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想要成为男人的话,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过错,无论做了什么都要直面它。逃避是没有用的。银时突然说了一段话,闭着眼睛缓解宿醉,没看任何人。
神乐没听懂这段莫名其妙的话,睁着大大的蓝眼睛,看了看银时,又看了看费奥多尔。
她看见费奥多尔停下来,背对着万事屋。
我不会后悔的。
也是一段莫名其妙的话,神乐直接过滤掉这段信息,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才转过头问银时:银酱,我们要出去找人吗?找那个绿眼睛的夜兔吗?
不急,不急。银时靠在沙发上,三天都没找到,确实有些厉害了......明流也不是很冲动的人,也许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
万事屋也找了,没有。
费奥多尔疲惫地回到了住处。
排除掉一切的可能性,最后剩下的那个......太宰治,挠了下头,语气轻飘飘的,总不会是明流君出事了吧。
歌舞伎町附近,应该没有人能在不弄出动静的情况下解决掉他。织田作之助觉得这个方向不太可能。
歌舞伎町都快找遍了......连航天大楼都黑进去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还被对方的黑客追了半天。太宰治也有些疲惫,语气多少有点不太友善,我是最后一个看见明流君的,就在人妖俱乐部左拐第三条街那里。那里也去找过了,什么都没有。明流君那样的体术,想要不留下一点痕迹地离开,太容易了。
也许他急着出去是想要帮费奥多尔君掩盖犯罪痕迹,我是说也许,大概率是不可能,但那里也没有任何痕迹。
说到底都是费佳的错
太宰趴在桌上,嚷嚷起来。
费奥多尔君,谁让你故意气明流君的,现在好了,三天,费了三天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他。这两天还要和攘夷志士、鼠沟组他们交接,真选组的人也过来找明流君,一切的一切堆在一起,麻烦死了啊。
最后,他侧头盯着费奥多尔的眼睛,试图从那双轻易看不出情感的眼睛里扒拉出什么:
费奥多尔君,后悔吗?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是我的错。
还是没有别的反应。而且回避了后悔的话题。
费奥多尔。太宰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真是不喜欢你这种人啊。我可不喜欢为他人的任性买单。
你们两个都先休息一下吧。织田作将手放在费奥多尔的头上,很久没睡了。
他体力比另外二人好很多,做杀手的时候,不吃不喝熬上两三天都是常有的事,这三天下来,也就只有他的气色看着还行了。
只是......
织田作之助的呆毛耷拉下来,清澈蓝眸里出现了一点暗沉的忧伤: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叫住他就好了。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场面了。
如果他当时决定踏入明流的内心,就像明流对他伸出手一样。事情会不会就不同了呢?
他揉了揉眉心。
自己十六年以来的生活,真的是对的吗?
他也不知道。
......
后悔吗?
明知道明流很在意杀人的事情,明知道他最看重的就是生命,却当着他的面做出了越界的行为,踩过了那条绝对不能踩的线。
太宰君想的没错,他骨子里的任性确实比表现出来的多太多了。
费奥多尔又坐在电脑桌前,流畅地输入了一些东西,把因为入侵航天大楼造成的几个小麻烦收尾掉。
再然后,就无事可做了。
事情总有忙完的时候,总有空闲下来,让无处生长的思绪肆意蔓延的时候。他趴下来,手臂弯折,下巴搁上去,闭上眼睛休息。即使闭上眼睛,那些恼人的想法还是会在黑暗里滋生,变成窸窸窣窣的声音,烦人得紧。
他不坚定了。
费奥多尔把头埋进臂弯。
坚定的时候是绝对没有这些想法的。
前进的道路上不应该有杂音,不应该有外物侵扰。
在这条本该孤身一人、将一切都奉献给神的道路上,有杂音等于不纯洁。
费奥多尔依旧不后悔。他只承认他的冲动,提前踩了明流的底线,用不那么委婉的方式。
他得承认他自己的动摇。
他抬起头戳了一下键盘。
他也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的事情。
或许,下一次,应该用更温和的办法去让明流接受?
剖开自己漆黑一团的内心,血淋淋地给别人看,本该是对自己的伤害才对,为什么看起来受到伤害的却是明流呢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内心剖开给别人看呢
滴
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费奥多尔游散的目光又聚起来,凝视着屏幕上的消息。
一个甜品店的定位。
大概率是万事屋的坂田银时发过来的,只有那甜食控才会挑甜品店这种地方见面。估计也是想要蹭一顿甜品吧。
织田先生,太宰君,万事屋那边说找到线索了。
费奥多尔整理了一下衣服。
要一起过去吗?
甜品店不远,走路过去也没几分钟。很快他们就在甜品店最显眼的地方找到了银时三人,神乐简直是站在桌上,把甜品一盘一盘地往肚子里倒。
银时面前也摆着豪华版的巧克力芭菲,平常绝对不会点的产品。
哟,费奥多尔君,等会儿账单就靠你了。他又要了一杯芭菲。
银桑,不要太过分了。志村新八良心还有一点不安。
收取报酬不是很正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