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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薛献在动手能力方面确实要比我强的多的多的多。
这下他书看得认认真真,我不免忍不住去偷偷看他。
没多大关系,反正《小王子》这本书也读过好几遍了。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便心安理得地开始偷偷看他。
薛献的侧脸是很惊人的好看。他本身就是那种眉弓和鼻梁都英朗的高折叠度脸型,即使才十七八岁也能窥见是极好的长相。
斜光打在他脸上,面部投下一片蒙蒙的黑影。
看得过于专注,以至于老师让薛献起来分享读后感的时候我倒是被吓了一跳。
“呦邹池,你这反应我还以为我嘴瓢了叫的你的名字呢。”语文老师随口调侃一句,旁边的同学哄笑起来。
我尴尬地抿了抿嘴,只好配合着笑了笑。
薛献倒是没什麽表情,眼皮垂着,睫毛根根分明地微颤,开口打断了乱作一团的笑声:“我觉得小王子这本书很有意思,当中暗含了大量的暗喻……”
教室里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认真听着。
良久,薛献结束发言,在老师称赞的语气中坐下了。
“你真的在看啊。”下了课,我轻声问了薛献。
“……是也不是。”他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在看书,也在看你。”但发现你好像一直都在看我,所以没有揭发。
薛献因为走特长不用上晚自习,所以我单方面跟他和好后,我们会一起去便利店,只是他吃完饭后去琴行。
秋天的夕阳总是美得不可方物。悲壮又豔丽的橘红绕着丝丝残云泼泼洒洒,血红的枫叶伴着金黄的银杏叶随风飘落,给人一种万物垂暮的震撼。
“邹池。”
听见薛献的声音,我蓦地站在原地回头。
他背后是天空打翻的油画,手上拿着校刊朝我跑过来:“你最喜欢你写的这篇文章的哪一句?”
想了很久,我开口道:“题记吧,就是泰戈尔《飞鸟集》的那句‘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凑近了才发现他校报下还有一张纸,上面字迹苍劲有力。
“我也喜欢那一句,不过我更喜欢你之前的那个题记。”薛献的手把那张纸递过来,“刚好,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你之前看过我写的作文?”我挑眉,接过那张纸。
说是纸,其实手感摸起来更像是没塑封的相纸。
相片背面上只有短短一句话,那确实是我之前写的文章的题记,是我在初中拿的全省作文大赛二等奖的作文题记。
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和现实重合,拿纸的指尖微微颤抖。
正面正是我当初拿奖时的照片,领奖台上的男孩神情淡漠,仿佛自动和周遭分隔,而背面是薛献的字。
上面写着:
“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小王子》
但它的后面一句是“我们不怕掉眼泪,但要值得”。
良久,薛献开口:“邹池,我不怕掉眼泪,因为,我喜欢你这件事,非常值得。”
第 31 章
呼吸变得困难,眼前漫上水雾。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照片,他那时明明忙得没怎麽去过学校,我也从未跟他提及过这件事。
细看照片有些模糊,明显不是出自专业人之手。
因为没有塑封的缘故边缘已经有些泛黄。
我也有过一张现场图,但跟薛献的不一样。就夹在证书里,可惜的是那晚邹程造访了我的房间。
证书被整齐地摊在桌面,中间是一张照片,上面的男孩子身形瘦削,看上去比较秀气,但站得板正。校服被洗的发白,明明还是夏天却依旧套着秋季校服不肯脱。
男生眼神冷冰冰的,是藏不住的孤傲和不近人情。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显得有些拧巴。
原来拍照出来是这样的啊。
证书很有份量,外壳是红底烫金的字,内部就是荣誉奖项。
手指摩挲在证书上。
这是这个房间里,唯独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东西,唯独一个不会被人说:“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什麽不是我的?!”的东西。
背后就是摇摇欲坠的门,我莫名盯着看了很久。
下一刻,一只手猛地将门一拍!
“彭河舒是不是找你了!”邹程突如其来地闯进来,掐着我的手臂让我动弹不得。
秋季校服被脱下来放在一边,病态发白的手臂被死死捏住,跟上面还没消下去的淤青相称。
他的嘴角肿起,眼尾的地方破了一块,显然一副挨了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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