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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正擦着收银台,看着店长一甩头发出门后骑上摩托,随后朝我腼腆一笑:“很帅吧,华桑姐是这样的,而且她人很好的。”
收回目光,我也微笑着点点头。
她有些惊讶道:“你居然不觉得奇怪哎,我还以为你会认为女孩子骑机车很伤风败俗。”
“为什麽会这样觉得?”我有些奇怪,“女性可以做任何她们想做的事不是吗?为什麽要去居高临下地批判她们?”
“因为……”她看着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说出了口,“小地方的人比较保守,所以我听过有很多人都骂过她……”
心下了然,我认真地跟她解释:“那不是她的错,相反的,我觉得她很厉害不是吗?那麽年轻就开了店,还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是啊,”她怔愣一下,随即甜甜一笑,“我也觉得。”
或许是我的这番话,佟莫对于我上学一天只上四个小时的班并没有异议,甚至跟我细无巨细地交代了所有注意事项。
暑假我跟她轮流值班,想着小姑娘大晚上不安全所以大都选择晚班,一直上到淩晨一点半,毕竟到时候上学还是佟莫帮我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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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麽意见,倒是薛献比较惨,练完一天琴还要去便利店陪我。
“薛少爷,下次别来了。”我一瓶冰可乐隔着手指轻轻贴在他的脸上。
薛献一挑眉,停下手中的笔接过饮料,玩笑地问:“怎麽?不乐意我来?”
“我是来赚钱,你来干嘛,受罪吗?嗯?”我真是有些搞不懂他了。
不知怎麽的,自从在薛献家楼下见过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后,薛献明显没之前那麽紧巴巴的样子,至少没再缺过课,每天跟我上下学也没再去打过零工。
有次回去的路上问他最近怎麽样,他突然笑起来,玩笑似的说自己已经摇身一变变成富三代了。
这话听着很扯,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有些可信。不过不论真假,起码薛献没再跟之前一样疲惫的样子了。
现在倒好,天天跟我一起打烊了才回家,精神状态一夜回到解放前。
“没事,我就是陪陪你呗。”他一脸云淡风轻,像是说自己刚洗了手一样简单。
薛献总是十分敞亮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对我从来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即使已经习惯了,也还是会莫名想多。
早已不是当初青涩的孩子,心智一点点成熟,对薛献的情感也愈发多了些道不明的意味。
那条名叫“朋友”的白线越来越模糊,情感宛若流体,私心在一点一点探过去。
克制住邹池!
别过界了!!
我打断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低头看薛献,嘴巴张了张:“还是别来了吧。”
别再给我期待了。
他眨了眨眼睛,放下汽水转过来看我:“我呢,跟着你是自愿的,别太有心理负担了。”
脑袋乱乱的,我只好低头不再去看他。
刚好门口传来客人进店的提示音,我没有回答,丢下薛献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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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荆门中学居然有校报,说是欢迎学生和老师自行投稿。获奖者不仅会在校刊上刊登自己的作品,而且能拿到证书,还有定量的稿费。
“我就说那麽多,有需要的同学自己準备一下昂。”班主任金尚峰收拾完保温杯和文件袋,掐着下课铃一挥手,“下课!”
班上的人齐刷刷地睡倒一大片,排山倒海之势跟海浪相比有过而不及。
即使已经步入高二,我也并没有辞去在便利店的工作,相反,周末去的更勤了些。
薛献的诺言挺管用,以至于他高中也跟我一个班,甚至跟我做了同桌。
说起来这事儿还挺有意思,金老师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人,对于我们基本采取散养的方式,在一些事上特随意,就比如说排位置。
我们班的位子不靠成绩,也不看跟老师的关系,全靠自己——自己征集。
简单概括就是谁愿意跟谁坐在一起就坐一起,实在不认识就写个“征同桌”的稿子贴在班级的告示栏里,等个有缘人。
很不巧,我那段时间在跟薛献闹矛盾。其实也不算,準确来说是我单方面躲着他。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关于我自己的,难以被人接受的事实。
我喜欢薛献。
我对这个想法感到烦躁又害怕。
人家薛献从小到大都只是单纯的把我当好朋友,我居然对他産生了这样的想法。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被薛献知道他会怎麽看我。
变态?还是神经病?
他或许会远离我,或许会觉得我下贱又恶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