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秋也改变了聘请的心态:是,我会记住的,谢谢!
他为自己提及南丁格尔的话术感到自责。
南丁格尔曾经说过:护士必须要有同情心。南丁格尔也是这么教育自己的学生,为护士行业开枝散叶,让每个学生把这份精神发扬光大,传承下去。
病房,阿蒂尔兰波做了一个变成残疾人的噩梦。
他梦到自己的右腿没了。
所有人嘲笑他,怜悯他,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保罗魏尔伦也不愿一辈子照顾残疾人,回到了富有的妻子身边。
他开始不停的写诗,却没有一家出版社愿意为他出版。
他失去一切,在老家的床上瘫痪。
母亲、妹妹为他祷告
啊!
阿蒂尔兰波的瞳孔失去焦距,冷汗淋漓,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见到麻生秋也后,他失声痛哭:我的脚没了!我再也不能下地了
【被魇住了。】
麻生秋也微叹,在床边坐下。
过了片刻,麻生秋也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情况,阿蒂尔兰波的双肩一颤一颤,埋头在麻生秋也的胸前,把西装给染湿了一片,偷偷去看自己被吊起来的右脚,哽咽道:你骗我,你之前就骗我是刮伤,我不信万一里面是石膏呢?
麻生秋也对护士说道:麻烦你了,替他打开来看。
护士不赞同这样的行为。
麻生秋也说道:不给他看,他不会安心。
麻生秋也总是能做出与众不同的决定:等出了事,伤口被外界感染了,再找医生给他截肢也来得及。
阿蒂尔兰波的哭声戛然而止。
护士上前,去给他拆右脚上的纱布,得到对方的反对。
不、不用了!
阿蒂尔兰波慌如狗。
少年偷偷动了动右脚的脚趾,盯着纱布看,的确有一点点动作,绝不是石膏可以伪装出来的模样。
右脚保住了!
阿蒂尔兰波打了个嗝,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
我生理问题出现,阿蒂尔兰波不肯让麻生秋也走开,死死抓住他的腰,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想拉尿。
麻生秋也摸了摸兰波的头,说道:床下有便盆,我帮你拿出来。他看向护士,麻烦护士了,请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护士了然地过去帮忙。
阿蒂尔兰波两眼茫然,等等,我是想让你帮忙!
而后,因为阿蒂尔兰波无法下床,失去上厕所的能力,病房里进行了正常的导尿行为。
少年发出惨不忍睹的叫声。
麻生秋也从房门外回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护士端着便盆出去。
阿蒂尔兰波藏在被子里,恨不得把自己憋死,被麻生秋也掀开被子透气后,阿蒂尔兰波的双眸噙着泪水,眉毛扭成一团,弱小而无助,仿佛被蹂躏了一样,双手捂住自己的裤子。
麻生秋也噗嗤一声,缓解了火车事故发生后的沉重压力。
他拿来一条湿毛巾,擦拭兰波通红的脸蛋。
阿蒂尔兰波感受脸颊的降温,委屈地说道:还是好热。阿蒂尔兰波主动仰起脖子,病服下的锁骨格外诱人,有着无处安放的荷尔蒙,身躯要比同龄的亚洲人发育得成熟许多。
换作是保罗魏尔伦,此时要想入非非,进行全身擦拭的服务。
麻生秋也视若未睹,对美色有极高的抗力金发兰波再美,也会有青春痘和暗斑,无法升华到二次元无暇的级别。何况,麻生秋也过去的伴侣也是法国美人,比起青涩的金发兰波,那份谍报人员经受过训练的成人体魄完爆了白斩鸡。
对,他眼前的阿蒂尔兰波连腹肌也没有,就像是遭受灾难后寻求依靠的孩子,任何有道德的成年人都无法坐视不理。
麻生秋也只给少年擦完了脸和脖子,需要告诉你的母亲吗?
阿蒂尔兰波疯狂摇头:不用!
麻生秋也回答:好。
阿蒂尔兰波的忧虑恐慌之情消散大半,苏醒后的疲惫和疼痛感交织在他的身体,噩梦的阴影始终留在心头。
阿蒂尔兰波胆战心惊地问道:你有去看医生吗?
麻生秋也勾起唇: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休息数日就没问题。
他竖起手掌,握拳,又松开,对兰波证明没说谎。
你看。
每根手指活动正常。
阿蒂尔兰波目不转睛地看他,仿佛手指就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灵活的手指在空气中能弹出音乐。
等你愈合后,坚持锻炼,就会像我一样健康。
麻生秋也哄着兰波转移注意力,那样身体就不痛了。
今天注定了难熬。
一个小时后,阿蒂尔兰波痛的死去活来,哀鸣不断,发出了凄惨而难听的嘶吼。夏季是最不适合养伤的时候,伤口容易发炎,再加上伤口感染的可能性,两大风险时刻威胁着阿蒂尔兰波的小命,麻生秋也能做的就是陪伴对方度过难关。
冰袋,扇子,湿毛巾,止痛药齐上阵。
护士按摩抽挛的肌肉,麻生秋也给从旁辅助,不停地给予安慰,严令禁止无关紧要的人员踏入病房一步。
在麻生秋也的管理下,阿蒂尔兰波的名字没有登上报纸,婉拒了接受政府廉价的补偿。这里成为了最干净的一间病房,即使是医生,麻生秋也都特意花了钱打通关系,要求对方戴好口罩、手套、头套、脚套才能进来!
病房外的走廊处,保洁人员一天拖两次地,频繁清理垃圾桶。病房内被汗水染湿的衣服和床上用品每日更换一次,热水杀菌后,再晒干重复使用,极大的确保室内外的干净和卫生!
每一丝细节无不透露出小心谨慎。
院内医生纷纷感慨,真是没有见过比他还要厉害的家属了。
这一套严格制定的规矩被医院记录下来,模仿和学习,成为了未来VIP病房的顶级待遇。
阿蒂尔兰波对麻生秋也的态度一天比一天黏人,二十四小时舍不得对方离开眼帘。有几次麻生秋也临时出去换冰袋,阿蒂尔兰波精神焦躁,尖叫不止,非要护士去找人,看到麻生秋也回来后,又变回了被拔了刺的刺猬,软绵绵地得到一个拥抱。
二十天的观察期在养伤的时候极为漫长,阿蒂尔兰波唯一的止痛良药就是麻生秋也,当对方留在身边,他就能忍耐下来。
爸爸阿蒂尔兰波在清醒状态下唤道。
我不是你的父亲,你不必如此。麻生秋也为他做了父亲的事,悉心照料伤口,却没有认同对方的称呼。
阿蒂尔兰波躺在病床上,那你能当我的父亲吗?
仿佛怕他不答应,阿蒂尔兰波飞快道:我会给你写诗,不收钱,等我养好了身体,我就听你的话,好好当一名诗人。
麻生秋也笑了笑,没有答复被伤痛折磨的兰波。
他用手测量兰波入院后的头发。
头发长得真快。
他再去看脸,那些用披萨养出来的小肉肉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次证明了养兰波是亏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