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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抄起桌子上的装纸巾的盒子砸男人,骂道:“狗东西!吃里扒外的下贱玩意,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和孩子吗!”
男人被砸到,火气一下子又蹿了一度,他把桌子上的一个碗砸在地上,“我怎麽就对不起你们了?是少你们吃还是少你们穿?丈夫的义务我也尽了,父亲的责任我一个也没少,还想要我怎麽样?”
妈妈见他摔碗,再也克制不住的哭起来,她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下去。
瓷碗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就像这个马上要支离破碎的家。
他们的脸变得狰狞。
爸爸看向我,话却是对着妈妈说的,“行,明天就去登记离婚,财産平分,孩子归你,这脑子缺根筋的神经孩子谁爱要谁要,跟老头一个样。”
妈妈瞪他,“我生的,当然归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突然就笑起来,止都止不住。
“哈哈哈……”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我有病了。
我说他们吵架我为什麽感到熟悉和……怀念呢。
原来一直都是这样啊。
检查出我有病之后才开始好好相处,装模作样。
两个人也是,一个比一个会装。
可怜的妈妈还真的就服软了,对爸爸那麽一心一意。
我还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爸爸妈妈有些无措的看向我。
我睁开被泪水打湿的眼,他们的面容在我眼中变得模糊扭曲。
我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扶着额头,狂笑不住。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掉。
我擡起眼,明明在哭,嘴角却是笑的。
真够狼狈啊。
我靠在椅背上,仰起头,一条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放在肚子上。
我实在想笑,干脆就笑着说:“哈哈哈,你们继续啊,像以前那样,打起来啊,哈哈……”
妈妈担忧的上前想安抚我。
我抹了眼泪,不再笑了,但语气里带着调侃和嘲笑,“怎麽不打啊,你们以前可是直接动手的啊,怎麽,怕又伤到我把我送进ICU?”
我毫无留情的揭开伤疤。
明明早该忘了的。
突然就感觉腰后侧疼起来。
真讨厌。
谁会爱我【主回忆】
他们还是离婚了。
意料之中不是吗,比起虚情假意,这样的才更让人恶心。
一个月的冷静期在我眼里就是刷了几天卷子罢了。
我和妈妈在花店附近租了房子,她也不再消极,认认真真的经营花店,妈妈情绪来得快,持续久,但走的也快。
或许是迷雾被拨开,我的状态逐渐变差。
现在每每看见后腰上狰狞丑陋的缝合疤情绪就控制不好,记忆也在脑海里像电影胶片一样一遍又一遍播放。
是多少岁时呢,我记不清了,小时候因为他们受伤太多次了,记忆里是一片混乱的场景,那是他们吵得最严重的一次。
我想上前劝他们不要吵架,但我根本插不进去,于是我就靠在桌子一角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家里之前的桌子不像现在的是圆角的,它是玻璃材质的,四角也都尖尖的,我背被硌的生疼。
我稍微往前挪了几步,对面的争吵已经变成了动手。
妈妈像疯了一样扯爸爸的头发,咬在他胳膊上,爸爸吃疼,手一甩把妈妈甩了出去,妈妈向我这边倒来。
我的后背狠狠地撞在桌角,真的很疼,记忆里的我疼的蜷缩在地上。
但妈妈只是很快爬起来扑向爸爸。
爸爸抓住妈妈的头发,凑到她耳边说着什麽,然后又狠狠甩出去。
我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爬向妈妈。
妈妈根本没注意我,我感觉她眼珠都气得涨起来了,很吓人。
妈妈抄起盘子里的水果.刀.走向爸爸。
爸爸震惊的看着她。
他的胳膊被.刀.划伤,伤口渗出鲜血,妈妈看着流出的血愣住了,她崩溃般的大叫起来。
爸爸想抢.刀,但妈妈拿着.刀.乱挥,他骂了一句疯女人,扭头看见了在地上狼狈爬行的我。
他大步走过来,把我扶起,打发我先出去玩。
每次他们吵到动手爸爸都会分心打发我走,因为妈妈每次吵完架情绪就特别疯,就会找我出气,她刚开始会和我诉苦,骂爸爸,然后越说越崩溃,把她所有的负担全都归咎于我。
那个时候我就不是她的女儿了,我变成了她痛恨的错误选择。她把我当仇人一般,辱骂我,打我,而我什麽都不能做,反抗只会更刺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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