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波皱眉。
不是他不愿意看,是他不在行,再者今天也实在没心情。
【卫老师】:【蕾蕾,今天休假。】
【刘蕾蕾】:【我要悄悄工作,然后卷死所有人。坏笑.jpg】
【卫老师】:【策划和文案我不专业,发给你师父看。】
【刘蕾蕾】:【啊这,师父说让我发给你,卫老师,反正你也要上节目的,提前熟悉一下不吃亏,顺便也从旁观者的角度提点意见。】
【卫老师】:【你怎么知道我要参加综艺?】
【刘蕾蕾】:【师父说的,调皮.jpg】
【卫老师】:【他连这个都跟你说?】
【刘蕾蕾】:【对呀,师父跟我,那是谁跟谁呀!师父还说你们是FF,他要当你经纪人,保你综艺出道】
【刘蕾蕾 撤回一条信息】
手机屏没熄过,这两个撤回的字母还是被他精准捕获了。
FF?
【FF好甜】?!
飘窗玻璃被雨打湿,雾蒙蒙一片。但他的郁闷烟消云散,于是从背包中拿出电脑。
毕竟自己也要管理手头的几个项目,《99》的新副本也要着手准备起来。
毕竟心还在。
闲下来还好,一工作起来,卫波的痴便显露无疑。盘腿闷坐了近一个小时,才觉得疲惫从脚底爬上了头顶。
他揉着着发酸的虎口,见外面隐约闪着光,寻着机会便直钻人的眼帘。
似是只为他亮着。
他起身打开飘窗,只见小彩灯不断闪烁,时不时将雨丝照得流光溢彩,在河水上投出粼粼光斑,更衬得春夜静谧。
叮咚
卫波以为是雨声和水流声混杂引起的幻听,于是摘下眼镜,左右活动了下脖颈,继续去盯新副本的逻辑编辑器。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砰砰!
砰砰砰砰砰!
起初是恭谨的门铃声,到最后变成了急躁的拍门;恍惚间,卫波怀疑是不是园区也有一本聊斋志异,林间的野狐狸成了精。
好奇催着他起了身。
眼镜滑出手,啪地跌在地上。
门口这人像是刚从工地上搬完砖,结果又不小心掉到了哪个泥塘里滚了一圈水涔涔的头发一直塌到眉毛下方,鬓角的水滴聚成线,正顺着往脖子里躺。他肩上的背包和驼色的长风衣上都漾着大小不一的水珠,风衣下摆还溅满了灰黄泥点;一双马丁靴更是被泥浆包住,看不清原本颜色。
此刻的风尘仆仆,胜过所有时刻的精致华丽。
卫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不顾眼前是泥人还是脏脏包,冲过去扑了个满怀。
他手掌仔细抚过俞汉广脸上每一寸纹理,到跳动的、温热的颈畔,再到怂起的脊柱,恨不得把眼前这人揉进骨髓。
轻点,哥!轻点!俞汉广手探到背后去摸门把手,谋杀谋杀亲夫了!
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卫波脚轻轻一踢将门带上,哑着嗓子,哼出一丝绵长的笑意。
他喜欢听俞汉广叫他哥哥。
舌根和上颚轻触,音节坚实,出口的气流却是温柔。
如他的心意。
明知故问。俞汉广道。
卫波手臂渐松,二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俞汉广脱了脏兮兮的风衣挂进衣橱,佯做怀疑地拉长调子:你盘儿正条儿顺的,太有吸引力,也太危险。怕你背着我呀,在外头搞七捻三。
风衣里是卫波那件法兰绒衬衫,不知是淋的还是汗的,一并湿漉漉。
他继续解扣子:蹲工厂蹲得腿都麻了,高铁上没信号也没座位。来这儿不仅没吃上一口热乎饭,还差点吃了闭门羹。为夫心里苦啊!
他眼珠滴溜溜转,在屋内四处瞟:我真的不行了,卫老师,你为我
没等他说完,卫波欺身上前。
千言万语全堵在了吻里。
雨声深处,徒余彩灯在二人身侧闪烁。
为你。
只为你。
只为你亮着。
(1)出自张爱玲《小团圆》。这个电影主题的宾馆套房,灵感也来自于张爱玲和李安的《色,戒》。
张嘴,吃糖,甜不甜?(与此同时孟总躲在角落哭泣
第93章 那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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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天气,下漏了一样,俞汉广浑身上下只裹了条浴袍,细长的腕骨随掖浴袍的动作凸浮,我衣服也没干。昨天就已经人在囧途了,今天怕不是要裸|奔。
崇州和宜州稳坐江南城市圈的头两把交椅,公路蛛网一样四通八达。往返宜崇两地的生意人很多,多数人都会选择地面交通,每天的车流量至少大几十万。
只是近来多雨,高速行车不便,高铁这才爆满。
他昨天下午好容易请了个假,灰头土脸地出了工厂,就跳上了宜州南站开往崇州的高铁。怎料一共就一小时的车程,却因为暴雨,中途又多停了两个小时。他在高铁里闷得头昏脑胀,出了站一脚踩在泥水里,又打不到车,是跟人拼了辆加了价的黑车,才到了酒店。
卫波刚从宾馆餐厅回来,拎了一纸袋的西式早餐,全是俞汉广爱吃的东西。
卫波闻言便将东西放在桌上,从行李箱里拿出叠好的衣服递给他:是挺反常。今年开年雨雪就特别频繁,按理说这是夏天大旱的征兆,没想到一直下着。
欸?都有什么好吃的,饿嗝屁了。他长指在衬衫扣子处动作,眼睛往纸袋里瞟。
虽然和卫波个头相当,但他手长腿长,衬衫下摆搭到腿根,袖子却短了一截,卡在手腕上方,看上去像套了件九分袖衬衫裙。
刹那间,卫波笑了一下,那笑容混着调皮和蔫儿坏,罕见至极。
俞汉广双眼有扫描功能,早就看到了,于是问:很好笑吗?
没,卫波没忍住,望向他的长腿,程序员圈子里有个玄学穿女装,克bug。《99》的新副本稳了。
又要为你跑综艺,又要为你穿女装,为夫心里俞汉广还没说完,便被卫波塞了口红宝石小方蛋糕。
那我喂你。卫波轻声道。
俞汉广糊了满嘴奶油:?
卫波道:昨晚不是你说的吗?你要我喂你
俞汉广想了半天,才哭笑不得地道:哥,我的哥哥!我昨天就吃了一顿饭,摸到宾馆来,饿得半死,我是想让你为我叫个送餐服务,哪能想到你
而且你昨晚喂饱我了吗?你扪心自问。他突然降低了音调,手指点上了卫波的心口,十分敷衍。
眼前这人鲜红嘴唇上大片雪白,看得卫波凭空添了燥热,一时间又溺毙在他的眼神中。
昨夜十分敷衍,今朝欲|壑难填。
卫波搂住俞汉广的肩,不由分说将人按在墙上。他探过头,嘴唇贴上那片奶油,仿佛在品尝全世界最高级的美馔珍馐。
觉察到心口的温热移到了后背,他将俞汉广的唇抿开,舌尖缠搅着,送进融化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