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秋也在八年里犯下的错误,全部被阿蒂尔兰波报复回去,麻生秋也在全身的疼痛传递到大脑前,呆呆地去看向自己的胸口。
传说中的医学高手,可以保证给你捅上几十刀也不致命。
痛是真实的。
最后一刀的手术刀没入了肋骨之间,擦过心脏,麻生秋也的心跳都要停止了,西装里的白衬衣染满了血色,浑身是伤。而这些伤痛,远远不及他被阿蒂尔兰波用三十六句话刺痛的地方,卑劣的灵魂战栗不止。
麻生秋也忘却了声音,靠着桌子,虚假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
他失去疯狂。
他安静而自卑地在啜泣。
酒吧有两个伤心的有情人,分不清谁更伤心一分。
阿蒂尔兰波的手松开,去看放在插入对方胸口肋骨的最后一刀,刀锋过于薄,只要不拔出来,血都都流不出来,就像是他们在下雨的内心。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不为对方而喘息,以平稳的、冷漠的语调给予一个骗子刻骨铭心的教训,我讨厌你全部的虚伪,麻生秋也。
几乎从不哭泣的男人垂下了头,下巴尖全是泪水。
没人能预测人心。
在今天之前,麻生秋也单方面的以为阿蒂尔兰波会原谅自己,纵然自己有错在先,罪不至死,只要对方不杀自己就代表还爱着自己。
他坚信自己无惧任何伤痛,与谢野晶子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别说是插穿他的双手,给他多少刀发泄怒火,只要给他一口气,把他五马分尸都可以!他可以为对方疯狂到底!
可是他忘记了杀人何须用往心脏捅刀子,诛心即可。
麻生秋也溃不成军。
纯白而彷徨的兰堂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站在他面前的是阿蒂尔兰波,一个有自尊心,有祖国,有老师和完整的自我认知的法国男人,绝不是甘愿在谎言中忍耐下去的妻子。
你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救了我,可以用正常的方式索要我的救命之恩,然而你选择了最糟糕的一条路你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你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宁愿相信根本没去过的平行时空。
我就这么像是风,难以被你抓住吗?
你自己看看啊
留在你身边八年的人是谁?
阿蒂尔兰波的一声声质问略带笑意,是他自己才能知道的凄凉。
我是兰堂,失忆后第一次见面就相信你的话的人。
我又是阿蒂尔兰波,恢复记忆后在床上被你抱着做爱,想要掐死这个冒犯自己的人,却迟迟下不了杀手的人。
麻生秋也的身体一颤,兰堂恢复记忆的那次是在床上吗?
依稀记得爱人的手臂抱紧自己的脖颈,勒疼了他,后来在他的呼喊下才放松下来,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宛如突然感到了害羞。
阿蒂尔兰波的话飘荡在两人的耳边。
我过去舍不得你痛苦。
但是,你今天必须体会你酿造的苦果,没有人给你豁免权。
听着。
我们过去的婚姻完了,你可以收回你送给兰堂的全部资产,我会一个人回法国见老师,你好自为之。
阿蒂尔兰波缓缓拔出了手术刀,丢在了旁边,手术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阿蒂尔兰波低下头,吻了麻生秋也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男人的左手想要挣脱餐刀,手指在艰难地挪动,指尖蹭过了阿蒂尔兰波的脸颊。
他们的爱情,曾经和订做的婚戒一样美好。
阿蒂尔兰波恢复记忆后
一切都变了。
完美的爱情不存在于现实,即使是被人人称赞羡慕的他们也一样。
而后,阿蒂尔兰波完成自己的告别仪式,那份没有断开的缱绻给了麻生秋也一丝迸发的希望,是不是兰堂在给自己挽留的机会?
异能力结晶的碎片没有收走,婚戒也在。
不许走!
麻生秋也本能地喊道,阿蒂尔兰波的脚步声在远去。
麻生秋也在快要休克的边缘,一股悲喜交加的意志支撑住他,让他毫不犹豫地拖着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同归于尽:有一件事是真的,魏尔伦背叛了法国,害你重伤失忆,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在平行时空更是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渣,完全不值得你去信任。
阿蒂尔兰波推开门的动作一顿,头也不回地踏入冬季的夜晚。
是吗?我记住了。
抛妻弃子的人渣?
在你眼中的保罗魏尔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真是万分感谢你的提醒啊。
《无言的心曲:忧郁》:玫瑰全都是这样艳丽,常春藤又都是这样黝黑。亲爱的,我的失望是这样深重,只要你把头稍稍转向一侧我满怀期望,又总是心惊,你也许会狠心地离开我我倦于单调的无垠田野,倦于一切只是除了你,噢!
保罗魏尔伦。
第333章 第三百三十三顶重点色的帽子
在阿蒂尔兰波离开一分钟后,酒吧内部的金色亚空间撤去。
浑身是血的麻生秋也再也撑不住打击,喃喃自语了几句话,而后昏迷了过去。公关官吓得脸色发白,拔腿狂奔过去,搀扶住手被钉在桌子上的首领大人,他想要去拔桌子上的餐刀,又害怕毁掉手,哆嗦一下,掏出手机联系自己在港口黑手党里的好友兼外科医生。
必须让外科医生来
公关官刚要拨通对方的电话,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突兀地阻拦了他。
对方长着个大鼻子,额头不知道是行为艺术,还是个人兴趣地镶嵌了一枚狭长的红宝石碎片。此人眼神精明而狡诈,见到浑身流血的麻生秋也咂了咂嘴巴,说道:不用喊别人,喊那个叫森鸥外的人。
公关官难以接受他的靠近:离开首领!
霍琛布鲁茨随意的躲过他的攻击,说道:我是他的保镖。
公关官说道:你有证据吗?
霍琛布鲁茨挠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纸张,正是在港口黑手党可以调令干部和干部以下成员的银之神谕,代表着首领全权托付出去的信任,他给了我这个东西,说别人不相信的时候可以使用。
公关官遵从银之神谕使用者的命令,不敢再拖延时间,立刻去拨打首领秘书兼干部的森鸥外的电话。森鸥外接听电话的时间很快,似乎是预感到今天会发生什么意外,莫西莫西,请问有什么事找我?
公关官压低声音地说道:森先生,兰堂干部在普罗旺斯酒吧里袭击Boss,用餐刀钉住了Boss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后Boss身中三十六刀,失血过多,一名自称Boss保镖的人要我联系你,请求支援。
森鸥外的大脑一懵。
兰堂袭击麻生秋也?
兰堂真要杀麻生秋也,需要三十六刀?打死一个普通人很难吗?
这对昨天还恩爱的家伙八成是碰到感情危机了。
顾不上其他,森鸥外匆忙地提起自己的医疗箱,喊上医疗部的人帮忙。
我马上就到!
港口黑手党本部的急救车出动,道路上的车辆听见急救车的声音就避让,一群专业的医护人员冲进了停止营业的普罗旺斯酒吧。
为首的就是森鸥外,森鸥外看了一眼那个敢在首领室里吃酸菜汤的霍琛布鲁茨,先给麻生秋也做止血的急救措施,而后迅速拆了桌子,而不是去拔掉餐刀,大喊一声:快点,上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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