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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想到底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错就错在他不该让陆云祁回国,也不应该因为陆云祁和他的血缘关系就认为他一定会听自己的话,或许更不应该的就是让裴珈禾带着陆云祁做事……
匕首尖锐的刀尖竖起,抵在陆闵之的皮肤上,裴珈禾面无波澜地道:“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我也不想听你说为什么当初你会囚禁她,逼死她,还要把她的腺体剥下来,试图移到别人的身上。”
“你会忏悔吗?”裴珈禾看着那一滩碎肉,“你只会为自己辩解。”
他用叉子勾住几块零零散散的腺体,送到陆闵之的唇边,“张嘴。”
陆闵之满眼惊恐,死死抿着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裴珈禾另一只手稍一用力,划破了陆闵之的肚子,他瞬间疼得满头冷汗,满脸涨红,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大喊,裴珈禾抖了下手腕,那几块碎肉掉进陆闵之的口中,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陆闵之忍不住作呕,痛苦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裴珈禾漫不经心地用刀尖搅拌着沾了血的腺体,“我该做的事情,这几年也做得差不多了。”
“很公平的,陆闵之。”裴珈禾用叉子在他颈间脉搏处玩弄似的戳了戳,“你逼死了我的母亲,我就杀了你的儿子。”
“陆云琛的车祸,不是意外。”
“我筹备了很久,准备了至少六七种能够杀了他的计划。”裴珈禾轻轻笑了一下,握着叉子强行撬开他的牙齿,又喂给他一口烂肉,“你不是很喜欢做人体实验吗?”
“在你自己身上试一试,好不好?”
陆闵之满口铁锈味,混着更加难闻的腥臭味,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陆云琛的车祸会跟裴珈禾有关,裴珈禾伪装得实在太好了,看起来真的那么深爱他的儿子,也那么敬重他这个父亲。
“你……”陆闵之被迫强行咽下口中的东西,他两眼翻白,许久之后才喘过气,“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的?”
裴珈禾刀尖下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像你母亲说的那样,知道的越多越痛苦,还不如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活着。”裴珈禾似乎对这他滩烂肉失去了兴趣,丢掉匕首和叉子,而后摘下手套将手洗干净,“你还会活很长一段时间。”
“久到你供不起自己的医疗费为止。”
“死是解脱,但你不配。”裴珈禾拉开病房的窗帘,外面没有阳光,也没有风景,只有一道灰白的水泥墙面,“比四年更加长久的感同身受,才刚刚开始。”
病房的隔音很好,陪在外面的陆云祁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对裴珈禾现在的状况还算放心,于是只是安静地在外面等他,不打算干涉裴珈禾的想法。
快一个小时,裴珈禾没出来,病房外倒是来了个不速之客,许久未见的谢浔行色匆匆,看着陆云祁沉默良久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请求般地道:“祖母快不行了。”
“能不能再让她来看一看陆伯父?”
陆云祁挑了下眉,满不在乎地道:“是吗?前段时间她不是精神还很好。”
谢浔着急道:“你也知道人老了身体根本就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何况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亲生儿子?”
陆云祁很嘲讽地笑了一声,没理谢浔。
倒是谢浔自己先忍不住,“你就这么冷血无情吗?陆云祁!让一个母亲见自己的儿子一面算不上什么很过分的要求!”
“谢浔,你是真不长记性啊。”陆云祁不耐烦地道:“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对他们还会有感情?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正要让人把谢浔赶走,裴珈禾这时却从病房里出来了,谢浔愣了一会儿,似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先是小心翼翼地道:“珈禾,你回来了……”
“最近还好吗?”
裴珈禾半靠在陆云祁的身上,点了点头。
谢浔斟酌着他的神色,把自己刚刚和陆云祁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让祖母有遗憾,只是见一面而已……珈禾,算我求你。”
裴珈禾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他跟陆云祁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啊。”
他平静地道:“遗憾才是人生常态,谢浔,我以为这个道理你比我先明白。”
谢浔本来还抱有一丝希冀,裴珈禾的话却像是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哑口无言,站在原地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不得动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