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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给自己选的菜相当清淡。菜式看着都像是粤菜,还有两块蛋糕甜品。
叶展擡起头,发现宁远打的菜和自己差不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还点粤菜,这两天吃明月茶楼还没吃够?”
宁远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叶展看见他额角的青筋动了一下,大概是咬了咬牙。
宁远正看着叶展语塞之际,也不知是哪里好笑,那人忍不住绷着嘴角的笑意摇摇头,夹了一筷子盘子里的菜。
活见鬼。宁远怔怔地盯着自己盘子,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最边上一格,居然还有一块粉色的慕斯蛋糕——方才选菜的时候他下意识就也给自己拿了一块。
好在叶展没继续问。他擡头问洪一绍:“话说,冷队那边查段清之查的怎麽样了?你早上来的时候,他们怎麽说?”
洪一绍咽下口中的饭,直摇头:“他倒是承认那晚上他确实开了龙飞的车把徐婧的尸体扔江滩去了,但那家伙还是不承认他杀了徐婧。他说他到那地下车库的时候,徐婧就已经倒在那儿,满地是血。他当时不知道徐婧已经死了,还想着过去救人。”
宁远:“什麽意思?所以他才满手是血?”
满手是血——这是“目击证人”欧阳秋的证词。
洪一绍点头:“对。他说他先是过去把徐婧从血泊里扶起来,当时她身体都没凉。他去摸了徐婧的鼻息,这才发现她死了……”
一旁的叶展默不作声。和他的推测无异,段清之本来就不是兇手。
“那段清之对那目击证人,他有什麽说法麽?”叶展问。
洪一绍:“说到这个,段清之说他在地库里根本没碰着人。冷队都把那证人的证词儿甩他脸上了……”
洪一绍想到当时段清之的反应——他一看那证词,当即暴躁无比地想站起来,铐住他双手的椅子被猛带着挪动了一下:
“什麽狗屁目击者,我压根儿没碰着什麽人!我是从地库出来没错,但根本没打算进电梯!……”
想到段清之那几乎失控的模样,洪一绍也觉得他不像在说谎。洪一绍反倒对叶展的判断更相信几分——他只是抛尸而已。
宁远的视线从洪一绍脸上收回来。见叶展捏着筷子不作声,宁远问他:“那欧阳秋……”
叶展摆摆手,继续问洪一绍:“冷队有说能查查那个证人麽?这对我们查艾一茶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线索。”
洪一绍一拍手,提议道:“咱们要不直接把艾一茶先逮了,然后……”
叶展摇头,脸色剎那间一沉:“不行。他恐怕有同伙——目前来看,那个人,好像才是最麻烦的。”
不符的曲谱
【10.31下午2时,专案组70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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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淮口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叶展一直紧紧闭目,斜靠在车窗边。
宁远开着车,不时扭头看他:“困了?你要不坐后面睡去?”
叶展轻轻摇头,没睁开眼睛。他在想方才洪一绍的话,以及那几张笔录……
按理说,徐婧的手都被砍下来塞进嘴里,段清之怎麽可能把她认成活人?
想到这叶展睁眼,问:“你确定徐婧的手,是在死前被砍下来的麽?”
“好像是吧,”宁远有点儿想不起来了。下一个瞬间他也想到段清之的话,遂眉头一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这怎麽了吗?段清之的鬼话你也信?有参考价值麽?”
也是。这不重要,说不定是兇手砍了徐婧的手,前脚刚走后脚段清之就来了。準备开车抛尸慌乱之际,顺手就把她的断手塞进嘴里。
还是得尽快看看沈枫案的卷宗。看看当年淮口支队调查的她的社会关系——叶展现在怀疑这个“欧阳秋”会不会也和沈枫有关。
将要驶过长江大桥,宁远放慢了车速。天空此刻阴沉的可怕,下午黑的如同傍晚。宁远侧头看向车窗外的江面,波纹涌动着倒映出云翳密布的天。车里昏暗无比,宁远打开了车里的灯。
宁远在四环线高速路口停了车,等着卡之际,宁远瞟了一眼闭着眼靠在车窗边的叶展,刚想问他些什麽,又怕这人真睡着了,便没有开口。
宁远沉默地开着车,不住地瞄着叶展,尽量匀速开的平稳。
一直没睁开过眼睛的叶展忽然开口:“你车子没油了麽?”
宁远吓了一跳,瞄了眼仪表盘,磕磕绊绊道:“啥意思?有啊,不是刚才加的麽,来回没问题。你……不是睡着了麽?”
“那你就开快点儿,就你这速度,等回堰江得明天了。”叶展依旧没睁眼,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半晌见宁远没出声,叶展又说:“不然我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