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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璟哭的涕泪横流,也不管两个孩子还在睡觉,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
“那天晚上我标记你的时候,我问你你喜欢我吗,你说喜欢,你说爱我,我不信你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真心……”
小宝被突然的声音吵得翻了个身,两个对峙中的大人默契噤声,等孩子睡熟了,袁满才道:
“无论你信不信,我就是不喜欢你,时璟,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说开了,不要彼此纠缠,你做你的时医生,我回我的小山村,咱们,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
袁满也站起身回视着时璟,他的眼睛隐于暗处,成功隐藏住他的脆弱和痛苦,他努力压着声音故作平静,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时璟被他一句又一句的不喜欢打击到了,直视逼问的目光逐渐染上了痛苦,眼里希冀的光也逐渐熄灭。
良久,他终是妥协地低了头,声音哑的厉害:
“好,就算你不喜欢我,可孩子是无辜的,你真的忍心不要他吗?”
“一个注定没有完整家庭,注定要被人指指点点的孩子,生下来,是我造孽。”
时璟似是找到了什麽突破口,猛地擡头,眼里燃起了光:“可只要咱们在一起了,这些事都迎刃而解了不是吗?”
说着,他吸了吸鼻子,“你现在不喜欢我没事,我们可以先婚后爱,我可以重头开始追你,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
袁满噙着一抹苦笑摇头:“我不愿意再迈入一个家庭了,那一晚不过是相互慰藉,你和我,都是身不由己。时璟,你很好,可我们,有缘无份……”
袁满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只剩气声,他的声音里藏着浓浓的疲倦和深深的无力感。
时璟怔怔地看着他,想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异样的情绪,但袁满早已打了千百遍腹稿,哪能让他看出破绽。
空气陷入了一瞬的寂静,时璟颓然地跌坐在了床上,弯腰双手抱着头,他知道,袁满这是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不容置喙。
而袁满也不敢再说下去了,生怕多说一个字,就暴露出自己的脆弱。
时璟每质问一句,都像是往他心上插刀子,他说的,句句都是自己的所思所想,但,他不能松口。
时璟抹了一把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的透明液体,双手由抱头转为了握在一起,耷拉着脑袋看不见神色,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袁满随之坐回床上,他知道时璟现在在做选择,也不逼他,低眉敛目垂着头,双手放在了腿上,等待他的答複。
良久,时璟艰涩道:“好,我不纠缠你,明天,我带你去産科做人流,你把身体养好再回去。”
袁满微微仰头,眨回眼睛里的泪水:“不用。”
“这是我的孩子,我当父亲的送TA最后一程都不行吗?”
“不行,你别插手,不要他的决定是我做的,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袁满难得语气强硬,他不能跟时璟去産科,这个孩子,他是要留下的。
“孩子已经过了药流的时间,你回去能怎麽办?那个陈大夫就是个赤脚大夫,你要是有点闪失,让孩子们怎麽办?”
“时璟,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亲眼看到这一幕,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狠心。”
“你说的话都那麽绝情了,还怕多一项这个吗?”
时璟轻轻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嗤笑,自嘲地擡眼看他,
“有缘无份,这四个字,我记一辈子。”
袁满原以为自己百孔千疮的心已经痛的麻木了,可听到时璟的话,仍是悲从中起。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时璟妥协了:“你不愿,我也不强求,不过咱们就算做不成恋人,也还是朋友,更何况,我还是两个孩子的干爹。”
时璟和袁满确认自己的身份,也是在试探他,看看他想和自己划清界限到什麽地步。
“你永远都是。”
袁满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赞同他的话,
“不过,你以后还是少去村里,咱们的关系……悠悠衆口我堵不住,我不想一辈子擡不起头来。”
“嗯。”
时璟刚燃气些希冀的眸子再度黯然,他垂眸无力地点头,他认了,发生了那种事,还不知小满哥要听多少閑言碎语,他不去打扰,或许时间能淡忘一切。
听着他应的干脆,袁满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用力收紧了些,眉间的忧愁更甚。
他知道时璟能懂自己,长痛不如短痛,主要时璟要是再去村里,就会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
二人算是把今后说开了,时璟坐在床上,双肘搭在腿上,弯着腰双手捂着脸,冷静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