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轻:“这种怨念,这种恨,才是六国人时刻思念故国,陈胜吴广振臂一呼,天下皆反的缘由。”能过轻松的日子,谁想一个不小心犯法了,就要被拉去修长城修驰道修阿房宫修这修那啊!林稚水陷入沉思之中。王轻瞥了一眼他杯子里凉得很快的水,拿了起来,往窗外一泼,再执壶添上新的热水。以她以前的大小姐身份,以及如今势力主君的地位,或许是第一次为他人斟水,做这个举动时,却是极为自然,林稚水尚未反应过来时,她已然行云流水般完成。王轻以为林稚水在认真思考恨作为动力的可行性,实则是他将精神沉进小世界中,赶快给快炸鳞片的大黑龙顺毛……鳞。嬴政:“怎么?朕的国土不养闲人也是错的?”林稚水:“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咸鱼……呸,我是说好吃懒做的人,合该受到鞭挞!就是……为什么是他媳妇去当奴婢,不是他自己当?”嬴政斜瞥了他一眼,“男的有力气,留在外面可以继续耕种。”这也是朝代局限所至,若是母系社会那会儿,估计就是将能留种的男人交易——或者租出去,换来粮食、肉还有兽皮。嬴政:“作为败者,难道要朕下令,专门为他们誊写一份律法?那到底是朕一统宇内,还是六国侵占秦土!”林稚水:“当然是您统一六国!在什么地方当然该遵守什么地方的法律,只有人遵从法律的,哪有法律迁就人的!”*就在不远处,闲的没事干跑回来欣赏大秦军队的阮小七“嘶——”了一声,手指搓着起茧的虎口,“乖乖,秦始皇居然是这么个性格?”还要人哄?也太没有千古一帝的排场了吧!吴用手擎羽扇,轻笑了一声,“七郎,你小瞧他了。”阮小七:“我哪里小瞧了?他不正在做吗?”吴用:“在七郎眼里,林兄弟是什么样的人?”阮小七想都不想:“是条汉子!”“再详尽些?”“热心肠,热血;想到就去做,图一念逍遥,不问前途险恶;对于对错有自己的一套理念,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错的在他眼中,就该纠正。”“那,在七郎看来,林兄弟可会一直与王姑娘争论,直到东风彻底压倒西风?”“对,他肯定是要理出个是非来。”然而,吴用却是摇了摇头。“他不会。”阮小七嘴巴微张,似想要说什么。智多星平静的眸光在白昼下如同一刃白钢,似能穿透一切:“他不会。”*嬴政抬眼望着少年。“林稚水。”他跽坐在高亭中,身后矮地是被拎出来练兵的兵马俑,身前膝盖上平放着一把长剑,秦人尚黑,那剑黑若深渊之水,隐隐有刺肤之寒。陛下眼眸深邃:“说服她。”“不许输。”“朕的学生,与人争论,绝不允处于下风。”林稚水的面色从诧异,到迟疑,再转为无奈,最后是燃起目标的坚定。少年垂下双眸,举起自己的剑,“遵命,我的陛下。”*吴用手中轻轻摇摆着羽扇,他的唇角流露出看透一切的笑意,“现在才会。”阮小七盯着吴用看了两息,又瞧了始皇帝两息,打量他身后飒飒作响的秦军,恍然大悟:“他前面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