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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眨了眨眼。

你不必担心我。

安阳垂着眼,嘴角勾起,笑意盎然。

去做你能做的一切,你一定知道我想看到什么吧?

将那等愚昧狂妄之人架上戏台,而后处以极刑。

她的声音无比柔软,仿若春日信鸟的轻羽,扫过褚公公的心坎。

是。

秋猎,也被称之为秋狝。

一向被安阳公主钦点为每年运动会般的活动,也是她最想犯懒的时刻。

唯独今年因为有着裴家将落马作为配菜,才能提起她的兴趣。

每年都会由皇帝率领王公大臣来到围场进行狩猎。

放出的自然也不会是真正的野物,而是为了这一年一度的特殊活动而准备的特殊猎物。

围场地域宽阔,环有千余里,周有山岭萦绕,气候也凉爽。

本次秋猎较为特殊。

从北地而来的雪暝国远不如昔年战力,每年上供价值不菲,无力対抗正处于压倒性强度的大昭。

此次前来主要为了谈及关于雪暝国与大昭商路的开拓。

它国主要有一些名贵且稀有的药材,以及部分畜牧与少数特有矿产。

此事由安阳公主跟随者鸿胪寺的大人负责。

不难,只是要花些注意力。

阿姊。

安阳手持缰绳,长发扎成一束如鞭垂下,听声才皱起眉转过身。

太子。

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少年看着她,难免有几分踌躇。

这是他的嫡姐,被太师太傅赞誉之人,也是被他的母后视为心腹大患的亲人。

安阳检查了一下他骑着的马,叮嘱了他一句。

你年纪尚小,围场不够安全,小心惊马跌倒,不要出了护从的安全距离。

太子眼睛亮起,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过去曾也与母后提过,他觉得安阳阿姊并不如母后说得那样可怕。

或许是他的直觉吧。

太子总觉得她対于权力,并没有宫中的后妃们想象中那样在意与迫切的掌控欲。

安阳又是対着太子身边的人下了一次指使,才牵着绳子带着兴奋的踏云去溜达。

你可开心了,刚刚差点甩我一身口水。

安阳说着还拍了拍它的屁股,见它随意地甩着大尾巴不以为然,又笑了笑。

得整点东西晚上向父皇交差啊。

她叹了口气,而后将羽箭往弓左侧一搭,眯起眼,用力扯起弓弦。

绷起的弦蓄势待发,仿佛旁人提起的气。

嗖。

箭矢迅捷的影子飞速闪过。

安阳看了看指腹勒出的红印,默默的将自己快要在崇雅宫里养尊处优惯了的感慨压下去。

被迫打卡了属于是。

不远处有嘈杂之声。

安阳本是瞄准了一只兔子,甚至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是红烧还是爆炒,亦或是烧烤了。

兔耳灵敏,立即躲进了草丛之中。

安阳蹙起眉,迅速盲射了出去,而后又搭起了一根箭矢,侧头看向了出声的方向。

啊,舞源。

安阳恹恹地侧过身,决定眼不见为净。

就在她牵着踏云往另一边准备去追鹿的时候,舞源像是突然发火了一样,拿着鞭子往旁边一甩。

啪啪。

两声尖锐而刺耳。

踏云长哮了一声,喘着暴躁的粗气,马蹄在地面上摩擦。

人不急马先气。

安阳这才无言地侧过头,看着舞源与其余几个裴家的人发生了龃龉。

她的视线在那几个人脸上转悠了几圈,瞅了半天才看出来裴世子好像也在。

安阳不是脸盲。

她只是下意识会想避开裴家人,和避瘟似的。

舞源,围场之中小心你的鞭子惊扰了别人的马。

等听到背后凉凉的少女声,舞源几乎是浑身鸡皮疙瘩都被激了起来。

她方一扭过头,就看见踏云正不耐烦的用蹄刨着地,像是比它主人脾气暴躁多了。

舞源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险些撞到了背后的与她起争执的姊妹。

参见安阳公主。

裴家的女儿们齐齐行礼,没有理会舞源郡主的迟钝。

安阳看着处于尴尬之中的舞源,轻笑了声,抬了抬指尖。

免礼。

围场之中尚有外族人,更逞论刀剑无眼。

说这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格外看了一眼舞源郡主。

虽不点名,却也很难听不懂。

她不愿多言。

在舞源自小就被明陵冠了裴姓的现在,她并不是很想过多的与裴家人待在一起。

毕竟,自开国女帝以来,孩童出生被登记入户时,是由父母决定的冠姓。

安阳的姓,便是来源于女帝的容氏。

见很快就牵绳匆匆离开的安阳公主,舞源郡主啧了一声,扭过头暗骂了声故作清高。

当舞源郡主随眼一看,又注意到裴家的世子爷的目光情不自禁又被远处的人吸引走时,又黑了脸。

无关即将落网的人不必多谈。

安阳第一天仿佛格外起劲,射几箭缓和一会儿,又提弓继续射猎。

皇帝都没关注她。

作为父皇,这么多年了,哪里还能不知道安阳就是想第一天迎合一下氛围,将猎物放到晚宴之上。

然后过几天开始纯粹的摆烂。

敷衍,但没完全敷衍。

殿下可要参与之后的跑马?

不必,本宫手有些酸,保存体力。

说不定晚上还有用。

安阳蹙起眉,左右扫视了一圈。

如之前所说,秋猎乃极大规模,且皇帝亲临的活动,基本上武将家的人都会派最优秀的人到场,为博赏识。

武将家以顾家和霍家为首,其次为沙家。

蓝天白云之下,安阳入眼尽是一片祥和生机之态,感受不到其下的暗流涌动。

就在安阳又射中一头鹿,掐了掐酸胀的手臂,决定打道回府的时候。

一旁的树林飞出不少惊鸟。

远处惊呼声传来。

有刺客!护驾,护驾!

安阳身侧的护卫一惊,被她抬起手的动作迅速镇住。

她神色冷淡地看着远方。

戏台架好了。

今日的晚宴并未如期举办。

取而代之的,是皇帝坐于上位,亲自监督的高堂。

他表情震怒,身旁的是负责审理的大理寺卿,跟随在皇帝身侧的是面无表情的褚公公与王公公。

褚卫不久前刚带人与顾、沙两家将想要戴罪潜逃的裴家人全部拿下归案。

大帐之内肃穆而威严,溢满透着残酷的死寂。

安阳不在其中。

人在外面,勿扰。

她将骑装换下,穿了一袭优雅的华服,云鹤纹飘逸而带着光华,头上带着与长裙相辉映的银饰。

安阳避开这场面,一方面是她饿了,另一方面

是她怕进去之后,看到裴家的惨状会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这可是件天大的乐事。

但即便只是在外,也能听到寂静的里侧时不时传来震动音与齐刷刷的跪地声。

隐约还能听到风带来的叫冤哭声。

你们中原人真奇怪。

一个官方听起来格外蹩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安阳侧头一看,是雪暝国的使客之一。

按照大昭的话来说,也就是他国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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