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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展突然之间想逗逗他,摆出一副极为认真的脸色:“啥意思,你不想去了?那我可跟杨队他们查证去了啊。”
闻言宁远赶紧摇头,起身将奶茶在桌上放下就朝支队办公室门口快步走去了。在背后撂下一句:“我现在就去。冷队应该还在办公室。”
叶展终于笑出声来,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然淌过一丝异样之感。忽然他觉得宁远这家伙有时候还挺可爱。
……
回淮口的路上,宁远的车开的一如既往地四平八稳。
四环线高速上,宁远望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明明熄灭的路灯——已经天黑这麽久了,高速的路灯才刚亮起来。
他不禁皱眉,这人也是神经。明明说好的明天白天,方才又变卦,天都黑了非得坚持今天连夜到淮口去。
“不行我自己回。你等明天吧。”
叶展轻描淡写地这样说。
宁远深呼吸强压怒意。这人真是拿自己这个司机当牛做马——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让他开车。
宁远越想越气,从后视镜白里了一眼叶展,刚想骂他,扭过头发现叶展正好也在擡头看他,叶展先说话了:“你累不累?要不我开会儿?”
闻言宁远不屑地从后视镜继续翻他白眼,从鼻子里哼出口气:“你不睡觉也别说话了。别待会又给我找麻烦。”
想想他没好气地补充道:“这可是在高速上。”
叶展闭了闭眼,靠在椅背上还真不说话了。
一开始宁远开的很快,明明灭灭的路灯飞速后退着。
直到驶过长江大桥,公路才彻底敞亮了起来。车窗开着一缕缝隙,秋夜的江风冒失地钻进来,搅动着车内的暖风。
宁远回头,望了一眼他好像睡着的脸,把车窗彻底关严了,默默放缓了车速。
直到快半夜,他们才到了淮口。
而后座的叶展似乎睡的很熟,一直到下高速他还没醒。
车终于开进了淮口市。
宁远熟门熟路径直在自己家小区大门口停下了,叶展还是没有醒的迹象。宁远哭笑不得地停在小区门前,却又不忍心给他喊醒。
没想到他刚拉开车门后座,叶展就坐了起来,他茫然地看向窗外的夜景,揉了揉眼睛,问:“到了?这在哪儿?”
宁远被他吓了一跳,无奈道:“到了。在我家小区门口。现在这麽晚了,你不然先暂时……”
叶展瞬间清醒了三分,蹙眉打断他:“送我去淮口人民医院吧。快点儿。”见宁远一手撑着车门盯着他,没半点开车的意思,叶展扶着额头,作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我感觉不太好……”
果然宁远倒吸一口气,赶紧回到驾驶座,迅速系上安全带,不住回头看他:“你忍一下,人民医院很近的,五分钟。”
见宁远好像每一根汗毛都在紧张的样子,叶展强忍笑意,绷着嘴角点头。
宁远家的小区离医院很近。离开小区大门还不到五分钟,车就停在了淮口人民医院的正门。
车刚停稳叶展就拉开了车门。见宁远好像有跟出来的意思,他连连摆手:“不早了,你快回家休息吧。明天我搞完了联系你。”
宁远下了车,啪一声合上车门,紧紧抿着嘴。
“你不是有事麽?赶紧办你的事去。我就是去複查抽个血,没啥事儿。明天弄完就联系你。”宁远刚要开口,叶展就揶揄着说道。
话毕叶展就头也不回地朝急诊去了。踩着医院里遍地夹竹桃的落叶,在萧瑟的秋风中走得飞快。
愣在原地的宁远张了张口,无声地骂出一句髒话——犹豫两秒,宁远还是没追上去。回身钻进车里,带着情绪将车门重重一关。
啥人啊。对自己还防这麽严实。宁远气的想笑,摇着头啓动了车子準备回家去。
有时候宁远很是搞不懂叶展的脑回路。
他好像对于自己的病情很难以啓齿,从始至终都瞒的跟什麽似的。哪怕现在已经坦白,宁远想起小先知的话——这是啥丢人的事麽?他也搞不懂。
车子重新驶入小区地下车库。
宁远在黑暗的车库里坐了一会,愣了片刻,再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他从副驾驶储物柜最深处翻出家里的一串钥匙,盯着它看了半天。
那串钥匙已经两年没被他拿出来过了。钥匙扣还是宁静自己手工做的兄弟二人的卡通形象。
锁了车一路上宁远都摩挲着钥匙扣,回忆如洪流潮水,侵蚀着宁远的大脑。关于弟弟的一切都止不住一阵阵涌上心头。
一种格外晦涩的心情。不知怎的,盯着那钥匙扣宁远脑海里却情不自禁浮现出叶展的脸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