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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瞥一眼叶展难看的脸色,切了声,转身进了厨房。
叶展的头疼还没缓过劲来,他叹了口气,回到沙发前坐下,给手机充上了电。
几乎在开机的一瞬间,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终于打通了。”
是叶净月。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风声鸣笛声混杂,十分嘈杂。
但叶展听得他吁了口气,平静道:“咋了叶展,我忙完了,早上就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关机到现在——你找我有事?”
叶展沉吟片刻,问:“你联系得上叶策麽?”说着他朝厨房看了一眼。
宁远估计是没听见,厨房里隐隐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对面沉默两秒。答非所问:“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秦淮的事?”
单刀直入。
叶展心下一沉。看来自己此去江宁,尽管没联系上小叶,消息却并没有瞒住他。
叶展问:“你还记得朱确麽?在玉叶茶厂代你姨姥姥家做东的……”
“什麽我姨姥姥,那不就是你家的厂子麽。”叶净月不鹹不淡地打断他,“我知道他。秦淮前阵子还在江宁。”
闻言叶展一怔,想不到小叶会如此直截了当。他便也不再遮掩,压低了声音,直言:“小叶,你跟我实话实说,秦淮和龙飞到底什麽关系?”
——
一小时前,建设大道,市公安局附近。
“好了,就停在这里吧。”
叶策远远看到市局大楼上,阳光下反着光的国徽,对前排的司机道。
司机在离市局大门不远处的马路边停了车。
叶策快速扫了一眼信息,熄灭了屏幕,收起手机缓步朝市局大门走去。
他刚走过拐角,突然衣袖被人一把拽住了。
叶策回头,赫然对上叶净月那张阴沉的脸。
后者似乎早就等在了这里:“阿策,你这时候到市局去,準备和他们说什麽?”
“还是说,你想问什麽?”
叶净月紧紧抿唇,声音泛冷。和他镜片后盯着叶策的阴鸷眼神一样,毫无温度。
二人站在风口。甬道里滚过的寒风扬起叶净月敞开的大衣衣摆,猎猎作响。
两个身形一模一样的鬈发青年在冷风里僵持着。
沉默片刻,叶策道,“我是想问问市局,有没有查到关于……”他看着叶净月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叶净月看他一眼,瞬间明白他想说什麽。
五年前的世贸大厦枪击案。叶策果然还是怀疑到了秦淮头上。
“听说,叶展昨天到疗养院找我了。”见叶净月不说话,叶策犹豫着开口,“我已经好多天不在那了。他昨天没见着我。但他既然能查到疗养院来,我怕……”
叶净月打断他:“你知道龙飞麽?”
“我就是想问他,”叶策说,“听说他被10.2专案组错当兇手逮进去了,后来为什麽自杀了?听说还是在局里?”
“龙飞和秦淮的关系,我查到了。”叶净月没答他故意拐弯抹角的问话,直截了当道。
叶策瞧着他,寻思他不知是否猜测出了自己来市局的目的而专门在此守候,叶净月脸色极其难看。
他朝市局大门望了一眼,不由分说将叶策拉走。“你先别去。我有点事儿要跟你说。”
……
“什麽意思小叶,难道你想说他们俩……”
被叶净月拽进车里落座,叶策语气怪异,不解问道。
“不是,”驾驶座的叶净月烦躁地一摆手,系上了安全带,无语道,“啥跟啥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早些年秦淮和龙飞,那是过命的交情。”
叶策静默片刻,道:“那你查过龙飞麽?关于龙飞的家庭关系……”
叶净月没听进去他这句话,继续道:“包括龙飞为着秦淮铤而走险去帮段清之贩毒,也都是因为秦淮当年救过他。”
叶策不说话。他平静地直视着挡风玻璃,仿佛在等待审判。
“段清之死的那天,秦淮人在江城疗养院对麽?”
这两年,秦淮往返在堰江和江宁,叶净月除了知道他在长江公馆上班,对他在江宁管着叶展家的茶厂也略有耳闻。
而段清之遇害的江城疗养院——江城疗养院的档案室是个特殊的地方,除了存疗养院本身的资料,长江商会的许多特殊资料也放在那里。
叶策沉默着。听见叶净月说:“那天晚上的停电,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麽?”
少顷他又道:“你跟我说实话阿策,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在江城疗养院见到秦淮?”
叶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天早晨,我在档案室里见到秦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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