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来魔人就没了制衡,会很麻烦。他有些烦恼的补充道。
一头雾水的毛毡大叔夜蛾正道愣了愣,他看了看坐在忌库房顶的太宰治又看看站在咒灵阴影中的江户川乱步。他不清楚这些改革派为什么突然开始内讧,但是简单的表面信息他还是能理解的。
江户川乱步的意思是他要帮着他,借用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去抵抗那个黄发侦探名为【Another】的术式,然后杀了那个侦探。江户川乱步说的不错,看在江户川乱步在那边地位的份上,如果他开口夜蛾正道必然会协助他。
在场几人中江户川乱步的地位最高,如果真让江户川乱步死在忌库,他们高专肯定会被问责。
夜蛾正道不是孑然一身,他身后有整个高专,他是不能任性的。
看热闹的怪盗拍了拍手,出声:嗨嗨~杀人侦探绫辻先生,那么你推理出的真相是?
他全然不在意江户川乱步的打算,笑眯眯的等着戏剧继续进行。
好像完全不在意死的会是谁一样。
绫辻行人抬起手想要吸一口烟,紧接着发现因为他一路上都拿着费奥多尔的资料,所以没把烟斗带出来,而是放在了办公室。在察觉到的瞬间他抬手的动作一顿,又放了下去。
他说起了自己的推理:如同你们所说的,世界在轮回。
持有书的江户川因为某种原因不断的让世界重启,回溯时间。绫辻行人从刚才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的对话中了解到这一事实。
犯罪师只提供方法从不亲自动手,但是坂口又确实看到了你亲手杀死很多人。绫辻行人缓缓道,如果那是这次轮回开始之前的事,那么【Another】有概率对你束手无策。
毕竟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回溯了,上一个轮回的事情不一定算作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有可能会被【Another】判定为未发生的未来。
绫辻行人本以为江户川乱步应对【Another】的底气就是这个,但是他很快推翻了这种推测。
你身后的咒灵暴露了你,犯罪师,你看不到对吧。绫辻行人说道。
失去刺激源的咒灵已经不再哭叫了,它在江户川乱步的身后,时不时的发出诡异的呢喃声。
【救、救救我...】
【可以救救我吗?】
但是在场离它最近的江户川乱步却是个普通人,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看不到。江户川乱步承认。
这是他身为普通人无法打破的屏障。
咒灵的背后,怪盗托着腮,安静的倾听着侦探的推理。
绫辻行人似乎讽刺的笑了一声,继续说:它之前都很安静,只有在你遭到危险的时候会出现。比如杀气,比如木仓口。其中它对木仓口的反应最强烈。
由绫辻行人目击的第一次是杀气,而刚刚是第二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次,凶器是木仓。
而你亲自动手时,用的就是木仓。绫辻行人说,咒灵就是被你杀害的人,很简单的推理。
但是这并不合理。
坂口安吾看到江户川乱步杀死很多人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是在这个能产生咒灵的世界发生的事情。但是偏偏咒灵诞生了。
这是这个推理最大的矛盾,同时也是案件唯一的突破口。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这只咒灵有特级的潜质,它有自己的感情。江户川,你没有办法控制这只咒灵的行动。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咒灵明明是被江户川乱步杀死却在用实际行动保护着江户川乱步。
所作的一切都发自内心,然而假设咒灵是因对杀死自己之人的恨意、诅咒江户川乱步成为特级咒灵,那么它不应该保护江户川乱步。
绫辻行人用自己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咒灵的话。
请救救我,这是你身后的咒灵不断重复的话。它想活下来,所以在自己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出现,保护自己。事情就是这样,看看被它保护的人,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
或许在场的几人中,不知真相的只有那位身为局外者的高专校长,但是这位侦探依旧用他带着些冷淡的语气,在所有人的面前说出了他推理出的真相。
那是和外祖母悖论相似,出乎他意料的真相。
你杀死的人,是你自己。
持有书的他杀死了过去的自己,让自己成为了一个特异点,永远的活了下去。
这样的如同悖论一样的特异点跟随着他来到异世界,并且由异世界的特质变异成为咒灵。而已经死去的自己的数量在轮回中不断累加,这种叠加因果直接导致了咒灵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特级的能力。
而它诞生的原因,不是咒灵诅咒杀死它的自己,而是咒灵诅咒伤害着自己的一切。
咒灵和江户川乱步,原本就是一体。
绫辻行人藏在黄色镜片下的双眼锐利且清醒。
死者是江户川乱步。
...
拥有【人间失格】的太宰治可以成为轮回中的例外,拥有书的江户川乱步同样也可以。
但是有一点不同,这也是关键性的不同。
世界上本是无法出现第二个一模一样的人的,这是书也无法改变的法则。或许太宰治可以用【人间失格】规避这种唯一性,但是江户川乱步不行。
只是个普通人的江户川乱步不行。
...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大人的世界为什么这么难懂?无法融入社会的孩子抱住自己的膝盖,孤独的向着面前的空气倾诉着自己的烦恼。
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却一点都不温暖。
这个名叫横滨的城市对孩子而言太过冰冷。
这时一个成熟的大人走了过来,在孩子五步外的位置站定,那刚好在围墙的阴影下。
大人的眼睛是和孩子一样的碧色,他俯视着孩子,理性的指出了问题的根本:很简单,他们在撒谎。
意外的得到的回答,孩子有些吃惊的转过头看过去。
他看到了一个和他有着一模一样脸庞的男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但是一个是警校的制服,一个是昂贵的西装。他们都有着不大高的身高,纤细的四肢和挺直的黑发。
但是他们又那么的不一样。
阴影中的大人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抹极其浓墨重彩的墨绿,而阳光下的孩子只不过是枝头嫩绿的新芽。
是即将提前凋谢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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