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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爱是一辈子的。”
但我还是把纸叠起来,塞进口袋里,很满足。
她看着我这幅模样,不知怎的,鼻头开始发酸。
她可能真的舍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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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离开后,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她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可手却是抖的,连最简单的勾线都画不好。
她把笔丢在地上,看向收纳盒里的画。
她走过去,把画全都倒在地上,一幅又一幅认真的看起来。
她轻轻的抚摸画作,然后撕掉。
看着一张被撕成碎片的画,她笑起来。
她把所有除我以外的画全撕了,哪怕是以我为原型的。
最后剩下的全是我的画像,有素描,有油彩,有水粉……
她跪在地上把画装好,看到墙上挂着的我的那幅素描像,看着我冷漠无澜的双眼,她把没说完的话补完——
“我会一直喜欢到你学会爱自己为止……”
“……或是你真正爱上我为止。”
月亮高悬,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清冷的月光撒进屋内,在月光的衬托下,她的表情格外冷漠。
她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房间没开灯,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她脱力般坐在地上,微擡起头看向远处亮起的手机屏幕。
“可我好像先爱上你了,”她停顿,用手盖住脸“我怎麽能爱你啊,不该是这样的。”
“爱”和“喜欢”是两个不一样的定论,“喜欢”不会一直喜欢,而”爱”不同,既然“爱”上了,那就是一辈子了,真正的爱会为对方担忧,害怕,开心,喜悦,对方不用干什麽,就已经溃不成军了,反之,那就不算“爱”,还只是在“喜欢”的範畴内。
她捡起地上的画笔,放在桌子上,看到放在桌子上两人的合照,轻叹出声——
“不安的人又何止你一个呢……”
“或许我应该残忍一些,既然你不愿意清醒,那我就做那一个坏人吧!”
薄雾与光
她的突然消失打的我措手不及。
我找不到她,哪里都找不到,她会在的地方也就那几个。
我不含希望最后来到我们最开始相遇的地方。
早年最美丽的秋游景点,现在已经破败不堪,没有人打理,野草疯长,梦幻灿烂的枫叶树早就枯竭,树干上伤痕累累。
我茫然的站在原地,感到荒唐,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
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不知道她家人的信息,不知道她的爱好……
她要离开我了。
我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想承认。
可我还是欣然接受了。
我就是一个矛盾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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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升到了高三。
对于她的消失,我也不再执着,只要我想,我就能见到她,她既然不想见我,那我就从了她。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麽知道她是故意躲我,不想见我的。只是下意识的,我就该明白。
母亲说我变得越来越沉默了,都不经常一起聊天了,连花店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不来帮把手。
我看着母亲,平淡开口:“我很忙。”
母亲提议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没拒绝。
或许她更需要看心理医生。
一些没必要的检查和问答结束。
医生把母亲也喊进屋,医生看着我,对母亲说:“没什麽大问题,孩子性格上可能有些缺陷。”
母亲急忙询问,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没控制力道,我盯着她的手,想抽出来,奈何她抓得太紧了。
医生把报告递给母亲,继续说:“典型的情感缺失,说直接点就是对外界的情绪感知力比正常人要弱,很难和外界産生共鸣。”
“像这种情况,很容易被别人理解为冷血,其实他们只是无法感同身受罢了……”
医生停顿一下,又接着说:“她洁癖也挺严重的,平时有没有什麽过激行为?或者以前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母亲赶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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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个人在公园里散步,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回複,我满意地笑起来。
消失了几个月的人被我用一张检查报告单炸了出来。
她总是那麽心软。
不过半小时,她就到了我眼前。
我坐在长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路灯在头顶照着,使我平淡的微笑显得有些邪恶。
她站在我面前,面露紧张,双手紧握着背到身后,眼神躲闪不愿意看我。
她似乎变了不少,头发剪短了,只到肩膀处,好像也瘦了不少,给人一种长高了的错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