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谷的小神君,怎么能无能呢。
陆北津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他指尖,听见这话,男人的吐息顿了一瞬,像是被逗笑。
架子大啦,神君大人他调笑着道。
景瑜恍惚一瞬:你也会说笑话啊。
很久很久以前会陆北津轻轻拥住景瑜,吐息落在他的侧颈,轻轻啄着景瑜的耳尖,热气直往景瑜的耳朵里钻,但是从剑骨的事情爆发出来以后,我一直很仇恨。仇恨到看不见更应该注意的人。
他只顾着恨陆家用心恶毒,恨自己生而为弃子。也恨自己无能,恨修为在恶意面前毫无用处。
后来成了地位超然的仙君,仇恨依旧如影随形。
陆北津很年轻时,也曾儒雅随和,风趣幽默,心向光明。可惜这些都成了笑话。
他好像被景瑜身上的酒气蒸的醉了,说话也不经考量。他平常会守好本分,不与景瑜说这些的。
他不喜欢让人看透自己,但若对象是景瑜,他唯恐两人不能互相了解。
景瑜的手抚上陆北津的脊背,有些生疏地轻拍。
安慰他吗。陆北津眸中扬起笑意,口中却道:我不是卖惨。
我知道,你是真惨。景瑜一针见血。
于是贴在身侧的男人,吐息又乱了,变得细细密密,无声地笑得停不下来。
我知道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被打碎的感觉。景瑜的指尖轻轻拽紧男人雪白的衣衫,在温和如水的亲吻中,轻轻阖上眸子,我体会过。
陆北津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他当然知道景瑜能够理解。
因为那段生不如死的经历,由陆北津亲手打造。
景瑜落入男人的怀抱,被紧紧拥住,勒得骨头生疼。
景瑜说话时有些艰难,好像有股酸涩从心底融化:你勒疼我了。
对不住陆北津深深叹气。
环着他的臂膀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用力得有些颤抖。
景瑜仍紧紧拽着陆北津的衣裳,指尖察觉得到陆北津剧烈的心跳。胸口也感觉得到。
渐渐的,他发觉自己的心跳,逐渐与陆北津同步。鼻尖有些酸涩,他将头枕在陆北津肩上,不久后,便感觉到了湿意。
原来他确实很在乎。景瑜悄悄想,也确实被陆北津影响了很多。
男人的身体僵硬了片刻,似是有些手足无措:别哭,我错了,是我僭越
景瑜的面颊在他的肩上蹭了蹭,而后狠狠地一口咬上陆北津的肩头。尖锐的痛感,让陆北津更加愧疚。
他不该和景瑜说这些的在外面,他怎么编造都无所谓。但在景瑜面前提起自己的悲惨,就好像是在剥夺景瑜讨厌他的合理性。
他知道景瑜受不了这个。尽管没想到,会这么受不了。
这些时日,景瑜在他、在众人面前,一直以强大可靠的形象出现。所以陆北津安了心,敢于放手一搏。
可当景瑜在他面前露出哪怕一丝柔软,他便心软得不敢靠近。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他的靠近只会带给景瑜痛苦。
事到如今,他早已深陷其中,无法抽身。
或许他没有出现过,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若是你的情劫对象是别的人陆北津阖上眸子,眼前闪过云榕的面容。
这位清幽谷的大公子,除了清幽谷的前途,心里恐怕就只剩景瑜了。若是他的话,会把景瑜照顾得很好吧。景瑜会天真快乐一辈子。
甚至是无念峰,那个和景瑜关系很好的道童。
除了容积羽,就算随便找一个人,恐怕做的都比他好。
陆北津只能苦笑。
唯独此时,他最深切地感觉到,来不及了,没有办法弥补了。
如果是别人,你会过得很幸福吧。陆北津轻轻抚摸着景瑜的脊背,像是在劝慰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可最不乖的人,就是他自己。他怎么敢安慰景瑜的罪魁祸首只能苦笑。
怎么会有别人不会有别人的。景瑜的声音故作平静,却藏不住沙哑的质感,如果我想找别人。回来之后,早就找了。
景瑜搭在陆北津后背的指尖,忽然被剧烈的心跳惊到,轻轻松开了陆北津的衣衫。
可胸口仍被心跳持续不断地撞击着。
男人好像很兴奋,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克制:你选我,让我留在你身边,不是因为合适吗?
是啊,但
陆北津像是想要让他承认些什么。
承认什么呢?
但陆北津需要的不是承认,有这个转折就够让陆北津欣喜了。
景瑜察觉自己腾空而起,被男人抱在怀里。
陆北津的路径,是要去温泉。
事起突然,景瑜分明已经不再流泪,却还是被吓得打了个哭嗝,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去做什么?
洗一洗。待会哭坏了眼睛。陆北津道。
男人的声音里好像带着股生机,道侣契约传过来温暖的感情,让景瑜奇怪,这人还是陆北津吗。
他缩在男人怀里,拽着陆北津的前襟,仰头时只能看见陆北津的下颚。
他听见男人沉声道:没有人会比你更好了,小景。
就像是喃喃自语。
什么?景瑜被放入水中,觉得今天的陆北津很奇怪。
特别奇怪。
有点让人移不开视线。他伸手去探陆北津的额头,发觉被温泉蒸的有点暖意。陆北津的温度一直很低,景瑜像是发现了新玩具,好奇地不断摸索。
景瑜。陆北津的声音有点隐忍,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少男。想抓他的手,伸到一半的手又死死按住岸边的石头。
池水很清澈,他很轻易注意到了男人的异样。于是恶霸般道:不许。
他刚刚给过陆北津机会了,是陆北津说不要的。
陆北津深深呼出口气,忍气吞声道:我知道。
景瑜笑了出来。
不管过去怎么样,现在欺负陆北津,是挺好玩的。
见他不再难过,陆北津眉眼稍弯,撩起水,为景瑜洗干脸上的泪痕。
景瑜轻轻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感觉到了男人的吐息,喷在他的额头上,像是对待什么宝物一般,珍惜地在他额上落下一个个的轻吻。
有点点酥麻,但不讨厌。
景瑜牵住陆北津的手,这个动作像是个暗示,陆北津从善如流地向下去,咬了咬他的喉结。景瑜一向挡不住这些把戏,连连后退,最终抵着石壁仰起头,看起来竟然像是自己送上了门。
奇怪,亲密也会变得舒服吗
他一直以为,那是一种刻在本性里的催促与惩罚。就像炉鼎印对他做的那样。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却发觉男人的吐息落在他唇上,停留了一会儿,似是在犹豫。
刚刚开始舒服的身体没有多想,对着陆北津的唇贴了上去。
开始是单纯的贴贴,到了后来,陆北津终于忍不住探出一点舌尖,用牙齿轻轻撕咬景瑜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