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伪装。
弗兰德,我真羡慕你们夫妻,你们是在宴会上一见钟情吧?
是的。
我也是一见钟情啊。
哦?说来听听。
我当时也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好穷啊,没有钱买别墅,买一套租界旁边的房子就耗光了我大半的存款,直到我遇到他我才有了发奋努力的方向,我想要他过上好日子,不要把横滨市视作乡下地方。
秋也,你做到了,横滨市在远东算是小有名气,你在烦恼什么?我难道没有告诉你吗?我最开始也是一个穷小子。
美国人是直率的,也疑惑麻生秋也在为什么而羡慕。
麻生秋也缺乏倾述对象,犹豫一下,脑海里闪过武装侦探社的花袋,对方应该没有勇气再来监听自己的电话。
我骗了他。
?
我是把他骗到手的,我不敢对他坦白。
?!!
我知道我很怂,但是到了这一步啊,终于能跟人分享烦恼了。
江户川乱步也知道这件事,但是麻生秋也能跟他分享烦恼吗?办不到,乱步的脑袋瓜聪明,却无法理解大人纠结的感情思维啊!
麻生秋也压低声音:我有一种预感,他快知道了,或者他可能已经有所怀疑,我在等他问我,他问,我就说,我曾经发誓不再为其他事骗他。
菲茨杰拉德卡住了好一会儿,语重心长道:骗心是最过分的,你要跟你的伴侣说实话,你们将会共同经历后半生。
麻生秋也说道:可是我不说谎,我追不到他。
菲茨杰拉德头疼了,日本人怎么回事,追老婆还需要靠骗吗?
你就打算傻等着?
我给自己预约了病房,特级VVVVIP,请来的医生是能让人满血复活的异能医生,而且我的海景坟买了好多年了,坟墓位置空缺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看着不停涨价的地理位置就令人欣喜。
你们日本是有多缺地。
比不上你们地广人稀的欧洲啦,不提早买好,以后没地方埋。
麻生秋也与菲茨杰拉德就投资墓地不由自主地争辩起来,菲茨杰拉德不认为这种是好生意,但是麻生秋也认为以后肯定增值。
等到阿蒂尔兰波进来就听见麻生秋也把买墓地说得天花乱坠。
阿蒂尔兰波这才知道,靠海的横滨钻石墓园是麻生秋也给家里人准备的,人手一份,非亲非故的人不可以埋进来,以后要打造成文豪墓园。
阿蒂尔兰波服了麻生秋也的营销手段。
连死都不放过!
他夺过秋也的手机,对手机说道:今天跨年,不聊了,秋也要提早下班。
菲茨杰拉德含笑:再见。
阿蒂尔兰波把手机丢回给爱人,横滨有跨年晚会,由港口黑手党赞助,麻生秋也全家人一起去看,手里吃着当地的小吃。
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太宰治在晚上全穿上了和服,麻生秋也为了融入氛围就脱掉了日常的黑西装,穿上了黑色和服,脖子上围了两圈不再是用来装帅的红围巾,与身边阿蒂尔兰波穿了一副和服的情侣装。
麻生秋也听着跨年的钟声出现,耳边全是人群的欢笑声。
二零零六年啊。
这一年除了横滨市薛定谔状态的龙头战争,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三峡大坝会建成。
冥王星不再被归入太阳系行星,归入矮行星。
日本换首相。
二零零六年是国家遭遇自然灾害最多的一年,受到各种灾害的影响,死亡两千余人,两百多万房屋倒塌,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两千亿。
麻生秋也的脸色微微严肃,忽然嘴里一甜。
阿蒂尔兰波把乱步买的棉花糖塞入了他的嘴巴,甜丝丝的,法国人金绿色的眸子承载着对他的爱意,把他从三次元的世界拉回到了二次元。他生活在文野的世界里,不是单纯的三次元,他的祖国是在无数灾难中走出来的亚洲大国,是四大文明古国里唯一存在下来的国家。
秋也,总是皱眉,老了会留下皱纹的。
不知何时起,麻生秋也的双肩承担起的东西越来越多,看向的地方太远,阿蒂尔兰波喜欢他瞭望未来的目光,但是不想他一个人孤独地看着。
阿蒂尔兰波的指尖抚过麻生秋也的眉心。
麻生秋也听见他这么说,想到扮演《心之全蚀》里的兰波的莱昂纳多,中年的莱昂纳多再无青年时期的无忧无虑,眉目之间盛满了成年人的凝重。而想到莱昂纳多,每一个热心网友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拿水枪的小李子,对方开心得像是个大孩子,宛如失去了盛世美颜的兰波。
麻生秋也憋笑。
阿蒂尔兰波一脸迷惑。
麻生秋也亲他的脸颊,电影里的兰波参考莱昂纳多的下场,三次元里的兰波则可以去看黑白照片,对方中年的留照是一个皮肤发黑的阴郁男人,历经风霜,从不信上帝到临终时奉信上帝,完成了人生的蜕变。
麻生秋也笑道:不管你胖了还是黑了,我也要和你过一辈子。
阿蒂尔兰波白了他一眼,扭过头。
我也是。
小声的回应消散在空气中,但是阿蒂尔兰波知道麻生秋也听得见,在爱自己的人面前,自己说的话再轻再随意,也会被另一个人温柔地记住。
一月一日,海洋和平号返航,保罗魏尔伦站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与歌德对话,歌德也不在意他冷淡的反应,许诺了一些事情。保罗魏尔伦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听见对方说道:愿你拥有人类的感情。
保罗魏尔伦的步伐一顿,猛然回头,对上歌德看透自己的视线。
这一刻,他变得迟钝的感知提醒危险!
你
对方站在那里没有动,微笑着面对自己,好像什么也未曾发生。
保罗魏尔伦不愿再跟这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
他立刻走了。
歌德站在原地半晌,推开房间的窗户,让海风吹散室内的温暖。他的眼神清浅,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迟早会背叛法国,成为无主之物,德国政府没有必要催促什么我只需要安静地旁观,属于人性的争斗。
下邮轮后,保罗魏尔伦回归法国,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让防备着法国政府翻脸的人形兵器产生了一丝不解,亲友没有靠着这次机会把自己扣住吗?
去法国政府的办公大楼,保罗魏尔伦偶遇了波德莱尔,波德莱尔打量了他两眼,之后照常地无视了他,仿佛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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