

“知道了,我走得快些,她和我一起来的,还在后头呢。”

安布罗斯看着小儿子那双亮晶晶的蔚蓝眼睛,笑着问:“我们的小向导未来想做什么?”

“我正是来找您说这件事的!”

“说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莉安娜姐姐已经进了军部,我想跟她一起。”

怎么一个两个都往军部跑,就没一个想好好把持家里的生意。

安布罗斯专注地看着面前表情认真的青年,语气严肃地说:“那你做好了辛苦打拼的准备了吗?”

“啊,还要辛苦打拼吗?”

戴斯蒙德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睁大眼睛撒娇道:“朱莉安娜姐姐不是刚从哨兵学校毕业,就有六哥给她安排了军衔和职位,父亲,我是向导,六哥也是向导,还是个议员,他能不能也帮帮我?”

安布罗斯脸上的笑容消失,眼中带着审视,“你从哪里知道朱莉安娜的事?”

察觉到父亲的表情不对,戴斯蒙德站直了身体,小声道:“……母亲告诉我的。”

“那她有没有警告你别有不该有的心思。”

戴斯蒙德黯然地点了点头。

“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布罗斯收回视线,继续翻阅新闻,一副不想再多聊的样子。

父亲一向很宠他,戴斯蒙德还想再试试,直白地说:“母亲没告诉我为什么,我猜是因为我和六哥不是同一个母亲生养的,但是,有父亲您出马的话,六哥肯定会……”

“闭嘴!”

平板被安布罗斯重重摔在地上,金属外框变型、屏幕碎裂,溅射的碎片在戴斯蒙德的皮鞋和长裤上留下清晰的划痕。

上一秒还和蔼亲和的脸瞬间变得可怖,戴斯蒙德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脚跟一路向上窜。

“一大清早的,在闹什么?”

阿芙拉·威利和儿子一起出门,走得比儿子慢许多,没曾想,才进花园就看到安布罗斯摔东西的画面。

安布罗斯眉头紧蹙,指向戴斯蒙德,“你自己问问你的宝贝儿子。”

“我……我就是,问父亲能不能……”戴斯蒙德夹在父母中间,左右望了望,“在军部帮我安排个职位。”

阿芙拉的表情也变得不太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理说,威利家有泽卡赖亚这个上将在军部任职,为家族内部的优秀人才行个方便是举手之劳,但如今的执政官所在的奚家在生物领域的扩张,想分威利家的蛋糕,使得两家交恶。

同为上将的奚天海盯着泽卡赖亚·威利,想要抓着他的小尾巴参一本。

家族一体,他们享受着大树的荫蔽,自然不能给大树添乱。

戴斯蒙德还没觉醒的时候,听阿芙拉和威利家的亲戚聊天时提到过这些,暗暗记在了心里。

距执政官换届还有五年,这意味着,他在向导学院完成两年训练后,还得至少受三年磋磨才能得到个不错的军衔。

他快速瞥了眼阿芙拉脸上的表情,鼓足勇气继续说:“我知道母亲不方便,但朱莉安娜姐姐不是就……六哥能帮朱莉安娜,也能帮帮我的,对吗?”

“你真是胡闹,”阿芙拉没想到戴斯蒙德会想要求助阿多尼斯,“那家伙,那个……”

想起安布罗斯还在一旁,阿芙拉压下了不合时宜的字眼,“总之,你现在不要想这些歪路子,好好打拼,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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