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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依然劝说,但王福气心意已决,她又是个外人,只好眼睁睁看着袁月娥被埋葬了。
今天收摊比较早。因为会有人等在院子里。
一下车,四个要债的非主流就气势汹汹站起,薛小妹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喊两人:“哥哥,阚霖哥!”
黄毛斜睨了一眼,见刚刚沉静严肃的辫子小姑娘跑了过去,轻轻摇了摇头。
他要债这几年,这个小妹妹总是在他们面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只在他哥面前松懈全身。但这次不仅在他哥面前,还有另一个陌生面孔。
这让他不由得仔细回忆了一番,难道他这几年真的很凶吗,这个小妹妹跟他认识这么久都不熟,却跟另一个看上去脑子缺根筋的人这么亲。
可是他每次来之前都提醒过其他人:“要是打架的话,都下手轻些。”
黄毛回过神看向薛朗,忽然想到了什么。暗暗想:兴许是几年前那一次,他领着兄弟伙们来了三次都没要到债,怒火中烧动了第一次手,给薛朗鼻梁上来了一刀。
好像是那次,薛小妹再也没给过他们笑脸。
阚霖将薛小妹拉到身后,微微低头问她:“他们来多久了?”
薛小妹说:“好像有半个小时了。”
“没为难你吧。”阚霖说着看了黄毛一眼。黄毛听了眯着眼讽道:
“我可不会对一个小姑娘下手。毕竟我和你不一样。”说完意味深长地上下扫了阚霖一遍,又冲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吁”声一片。
阚霖愣了两秒,理清楚黄毛话中之意后道:“你直接承认自己思想龌龊不就行了,非要装一下正义。看看谁理你。”
薛朗拍拍薛小妹的脑袋,“你回屋去。”
薛小妹还要说什么,却看到薛朗眼神凌厉,便不敢拒绝,只好一步三回头进了屋内关上门,从窗户往外看。
薛朗皱着眉往前走挡在阚霖身前,将点了好几遍的钱递出去,“拿钱走人。”
黄毛不屑地抽过钱交给身后,重新拿回手里时,懒懒道:“就一千块?”
薛朗看着他。
黄毛说:“哦,我忘了。按你家这穷酸程度,我以前确实说过每年夏天还一千块,但最近我好像听说,你做了点生意。”
“我也不要多的,看在我们也算半个发小的份上,只要你加两百。”
薛朗道:“只有一千。”
黄毛道:“你不给,那我就只好让人搜咯。”
薛朗道:“你还没这个权利。”
几人站在院子里对峙半晌,黄毛呵了一声。“薛朗,就这点钱?你还不如去当乞丐算了。”转身便跟薛朗擦肩而过。
阚霖怒着转身,指着那几个吊儿郎当的背影:“你特么说谁呢!”
“我没事。”薛朗低着头:“让他们走。”
“……”
晚上八点整。
屋顶上并不护眼的黄灯泡被风吹得晃了晃,底下的人小心地往旁边挪了挪。
老式木桌子中央,躺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钱。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小声点数着,边数还边打哈欠。
坐在桌子另外两边的青年男人,一个百无聊赖地抖着腿发呆,一个专注地听着数钱的进度。
过了一会儿,薛小妹长舒一口气,将手里的钱推到薛朗面前。
“三百六十三块五。”
阚霖啊了一声,扶额自闭。
薛朗看了他一眼,心中难过却又没辙。揉揉眉心,“小妹,回房间睡觉。”
薛小妹正困着呢,点点头离开了。薛朗捏着钱,忍不住叹气。
两人起身往门口走去,在院坎坐下了。
院坎是水泥砌的,并不是和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为了省钱而去挖黄泥巴。阚霖说:“离一千二还有八百多呢,看来两三个星期没跑了。”
薛朗道:“嗯。”
阚霖道:“你们这都这么穷了,怎么最便宜的手机还要一千二。”
薛朗道:“难道不应该吗,我一直都听说手机很贵。”
阚霖:“也不一定,有些杂牌的就很便宜,还有二手手机也很便宜,六七百的多了去了。”
“二手手机?”薛朗蹙眉。
“你…”阚霖隐约猜到了。
你不知道?但阚霖没问出来。
薛朗却察觉到阚霖有意维护他的自尊心,但他不喜欢这样,似乎自己真的有多惨一样。没察觉到还好,但察觉到了,就更加难堪。
薛朗道:“我明天去问。”
翌日清晨五点。
吃过了早饭,将剩下的半框手工以及两筐新鲜白菜、白嫩萝卜,十个卷尾巴的大西瓜一起搬上车厢。阚霖和薛朗就坐在车里等王春花过来。
十分钟后,王春花才姗姗来迟。不过却不显得匆忙或着急。阚霖将脑袋探出车内向后看,“上车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