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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为他搜集证据,力证清白……
但叶展隐约感觉到,叶净月之所以对这次的案子如此上心,绝不是出于玩心重,事关叶策,他大概是对自己最初的看法动摇了。
窗外的狂风鼓动着窗。雨点敲打着玻璃,正午黑得像傍晚。雷声隐约,白炽灯频闪,打在静默对峙的二人惨白的脸上。
很久叶净月才开口,带了些悲悯的语气轻了三分,“你没告诉他们。所以……”
“你是想自己查?”
——
叶净月推开病房的门走出来,手揣在口袋里摩挲着烟盒,感到烦躁的他想找个通风之处抽根烟。
他朝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走去。忽然他看到,病房走廊尽头的椅子上坐着个略眼熟的身影。
是宁远。他靠在椅背上,手边的凳子上放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闭着眼在休息。
听到脚步声靠近宁远微微睁眼,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叶净月。
“你还真是把我叔看得金贵。”叶净月看着放在旁边的矿泉水,笑了一声。
“你说什麽?我没……”宁远坐直了,刚心虚地想反驳,就听见叶净月继续道:“怎麽,一次性献那麽多?”
叶净月善意提醒他:“尽量喝带电解质的水吧。不行的话葡萄糖口服液。”
宁远沉默着。听见他轻声问:“你为什麽还是心软了?”
半晌宁远摇摇头,声音嘶哑:“我不想看到他好像快哭出来的眼睛。”
叶净月叹息一声,从大衣口袋掏出几块糖丢给他,“实在不行,吃块糖也行。”
宁远怔怔地接过来,看着玻璃纸包的精致的糖——好像和叶展先前给他的还是同一个牌子。
好吧。小先知到底也是先知。宁远朝后一靠,彻底摆烂闭上眼。反正小先知本就是知道宁静这事儿——宁远也没想着能瞒过他。
宁远看了一眼笑的没心没肺的鬈发青年,心道先知都是哆啦A梦麽?兜里啥都掏的出来。
他深呼吸,挽起袖管看了看胳膊上的针眼,沖叶净月发牢骚道:“你说你叔,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移植手术之后血型变成啥了麽??为什麽还成天这麽作,这血型那麽少!”
骨髓手术移植后,血型会改变。
宁远怒喝:“有钱也不能这麽搞吧,浪费公共资源!”
叶净月干笑一声,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也没人逼你给他……”
“你没看他今儿早上又发什麽神经,本来他的伤口就不好止血,还作死非要站起来。”宁远冷笑,“我要不献,恐怕他小命已经没了。”
叶净月静默看着他,随后叹了口气,“辛苦你了,宁法医。”
宁远剥了颗糖塞进嘴里,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拜托小先知,我又没病。抽点血而已,又要不了命。倒是他,每天都在作死的路上。一点儿不考虑别人感受。”
闻言,叶净月同情地看着他别扭的神色。
是啊。毕竟也不敢真告诉叶展。
“咋还在外面坐着?不冷麽。”叶净月靠着敞开的窗,点了根烟夹在手指间,手搭在了窗外。看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这会儿雨小了些,天还是乌压压的一片暗沉,冷风钻进叶净月敞开的衣襟领口。
宁远摇摇头,感觉身上没什麽劲,还是想坐一会儿。揉了揉眼睛,他问:“你叔咋样了?血还没输完麽?他叫我了?”
“你现在怎麽回事宁法医,三句话不离我叔。”叶净月转头看他,不知哪里觉得好笑:“我叔现在在你眼里是啥金子麽?这麽宝贝一样惯着。”
“还金子?”闻言宁远冷笑一声,“我看神金还差不多。”
“……是挺神经的。”叶净月思索片刻,赞同地点点头。
“别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不也成天发癫。”
这些姓叶的一个比一个精神异常。宁远白了他一眼,站起来朝他伸手,不客气道:“给我也来一根。”
“你是不喜欢我叔啊?”叶净月冷不丁问。
“哪种喜欢?”宁远先是一愣,反应过来随后哼出一声,“我个大男人,谁会喜欢他。”
“而且就你叔那副德行,他是女人我也不喜欢他。恐怕他得孤独终老。”
叶净月把烟盒丢给他,忍笑安慰道:“放心吧。他跑不了。我叔现在连坐起来都费劲。”
宁远抽出根烟,无奈地摇摇头,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又给塞了回去。
怕给衣服染上烟味儿,还是不抽了。
“小叶,我有话想问你,”宁远把烟盒丢还给叶净月,一面道:“这次的事儿,你也事先知道麽?”
“被他追车的那个人,到底是什麽人?”宁远抱怨起来,“问他也不说。神经。” ', ' ')