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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想起请家长前彭浩的放的狠话“我要让你永远消失在这里。”结合他们提出的要学校把我请退一事,不难猜出我已经被休学在家了。
意识到这事后,我不再如往日的平静。踉跄地推开房间门,我转头就看见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女人。
我拖着残废的身子依在掉粉的墙皮上,嗓音有些沙哑:“我去哪上学?”
她蔑视般地一瞥,好像全然都不想搭理。
没空在意她的变化,我又问了一遍。
“读什麽读?你爸说了,让你趁早出去打工!”她白了我一眼,“天天的,越来越难管了,还学会打架了,还要我们来收拾烂摊子,你自己好好想想。还想读书?想屁吃吧你!”
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听见她肯定地回答又是一回事。
不能够再去读书,我一辈子都只能变得跟他们一样日複一日做着劳工。
我这下才是真的慌了,把嗓子里的血水咳了咳,冷漠地看着她:“我要读书。”
第 21 章
不知道为什麽,她突然笑起来,那笑很熟悉,跟彭浩之前那个笑一样,诡异又充满了嘲弄。
我懒得跟她解释,径直走过去要去拿她的钥匙——她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所在一个抽屉,包括我的各种身份信息,而那个抽屉只有她这一把钥匙。
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在那一瞬间,她毫无征兆地大叫起来,声音宛若哀鸣的大雁。
我静静地看着她嘶吼,全然不顾地伸手去摘钥匙。
这下不再只是警示地叫声,她猛地把钥匙塞进口袋而后转向厨房,手里攥着菜刀的手柄。
她的眼神不再如往日那般爱占小便宜的精明,倒是有种孩童惯有的吃笨。
略微生鏽的刀刃在空中无头绪地飞舞,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不眨眼地刺穿肉|/体让其涌出汩汩鲜血,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没办法,我只好深呼吸企图好好说话,唤醒她最后一丝理智:“你冷静一点!”
回应我的只有刀快速划破空气的声音。
我只好往后退,一点一点,直至退至门口。
“你……”她口吃不清,说话竟也变得十分吃力,“别想!”
在这场疯狂的闹剧里,她只说了短短三个字。
随后身后靠着的门被菜刀砍中,很快发出老旧木头爆破皲裂的沉闷响声。而那个口子,离我头顶不过短短半米。
“好了!”我实在受不了,一把拧开门口的锁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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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推开门,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往旁边倾倒,面前的人挥舞着菜刀像是要带着仇恨把我整个捅穿。
完蛋了。
心里没有别的念想,只是忽地觉得可笑。
我居然死在了我亲妈手上。
手臂整个侧压在水泥地面,平日里不见蹤影的小石块这下子展露无遗,毫不留情地在臂弯上剐蹭,扬起的灰尘随风爬上我的十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湿润粘腻的尘土的触觉让我觉得恶心。
面前的刀宛若一把审判的剑,在落下之前让我回顾这短暂又荒唐的一生。
“邹池!”
楼道口出,一个半大的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出来。
旋即,我被人猛地抱住,重重摔进他的怀抱。
薛献的年纪也不大,身体只能算是精瘦有力,不太像是能抗住刀砍的样子。
我的眼睛对上他的。那沉闷而又漆黑的瞳孔静静注视着我。
那是不留余力的安抚。
像是要逗我笑,还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口型比划着,没有发出声音:“没事了。”
看样子好像并无大碍。
如果我脸上没有划过他的血。
如果我脸上没有划过他的血,我可能真的会信。
猩红粘腻而熟悉的血在那一瞬间从我的眼前掉落,顺着我的脸颊轻轻滑出去。
“薛献!”
我揽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带。一手撑地很快站了起来。
“现在不是我,
“是你要完蛋了。”
我语气平和,静静注视着女人,面上看不出分毫波澜。
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我扣住还在发愣地女人的手腕,学着邹程欺负我的样子用力一拧!
菜刀在空中垂直落下,刀刃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顾不了那麽多,我直接把她狠狠一推,推进客厅!
她的眼神有些呆滞的错愕,估计也想不到向来逆来顺受,任由他们欺淩的我怎麽会突然奋起反抗。
没空去理她,我直接砰一声把门拍上,转身把薛献的一条胳膊搭在身上然后沖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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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薛献整个人挂在我身上,左手捂着脖子。
“开什麽玩笑!”我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完全不在乎面前的人是谁就一通发脾气,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