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的弟子们齐聚大堂,咋呼呼很是吵嚷。
夕雾站出来向祈非堂禀道:妄雪长老的孩子,一定是那个曲家小少爷的。
你怎么肯定?
要不然还能有谁,他们不是刚从云山崖底出来吗,两个人在崖底下呆了三天,孤男寡男的。
我怎么觉得祈非堂暗地嘀咕,就算男人能生孩子,这事儿也该是曲家小少爷来管的啊。
教主你说什么?
没什么。祈非堂咳了两声,咱们是不是误会了,就算他们发生了点什么,那我就不说男人能不能生孩子了,这才上来就有反应,也太快了吧,怎么着也得过个十天半月才能够检查出来啊。
男人跟女人也许不一样呢。夕雾义愤填膺,怀了就是怀了,他就是得负责。
那好。祈非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次就算跟武林盟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让妄雪长老吃了亏,夕雾,你这几天就把此消息传到涤星宗去,看他们怎么说。
周辞暗暗去看了眼阿曲,确定阿曲没中毒,便也不着急,慢慢去找中毒根源。
曲岁悠被哥哥喊去议事厅,那儿除了一众值守弟子外,还有几位长衫白须的老人,老人们见到他,皆起身,拂衣摆,拱手行礼。
曲明磊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将他拉到身边一一介绍:阿离,我为你请了几位礼教老师。
曲岁悠暗道:我这个身份原本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啊。
曲明磊似乎看出他所想,解释道:以后你要统领武林盟,礼数教养不能有任何差池,需要每个细节都到位,必须要更精细地来学一下。
那也不用一下子请六七个老师吧。他又想。
曲明磊又看出来了:师徒亦讲缘分,你们可以相谈一番,看哪位老师愿意留下教授于你,若被老师选中,你当谨记尊师重道。
曲岁悠打量这一行人。
那全须发白的老人率先开口: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三省吾身是为礼,少爷君子之风,吾甚满意。
曲家二人颔首行礼:多谢赵老先生。
又一蓝衫半白发须的老人道:兴于诗,成于乐,立于礼,少爷身通六艺,吾也满意。
二人再行礼:多谢钱老先生。
再一两鬓斑白的老人道:圣王之德,君名之道,是为礼义之正,少爷心思端正,吾愿教诲。
两人:多谢孙老先生。
而后一一行礼。
多谢李老先生。
多谢周老先生。
多谢吴老先生。
一路顺下来,每个老师都愿意收曲岁悠为徒。
曲明磊很是自豪,这些老师在江湖朝堂是赫赫有名的,他们都能看中自己弟弟,这只能说明弟弟太优秀了。
他跟曲岁悠使眼色,这下就该曲岁悠来选了。
曲岁悠准备点公鸡,小鸡小鸡点到谁就是谁。
还没点完,那大厅忽而掀起一阵风,吹得堂内纱幔簌簌舞动,有阴森尖锐的女声绕着屋顶旋转。
值守弟子们冲到院中,于四面屋檐探寻,分辨不出那女子落脚在何处。
夕雾的功夫虽然一般,但移形换影的本领十分了得,只要她想跑,就是曲明磊也抓不住她,她也一贯不跟正道硬杠,素来会站得远远的挑衅。
女子的声音随风落入大厅:我来为我教中妄雪长老讨个公道,曲归离,你做了什么好事?
曲岁悠已至院里,循着那声音向左上方看,却不见夕雾身影,只凭着那无风自动的纱幔,知晓人没走,他十分担忧:周长老怎么了?
哼,周长老怀了你的孩子,你想抵赖吗?
风飒然而止,周围安静地有些出奇。
第29章 谁说正邪不两立(4)
曲明磊刚跟到院子来,脚下没站稳,险些摔了一跤。
他知晓追不上夕雾,何况被她的话搅乱了心,急于问事,也懒得抓人,只厉声道:魔教妖女,你胡说什么?
木子圣手已确诊,还能有假?夕雾在房顶上现身,黑衣飘然,曲归离,云山悬崖,你有没有对周长老做过什么,你说!
你不要信口开河污人清白。曲明磊恼怒,阿离不可能做有违礼数之事。他拉着弟弟的胳膊,阿离,你说。
曲岁悠在想怎么说,那悬崖之下,到底算是谁对谁做了什么?
夕雾很快打消了他的疑虑:曲归离,你跟周长老可有了肌肤之亲?
这就比较好回答了。
他点头:有的。
周围又安静了一会儿,安静地似乎能听见有谁的心在剧烈狂跳,曲岁悠张望一番,循着那心跳声,见自家兄长脸色苍白,好像快不行了。
他连忙搀扶:兄长你没事吧?
曲明磊抚着心口:你让我静一静。
屋顶上夕雾衣袖一挥:曲归离,今日已奉命把话带到,你若敢不负责,洗月教拼了全力,也会血洗武林盟。
那衣袂在日光下拂了一道黑色的影,女子的话音还没落下,身形已消失。
院子里还安静着,只有曲明磊大口大口喘气声。
曲岁悠连忙将他扶进厅内。
灌了一盏茶,曲明磊终于缓了过来,茫然道:周子雪是女人?
不是啊。曲岁悠道。
宗门弟子接话:都怀孕了还不是女人吗,想来他平日里是女扮男装了。
不,真的是男人。曲岁悠道。
哪个男人叫什么雪啊,他一定是女人。又有弟子道。
是男人。曲岁悠坚持。
你怎么那么确定?曲明磊捏着他的肩膀。
我
你说啊。
不是都已经肌肤相亲了吗,难道我还分辨不出他是男是女?曲岁悠很不好意思,这事情他虽然不回避,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叫人面红耳赤。
曲明磊的脸更白了。
围观弟子道:他要是刻意不让你知道,就算肌肤相亲你也未必能发现,灯一吹眼一闭,他往那一趴,你能分得出是哪里吗?
额
你们一定要说这么具体吗?
曲岁悠只得回应:我很清楚,他就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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