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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龙深吸一口?气,不?能再拖下去了。
微雨犹豫了一下,又问:“郡主,你还会?回来吗?”
橘猫不?知何时?跳上窗棂,一人一猫就这样可怜兮兮地?望着?雪龙。微雨撇撇嘴,似乎又要哭了:“郡主,我会?很想您的。”
晦暗的暮色里,微雨看见郡主仰起脸来,对她做了一个拭泪的动作。
“别哭,微雨。”
连绵投下的阴影遮住了雪龙的神情,但她声音温柔又有力,“我不?会?把你们丢在这里的,如果......”
她的后半句话声音低下去,春风拂过枝头哗啦作响,正好掩住了雪龙的后半句话。
说完,她转过身,脚尖轻轻一点,像是轻盈的燕子一般跃上树梢枝头,无声无息地?踏过枝头树梢,消失在重重叠叠的屋檐尽头,在夜色里消失不?见了。
按照事先踩好的点,雪龙轻轻松松地?避开了巡视的侍卫,悄无声息地?翻出?了院墙。
双脚落地?,转身回望身后高t?高的围墙,她叹了口?气。
方才,她的后半句话,微雨没能听见。
“如果......今日逃走?,能不?被世子爷找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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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春秋代?序。
室内香雾缭绕,日光透不?进来,祝扬讶然擡头,隔着?袅袅烟雾对上桓胥的双眼:“刺客?有眉目了?”
“嗯。”
桓胥指节在旁边的书案上敲了敲,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信封,隔空抛给?了祝扬。
“今日飞廉卫中郎将沈行?藏派人来报,说飞廉卫暗中查了数日,终于查清了那刺客的下落,今夜势必要将那贼人一举拿下。”
祝扬接过信封,问道:“他们要在什麽地?方拿人?”
桓胥脸上笑意更深,吐出?三个字:“鸳鸯楼。”
祝扬拆信封的手指一顿,随即深深地?蹙起眉头。
蕉鹿梦边(十一)
桓胥高高在上, 见着他神色变换,问道:“如何?”
“没什麽。”
祝扬静默一瞬,随即神色如常地低头, “只是?在想,飞廉卫怎麽会去鸳鸯楼那等地方捉拿刺客。”
他声线泠泠, 声音淡而平静, 分辨不出什麽情?绪。修长冷白的手指展开信纸读了几行, 眸色微动。
“……今夜戌正, 鸳鸯楼前,定要捉她如瓮中。”
是?沈行藏的字迹, 看得出写信的人落笔太?匆忙, 字迹潦草,信笺边缘还?蹭上了些?许墨迹。
......可?是?,为什麽会是?“她”?
霎时间千百种念头伴着疑虑转过心头,祝扬眼底晦明几变, 浓长的眼睫颤了颤, 却什麽都没问。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晚间,沈行藏和他出去吃酒时, 和他提到过的——“飞廉卫最近在查一桩案子”。
还?有......“过几日,灵均就知晓了。”
春秋代序一片沉寂, 只能听见院外幽碧树丛簌簌响动, 伴随着蜀君时不时压抑不住的几声咳嗽。
半晌, 祝扬慢慢折好信纸放回去, 问道:“中郎将是?什麽时候查的案子,我竟然全然不知晓。”
桓胥手中仍是?把玩着那串佛珠, 闻言似乎有些?好笑:“灵均这话说的不妥。”
“上至诸天神灵,下至人鬼修罗, 天荒地老,若你都能知晓,岂不是?要踩到老夫和大王头上去了。”
他语气随意,似是?肺腑之言,又似暗含嗤笑,“你尚为储君,未免太?操之过急了些?。”
蜀君位居高座,闻言木木地擡起头,浑浊的眼珠在祝扬身上逡巡一圈,嘴唇动了动。
大司马这番忠告铮言说得夹枪带棍,可?祝扬听完并未有什麽反应,只是?擡臂拜道:“是?。”
桓胥微眯起眼,忽然想到了那个夜晚,他单独叫了那小女郎到府上,那小女郎的举止反应,与祝扬此时此刻如出一辙。
无可?指摘,但又像是?泼不进的水,用什麽样?的言语激,都不为所动。
真是?绝配。大司马心中嗤笑。
“罢了,”桓胥道,“中郎将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秘密上书大王,请命追查晋国公主一案。”
祝扬皱起眉头。
沈行藏从?未与他说起过这桩事?。
“中郎将说,灵均你很快就要成亲,近来?家务事?繁忙,怕是?心力交瘁,抽不开身。而晋国公主案拖不得,他在飞廉卫初来?乍到,上行下效,才能服衆。”
桓胥道,“孤觉得小沈大人说的有理,便?让他带人去查了。”
祝扬沉默片刻,倏尔笑了:“中郎将有心了。”
他冰凉的手指在衣袖下松开又攥紧,用力到微微颤抖。
“只是?这案子关系点春江畔两国,毕竟干系重大,马虎不得。”
祝扬顿了顿,道,“今晚鸳鸯楼宾客衆多,飞廉卫在衆目睽睽之下拿人,若是?拿错了人,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