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尔兰波唰的一下直视他,蓝眸摄人心魄,犹如那位自天空之上漫步而下的法国超越者。
我只害怕自己变得庸俗不堪。
来到巴黎,他是为了出名,为了受到喜欢的诗人的赏识。
这世上,为了结婚而说爱的人才肤浅至极。
阿蒂尔兰波潇洒地转身就走。
麻生秋也怔住。
他在金发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兰堂,如同自诩兰波族的人们对自由的扭曲追逐那般肆无忌惮,崇尚波西米亚式的生活,恨不得赤着脚欢呼人生的无拘无束。
曾几何时,他喜欢兰波,是渴望成为那样有传奇经历的人。
他渴望生命的非凡。
上一个跌入深渊的人就是阿黛尔雨果啊!
过分追求爱情,过分索要结果,忽略了想要证明自己的原因!
他,终究无法成为兰波那样随时能抽身而退的人。
当渣男,还能被分手对象崇拜一辈子。
这点是需要天赋的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爱上我?】
【我为你的光彩所吸引,想要你睡在我怀里,成为我的人。】
最初的麻生秋也只想谈一场疯狂的恋爱。
结婚,是为爱的负责。
第405章 第四百零五顶异国他乡的环保帽
回过头,阿蒂尔兰波问保罗魏尔伦:我能出版吗?
保罗魏尔伦被他前一脚生气,后一脚兴高采烈弄懵了,不敢触怒兰波的他谨慎说道:凭你的诗歌才华,你当然能出版。
阿蒂尔兰波给了他一个你识相的眼波,比他大十岁左右的保罗魏尔伦快要被溺死在了这双童稚而深邃的眼睛里。
保罗魏尔伦敢发誓,每一个见到兰波的人都会先被蓝眼睛惊艳,用朋友欧内斯特德拉埃的话来形容:兰波给人的感觉很独特,淡蓝色虹膜的周围一圈更深的长春花色的圆环。
露出认真表情的兰波,令保罗魏尔伦无法拒绝,从对方的身上,保罗魏尔伦总能汲取到自己没有的勇气,仿佛这个人时刻准备牺牲一切,冲锋陷阵,而自己是对方带领的士兵。
不,好歹现在他算是兰波的半个诗歌指导者。
怎么出版?阿蒂尔兰波把自己的草稿堆在一起,我想拥有自己的出版作品,售价多少都无所谓。
阿蒂尔兰波被王秋的出版商身份弄得心痒痒。
对于自己无意中就用诗歌倾倒了一位外籍人士,他是暗爽的,顶多烦恼王秋过于关注自己,被抓到了把柄。
保罗魏尔伦吞吞吐吐:对出版社投稿通常是这样的流程。
阿蒂尔兰波拍板:那就投稿!
保罗魏尔伦帮他整理诗歌集,有一点小小的烦恼:如果对方出名,自己还能被兰波另眼相待吗?
已婚的法国男人用眼角去看初见就迷住自己的金发少年,对方掏出了白土做的烟斗,垂下睫毛,去点燃烟丝。
啊,宛如故作大人的孩子。
烟雾中,金发少年抓住了魏尔伦的偷窥,狭促地回眸。
很不可思议,这场感情里占据上风的是年龄小的一方,而不是理应见识过大世面的年长者,保罗魏尔伦一边仰慕兰波的才华,一边酸溜溜地想道:缪斯亲吻过他的手指,我亲吻过他的脸,我要让我的天才被更多的人知晓,又不想他被人分享走。
恋爱中的人永远矛盾。
投稿没有这么快,保罗魏尔伦开始替阿蒂尔兰波联系老朋友们,召集下一场沙龙的聚会。在他认为基本上稳了,出版社肯定会欣赏兰波的诗歌的时候,他万万不知道自己外出约会兰波的期间,家中的妻子一日比一日忧郁和怀疑丈夫出轨了。
玛蒂尔达在女仆的陪同下在家附近散心,手里推着木质的四轮婴儿车,附近贫穷的人远远避开了与她的接触。
原本玛蒂尔达是不愁嫁的女孩,年轻,美丽,家境良好,从小受到父母疼爱,上面还有一个保护妹妹的哥哥夏尔莫泰,不用担心外人来继承家中的财产。这一切在她结婚后发生了改变,已婚的法国女性没有太多的权利,无论结婚前有多么富有、姓氏多么显赫,婚后她们就会冠上丈夫的姓氏,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
万幸的也是她家的富有,莫泰夫妻没有让女儿搬出去住,而是与女儿、女婿同住一栋楼,使得玛蒂尔达在家里活得像是未出阁的少女,保罗魏尔伦不得不依附着岳父岳母。
玛蒂尔达与魏尔伦度过了一段幸福的蜜月期,怀孕后,丈夫的热情有所下降,但是她相信丈夫仍然迷恋自己的身体。
一个小时后。
实在是谢谢你。玛蒂尔达的头发盘起,戴着一顶蕾丝黑帽,她的手抚摸上面的饰品,羞涩地说道,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总是急着教导乔治说话,反而不利于孩子学习语言。
不客气,夫人。
与玛蒂尔达交谈的人,赫然是外来者身份的麻生秋也。
麻生秋也微微鞠躬致谢:如果我成功找到合适的房屋,我们就是邻居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麻生秋也口袋里的钱并不足以买下巴黎好地段的房屋,但是他的语气平淡,给人无比的信心。
麻生秋也以打探出售房屋,想要在巴黎安居为由接近了玛蒂尔达,之后顺利交流了一番育儿经验。对方与电影里的形象差别不大,脸颊上有一颗痣,性感而鲜明,性格也比较单纯,在不涉及金钱和利益的情况下不会激发富家女的戒备。
没有在意女仆有意无意的盯梢,麻生秋也去看婴儿床里有一点怕生的孩子,说道:六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懂得分辨父母了,适当地给他播放儿童音乐,有助于他的心智发育。
玛蒂尔达困惑:播放音乐?
麻生秋也及时弥补漏洞:抱歉,我说错了,是可以对孩子唱儿歌,念一念童话故事书。
好的。玛蒂尔达松口气,差点以为对方家里是请音乐家来唱儿歌的程度,恐怕只有大贵族家庭能负担的起。
先生,我能请教您的名字吗?玛蒂尔达与陌生人交流的时间不长,然而对方极大地开解了她消极的心情,每一句话礼貌又亲切如远道而来的朋友。她拿对方与最近讨厌的兰波对比,发现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巴地里,真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与那种人来往,兰波粗鲁得就是一个乡巴佬。
夫人可以唤我的姓氏,王。麻生秋也为自己补全了过去的背景之后,潜移默化地接受了新的名字,等我们成为邻居,我再上门拜访夫人,为我们的下一次见面预留惊喜。
玛蒂尔达掩唇笑道:好的,您可以唤我魏尔伦夫人。
她多少同情地看着男士脸颊边缘的灼伤痕迹。
一位多灾多难的外国人。
想到毁容都气质极佳、镇定自若的男士,玛蒂尔达觉得婚姻上的小麻烦都不算严重了,若是自己毁容,那估计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如何能像对方这样保持一颗善良温和的心。
两人道别,麻生秋也如实地去附近实地考察房屋,根据玛蒂尔达的推荐,他找到了三家待出售、或者主人搬离的房屋,距离莫泰家很近,方便他找借口与玛蒂尔达进行接触。
他走后不久,玛蒂尔达就回家跟母亲说了这件事,莫泰夫人的警惕性比女儿高许多,向邻居们打听一下,发现下午真的有人打听房屋出售的情况,而且对方儒雅多金,除了脸上受了伤,其他方面给邻居们很大的好感有巴黎本地人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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