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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被我现在的矛盾心理逼疯了。
我会因为很多细小的事情陷入焦虑的漩涡,他人不经意的言语,异样的目光,哪怕没有发生什麽,我也会突然因为自己能力不足的事实变得异常低沉。但是,我又能因为那些微小的善意感动又开心。如方才徐哥为我递过来的纸巾,和带来的几句宽慰我都能一下转变心情。我的情绪总是能瞬间改变,但这个改变周期实在太短了,任何事物的出现都能我当前的状态,我现在真的是有些累了。
“小芸……你还好吧?”一旁的祈年似乎斟酌了很久,怕影响我的情绪才一直不敢过来打扰我。
我摇摇头,回以他一个微笑,告诉他我没事,希望这次能笑得好看点。
祈年借着椅子下的滚轮“漂移”到我这边,搂搂我的肩膀,说:“你别理他们,田颂庄他就是个傻逼,仗着自己是个Alpha等级高,背地里说这个差劲那个不如他的,他怎麽这麽厉害啊!他怎麽不去上天啊!”
我被他的语言逗得一笑,他也一下放松了许多:“唉,终于笑了。没事的啊小芸,其实大家都知道你这次失利完全是因为那两个月前的#039突击#039项目,我们知道你是很有能力的!自信点!”
“那……”我默了一会儿,张口费力突出一个字。
“嗯?怎麽啦?”
“大家都知道的话……为什麽要这麽说。”
我没再说下去了,因为突然觉得自己太矫情了。
“对不起小芸,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祈年可能后悔挑起这个话头了。
“不,是我最近太敏感了。”
我动了一下身子,祈年知趣地松开了环着我的胳膊。“谢谢你啊,我感觉好多了。”
“内个……”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我给你讲讲我最近听到的八卦吧,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又听到了田颂庄他们的糗事,你想不想听?”
“我……”
“不行!你必须听!我们也一起去嘲笑他!”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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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祈年聊了会儿天,剩下的时间又去忙着各自的工作。似乎和平常的工作日没什麽区别,但人人都能感受到周围散发着从未有过的低气压。
我不欲与他们再有沖突,早上对田颂庄说出的那句话,也是因为情绪再次起伏且没有过脑子出来的结果。我现在对此的想法只有后悔,我想让他们淡忘我,主要是淡忘我的不堪,如今适得其反,我头又开始疼了。
正下着楼梯,眼睛没看好脚下的台阶,坠落感来临,我腿一软,手也抓不牢扶杆,眼看着要向下跌去!
你觉得陈芸是个怎样的人
太惊险了。
彼时我刚从档案室里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陈芸要从我侧边的楼梯跌下来,脑子还来不及反应,我已然沖到陈芸面前抱住失足的他。
幸好距离地面不高,他腿软地靠在我怀里,紧闭双目,还没有缓过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拍拍他的背表示安抚,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在对我说。
抱了好一会儿他才有所动作,慢慢脱离我的触碰,哑着嗓子对我说了声谢谢。我看着他能完全站稳才彻底松开手。
“刚才怎麽回事?你……你吓死我了。”那画面我不敢再想,真是惊得我心髒都要跳出来了。
“没事,刚才头晕了一下,没站稳,踩空了。”
我愈发觉得这不是小事。这段时间我能明显感受到陈芸情绪的不稳定,连带着身体也在慢慢变差,大病小病相继而来。
“你要自己多小心……需不需要去趟医院?” 这话不对,我自己也有过走神踩空楼梯的经历,不过我能马上反应过来并站稳,如果单就这件事就让人家去医院也太不合适了,我也不可能对他说我发现他最近状态很不对,让他检查检查,他一定会觉得不舒服的。
“啊……没事,我这周刚去过医院的。”
“你去过医院?”人家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肯定更加清楚,得到这样的回複让我有些愧疚的心理再次加重,怕戳中了陈芸想要隐藏的不堪。
“小毛病。我先走了,谢谢徐哥,我以后会注意的。”他不欲与我交谈这件事,匆匆与我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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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电话里的陈芸,情绪不稳,抖着声音叫我的名字。我一下紧张起来,呼吸都不敢大声,静静等着下文,在听到手机里发出几声犹豫的“我”后,等来的是电话挂断声。
我僵住了一会儿才把手机从耳边放下,看着恢複到与陈芸聊天记录的界面,我的心跳才慢慢变缓,最后回归平静。
这件事仿佛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之后我们没再联系,我甚至连慰问的消息都没有发。今天是陈芸回公司的日子,我只记得我终于可以在这日见到他,却没有提前考虑好要与他说些什麽。有太多需要说了,我想我应该还要把几个月前迟到的安慰一并还给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