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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火中烧,呼吸都变得急促,恨不能当场沖过去跟他扭打在一起:“你就非得这样对他?”
“对啊,”他把手机架在三角支架上,看上去十分认真,“他抢了属于我的荣誉。”
“我要让他,痛、不、欲、生。”
“坐好点,已经通了。”罗洛普的脸在镜头的后面一脸享受。
与此同时,意大利的歌剧院舞台正对着的大屏幕上忽的出现蹭亮的场景。
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犹如垂死的鱼跪在江边,刺眼的光线衬得他苍白不已。
我从不畏惧生死,但我怕薛献。他会疯的。
“你搞不死我的罗洛普。”我起身,嘴里吐出他的名字,风裹挟着话语沖上黑夜,“我不会让你得逞。”
随后,我温柔地看了眼镜头:“薛献在吗?跟你商量个事。”
“我们分手吧。”
罗洛普似乎也没反应过来,愣的半晌才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想要抓我。
下一秒,我纵身一翻,一头扎进奔流不息的大江。
额头很快磕到石块,血腥味在水里漫开。污浊的河水从鼻腔、嘴巴、耳朵一同涌了进来,胸腔被水狠狠挤压,整个人被水带着飘飘摇摇,意识模糊又清醒。
弥留之际,全身不受控制地下沉,像是被水泡得涨涨的。
这兴许是我唯一一次不想死,我还没跟薛献牵手住进那套属于我们的房子,而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脑中只剩下寥寥几句话。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分手的。
第 15 章
“邹池?!邹池!!”
我的手臂被人推着,意识逐渐回笼。
一睁眼,视线对上强烈的灯光,白色的天花板下是一堆将我围起来的人。
我试图动了动手脚,可是手正被一个环状物扣在椅子上,完全使不上劲。
怎麽回事?
我茫然地环顾四周,不是在医院。
那薛献呢?
熟悉的面孔上前来帮我解开了束缚。
是徐桥新。
“没事吧,感觉怎麽样?”他略微紧张地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这是哪儿。
半个月前,我接到了老同学徐桥新的电话。
“那个,我们项目组研发了一个新的设备,你要不试试……”他在那边吞咽着口水,“我们可以让你见到薛献!”
薛献。
我的爱人。两年前因为车祸去世的爱人。
我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
而这里是徐桥新的体验室。
“挺好的,很逼真。”我本想沖他笑,可偏偏只能扯出个苦涩的表情。
“你……还好吧。”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挺好的,你们的研究数据怎麽样?”我随口敷衍,撤了个别的话题。
徐桥新也不好说什麽,他对我和薛献的情感本就一知半解,只好轻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在洗手间仔仔细细地搓干净指尖,捧了把水泼到脸上。正对着的镜子中,一个抿唇的男人发梢微湿,一眼就能看出他精神状态不好。
手撑在台子边缘,轻轻呼出一口气。
没有白烟,也不是冬天。
本打算随手扯过纸巾胡乱擦擦,视线却停在伸出的右手腕上。
那上面,静静地挂着黑绳串着的白玉环。
我有些茫然地把手举在眼前,玉环在柔光下泛着光。
我之前……有过这个吗?
两个世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那人的呼吸仿佛就在脸侧,实在是太难分割辩识了。
徐桥新不知道什麽时候进来了,看着我在那发愣,上前挥了挥手:“怎麽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收下手。只是心口被凿了个大洞,在呼呼地漏风罢了。
“哎,我之前有这个手链吗?”我伸出手,企图找到他真实存在的证明。
徐桥新皱着眉端详片刻后开口:“有的,我记得你那时候都不肯脱下来。”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但我还是默默点了点头,垂眼出门。
“哦对了,你等会儿去会客室坐一下,有个薛献之前的朋友想要来找你。”徐桥新只是招呼一句,并没有过多解释就急匆匆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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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徐桥新工作室的实习生来到会客室。
“哥,你要不吃点什麽?”小姑娘热情道。
我摇了摇头,只要了杯白水。
等她出了门,我才陷入思考。
薛献之前的朋友?这会是谁?
徐桥新的实验系统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基本上就是套了个“精神意识”的壳,除了从一开始就依靠建模特定出现的人或物之外别的都和现实别无二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