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TXT(24)(1 / 2)

荀慕甩甩手,不带任何同情:事不过三!得寸进尺!

瞥他一眼,大步离开。

手机震动,大块头本想跟上去的脚步一顿,急吼吼拿出来。

瞧见上面的消息,他双眼瞬间闪着金光。

嘿嘿,升薪了!

美滋滋地将手机收好,大块头冲着荀慕的方向拜了拜。财神爷,保佑保佑。

*

下午,开始上班还没多久。

喂,您好,这里是C市中心医院,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接收了个病人

诶!学长你去哪儿!童豆正给猫剃毛呢,按着猫的人一跑,猫就跟着跑了。

有事。荀慕几下换了衣服,帮我先请个假!

这边离C市远,坐飞机要两个小时。荀慕直接买了最近的一班。

整个过程中,荀慕一声不发,浑身的低气压顺着绷紧的嘴角微微泄露几分,让他很不好惹。

下了飞机,外面直接换了个天气。

细雨蒙蒙的烟雨笼罩南边的小城,衬得路两旁的植物烟膏雨腻,生机勃勃。

坐在处处车里,荀慕脑中清醒不已,按照流程在手机上请了假,这才闭着眼睛缓缓神。

一个多小时后,荀慕从出租车上下来。

青年身姿如鹤,高挑纤细。套着一身运动卫衣,踩着水泥广场上累积的小水坑,一步一步往医院大门去。

不急了。

也不用急了

他想到刚下飞机就收到消息:病人被送到之后,经抢救无效,生命体征已经消失。

细密的雨丝挂在长睫,荀慕受不住般睫毛颤动。

院长,也有六十多岁了吧

行至柜台,荀慕问:你好,我是刚刚打电话的荀慕,问问黄梅兰的事儿。

哦,是荀慕是吧,我看看。

荀慕看着眼前的一身蓝色的护士,渐渐迷失在蓝色旋涡当做,眼神缓缓失焦。

他想到了记忆深处的东西。

五岁被收养,十五岁离开C市开始自己养活自己。除了开始的几年,他会一年一次回来看看老人。

但后来荀鸿缠着,又忙于生计。此后两年没再去过那边。

除了每年春节的一通电话,每年汇一笔钱。荀慕越来越沉闷,也没什么话跟老人家说。而最近的一次电话,是换了号码后,打给老太太的。

他还记得老太太当时问:慕慕又换号码了?

荀鸿

先生?先生!

荀慕乍然回神,淡淡的眸光凉薄如冰。老太太是因为什么去的?

突发脑溢血。

脑溢血?荀慕将这事儿装在心里,他扫过护士手中的信息页,问:他不是有儿子吗?没通知吗?

我们没有联系到老人的直系家属。

哦。荀慕长睫半垂。

那人渣不在啊。

我们只是照例通知,现在除了您也联系到其他的人了。

荀慕:知道了,谢谢。

想了想,荀慕将自己的卡拿出来,里面都是他一笔一笔存下来的,打工的钱。

将该交的费用交了,里边基本所剩无几。

处理了下医院的事儿,荀慕没多停留,慢慢走出了大门。

长腿迈步,带起泛着消毒水味道的风,很难闻,很难闻。

额前的碎发挡住眉头,看不清青年的神色。只依稀可见,唇角有些苍白。

孤儿院,那是好久,好久的记忆了

没等多久,奔波各地的人齐聚,都是黄梅兰以前收养的人。

荀慕扫过其中一个尤其瞩目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肚子挺得着实不小。

一群人,只有六个。

那人一来,嗓门直接放开,像踩到底的油门,轰隆作响。一瞬间,周围全是他的声音。

哎呀,没干什么。

就赚了点小钱!

房子啊,那没几套,不过是几个城市有个下脚的地儿罢了。

托老太太的福,有三个儿子

那边五个人说得热热闹闹,大肚子的隐隐成了带头的,那脸上笑得灿烂,不知道还以为在办喜事呢。

荀慕站在人群外,像在大雁里被排斥的鹤,清清冷冷的。

好几个人试探得看了看荀慕,又心虚带笑地收回。

在他们看来,最小的那个小豆丁,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只不过从小狼崽变成了大狼。

这边续着旧,还顺带拉了个群聊。但,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他们直接将荀慕掠过。

荀慕眼珠微动,安静地站着,终于听到那群人聊到老人的后事。

带头的,还是那大肚子。三两下就将事情定在了明天。

公安那边没联系到老人的亲属,所以就由几个人一起办了。

等几个人重新吹起来,荀慕冷凉的身影沉入墨色的烟雨朦胧中,渐渐消失。

荀慕找了个就近的宾馆入住。

这一夜,他难得失眠。

C市细雨成丝,寸寸扎入皮肉。带着微微的凉意,将身体的热度带去。

冰凉的石碑上,慈祥的老太太温柔笑着。眼中的细碎的光,是留在荀慕童年中最后一抹色彩。

墓碑前,白黄色菊花将其包裹。细雨落近了却降了力道,在花瓣上密密凝结成珠。

那五个人早已经走了,只有荀慕一个人,安静地站在这偏斜坡之上。

天空裹进乌云,只留下灰白世界。

暗沉沉的。

也不知道多久,青年稍稍动了。

他指尖蜷缩,慢慢握紧成拳。

医院说,打120的是老太太的邻居,而邻居说距离那天不久,老太太接了个电话,匆匆出门。

过了几天,人就出问题了。

不久前?

谁打的电话?

是荀鸿吗?

是吗?

一切过于巧合,曾经用老太太威胁过他的人,让他自己不得不怀疑。

雨又下大了,荀慕漫步目的地走。

走着走着,就到了以前的孤儿院门口。一间藏在民居里的破旧房子。

多少年过去,这里也没几口人家住了。

原来的木房子塌了,墙倒下来断成一半一半的。瓦片碎裂,四散开来。

杂草遮住了门边的狗洞,大雨也砸断了荀慕的坚韧。

他背脊微弯,默默找了个角落蹲下。沾湿的发丝贴着,滴落的水珠顺着眼角颗颗滑落。

他这一辈子,能藏进心里的人,巴掌能数得过来。

少了一个,重不重要呢?

理智上,一般而已。

他曾经想过,为什么要救他呢,让他死了不是更好。

但老太太倔,又喜欢拿着冰糖来哄。

吃过亏的小孩会巴掌拍开,会独自一人藏起来。只有没人注意了,他才敢怯怯懦懦爬出壳子。

从五岁到十岁,敏感而又脆弱,尖锐而又孤独。

被排斥,被谩骂,悄悄挨打

直到他能反抗,将那些大孩子揍了一遍,鲜血淋漓,老太太责骂。

孤儿院有好,也有不好。

等他跳级读了高中。慢慢地,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小孩将受过的东西,又再掰着枝头梳着挨打的次数,找到人,狠狠还了回去。

他将受过伤的那层壳子留在这里,在岁月中,重新换了一层皮。

一层更尖锐的皮。

能记得的好,可能只有她偶尔哄人的那几颗冰糖。还有经年累月才明白过来的救命感恩。

温暖是她单方面付出的,他从没回应。

他只是借住而已,这么多年,他也一点点在还。

可是

我还没还完呢。

雨下得更大,流过荀慕的眼角,溪流似的滑落。

荀慕垂着头发愣。

面前长着低矮小草的小凹地已经被水渗透,细弱的白色根系被雨滴溅出,侧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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