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掌握你的力量开关,成为强者,就像是那些受人尊敬的人一样,自己奋力前行,不要再被人推着往前走。
嗯
替我毁掉这幅画,好吗?
两个孩子感受到了何为心如刀割,迟迟不敢发出声音。
黑发男人凝视着自己养大的孩子,为那份软弱叹息,或者,替我毁掉身体,如果我没有猜错,尸体没有下葬。
江户川乱步颤抖道:有必要吗
黑发男人的头颅在脖颈上有一些微微不稳,低头的时候尤其是如此,然后他被身后的橘发少年搂住了脖子,小心地固定好了。
尸体也好,画像也好,中原中也不在乎他变成了什么样的存在。
爱,这个字十分玄妙。
他们用心去感受,去倾听麻生秋也的愿望。
因为
根本就没有复活的可能性。
最有希望复活我的托尔斯泰,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文野里没有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的登场。
孤身一人出现在火车站的是漫画里的西格玛,对方是【书】创造的人物,异能力不是复活,当阿蒂尔兰波在数年后见到对方的时候,自然会把希望寄托到对方身上,认为事情有了转机。
我欺骗了阿蒂尔兰波,遗书是为了给他活下去的动力。
我后悔了。
这样活着没有意义,跟我最初骗自己一样傻。
黑发男人慢慢站起身,无视挽留,走向画框,于深夜中留下背影。
麻生秋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骗子。
门口。
一只手悬空半晌,僵硬地垂落下来。
来者的右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往前一推,这一声如同乌鸦的嘶鸣,门扉发出摩擦的动静,被外力推动开来。
阿蒂尔兰波身上夹杂着冬天来的风霜,耳边回荡着画像说的话。
【根本没有复活的可能性。】
他不相信!
【托尔斯泰,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秋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他!
阿蒂尔兰波走进来,缺乏照明之物,让彩画集的方块点亮金色的光芒,一个个迷你的方块漂浮在周围。
他看到的最后一眼
是画像上的黑发男人转过身,血泪滴落下巴,埋藏着深深的怨恨,不肯给阿蒂尔兰波一丝表情。
你说你是世界最大的骗子,所以,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你看。
你都不敢面对我了。
阿蒂尔兰波的指尖触碰画像,以指尖接触为中心,整幅画开始褪去了颜色,空空白白,仅剩下寥寥无几素描的轮廓。
对方不仅不想见到他!
画像连鲜明的颜色也不肯给他留下了!
阿蒂尔兰波的心脏疼痛,没有收回手指,按在麻生秋也的后背,戳着对方不肯对自己弯下的脊梁骨。
阿蒂尔兰波让自己放松地笑起来,为了见对方,在飞机上特意敷了面膜,睡了一觉,与老师见了一面就来英国了。
他有去保养自己,去爱惜这具容易年华老去的身体。
可是没有人注意啊。
秋也。
我把你的所有话都当真,那样就没有真假之分了。
你不回头看看跟你结婚的人吗?
我是兰堂。
阿蒂尔兰波抵着他的后背,说道:我可能是被老师封印了记忆,只记得跟你结婚的那一年,你对着我哭了
为什么我醒来你就不见了。
阿蒂尔兰波流露出柔软的神情,宛如身处于甜梦。
江户川乱步震惊到下巴脱落。
中原中也恍惚,真的假的?兰堂先生封印记忆变回了过去?
一家五口,四个戏精。
谁规定骗人的只能是麻生秋也和太宰治,以及装憨的乱步,阿蒂尔兰波用完美入戏的演技让画像产生了动摇。
阿蒂尔兰波的泪水滴落在画像上,融入厚重的画布之内。
人形异能力是什么样的逻辑,他明白。
他相信着麻生秋也临死前唤的名字,相信着对方说的每一句话,愿意去追寻复活,去等一个从未见过的托尔斯泰。
距离他们的分别,过去了一年。
距离他们的结婚,过去了三年。
阿蒂尔兰波不存在,留在这里的是兰堂,爱着你的兰堂,被你骗的团团转,却跟你去西班牙结婚的兰堂。
一个人看摩天轮,一个人过情人节,一个人孤枕难眠,数着心跳,阿蒂尔兰波在尚且年轻的时候体会了常人晚年的滋味。
画像不肯回头。
黑与白的淡色轮廓能看到男人攥紧的手掌。
秋也,你再不看我一眼,我就老了。
此时。
画中人和画外人没有区别,他们都在伤心,无声地悲痛。
这个世界超越生死的事物是存在的。
等我死后,我就变成人形异能力,我永永远远地陪着你,住在我们的黄金屋,不让任何人撬走上面的金砖
你把黄金屋送给我,我用它当我们的家。
让世人羡慕我一辈子
画像哭不出来了,掉色到急需要补色的程度。
他蹲下了身。
在安全的画像里抱住膝盖。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