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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缠纱布,”他绕过布帘往后走,“我去给你拿点药。”
薛献又凑过来看我的额头,还用手扒拉。
“你跟彭浩打架了?”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有毛病,你别理他。”薛献回到我身后,让人看不见表情。
我叹了口气,只好转过去,“被打得很严重吗?”
薛献不理我。过了好久才开口:“他那边三个,有点难搞。”
那就是蛮严重的。
我想跟他说别为了我去打架,又觉得说不定薛献本身就跟彭浩有些问题,搞不好还要被误解为自以为是。
我扯扯他的校服外套,眼睛被伤痛得眯了一下:“那我们都别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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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献的表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僵硬,刚好黄老师拿着绷带走过来,我也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他说完忌口就动作麻利地从木头桌子里拿出两瓶药水放在桌上,“这两个擦三天,一天一次,擦个两礼拜就差不多了。”
我点头,任由他用纱布把我缠成一个馒头。
有一说一黄老师的手艺还挺好,痛倒是不痛,就是眼睛睁不太开。
“行了走吧。”
他话刚说完,我和薛献就都被赶了出来。
“唔。”我照着之前的记忆摸索着走出几步,但很快发出一声痛的呜咽,十分顺利地被不知道什麽东西绊了一下。想强行睁开的眼睛也只好被迫闭上。
闭上就闭上吧,主要是我对这片还不熟,睁眼都估计走不出去更别说是闭着眼睛了。
眼前一片漆黑,手扶住墙,一点点地挪动。
刚挪了没两步,旁边的门又再次打开,黄老师的大嗓门震得玻璃都有些抖。
“你都不知道扶人家一下?”
看不见薛献的脸,但他语气听着有些别扭的委屈:“我扶了!他自己去扶的墙!”
很快脚步声靠近,熟悉的味道又把我圈住。
“行了,你抓我的手。”薛献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另一只手却不见蹤影。
我的手在空中盲目地抓了两下,倏地被人握住。
薛献的手虽然还小,但已经覆上了一层茧,不知道是在钢琴前苦练了多久。
那手的主人很不满意地啧了声,随后认真地把我的手掰到正确的位置,十指相扣。
“我的手在这呢。”耳边的声音有些不满,“抓牢点。”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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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刚好赶上学生从操场回来,出了医务室那片很快各种声音又充斥着耳膜。
薛献带着我左挡右躲才没撞到人。
“薛献?”听声音是我们班主任,“你怎麽在这?”
还没等他开口,班主任眼睛一扫,自然看见了旁边跟头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我。“邹池?你又怎麽了?”
我顿在原地,薛献的左手松开了我的手。心里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邹池被撞了,我带他去医务室。”他答着,搭在我肩膀上的右手把我往他这边带了带。
“行,那你们先回班,邹池等下来我办公室。”班主任手一挥,薛献带着我走到楼梯口。
楼梯间人满为患,大家都晒得气喘吁吁,还有不时推搡的人群,好像多有乐趣似的。
上楼梯和走平底不一样,一不小心就摔的可能性更大。我便打算退出去,等人少了再上去。
薛献像是无所顾忌,直接就把我拎到了楼梯前。
刚好碰上的是自己班级上来,我能听见旁边的一个女生尖叫:“彭浩你能不能过去!别打了行不行!”
我本来没这个凑上去的打算,一下子被提溜出来连心里準备都没有,本来还打算擡脚,听这话又不敢凑上去了。
彭浩和他朋友打打闹闹,吵得整个楼道都不得安宁,再加上人多,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
后面的同学本来就急,现在好了,一群人又堵了路,搞得本就狭小的地方水洩不通。
身后传来抱怨:“能不能走了?”
“谁堵在哪呢?”
“快点行不行啊,磨叽什麽啊。”
……
被挤到的人自然不乐意,毫不示弱道:“怪我们有什麽用!还不如去看看到底是谁堵在哪?!”
“对啊,你有种去骂邹池啊,人可是好学生呢。”孔涛宇的语调一上一下,显然的阴阳怪气。
要是前面那句还算有理,那这话太意有所指,明眼人都知道明明是他和彭浩几人打得火热,但后面的学生没看见人,听这话自然是把我冠上罪名。也真是赤裸裸地把我拉出来顶枪了。
我憋着火,伸手去够薛献搭在我肩上的手:“走,我们先到旁边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