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笑着，也拿出了几块碎花布：“我们家那边国营店的花样多一些，大冬天，这夏天的布正好减价，我买下来，送你和南枝做一身母女装花裙子！”
“这真是……”
宋莹看着花布确实好看，转头要去拿布票和钱：“这钱一定得给你！”
黄玲却推回去：“千万别给我，我没有什么大本事，性格又憋闷，实在不知道能在什么地方报答你。就让我心头好过些吧。”
宋莹思量着，改天去买肉的时候，多给黄玲捎一些，绝对不能白拿。
“城里流行那什么布拉吉——”
黄玲一边说一边比划：“袖子蓬着，裙摆也大，衬得腰细腿长，年轻姑娘们都那么穿。你这里没有缝纫机，等我拿回去开春改一改，咱们也做两身布拉吉穿穿。”
宋莹赞道：“玲姐的手就是巧！那就麻烦玲姐了。”
黄玲不过稍坐一会儿，转头就和筱婷他们走出去。
两人凑在一起，说了几句悄悄话。
“别说麻烦，是我该谢谢你们家。”
黄玲叹口气：“我是真心实意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也是真心希望南枝和筱婷也一样好。这个世道，女孩子端庄贤淑没有用，只会被欺负。我们家，我，还有庄超英，在外人甚至老庄家看来，都是老实巴交好欺负的角色。”
黄玲说着，拍拍宋莹的手：“我是真羡慕你的性格。刺头有什么不好？做个刺头好得很！”
院子里，庄超英也在。
宋莹见筱婷姥姥走过去，那样和善的老太太也黑了脸。
“庄超英，我家黄玲不是没有靠山，任你们欺负的！再有一次，我舍出命去也要让她和你离婚！黄玲有手有脚有工作，还有房子，离了你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黄玲擦擦眼泪，低声道：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我妈这把年纪还要为我操心。是我，过得太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