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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交的项目数量是有规定的……”有人开口。
最后的商议结果是砍掉陈芸的主题。
我毫不意外。首先,陈芸的主题是自定义,它的评比标準不稳定,在这种情况下保留是非常有风险的;其次,陈芸的主题我当初是安排他自己一个人完成,在必须要损失一个主题成果的条件下,尽量选择参与人数少的,可以最大程度降低劳动损失。
作为团队的负责人,这是我必须要做出的决定。以前的我,也只能对相关的组员表示抱歉,也会买些小礼物作为补偿,如今依然如此,只是我産生了更多的情绪。会心疼他做了那麽久的努力,会担心他的情绪。
“没事的陈芸,我们大家会一起帮你的。”
“是啊,接下来一整个部门的人都会帮你做这个项目,不用担心。”
这不公平。
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大家都做出了同等的努力,甚至陈芸付出的更多,因为他是一个人,而且最初没有确定的主题,从项目的初建但如今的成熟,这一路真的很不容易。其实可以就这样的,我见识过这个项目做的多麽惊豔,即使比较小衆,但也可以吸引到旁人的眼球,我不想耗费陈芸的努力,这太残忍了。
“没关系的,时间太紧张了,这样就可以了,大家做的都很好,没必要浪费任何人的努力。”在说出这句话时我就在想,我是自私的,这若是别人,我一定服从团队大家的意见,哪怕会很困难,也会接受挑战,在短时间内把指定主题给赶出来,怕是我的这句话让大家也很诧异吧。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远哥。”杨子轩当时也愣住了。
“没事的嘛,#039勇于挑战#039,这不是你经常说的?”这是一个跟我同年进公司的Omega说的。
那时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在当初我轻易做出一个决策时,不获利者是不是也拥有同样的心情——愤怒,不甘,又无可奈何。除了将眼光投入到整个部门的利益中,是否也要照顾那些人的心情,他们都是我的员工啊。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草草同意了他们的提议,没有再坚持。
可是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只顾着反思这几年的自己,没有关心我最需要安慰的人。如果早就知道这是最初的原点,我绝对不会放任其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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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写的什麽啊这是!不会看格式的吗?!”
那日之后公司陷入了一个很奇怪的氛围,环境很安静,没有从前我调整出来的热闹,我隐约知道些什麽,但没敢开口问陈芸。
陈芸不擅长这方面的工作,大家说是一同合作帮助,实际只会默默嫌弃陈芸毫无是处,也有站在他这边的,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很无力。每每看到眼里,我只会很难过,然后对他道两句没有意义的安慰。
他的情绪也越来越低沉,我很少看见他笑,倒是经常碰见他默默地哭。他哭地很安静,不惊扰任何人,更映衬出他的脆弱。
如开往山间的火车,最后一节空閑车厢脱轨倒退,旁人事不关己,任其事态发展,只有火车的领导人时时关注,却无法及时阻止悲剧的发生。
医院
“怎麽起这麽早,要出门?”母亲见我衣着整齐正在穿鞋,有些意外。
“嗯,我要去趟医院。”
“医院?你去医院干什麽?怎麽了?”
“嗯……我……”我有些迟疑,“我发情期好几个月没来了,有些失调,预约了医生打算看看。”
“这是怎麽回事。”她也皱起了眉头,“还是跟心情有关吧,你别老想这想那,老是瞎想!我等会也要去趟医院,你是几点的?”
我苦笑了一下,的确,最近总是会想很多的事情。
“九点的。”
“这才不到七点,去那麽早。我约的八点多的,你等等我,我也正收拾呢,等会儿陪我一块去,完事我再跟你一块去看,左右也没什麽事。”
我答应了下来,直接在大厅坐着等了。期间又在发呆,最近思维总是发散,会莫名联想到很多很多事情,从前的回忆,好的,不好的都会在我的脑海里重现,如今的记忆,我更只会难过地无力。
昨日给徐哥打电话,我是想说“我好难过,你可不可以再安慰安慰我”。他那时的几句话,虽然很平,确是我这段时间唯一可见的阳光,我只记得那时他安慰我后我更加收不住情绪,所以在电话中我终是没有说出口,然后很突兀地挂断。
我重重吐出一口气,心很累。
“好了,我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父母年纪大了,身上总有些小毛病,今天是要瞧瞧腰椎,没啥大事,看的也比较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