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太残酷了,玩弄死者,还不让咽下最后一口气。
麻生秋也贴耳对兰堂轻声细语:让他穿女装,去对行定渡边自荐枕席,我记得这个人有怪癖,组织内部流传他喜欢一些长得像女人的男孩。
木村濑明惊悚地喊道:我脱离了男孩的年龄啊!
麻生秋也无视他,兰堂,编入新的任务吧,让他开开心心把自己送出去。
兰堂温柔道:好。
这一对情侣全是魔鬼本鬼。
白天,港口黑手党本部。
在一位异能力者的送炮邀请哦不,是自荐枕席下,关系有了极大的进展。
行定渡边也惊愕了,惊愕之后,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我看错了木村濑明吗?原以为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武斗派成员,没想到这么识趣。
这不仅是识趣,还识趣得过头了!
行定渡边不想收下这个人,年龄超标了,耐不住对方太主动了啊!
他自认眼睛没瞎,木村濑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反感,一脸笑容,仿佛和上级睡一觉无所谓,这种难得一见的洒脱令行定渡边第一次欣赏起对方。行定渡边对他招了招手,木村濑明走过去,态度温顺,容貌不算特别好,也绝对不差。
终究是难得一见的异能力者。
行定渡边暧昧地说道:晚上等我,你坐我的车一起走。
木村濑明嘴上答应,内心充满着高兴和奇怪的MMP,一度以为自己要精神分裂了。
这就是彩画集的威力了,人偶始终是人偶。
下班后,木村濑明给一个号码发送了信息。
兰堂把秋也换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临走前仍然十分不放心,秋也,我要出去一趟,你不跟我走吗?我怕有人找到你。
麻生秋也亲了他一口,说道:不怕。
他们所在的位置赫然是晚香堂!夏目漱石教书育人的地盘!
早去早回,亲爱的。
我们还有许多年要一起度过,怎么可能会在这一步跌倒。
好。
兰堂裹紧了围巾,悄然出发。
不久后。
一只三花猫迈着猫步走过来,推开了门,忽略坐在位置上虚弱的麻生秋也,一个跳跃,站在了讲台之上,转过身,猫瞳在昏暗的光线下盯着他。
麻生秋也卖惨地说道:夏目先生,我的伤口发炎了。
嘭得一声,三花猫变成大活人。
这一幕,麻生秋也惊叹无比,觉得自己置身于魔法世界的变形术课堂之上。中年男人手持手杖,放在中间的位置,双手抵在手柄处,中气十足道。
你为什么能找到这里?
巧合。
我不信。
夏目漱石觉得自己的秘密快被扒光了。
夏目先生非要追根究底的话,我只好实话告诉您了麻生秋也用对三花猫的轻柔口吻,徐徐说道:几年前,这里就是我和恋人发现的观光地。
以上,总结为一句舔猫的话。
我们有师生缘啊!
第60章 第六十顶有颜色的帽子
初步掌握彩画集的兰堂有多强大?
只要你没有第一时间逃跑,他根本不在乎你有什么异能力。
他还未踏入行定渡边的别墅,金色的亚空间方块从掌心中落下,迅速放大,突破了物理上的限制。在不破坏别墅和家具的情况下,亚空间包围了房间内部,兰堂使用的异能力已经透露出一丝相当可怕的精细化操作。
行定渡边开了瓶平时舍不得开的红酒,坐在红绒的高背椅上,夜晚欣赏着讨好自己的黑蜥蜴成员的女装。别的不说,木村濑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格去除掉,戴上假发,去掉腿毛,仔细打理一番,穿上不算辣眼睛的和服之后还挺不错的。
最妙的是木村濑明的表情,那种不抵触、不反抗、仿佛天生女装癖的模样太棒了。行定渡边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自己看见情人女装会有一种特殊的兴奋。
这算什么?异装癖?
放在日渐疯狂的日本里世界不值一提,行定渡边有的时候回忆起一些异能力者的怪癖流言,也会不寒而栗。战败的日本仿佛被打断了骨气,失了精神,上过战场的老兵回来后疯疯癫癫,诉说根本没人信的东西。但那是真的,行定渡边身处于日本异能力者的圈子,再封闭也明白这场战争的本质是异能大战。
什么战场上一人无敌,扭转局势之类,打沉航母之类的,任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国外的强者太厉害了,与国内不在一个水平上,他乍然听闻麻生秋也身边有一个刚觉醒异能力的法国人,表面上不屑,实际上老老实实地找个棋子去试探。
结果,棋子卖身示好?
行定渡边感叹道:我们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果然各个不错。
他夸赞木村濑明的扮相和投靠自己的小聪明。
成年人向来不会猴急。
木村君,黑蜥蜴有教导伪装的技巧吧,跳一支舞给我看。
街舞可以吗?
木村濑明的脸上笑嘻嘻的,距离他发送信息给兰堂先生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他目视着行定渡边,十分宽容,诡异喜悦心态让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非人的气息,好似舞台剧上表演浮夸的傀儡,用尸体演绎人生的喜怒哀乐。这样毛骨悚然的细节,注定了不是安于享乐的行定渡边能够发现的。
街舞?我倒是没见人为我跳过。行定渡边乐不可支,同意了。
这是我过去最喜欢的事情。女装的男人不去故作阴柔,爽快地舞动起身体,啊,好久没有跳,有些动作记不清了,感觉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行定渡边说道:你平时也是这样吗?如此放得开?
木村濑明完成一个撑地的动作,扭腰,旋转跳,甩开了碍事的假发。
平时?
在墙纸上泛起若隐若现的金光的霎那。
大概是没有的吧。
木村濑明不再表演自己,慢慢走上前,去拿桌子上的第二个酒杯。他低头去看坐着不动的准干部,脸上有着古怪的神色,人啊,永远不知道幸运和不幸,哪一个会突然砸落在头顶上,说句实话,我感觉死亡挺好的。
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展露身躯,笑着说道:我提前一步去地狱了。
真是令人开心的事情。
彩画集收回了对木村濑明的掌控权,人形异能力碎开,消融在金色的亚空间之内。凭空一个大活人消失不见,行定渡边猛然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四周寂静下来,古董时钟也不再摆动。他毫不犹豫地从身上抽出手枪,对窗户的玻璃射击!
明明不是防弹玻璃,折射出金芒的玻璃上一丝涟漪也没有。
这是什么力量?!
行定渡边宛如被封闭在盒子里的蚂蚁,绝望地用尽手段,无法逃出去。
别墅的大门打开,监控的仪器集体失灵。
兰堂在夜色中走进来,低着头,乌发被外面的风吹散,靠着头上可爱的白色毛茸茸耳罩压住又浓密又卷翘的长发。他拉着脖颈上柔软的围巾,试图抵御脖子边被细风钻进来的寒凉,嘴里吐着气,身体有一点隐隐地颤抖,宛如从严冬而来的旅者。
怪异!
强烈的矛盾感!
日本的十一月份在降温,却尚未冷成这种地步!
他自保暖的围巾中抬起脸,五官深邃优雅,有着一双迷人的眼睛,眼睑内陷,睫毛抖动,勾勒出忧郁的神韵,散去了少许孱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