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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也道了声谢,接过来抿了一口,摇头苦笑:“警官,你们不要觉得我歹毒。”
她擡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真挚地望着对面:“如果我说,我并不是想杀小段,你们信吗?”
冷藤沉默着。
“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想给他个教训。”段清也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根本就没想要他的命。我和秦淮商量的是,我替他掩护,他带走小段,揍他一顿,顶多废他一条胳膊腿。反正秦淮和他本来就有仇……”
冷藤打断她:“秦淮和段清之具体有什麽纠纷,你清楚麽?”
段清也想了想,“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秦淮曾经因为欠了小段的钱还不上,被他砍了一节小拇指。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小拇指?冷藤和汪寻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想到了,段清之尸体被发现时,他那节被砍下的小拇指。
冷藤问:“这麽说来,你只是秦淮单纯的帮兇?”
“我没想到秦淮真的会要他的命。”段清也连连摇头,又开始抽泣,“还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那你知道司沉和他的关系麽?”汪寻冷不丁道,“也就是绑架你的那个女人,她是秦淮的什麽人?”
段清也愣了愣,猛地摇头:“她怎麽会和秦淮有关系——等等,”敏锐捕捉到了什麽不对,她错愕地擡眼,“你们难道没在找到我的那地方找到秦淮?”
“没有。”冷藤叹了口气,“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司沉和他……”
“不可能!”段清也突然打断他,音量陡然提高,“我亲眼看着她把秦淮弄晕在我面前。他怎麽可能跑得掉?”
冷藤摇头,“他确实已经逃了。”
段清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似乎懒得去多想秦淮的事。
她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阴霾。方才的颓败之色突然消失,表情瞬间狠厉起来,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来:“不过也好,段清之他罪有应得,死得其所。”
“段艾生啊,这就是你最爱的儿子。你的爱让他变成这样——我是不是该庆幸,你不曾分给我过一点爱呢?”
“一切的一切,不论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的女儿,所有悲剧的起源,都是因为你,爸爸。”
段清也笑出了声。但是冷藤却在清秀无比的笑脸上,看到两行清晰的泪。
献血
“一切的一切……所有悲剧的起源,都是因为你……”
市医院,病房里,叶展沉默地靠着,架在病床的矮桌上,手机里播放着段清也的审讯录像。
宁远半晌没出声。他抓了抓头发,道:“这麽看,段清也确实挺惨的。”
“童年的缺爱,父母的轻视,加之恃宠而骄的弟弟……难免人格扭曲,恶向胆边生,”叶展轻声说着,他又是下意识共情着罪犯。
“段清之还能好好活到长大。我信她说的话。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真的置弟弟于死地。”
“如果我是段清也,”叶展闭了闭眼,嘴角罕见地露出一抹阴冷笑意,“可能,段清之早就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更有甚者,段艾生也将被人挫骨扬灰。”
“靠,这段清之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宁远还沉浸在对段清也的可怜之中,没仔细辨别叶展的语气,咒骂一句,转而问他:
“这下是对上号儿了。但我还是想不明白,既然段清也只负责洗钱,对她弟交易的具体细节肯定不清楚。那龙飞是啥情况?”
“换句话说,龙飞和秦淮到底能有啥联系啊?”宁远疑道。
叶展从手机上擡起头,“段清也全都招了。她把段艾生等贩毒的证据,她手里有的,全都给市局了。”
“这个时候,分局的温队已经出外勤查证去了。”叶展道。他看向病房窗帘紧闭的窗,东方破晓,蒙蒙的透进光亮。
宁远起身拉开了窗帘。一看时间,已经快早晨八点了。
门被敲了两声,换药的护士进来了。
“怎麽样?”宁远问。看着护士给他听了心跳测了体温,取下输液袋又换上新的。
护士摇摇头,脸色很不好看。“心律过缓。凝血功能太差老是出血,还是需要输血。不过……”她回头看了看叶展,犹豫片刻,“等一下我再联系你吧。”
听到输血,宁远不知怎的紧张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病床上那人因失血白得有些失真的脸。
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麽,跟着护士快步出了病房,小心翼翼关紧了门。
“医生,我想问下,”宁远迟疑道,“他的血型,市医院的血库现在是不是很短缺?”
护士讶异地擡头看他,点点头,“是。本身rh阴性的捐献者就少,他还是a-rh。昨天手术的时候就用了不少,这会儿市医院是缺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