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日本中诅咒的力量尤为强大,由其还衍生出了许多千变万化的术式。现在作用在藤丸立香身上的估计就是其中一种。
战斗力极端低下,以自身的死亡换取对方死亡的,连他一时也未能看透的术式。
你不是传说中最最擅长下咒的阴阳师吗,还在等什么!织田信长催促道。
只不过是短短数秒,藤丸立香的脸色就开始变得灰白起来。
擅长诅咒的人并不一定擅长解咒,与其说这两者相通,不如说是完全相反的两面。
然而芦屋道满并没有出言解释。
这种类型的诅咒只有一种解决方法。
他用指尖刺破少年的心口,又划开自己的手腕,沾着血在少年的身上快速画着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图样。
时间紧迫,阵法画得很潦草,但已经足够了。
在这一刻之前,芦屋道满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将这个阵法用来救某个人的一天。
或者说,直到现在,他也无法理清自己的想法。
但是不能让这个人死在这里。
他不应该在这里就死去。
双掌一上一下地交叉重叠,九字切印结下。
诅咒具现化成黑色的流体,自藤丸立香的身上丝丝缕缕地冒出,汇集成流,风暴一般卷入芦屋道满的体内。
解除这种诅咒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诅咒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裂痕在体内迅速蔓延,崩坏的声响自各处传出。
啊啊,这具身体要不行了芦屋道满漠然地想道。
明明可以让其他人来当诅咒的受体的,只需要一两句话自己方才还真是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不过这个退场的时机也不错。
怀中少年的脸上还带着因为痛苦而溢出的冷汗,紧紧皱着眉,神色挣扎。
如此痛苦而美味的脸色,如果不是由他亲手带去的话,似乎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令人愉悦。
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芦屋道满的身体停止了呼吸。
已然布满了裂痕的灵基轰然碎裂,黑色的诅咒伴随着金色的光点一同消散在夜空下。
两颗蓝色的玻璃珠从半空中坠下,悄然滚到藤丸立香的手边。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搞什么,那个恶僧,居然真的死了?织田信长用刀鞘戳了戳那块空着的地面,有些难以置信。
她宁愿相信那个家伙把藤丸立香推出去挡刀都不信他会为了御主而死,这事听起来就和那个恶僧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织田信长的脚下,一丝难以察觉的黑雾慢慢升腾而起。
信长大人,在战斗中疏忽大意可不好。
一道带着雷光的力量贴地而来,擦着织田信长的长靴边没入地面,恰好将那最后一丝诅咒之力抹杀干净。
身披盔甲,手持刀剑,身形高大健硕的女性从林中快步冲出,以不符合身形的迅捷身法飞身到藤丸立香身边,将他轻柔揽入怀中,泫然欲泣,啊啊,master,我的孩子,是妈妈的错,居然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让你被那样的杂碎伤到
第76章
根系盘绕,枝叶伸展。
梦中是万物蓬勃生长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生命涌动的巨响与心脏的搏动同调,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咚,咚,咚。
五条悟猛地睁开眼,苍蓝瞳孔扩散,没有焦点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的白光上那是从窗帘的缝隙中漏出来的日光,耳畔依旧回荡着梦中的回响。
片刻,他下床洗了把脸,让莫名躁动的心脏冷静一些。
放在枕边的手机昨晚忘了充电,已经自动关机了。五条悟随手给手机插上电后向房间外走去。
赤脚走向厨房觅食的途中,一步落下,脚底忽然传来一点刺痛是昨晚打碎后懒得收拾的杯子碎片。
被他踩到的玻璃碎片只是很小的一块,造成的伤口也并不大,只划出了一道一厘米见宽的伤口,正慢慢渗出鲜红的血液。
【反转术式】
无事发生
好吧,今天又是没恢复力量的一天。
处理伤口什么的想一想就很麻烦,五条悟本想直接无视这个伤口继续原本的觅食行动,然而脚底隐隐作痛的伤口竭力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不是特别痛,但真的有点烦。
试着走了几步后,五条悟还是无奈地在这个公寓中翻找起医疗工具箱来。
用纸巾擦去血迹,又用酒精胡乱抹了几下伤口,啪地贴上创可贴后伤口算是勉强处理好了,只是走起路来还有点违和感。
等完全好起来估计还要一两天。
固定时间会有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上门,五条悟绕过那堆玻璃渣子,去厨房拿了两个苹果后便啃着上天台了。
楼梯中又有奇怪的咒灵飞了上来他现在看不到,但是却能凭借长年的直觉和敏锐的五感感觉到。
五条悟抽出随身带着的小型咒具,随意地往某个方向一扔,那股怪异的感觉就消失了。
高级公寓的天台没什么装饰物,平时也不对外开放不过那把长年没更换过的锁对五条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在试验过几次后就成功将锁打开了,是以到如今为止这里的常客也就只有他一位。
高处的视野十分开阔,风声呼啸中,以蔚蓝的天空作为幕布,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在高高低低的建筑间穿行。
自从被那个不知名药剂隔绝了对咒力的感知,暂时性失去了能力后,他看到的景象就变成了如今这样明朗干净又狭窄的视域。
也说不上喜欢还是厌恶。
六眼的视域就像是一个无法关闭的全息热感地图,无时无刻不向他的大脑传递着洪流般的信息,就算闭上眼也无法中断这种信息的接收。
对于他来说,比起用肉眼看到的正常视觉,六眼所看到的世界更接近于对他而言的正常和日常。
现在看到的画面则时刻都提醒着他自身状态的异常。
有限的信息摄入让他得以难得清闲一会,但也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世界对于他而言从未如此安静过。
与以往相比孱弱无力得过分,会打碎玻璃杯,会被不过拇指肚大小的玻璃碎片刺伤,还要忍受这种伤口一天以上的时间。
普通人就是这种感觉吗?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天变成这种状态,五条悟依然感到新奇。
就算是做和以往一样的事情,所获得的体验和感受都完全不一样。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约等于健全的普通人忽然变成了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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