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剧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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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9·19系列重大案件重要证人谌椤的笔录

时间:2015年10月17日10:08

警察:说明一下你和犯罪嫌疑人褚明川的关系。

谌椤:我和褚明川是朋友。我们是在今年7月初的时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7月6日第一次有正式的交谈。当时褚明川离家出走,我在街上遇见的他,我之前就认识他,我们读同一个高中,同个年级,他在学校里很出名,虽然从来没有说过话,但我注意他很久了。当时是我主动和他打的招呼,知道他和家里人吵架了,没地方去,聊了几句又觉得我们俩比较合得来,就邀请他去我家里住几天。他在我家住了快两个月,走的时候我记得是8月27号。

警察:住这么久,你家里人没有意见吗?

谌椤:我是单亲家庭,母亲在外地工作,我一个人在学校对面租房子住。

警察:8月27日之后,你有再见过他吗?

谌椤:有的。9月20日晚上,晚自习结束之后,我回家发现褚明川坐在我家门口等我。他没有避着人,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个穿我们学校校服的同学也看见他了,但是当时楼道里的灯坏了,我们都没有看清楚他身上的血迹。

警察:血迹?你是说他直接穿着带血的衣服来找你的吗?

谌椤:对的。其实一靠近他我就闻到一股很重的铁锈味,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而且他情绪看起来不太稳定,就先让他进屋了。回房之后打开灯才发现他身上到处都是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警察:你当时没有想过报警吗?

谌椤:没有。实际上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我只以为那是他和街上的小混混之类的打架留下来的血,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我有试着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当时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差了,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先安排他在我家里休息,第二天我醒了之后他已经走了。

警察:你说和街上的小混混打架,他经常卷入这种斗殴事件吗?

谌椤:以前的我不清楚,我认识他这三个月来知道的就只有一次。

警察:你提到的那件血衣现在在哪里?

谌椤:之前被我收在家里,来这里之前已经作为证据提交给警方了。

时间:2015年10月17日13:56

警察:9月20日晚上是你最后一次见重大嫌疑人褚明川吗?

谌椤:不是,9月21日早上他走的时候,从我家里带走了一些东西,包括干净的衣物,部分现金,还有我家的备用钥匙之类的。

警察:财物失窃,你没有想过报警吗?

谌椤:没有。我觉得他可能遇到了一些困难,我们是朋友,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报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警察:他拿走你家的钥匙之后,有再上门过吗?

谌椤:有的,次数太多了,我记不太清楚,但基本上两三天会来一次吧。但是他都是在我去学校的时候来的,所以我们实际上见面并不频繁。

警察:他有对你实施过故意伤害或者恐吓之类的行为吗?

谌椤:没有。我是自愿让他住我家里的,事实上他的精神状态很差,不是指有攻击性的那种,是经常一个人发呆或者情绪崩溃,对外界没有反应。一开始我只以为他是又和家里人起冲突了离家出走之类的,但是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警察:后来为什么又决定报警了?

谌椤:我听到一些……传闻。新闻里放的那些,火灾,还有学校里说的连环杀人案,时间又刚好都对得上,再加上我对那件血衣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在意,不然也不会一直收在家里。所以试探性地联系了警察,其实一开始只是希望求个安心,没想到真的……

时间:2015年10月18日10:05

警察:你了解重大嫌疑人褚明川的人际关系吗?

谌椤:不是特别清楚,他对自己的事情说得很少。

警察:你之前提到他和家里人起冲突,他和家里关系很差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谌椤:与其说是关系差,更像是青春期矛盾之类的?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提到家里人的喜好、习惯还有一起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之类的,表现出来的那种感觉,不像是真的讨厌他们。

警察:他和你提到家里人的时候,具体的家庭成员构成是哪些呢?

谌椤:他经常提到的就是爸爸妈妈和弟弟,偶尔会说到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吧。我知道他小时候父母在外地做生意,经常住在两边老人家里。

警察:他提到父母的时候,你知道具体指代的是哪两个人吗?

谌椤:什么意思?

警察:你知道他现在寄住的这个家庭里的父母,实际上是他的阿姨和姨父吗?

谌椤:我不知道这个。

警察:他有和你提过亲生母亲去世和亲生父亲坐牢这些事情吗?

谌椤:没有。

警察:除了你之外,他还有其他能联系的朋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谌椤:就我所知没有。

警察:换句话说,他有点孤僻是吗?你呢?你觉得他很难相处吗?

谌椤:我觉得还算不上孤僻吧,但他确实比较闷,感觉很多事情不方便或者不愿意说出来,所以每次交谈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其实是想讲更多的,但为了回避一些什么所以止住了。但除了他刻意在隐瞒的那件事之外,他还是很坦诚的,我们相处得也很愉快,要不然也不会一起玩一整个暑假了。

警察:在性格上,他是否容易冲动或者具有攻击性呢?

谌椤:这个,他的确有点不太擅长控制情绪吧,但我觉得那只是因为他缺乏经验罢了,只要诚实地应对的话,很快就不会那样了。

警察:缺乏经验?你指的是什么?

谌椤:感觉他没有普通的人际交往经验。从我在他那里听到的经历来看,他家里人在这种情况下,好像都只是比较让着他,他又没有其他朋友,所以不知道怎样应对这种失控。

警察:你认为他有精神或者人格方面的障碍?

谌椤:谈不上吧?我也只是个高中生,判断肯定不专业。但我确实觉得他比同龄人晚熟,那件总是让他回避的事情阻碍到他的社会化了。

警察:你觉得这种障碍会让他有杀害家人的意图或者动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谌椤:绝对不可能。

18

“先从案子开始吧。根据铭豪花园的小区监控,9月19日晚上六点之后,你独自离开了你寄住的阿姨家,你去哪里做什么了?”

褚明川把视线从那本标注了谌椤名字的卷宗上挪开,看向桌子对面的两位警察。

和他交谈的那个大概四十多岁,疲软的中年男人的脸上,有一种很深刻的严厉神色,这种严厉就像一层薄薄的假面,覆盖在他原来的五官上。

“有人打电话喊我出去。”他回答。

“说清楚一点,什么人,喊你去做什么。”另一个年轻一点,在旁边做笔录的警察敲了敲桌子,似乎希望借此端正他的态度。

“是褚林打电话给我,”注意到年轻警察略微停顿的笔尖,他立刻注解一般地补充道,“褚林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说前几天他的朋友联系他,要卖房子,以前我们家有些东西寄放在那个房子的车库里,让他去清理出来,”褚明川说,“里面有一些是妈妈的遗物,他说他那里没地方放,问我要不要,要的话,他现在车就停在小区门口,东西在后备箱里,让我马上就去拿。”

褚明川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上六点,正是大家吃完饭出来遛弯的时候,小区前的空地上人来人往,跳舞的大妈,玩闹的小学生,打蒲扇高谈阔论的大爷,并肩散步的夫妻。

空气中飘散着夏日汗水的腥咸味,褚明川的视线梭巡过周围,看见一辆落满灰尘的破金杯,大剌剌地横在人家小超市门口,车屁股对着墙。

所幸晚饭之后,小超市的这个门就掩起来,变成麻将包厢了,倒是免去了一番争执。

褚林坐在驾驶座上,叼着烟,两只手搭着方向盘,正眯着眼睛看他。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这是多此一举,但他不想上车。

褚林把烟掐了,推开车门下来,先上下打量他一番,“在哪里剪的头发?怎么搞了个这么娘的发型。”

褚明川不回答,只是问,“妈妈的东西呢?”

褚林转着车钥匙,吹着口哨去开后备箱的锁,他好像心情不错,脸上一直带着笑,褚明川甩脸色给他看,他也不在意。

褚明川跟过去,车停得太靠里面了,他不得不侧着身子从墙壁和车身的缝隙之间钻过去。

后备箱一打开,他立刻探头去看,那里面却没有任何看起来像遗物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白色的大塑料桶竖在那里,盖子严严实实地旋上了,但还是能闻到一些刺鼻的气味,透过寡淡的瓶身,能看见里面摇晃的液体。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但已经太晚了,一块白布迅速地从身后伸过来,捂在他的口鼻上,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身体就软了下去,意识也模糊了。

褚林轻车熟路地把他的身体顺势往前一推,他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后备箱里,感觉到露在外面的腿跟着被塞进来,然后是沉重的关门声。

金杯就像一头闭上嘴的庞然巨兽,沉默地吞噬了他。

褚林继续吹着他那不成调的口哨,轻松地从车后面钻出来,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带走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副驾驶上。

他的手脚被绳子紧紧地束缚住,嘴上贴着胶带,褚林做得很专业,他在那里拼命地挣扎了一会儿,不甘心地意识到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挣脱的。

褚林依旧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他不再继续哼歌或者吹口哨了,而是直接打开了车载音响,开始放他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于是困扰了褚明川一晚的不成调旋律终于有了调。

他侧头看向窗外,看见绿色的临时遮挡棚快速地掠过去,棚后面是延伸出去的杂草地,熟悉的景色,他们并没有离开小区太远,但是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天色暗得令人不安,也有可能是因为路上没有几盏灯。

褚明川瞥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是后半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褚林显然精神奕奕,不如说,他亢奋过了头。

“你现在睡觉的时候不打呼噜了,”注意到褚明川醒了,他立刻搭话,语气很轻快,近乎喋喋不休,“当然啦,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给你贴了胶布,我现在很少这么做了,上次帮赌场那边绑了个人,他有鼻炎,我把他的嘴贴上之后,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他差点被憋死,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什么都答应了。”

“我这些年攒了一笔钱,赌场那边倒是不亏待我,但是我也不年轻了,这种体力活,再过两年就干不动了,”话题快速地跳跃着,“我在F省那边买了一栋房子,你还没去过F省吧?那里和这边不一样,看不见海,我也只在小时候去过,你爷爷的宗族就在那边,我买的房子很大,我们接上奶奶,然后带上小梅阿姨,我们四个人在那里重新开始好吗?我不会再做那些事了,我们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像你妈妈还在的时候……”

他的话没能说完,褚明川狠狠地踹了车子一脚。

他近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一脚力道极重,带着整辆金杯都跟着颤抖了一下,钢铁的框架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他用赤红的双眼盯着褚林,感觉愤怒在身体中流淌着,好像连血液都在沸腾。

你哪来的钱?那是小梅阿姨开店一天一天赚来的,奶奶一辈子的积蓄,什么赌场的工资,你手上只要有钱就会流水一样地又赌出去,一辈子吃女人软饭的家伙,寄生虫,妈妈也是被你这样的水蛭吸干的。

如果不是嘴被胶带死死地贴住了,他一定要把这段话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出去,一个洞一个洞地敲在褚林那张可憎的脸上。

褚林把车停在路边,凝视着黑夜里的远方,脸上依然是那种莫名愉快的表情。

“这个方向刚好看得到。”他扭过头来看褚明川,“你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妈妈在N市做生意,你放暑假来和我们住,我们一起去南山公园参加烟花大会,那个时候人真多啊,到处都是人头,挤得根本看不到多少烟花,啊,但是你是坐在我的脖子上看的,所以应该没有印象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密集而窃窃的叙述交织出的网之间,褚明川听见巨大的噪音。

“咚、咚、咚。”

一下连着一下,仿佛地震一般颤动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心跳声。

视线慢慢地移向褚林刚才注视的方向,浓稠得像是油彩一样的黑夜中,一小块火红的天光。

像是日出之时,太阳从地平线上慢慢升起,摇曳的火光。

他猛地回头,伸长了脖子,发了疯一样地去看后备箱。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白色的塑料桶,汽油的味道,都像是一场梦一样,消失无踪,现在仍然残留在那里的只剩下一块脏兮兮的灰色毛垫,上面残留着一点可疑的深色污渍。

褚林观察着他的反应,此时像是终于看见了期待已久的场景,觉得很有趣,甚至笑出了声。

“哈哈哈,一个两个都看不起我……有钱又怎么样,不是照样一条命吗?”他笑着,笑声中不知为何有种积怨已久的恶狠狠,到后来变成了一种很低又近乎嚎叫的声音,“多管闲事的东西,离不离婚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讲到这里,褚明川突然停了下来。

桌子对面,那个中年警察若有所思地敲着桌子。

“你的意思是说,9月19日晚上的恶性纵火案件,是你的亲生父亲褚林动的手吗?”

“是的。”褚明川点了一下头,动作很迟缓,简直就像是老式放映机里一帧一帧卡顿的胶卷。

“那么,褚林现在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好像觉得很荒谬。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还是那个中年警察先开了口,“按照你说的,9月19日晚上,褚林绑架了你,并犯下了纵火案,9月20日晚上,你就出现在了你的同学谌椤的家里,这中间的一天,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逃脱的?这些都是你的亲身经历,你总能说吧?”

“我不知道。”依然是那样缓慢的回答,低垂的眼睛,躲避的视线。

“褚明川!”中年警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被这样大声地叫到名字,他也只是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依然是很缓慢地抬起眼睛,“你以为这是什么场合?我们现在是在审讯!你的回答是关乎到案子的判决的!你不是说自己没杀人吗?这么想被判死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褚明川笑了。

他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上看见自己笑脸的倒影,于是一切表情都飞速地褪下去。

太像了。

因为是父子,所以很像吗?

他兴味索然地往椅子上一靠,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泡灼得视网膜发痛,说,“警官,你问再多遍我也只能回答不知道,不是不想回答,是我真的不记得了。”

中年警察知道,再追问下去,大概就要扯到精神鉴定一类的繁琐流程,于是不再说什么,慢悠悠地翻着卷宗,“啪”的一声把一张照片甩在桌子上。

“这是你的衣服吧?”他问。

褚明川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垂眸看照片里被血浸透了的衣服,那天留在了谌椤家里的衣服,良久才低低地回了一个“是”。

“DNA鉴定结果显示,衣服上的血迹属于毛建军,”中年警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褚明川脸上的表情,“你可能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吧,‘阿毛疯子’,你能解释一下,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9

褚明川被无罪释放了。

警察在马王后山的野坟里发现了毛建军的尸体。

把尸体藏在已经有的墓里其实是很好的主意,但不知为何,明明想到了那么好的办法,实际操作的时候,却执行得很敷衍,尸体埋得太浅,这个月刮台风,暴雨一冲刷,没有压实的新土立刻抖落下来,露出了毛建军已经腐烂了的尸体。

尸体是住在山上的农民发现的。

“我还以为又是那个地方搞出来的呢。”他拿挂在脖子上很旧了的毛巾擦擦汗,往更深处的山顶看了一眼。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是这个城市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口耳相传却永远无法被验证的传说,于是连做记录的警察也只是盯着手上的本子,目不斜视地打断他,“说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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