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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他们互相提醒,随后议论声安静了下来。
……提醒什麽呢?提醒对方我来了,说的小声点,别又惹得他请假走了。
我浑身发抖,站都要站不住了,不同的时间段记忆重叠,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不到一个上午,我的心情如坐了趟过山车,现在“旅途”结束了,我双腿发软地下了座位,还是感到心悸。
我抖着身子来到他们面前,看着田颂庄手里的我的总结表,颤着手想要把他拿回。田颂庄挑了挑眉,就是不松开。
我终于擡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你想干什麽……”我的声音也在打颤。
“羞辱我吗……”
情绪起伏
我的心情太过往複,我知道的。开口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田颂庄,包括我,也包括刚从会议室除来的徐远。
田颂庄一怔,松了手,我的手也抖得没有力气,任由那张总结表飘落到地上。
周围看热闹的都散了,田颂庄也不屑地走开,祈年他们应该刚从外面回来,惊得不知该有何动作,就在入口一动不动。
我深吸一口气,颤着身子準备弯腰,有人先我一步,将我的总结单捡起,而后把文字部分朝里对折,递给了我。
是徐远。我接过来,就着这个状态将折痕压实,低声朝他道了谢,又转头去了卫生间。
跑到了卫生间角落的隔间,我蹲下身,卸了力,眼泪再也忍不住,争先恐后地离开我的眼眶获取自由。他们的嘲弄毫不掩饰,我是真的要受不住了。我自己也疑惑我到底是怎麽做到在这麽短的时间里有如此大的情绪转变,明明早上刚来的时候我还能在内心自娱自乐,还可以和祈年小小八卦,现在我就承受不住外界压力,压的我连呼吸都觉得很累。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我垂下头,将脸埋在膝弯里,任由泪水蹭湿我身上的布料,我现在什麽都不想思考,就想这样停留在自己的世界,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逃避。
冷静过后,我脑子开始回转,不禁又开始后悔刚才的言辞。我有什麽资格说出那种话呢,到底还是我自己能力不够。他们又为什麽能将那些伤人的话轻易说出口呢?哦,他们还真有资格,他们的能力证明了一切,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蹲得时间太久,我擡手握住门把手尝试站起来。刚才一直蹲着没多大感受,现在猛然站起,血液流通,下身麻痹的感觉愈发清晰起来。我扶住门,无法继续挪动脚步。
“……陈芸?”这时,徐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而后他进来了,看见我扶门的动作表情微怔,迅速赶到我面前要来扶我。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脚……脚麻了。”这也太尴尬了,在他接过我的手后我就没再看他。
起先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我的动作上了,这会儿扶住了我,他把目光投到我的脸上。许是看到我通红的眼眶和未擦干的泪痕,他从身上取出一张湿巾递给我。
……大名鼎鼎的直A徐哥身上竟然带着这个。心情稍稍缓和,我沖他微微一笑,向他道谢。
在接过湿巾的那一刻,我感受到我的泪腺又开始运作了,大颗珍珠落到我的衣袖上,在上面形成深色花纹。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才的笑一定很难看吧。
没走几步那针扎的感觉就消下去了,我轻轻松开徐远的手,感受到丝凉意才发觉手心里都是汗。
……我出的汗?
我刚想再次道谢就听到对方开口:
“对不起。”
我没有发出声音,以往能发出疑问语气的精力现在已经消耗光了。我微张着嘴,看着他略带愧疚的眼神,没有等他的下文。
“没关系的。”我回答他。“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什麽,我如今的处境……”
我如今的处境怎麽了?我也不知道。我想我需要找一个宣洩口,可问题的主体就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的懈怠造就我如今的悲哀,我找谁宣洩?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说的对,我应该好好调整调整自己。”顿了顿,我没有接我的前半句,转了个话头。
“在任何方面,我都需要调整。”工作状态,心理状态,我都需要调整。
他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好的,如果你想找个说话的人,可以随时联系我……”
“嗯。”
“谢谢徐哥。”在他往前走了几步后,我再次向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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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桌,背对着周围的环境,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从办公厅门口一句走到这里,无数在我看来带有压迫感的目光投到我身上,刚才难得的微微放松再次消失不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