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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艾一茶是不认识龙飞的。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能把一切串联起来的人,只剩下已经没法开口的段清之。
现在,叶展几乎已经可以断定秦淮和龙飞的关系不一般。但段清之已经是个死人了。叶展叹了口气。
“你说段清也会不会真知道点啥啊。”
宁远进了门边走边说,叶展看了他一眼,还是先关闭了资料页面。
“我刚去拷录像,听到小汪说段家老爷子今上午还找到局里了,和段清也一块来的。他说段清也看着不太正常,跟魂儿丢了似的。”宁远把u盘递给他。
叶展接过来,“段清也怎麽了?”
“小汪没多说。他说我自己看了录像就知道了,”宁远拉了把椅子在叶展身旁坐下,凑近了他,“快看看,我也好奇。”
叶展打开了录像。他放大了段清也的脸,没有快进开始播放。
看着看着,叶展的眉毛渐渐拧了起来。
几乎是段清也在看到照片的一瞬,她脸上流露出的惊恐之色绝不像装出来的。
而段清之的死亡时间……
叶展擡头问他:“段清之的尸检报告,你后来还看过麽?”
宁远被问住了,当时他们人在淮口,段清之的尸体是堰江市局二组的法医尸检的。
仔细一想他好像确实没细看过,于是摇头:“没有。你忘了?他死的时候咱俩压根不在堰江。咋了?他不就是被枪杀的麽?”
“你去档案室,把详细报告打印一份给我。”叶展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麽能给出这样的判断?”
宁远还愣着,叶展进一步解释:“段清之脑袋中了两枪。你还记得吗,二组的法医为什麽能断定哪一枪是致命的——换句话说,他们凭什麽能判断出先后?”
“你的意思是,他先后两枪间隔时间超过一小时以上?”宁远恍然大悟:如果两枪间隔的时间很短,法医是给不出如此準确的判断的。
那麽也就说明,杀死段清之的太阳穴那枪,和后脑中的、“处决”他的那枪,中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间隔的。
宁远回忆之际,叶展说了句更奇怪的话:“甚至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开的。”
但宁远没听见,他豁然起身,“你等着,我这就到档案室问二组的法医去拿尸检报告。”
叶展来回翻着江城疗养院现场的照片,盯着那枚弹壳他疑惑加深:杀段清之的这个人,为何要开两枪?
强迫下跪,踢碎他的脸,处决他,很显然这个偏执的兇手怀着对段清之挫骨扬灰的恨意。
第一枪是太阳穴。既然兇手和段清之有深仇大恨,那他为何不第一枪就直接处决他,而是后补的?
他感到一阵毫无头绪的烦躁。不知怎的叶展一直有一种预感:他们好像一直处在一个庞大的局内,对方躲在暗处——其实早在10.2案时他就有这种感觉了。
而这个操控着局势的,神秘的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叶展沉思之际,宁远翻着报告进来了:“你还别说,这还真挺邪门——报告上写的,段清之已经死了快俩小时他才挨的后脑勺那枪。”
叶展接过来一看,除却现场他跪地的照片,还有一张小拇指被切下的。
“这手指也是死前被切的?”叶展攒眉问道,心中的疑惑更甚。
“是啊,美工刀切的。”宁远指了指段清之手边的那一大滩血迹,“能流这麽多血,他但凡先脑门挨哪枪都不大可能。”
“那他的脸呢?也是死前被踢碎的?”
宁远细看两眼,点头:“没错。你看他这表情,还有出血量,是死前踢碎的。”
看了一会儿,叶展轻声说,“现在能和冷队申请,再到现场去看看麽?”
【江城疗养院】
走在前路的刑警拉开警戒线,一面对叶展说:“这疗养院的地下室已经荒了有几年了。平时也没人到那儿去,也就没人打扫,灰大。”
门刚被打开,一股浓烈的尘灰气息就扑面而来。地上的灰被走廊带来的风扬起,叶展不禁被呛得止不住咳嗽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宁远见状赶忙从工具箱拿了个灭菌口罩,两步追上塞给他,擡手挡在他身前:“戴上再进。”
满地的标记牌,除了段清之的尸体没了,和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现场和照片上看到的基本无异。
地下室没有窗户,门外风很大,几乎刚被推开就砰!一声被重重钉在了墙上。
叶展朝铁门边瞥去,眼角的余光碰到地面上露出的一滩白色来。
叶展掀开门一看,门边的地面上有个像烛台一样的东西,被门挤压变形了,旁边还有一滩已经凝固的白色烛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