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任尔随意的把那两个快要被撑爆的塑料袋扔到了后排座,里面塞成一团的衣服掉出来一半。
手上的大恐龙则递给了宋晚亭。
宋晚亭疑惑接过:这是什么?
任尔惊讶的看向他:你居然连恐龙都不认识?
宋晚亭有时候觉得真不是自己想和他吵,实在是他说的话就让人不吵不行。
我是说你拿这个东西干什么?
我得抱着它睡觉。任尔回答着,把车开出了小区门口。
宋晚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眼布偶透露着憨气的大眼睛,又看向旁边这个脑袋都快要顶到车顶的男人。
你睡觉还要抱着它?尾音发抖,他实在有点要憋不住笑了,是他错怪任尔了,任尔真的还是个三岁孩子。
任尔斜了他一眼,他下楼的时候已经猜到他的反应了。
不然我抱着你?
宋晚亭沉默了一秒,不自然的低下头:你想的美。
和大恐龙憨憨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后,想象着任尔搂它睡觉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比平时畅快不少:你如果睡觉还、还尿床的话,哈哈我们先去育婴店买包尿不湿,哈哈
宋晚亭笑的直不起腰,把脑袋埋在布偶上,喘不过气的笑声闷闷传出,肩膀一抖一抖的。
任尔本来挺想挤兑他一句的,但是他第一次见宋晚亭笑成这样,就感觉这个人又和他近了许多。
要挤兑人的嘴不知怎地就跟着他笑了,边笑边骂了句:笑屁啊你 。
宋晚亭笑了好一会儿都笑累了,转过头看向任尔,嘴巴嚅动了两下:你要是还需要奶。嘴,哈哈哈
任尔翻了个白眼向他看去,见他侧枕着大恐龙,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那一瞬间就好像一阵肆意又凉爽的风,吹来了漫山遍野的春,吹的他的心为之一荡。
一脸掩不住的笑意:诶诶~收收牙花子,眼睛都挤出褶了。单手握着方向盘帅气的转了个弯。
宋晚亭本来笑的开开心心的,突然被会心一击,年龄这个坎是过不去了。
他一声不吭的坐直。
沉默了一路后,突然抬手照着怀里的恐龙脑袋就打了一下。
任尔刚把车停稳,震惊的向他看去,又看向大恐龙被打的陷下去一些的脑袋:你干什么?
宋晚亭:老了,胳膊腿总有不受控制的时候。
任尔看着他板着的脸,扭过身有点想笑:生气了?
没有。宋晚亭压根不看他,回答完后傲气的把脖子一梗。
不是,你刚才可是说我穿尿不湿。
宋晚亭冷冷的把眼珠转了过去:所以呢?
任尔狗狗眼眨巴了两下,所以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你还说了我两句,但是看着他额头上的纱布,还有嘴角的裂口。
所以我们到家该下车了。
任尔决定这次就不和他犟了,下车后无奈的摇了下头,可惜没有镜子不然他会看到自己眼中的宠溺。
随着和宋晚亭的接触越来越多,他发现宋晚亭其实真的挺幼稚的,偶尔还不讲理比如刚才。
客房在那边。进到房子后,宋晚亭指着客房给任尔指路。
任尔直接把他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向楼上去。
突如其来的公主抱让宋晚亭又是一阵眼神飘忽,在任尔身边的时候,他有时会怀疑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加上这身观赏性肌肉,是不是真的很轻。
轻到他可以不费力气的,随时在任何地点,已任何姿势把自己抱起来。
任尔把他放到床上,宋晚亭把还抱着的大恐龙递给他:嗯。
任尔没接:我也在这里睡。
宋晚亭放下大恐龙:什么?
楼上楼下来回跑多麻烦,而且我要是睡着了隔那么远,你叫我也不好叫,所以我也在这里睡。
他转头看了看,指着地上:我在这打个地铺就行。
不等宋晚亭回答就离开了房间,没一会儿又拎着那俩塑料袋上来了,而且红色塑料袋已经坏掉了。
宋晚亭见他随手把这俩可怜兮兮、乱七八糟的塑料袋扔到椅子上。
椅子还要坐的。
他再次把理智打包丢掉,只是睡在一个房间而已,没什么的。
任尔拎起袋子,潇洒的扔到了墙角。
宋晚亭揉了揉太阳穴:放到柜子里。
你事儿可真多。任尔嘀咕了一句,在他看来他的衣服都好好的装在袋子里,袋子好好的在不碍事的墙角,没什么问题。
打开墙边的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睡衣,家居服,不是真丝的就是棉麻的,颜色也是黑灰白。
他把自己酒红色的带帽卫衣,墨绿色的长袖衫,还有其它几件颜色各异,款式各异的衣服放了进去。
塑料袋里就剩下了内裤和袜子。
他把袋子团吧团吧,塞到了柜子底下。
一直盯着他的宋晚亭,揪着大恐龙的小爪子:别塞起来,放到下面的抽屉里,左边抽屉是内裤,右边是袜子。
任尔撇撇嘴,真麻烦。
打开左边的抽屉不禁感叹:哇,你的内裤都住单间,牛批。
里面一个个小格子,内裤叠的整整齐齐,一个格子里放一下,颜色依旧是非常单调的黑灰白。
他把他骚。包的有着各种花边腰头的内裤,放到空格子里,顿时颜色就鲜明起来。
收拾好后,俩人叫了份外卖填饱了肚子。
不过宋晚亭很明显不喜欢外卖,根本没吃多少,任尔默默看在眼里。
晚上睡觉前,任尔问他:用我帮你洗澡吗?长发遮挡住的耳尖偷偷变红,谁都不知道,包括任尔。
宋晚亭不敢和他对视,反复整理着腿上放着的等下要换的睡衣:不用,你把我放到里面的凳子上就行,好了我叫你。
哦
宋晚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这声哦里好像有点失望。
任尔把宋晚亭抱进卫生间,按照宋晚亭的吩咐把凳子放到花洒附近,然后拿下花洒放到宋晚亭坐着就能够到的地方。
有事叫我。
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蹲坐在了门口,如果宋晚亭叫他,他会在第一时间进去。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可以听见里面的一些声响,哗啦啦的水声冲进了耳朵,他舔了下嘴唇,现在宋晚亭就光溜溜的在这水下。
用力搓了把脑袋,胡思乱想什么!
过了一阵后水声停下,又过了好一会儿:任尔。
他蹭的站起打开门,热气冲的他呼吸都一滞,这是洗澡的热度?杀猪都不用这么热的水啊,蒸腾的热气还没有散去,团在卫生间里,宋晚亭穿着一身白色的真丝睡衣,对襟的领口有点向下,还能看到些笔直的锁骨。
脸红扑扑的,晶莹的水珠垂在眼前的头发上,晃的眼珠亮闪闪的。
任尔被热气烧的有些燥,过去抱起还带着一身水汽的宋晚亭,现在对方已经很习惯被他抱着了,手臂会自然的搭在他肩膀上,搂着他的脖颈。
沐浴露的味道将他吞没,淡淡的冷冽的香味,本该是那种让人觉得清爽的,但和这满屋子的热气一冲,就让人燥得慌。
让他没忍住把鼻子贴到宋晚亭的脑袋上,脱口而出:你真好闻。
宋晚亭惊讶的抬起眼皮看向他,只看到他的半截下巴,搭在他背后的手握紧,脸上的红又重了一层:别耍流氓。
任尔回过神:我我、我是说你的沐浴露真好闻,谁耍流氓了!
之后他洗澡的时候,洗了一个凉的不能再凉的冷水澡,可是还是消不下这股热劲,尤其是他挤出沐浴露后,他再次被这股味道包围,顿时就精神抖擞了。
他这样根本没法出去,狗狗眼转了转,一只手撑到墙上,另一只放着沐浴露的手忙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