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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展戴上手套,弯腰捡起了烛台。
“什麽东西?”宁远凑近了去看,“蜡烛?这地儿咋会有这种东西?”
铜铸的底座,十分精致。烛台身上雕刻的花纹繁複,做工考究。整个和这个阴暗肮髒的地方格格不入。细看上面的灰尘是新的,手指轻轻一抹就锃亮如初。
再看墙壁,安放烛台的地方,是个很随意的铁架子。
问题的关键是——叶展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东西。
“物证袋。”叶展道,对宁远招手示意。
宁远“哦”了声,从旁边刑警手中拿了个物证袋递给他:“这玩意你带回去干嘛?”
“我觉得这不像是现场原本就有的东西。或者应该说,它不是段清之遇害之前就一直出现在地下室的东西。”叶展说。
宁远听得云里雾里,叶展已经朝前走了。
从地面积灰的程度来看,这间地下室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入过了。叶展沿着标记牌一处处查看,地上有不少淩乱没有鞋印的脚印,应该都是支队出现场的刑警穿着鞋套留下的。
地下室不算太大,差不多比一间普通阶梯教室大一点——或者说它看上去就是一间教室,门口处有个铁讲台,讲台下一片平地,往后有几级台阶,越靠后越高。
最高的那一级台阶面很短,后面堆着一堆积了厚灰的杂物。
叶展隐约记得,两年前At案期间的江城疗养院算半个研究所,这个地下室或许就是私底下授课演讲的地方。
再往后走,地上血迹处被围起来的地方——也就是段清之尸体被发现之处,在整个“教室”最角落快靠着墙,四周一片範围明显积灰比别处少。
看样子是被清理过。叶展走近了打量着地面,忽而将头扭向相反的方向。
“有啥发现?”宁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叶展突然朝那一指:“到那边看看去。”
四方形的教室是对称的,段清之死在离门最远的角落里。叶展没有上台阶,小心翼翼贴着线走近了,附身朝台阶上看。
果然有奇怪之处——这里也被擦净了,甚至比另一个角落灰还要薄些。叶展推了推眼镜,弯腰细看。
“技术队查到过指纹、鞋印之类的麽?”叶展问。他看到这一块没有一个标记牌。
跟着他们的一个刑警道:“查过了。兇手太狡猾,现场打扫过,别说指纹,脚印都没一个。”
“兇手肯定戴了手套,连割段清之小拇指的美工刀上都没有。”他又补充说。
叶展:“生物痕迹呢?”
刑警摇头:“除了段清之的,也都没有。”
叶展蹲下身,凑近了台阶,伸手在台面上摸了一把。
“怎麽,这儿有啥特殊之处麽?”宁远看着空蕩蕩的地面,这连一个标号牌都没有。看上去和其它两角落别无二致。
“同志,我建议请技术队来,在这一片辐射範围两米半重新筛查一下生物痕迹。”叶展说着,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
刚站起来的叶展身形晃了一下,宁远赶忙上前扶住他,“你还好吧先知?”
叶展眨眨眼,眼前的黑影驱散了些。他定了定神,拂开宁远:“没事。”
转而对刑警道:“麻烦也查查那个烛台。”见他点头答应下来,叶展头也不回地慢慢朝门口走去。
宁远赶忙追了上去,和他并肩走的很快,一面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揽着他,“你咋了?头晕麽?”
叶展没说话,宁远继续道:“不然先回局里去吧。”
他跟着叶展,从负一层的地下室走消防通道来到了一楼。
走过拐角,他们路过一片门窗紧闭的房间之际,忽然看到有扇门大敞着,光线透进走廊,有几个穿着工装的人正扛着什麽东西进进出出。
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叶展一怔,侧头看向门牌:文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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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他们刚往文娱室外擡的啥?”
同行的刑警开着车,二人并排坐在警车后座。宁远瞅着他苍白的侧脸,小声问他。
叶展闭目,胳膊肘支着下巴斜倚在车门上,头靠着车窗。突然他蹙了蹙眉,手按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怎麽了先知,感冒了?”宁远轻轻拍着他的背,手背碰了碰额头,心下松了口气,好歹没发烧。
“没事。”叶展摇摇头,睁开了眼,“那应该是文娱室里的立式钢琴。”
“钢琴??”
“对。你忘了麽,昨天江城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说,有个女孩偏要来这弹钢琴。”叶展攒眉掩着嘴咳嗽着,艰难挤出几个字:“可能是听说了我们要来的消息,抓紧先叫人去搬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